黑衣人似乎習慣了鐵行雲的冷嘲熱諷，徹底提不起脾氣。

    “鐵行雲何出此言？如今的大清國內憂外患……正是需要少主這樣殺伐決斷的能臣……亂世必須用鐵血手段……要不然何以穩固江山……”

    鐵行雲聽後又笑笑。

    “我看你們是自我感覺良好……天下不平事太多……殺伐決斷……也難以回天……少主手段狠辣這一點……倒是象極了故去的老主……可惜其他的……他還不如老主看得長遠……鮮有遠見卓識……不識時務者……終將淹沒在濤濤的巨浪之中……永世不得翻身……”

    黑衣人聽得興趣漸濃，遂好奇地追問道。

    “若是以鐵先生看……什麽才是如今應當辨識的最大時務？”

    鐵行雲長長地鬆一口氣，不慌不忙地道出了四個字。

    “還政於民……”

    黑衣人怔了一下，心裏好像有所觸動，卻故作不解地又問。

    “先生言論大膽……鄙人聽得雲山霧罩……卻不知您所言何意……”

    鐵行雲又冷冷一笑，扭了扭自己的頭，翻出白眼。

    “這裏又沒有外人……你還在我麵前裝模作樣……實在不是大丈夫所為啊……”

    黑衣人不由得吃了一驚，又恢複平靜，當即微微一笑。

    “先生此刻說東……下刻又說西……鄙人實在不明白……”

    鐵行雲又哈哈大笑。聽得清風師徒二人互相點頭示意。郝爺和錢老爺，還有陳跛子都猜出個十之八九：師徒二人定是想到有關黑衣人的同一件事情，這才互相提醒注意。

    “鐵先生……鄙人才疏學淺……真人麵前不說假話……先生見地獨到……鄙人實在不明……”黑衣人繼續為自己辯解。

    鐵行雲似乎早就料到黑衣人的態度，不慌不忙地說道。

    “日出東方……遠渡重洋……”

    清風師徒笑笑點點頭，沒有想到，鐵先生欲提之事竟然和自己猜測的一模一樣。郝爺和錢老爺，還有陳跛子自然不解，他們隻是各自在心裏，推測鐵行雲這兩句話的深意。不過，因為這兩句話太過普通，他們片刻仍舊不解其意。

    “先生平日裏也喜歡吟詩作賦？”黑衣人一臉驚訝地問。

    此時的辛雲，卻在心裏暗暗地罵道。

    “你的那點小把戲……就不要在鐵先生麵前賣弄了……要是換作我是鐵先生……早就毫不客氣地就是一記耳光……”

    “我可沒有那樣的閑情逸趣……不過……有人聽到我提起他千裏之遙的故國……一定會心生感慨的……”鐵行雲不慌不忙地說道。

    “先生……是在說自己的一位朋友嗎？”黑衣人當即反問。

    鐵行雲哈哈大笑道。

    “他不是我的朋友……他是我們所有大清子民的敵人……”

    “敵人？能被先生稱作敵人的對手……一定不是等閑之輩……”黑衣人不禁歎道。

    “他當然不是等閑之輩……他是敵國出類拔萃的死士……為了替自己的主子賣命……他就混跡在京城……千方百計地接近京城裏的權貴……隻可惜……這些權貴……竟然與他臭味相投……收他帳下……天長日久……他殺人如麻……不知在大清國欠下多少血債……”鐵行雲仍舊不慌不忙地說道。

    郝爺和錢老爺，還有陳跛子，猜不出鐵行雲那兩句話的深意，幹脆不去多想，又從鐵行雲怪異的語氣中猜測。不一會，他們目光相遇，忽又轉開，最後都落在那神秘黑衣人的身上。三人互相衝對方點點頭，心照不宣。

    “先生又是在講故事吧？鄙人今天沒有興趣聽您講故事……咱們還是談談正事……”黑衣人平靜地催促。

    “這可不是什麽故事……我今天點到為止……不過……我還要提醒那些覬覦我中華大好河山的歹人……他們的陰謀詭計……終究不會得逞……他們欠下的筆筆血債……終究還要償還……”鐵行雲冷冷的語氣中透出恨徹心底的質問。

    “先生說的極是……”黑衣人當即點頭。

    “你知道就好……”鐵行雲臉上露出得意的笑。

    “先生……您的故事已然講完……念及少主對您深情厚誼的份上……鄙人還是要帶少主最關心的東西回去……您不為難鄙人……少主也不會虧待於您……如此兩好合一好……豈不美哉？”黑衣人繞了大半天，又回到了原地。

    辛雲眾人聽得不覺好笑。這黑衣人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在他們看來，他和鐵先生磨嘴皮子，到頭來終究會碰一鼻子灰，自討沒趣。於是，眾人抱著看戲的心情，期待著好戲登台。

    “我從來沒有為難過你……倒是你老為難我……”鐵行雲冷冷地說。

    見誘降無用，神秘黑衣人忍無可忍，咬緊牙關，心中積聚的怒氣，瞬間被點燃，在他的心中，眨眼間呈現燎原之勢。

    “鐵行雲……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之所以對你禮遇有加……那是念在你曾對少主一家有功……要不然……我早就會要了你的狗命……”

    鐵行雲並不露怯，反倒笑得更加爽朗。

    “我說什麽來著……你這狐狸尾巴……動不動就露出給我看……戲就不要再演了……來吧……你不是要取我的性命嗎？隨便來取便是……我雖然不曾動刀動槍……可是刀架在脖子上的時候……膽子卻不比你的小……”

    黑衣人聽得氣憤不已，甚至都起身跺腳。

    “鐵行雲……你以為我不敢動你一根汗毛是吧？”

    “你當然敢了……我此刻就伸脖子給你……”說著，鐵行雲風輕雲淡地閉上眼睛，擺出一個任人宰割的架勢。

    郝爺和錢老爺，還有陳跛子，不由得緊張起來。他們看看清風，又指一指伸出脖子的鐵行雲。清風師徒二人當即明白三人的擔心，先是點點頭，又滿臉笑容地搖搖頭。

    此時，黑衣人氣得直叫。

    “鐵行雲……我不殺你……可是我絕不會讓你好過……”

    說著，黑衣人從地上撿起不長的一卷怪東西……

    繼續磨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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