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如果無能，刑部就是屍位素餐，我等就是臭魚爛蝦！”
    陳觀樓鄙視錦衣衛，甚至次次吐槽，各種看不慣。但絕不會質疑錦衣衛的辦案能力！
    名聲在外，不是靠吹出來的。
    朝廷眾臣忌憚，是實打實幹出來的。
    “哪有這樣罵自己的。”穆青山吐槽了一句，“大人要當臭魚爛蝦，小的可不願意。”
    陳觀樓甩了對方一個眼神，讓其自行領會。他都懶得出言教訓，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穆青山就這臭脾氣，啥都往外說，嘴巴永遠比腦子快。
    “詔獄爆炸，沒找天牢幫忙轉移犯人？”
    “大人不在，誰也不敢應承此事。刑部那邊也不願意跟錦衣衛打交道，這事就沒成。後來錦衣衛找了京兆尹，借用了他們的牢房轉移犯人。”
    門戶之見！
    刑部視錦衣衛為瘟神，自然不願意沾惹。天牢這邊無人做主，錦衣衛總不能強行把犯人轉移過來。
    陳觀樓得意一笑，離開了他，連隔壁詔獄都玩不轉！
    “錦衣衛的蕭大人可曾來過？”
    “不曾來過！倒是隔壁詔獄的楊百戶來了一趟，得知你休假不在京城，什麽都沒說就走了。”
    陳觀樓點點頭。
    “京城還有教匪活動嗎？”
    多年來，錦衣衛一直在打擊教匪，尤其是京畿地區，京城更是打擊重點。該抓的基本都抓完了，剩下的也都轉移了。
    他認為，教匪在京城最多就留了一兩個據點，用作傳遞消息。幹活，以及發展信徒的骨幹人員，肯定是沒有的。
    “學生不知道！大人好奇，可以去刑部問問。刑部那邊肯定有消息。”
    陳觀樓了然！
    教匪一案，一直都是錦衣衛主抓，刑部最多就是幫忙敲邊鼓。刑部那邊，以前的老數據肯定有，近些年的數據估摸沒有。
    原因在於他！
    他跟張道合之間的勾連，別人不清楚，蕭錦程肯定門清。就算不知道具體勾連內容，隻需知道他跟張道合有來往，肯定會切斷刑部插手教匪案的可能性，以防走漏消息。
    沒別的事，他就在公事房躺平，喝茶，看話本小說。小日子愜意得很。
    穆醫官今兒沒來當差，說是有貴人請他去看病，推辭不得。
    穆文栩也跟著去打下手。
    顯然是要將這些病患資源，介紹給穆文栩。不出意外，穆文栩就是穆家醫館的繼承人，穆家下一任家主。
    誰讓穆文栩學醫天賦最高。
    想到外甥女蘇蓉蓉，也快生了。他決定下班後去看看。
    哼著小曲喝著茶。
    門房來報，有人求見，說是姓熊。
    陳觀樓一聽姓熊，就知道來人的身份，純陽真人的便宜兒子熊山河。京城他隻認識一個姓熊的。
    吩咐門房將人請進來。
    二月天，京城還很冷。
    熊山河卻滿頭汗水，也不知是急得，還是趕路太快。
    “見過陳獄丞！晚輩來，是想問問兩位老鄉的情況。”
    陳觀樓一臉迷糊，“你的兩位老鄉怎麽啦？本官今兒才來當差，難道被抓了？”
    跑到天牢打聽情況，必然是被抓了。
    熊山河有點尷尬，調整了一下狀態，才說道：“不瞞陳獄丞，我的兩個老鄉昨日出門，一夜未歸。今兒一早我到了刑部才知道，昨晚上六扇門抓人，將他們兩個也抓了進去，就關押在天牢。故而過來問一問情況。”
    哦！
    “這事我不清楚，你稍等片刻。”
    陳觀樓將穆青山叫來。
    “你那兩個老鄉叫什麽名字？”
    “一個叫吳林，一個叫吳木，是堂兄弟。”
    陳觀樓問穆青山，“昨晚關進來的兩個犯人，吳林，吳木，知道情況嗎？”
    “我正在登記他們的情況！”穆青山忙說道：“這兩人涉嫌搶劫殺人，外加滅門，被六扇門的兄弟當場抓獲。淩晨的時候送來，就關押在丙字號大牢。”
    陳觀樓對熊山河說道：“情況你都聽見了，回去吧。這案子你插不上手，也別指望保他們的命。殺人，還是滅門，死定了！”
    熊山河一臉懵逼，“這這這，這裏麵會不會有誤會？自他們來京城後，我反複叮囑他們二人，不可犯事。他們都答應得好好的，怎麽一轉眼就……”
    他有點不敢相信。
    “大人，能否讓我見見他們二人，問問具體的情況。”
    陳觀樓似笑非笑，“你不相信他們會殺人？”
    熊山河想說是，好在智商還在，沒說出口。一旦說出口，就有質疑六扇門抓錯人，製造冤假錯案的嫌疑。這樣的話不利於內部團結。
    你可以懷疑，但不能張嘴胡說八道！
    你可以私下裏求證，但不能張嘴胡說八道。
    大家都是一個係統的，準確的說是一個單位的，都歸刑部管，都吃刑部的飯。你質疑六扇門，就等於是懷疑自家兄弟！而且還是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
    此乃大忌！
    陳觀樓沒有顧忌，大喇喇地說道：“六扇門會不會抓錯人，本官不清楚。但是，你那兩個老鄉絕非好東西，一肚子壞水都流膿了。還是說，你從大荒出來，你被大荒蒙蔽了雙眼。
    那麽明顯的兩雙犯罪的眼睛，你是睜眼看不見啊。那天在青樓，本官一眼就能確定，那兩個家夥早晚會犯事，隻是沒想到會是滅門案。真是喪心病狂。”
    “我……”
    熊山河有心辯解，突然發現無話可說。
    兩位老鄉究竟是什麽玩意，他自然比誰都清楚。說他們幹淨，狗都不信。殺人隻是等閑！他唯一感到錯愕的是，萬萬沒想到兩老鄉膽子那麽大，來京城才幾天時間，就敢在京城犯案。
    完全沒將京城的各個衙門放在眼裏。
    還以為是在大荒，殺了人，擦擦手就走。就跟吃飯喝水一樣自然！
    完全沒意識到，在京城殺人，會被官府抓捕。
    長期缺乏官府的管理，猛地來到京城，腦子裏根本沒有躲避官府這個意識。腦子還沒轉過彎來，還以為是在大荒！盯上一頭肥羊，直接就上門殺了！
    殺完了人也不走，結果被抓了現行！
    夠莽，夠牛，也是夠蠢！
    屬實鄉巴佬進城，開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