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身在差館中的那位男子便聽到約翰接到了上峰的通知。他更加得意起來。

    “張探長……你們的總探長進了辦公室……是不是港督府來人了？”

    張探長立刻接了他的話茬，笑了笑回道。

    “你的耳朵還真靈……不錯……如你所願……港督府還真的派人過來……”

    自己的推測得到了印證，那男子更是一副自命不凡的神情。

    “看來你們這些人……必須要告訴你們的上頭……要不然你們又會在我們麵前……擺出一副假正經的陣勢……”

    “你先別得意……港督府裏雖然來了人……可是如何說的……那還是另一碼事……”張探長的這番話，好似給男子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那男子一臉不屑地說道。

    “你們不是說大英帝國最講事實證據嗎？”

    張探長冷冷一笑。

    “洋人的話……你還真信啊……要講事實證據的前提……那就是必須你也是洋人……”

    “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們也是說的一套……做的一套……隻不過是比我們會掩飾罷了……”那男子仍舊一臉不屑。

    “我們閑扯這些沒用……是好是壞……港督府會給你們一個說法……”張探長突然沒有了和那男子聊下去的興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開始抽煙。

    這時約翰總探長辦公室的門又想了，先是走出一個西裝筆挺的紳士。那男子憑借以前的經驗猜測，從打扮上看，這位紳士定是港督府裏的官員。很快，約翰總探長也出了自己的辦公室。這次他並不是象進去時的兩手空空，而是手裏還緊握著一張文書。

    “怎麽樣？港督府給你們下命令了吧？”那男子不待約翰走過來，已經迫不及待地大喊道。

    “注意你的言辭……這裏是差館……”張探長立刻嗬住了他。約翰總探長已經朝這邊過來。

    “張……可以放……他們走了……交通事故……我們賠付……他們一些……醫藥費……”

    張探長聽到約翰如此說話，不由得大吃一驚，還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總探長……他們自己出了車禍……為什麽還要我們給他們支付醫藥費？”

    看到張探長一臉不解，約翰抑揚頓挫地勸解。

    “張……你不懂……現在不是……講事實……擺道理的時候……醫藥費……算是我們……的地主之誼……”

    聽了約翰的話，那男子心裏樂開了花。在他看來，港督府裏的那些官員，可比這些被稱為臭腳巡的差官，要懂事理的多。此刻的他，已經不滿足聽醫藥費的事情，他在等待最大的一個好消息。於是他沉住氣，不再多嘴。

    心中不滿的張探長卻像剛剛燒開的茶壺，哪裏都是冒氣的地兒。

    “總探長……我們除了給他們支付醫藥費……不會還有其他不合情理的解決之法吧？”

    “那倒沒有……隻不過……港督府……命令……我們……要幫他們……再尋找……丟失的人犯……”約翰冷冷地說道。

    “啊……人犯已經交到了他們的手上……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攬出力不討好的活嗎？”張探長反問道。

    “張……你是一個……聰明人……怎麽去查……我想……不用我教你……怎麽說……你也是……行家裏手……要不然……我也不會……力薦……你當……這個華人探長……可以直接……向我負責……”約翰的語氣甚是冷靜。張探長跟隨他多年，很快便聽出了他這番話的弦外之音。

    “總探長……我明白……屬下一定遵照港督府的命令去做……”張探長一字一句地回道。

    約翰忍不住笑笑。

    “張……我就知道……你是一個……聰明人……”

    “多謝總探長賞識……”張探長畢恭畢敬地致謝。

    “張……我們……之間……不必客氣……這裏……就交給你……夜已經深了……我想……我該去……睡覺去了……要不然……我失眠的毛病……就會複發的……”說完，約翰轉身離開，絲毫不管仍在一旁不言不語的男子。

    “洋大人……你就這麽走了？”那男子急忙喊叫，可是約翰頭也不回。

    張探長見狀，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呀！見了洋人……兩腿就發軟……”

    那男子甚為不屑地掃了張探長一眼。

    “這話得我說……你們認了洋人當主子……腿軟的……應該是你們才對……”

    張探長無意和他辯駁，冷冷地笑了笑。

    “罷了……我們二人在這裏打嘴官司無用……還是說一說找人的事情吧……”

    聽到說找人的事情，那男子變得更加趾高氣昂，就象一個發令官。

    “好啊！我命令你趕緊帶你的人出去……把丟失的人犯給我找回來……”

    張探長見男子這幅神態，不由得冷嘲熱諷道。

    “你可別在我麵前裝大……實話告訴你……港督府隻是要我們出於同情地協助你們……在我們這裏……這不算正式的命令……你懂我的意思嗎？”

    “這怎麽會？剛才我看約翰手裏不是緊握著一張文書……白紙黑字……你不要騙我……要是你騙我……我們還要捅到港督府去……”男子不但不信張探長的話，還繼續拿港督府來壓他。

    張探長根本不在意這些，冷冷地說道。

    “你以為港督府是你們的港督府嗎？想怎麽進去……就怎麽進去嗎？你別忘了……他們那幫大官……隻是看上了你們的承諾……等到交易完成……他們連一句話都不想和你們多說……”

    “你別在這裏危言聳聽……我要你現在就去查找人犯的下落……”那男子扯著嗓子繼續大喊。

    張探長並不生氣，覺得男子傻得可愛。

    “好啊！你告訴我們人犯可能出現的區域……我們立刻派人手去查……”

    “這……”男子不禁有些犯愁，香港雖然不大，但畢竟自己來的次數不多。尤其對那些小街小巷，更是不熟悉。

    “你不說……我們隻能當做你們主動放棄了……”說完，張探長冷笑著，又一屁股坐回椅子……

    繼續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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