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蘭夏委屈的低下頭，“我隻是想要我的弟弟而已……”
    “姑娘，你的弟弟被挾持了嗎？”李四關心的問道，“也許我可以幫你，我認識很厲害的人。”
    “不用了大爺……”蘭夏失魂落魄的向前走著。
    也是，誰會覺得一個保安大爺有什麽手段呢？
    “喂，不再求求我了嘛？”小骷髏不依不饒的吵鬧道，“我真的要拿走你的身體了哦？”
    “隨便你。”蘭夏說道。
    “別太傷心嘛，你的弟弟也許並不像你想的那麽好呢。”，小骷髏說道，“你把他放在心裏，可你不過是人家路上的絆腳石呢？”
    “我一直待在沼澤裏，不過前段時間，我聽到了兩個人的談話。”
    “前一個人說，隻要你還和姐姐有聯係，我們就不能錄取你。
    後一個人說，我姐姐從小照顧我到大，我不能離她而去。
    前一個人說，這是沒辦法的事，你被藝術家選中了，他的要求就是你無牽無掛。
    後一個人說，讓我再想想。
    前一個人說，沒辦法的，你也知道，藝術家看上了你，你就會進入不落城的曆史，這是前所未有的榮譽，你蘭尚從此可以離開南區，你會去到處理局的最高層，到那裏和藝術家一起工作。
    後一個人說，我知道了，但我需要一些時間，我會親自跟她說明。
    前一個人說，很好，我隻給你兩天時間，兩天之後，我們會親自幫你辦這件事。你應該明白，藝術家看上你，選擇權並不在你，我現在給你機會自己解決，別到時候讓我發現你處理的不利索。
    後一個人說，好的，我盡量。”
    小骷髏笑著說道：“蘭夏，我知道那個聲音，那是你的弟弟。你的弟弟似乎為了前程，早就做好了和你分離的打算。”
    “你說謊！”蘭夏說道，“他剛剛還想和我一起走！”
    “哪有？”小骷髏說道，“他明明說的是讓你自己走。”
    “那是因為他被藝術家捏住了臉！”蘭夏說道。
    “誰說被捏住了臉就不能說話？”小骷髏跳到蘭夏的肩頭，伸出兩隻小手捏住了蘭夏的臉。
    “蘭夏，說句話看看。”小骷髏說道。
    “嗚……你～放開～”蘭夏用力說著，可發出的聲音更像是撒嬌。
    “隻是音調變化，不可能說不出話的。”小骷髏歎了口氣，“而且賈肆根本沒有用力，他隻是在和你的弟弟演戲，你的弟弟不忍心殺了你，但也絕不願意和你一起離開。”
    “不，不是這樣的！”蘭夏連忙否認，“他明明……”
    “是他明明告訴你，進入處理局需要八十萬，他必須要外出工作一段時間，這期間不能聯係。結果你因為不想讓他受苦，東拚西湊借到了錢；還是你明明沒什麽大礙，他還要把你留在醫院裏？你明明聽到了他和其他人的談話，卻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小骷髏字字誅心，句句陳述著事實：“蘭夏，分明是你一廂情願。你早察覺到什麽，卻還是一意孤行，蘭尚早已打定主意要離開你，是你苦苦糾纏。”
    “他不會的……”蘭夏喃喃道，不知何時已經止住了哭泣。
    “是真是假，你自己知道。”小骷髏說道，“我一直在你身旁，他的每一個表情我都看在眼裏，你的弟弟，究竟有沒有把你當做姐姐，我這個局外人莫非看得比你還清嗎？”
    “可是他剛剛還為我落淚了！”蘭夏最後小聲的抗議，她抓住了這最後的一絲希望，不甘心的說道。
    “嗯，可是你要被燒死的時候，可不見他落下一滴眼淚。”小骷髏說道，“看來就算是你的死也不夠他悲傷的嘛，怎麽後麵反而落淚了呢？難道這眼淚是賈肆逼他流的嗎？”
    “還是說，幾滴眼淚，讓那戲碼更加真切了呢？”小骷髏問道。
    蘭夏說不出話，李四此時也仿佛明白了什麽，他來到蘭夏旁邊玩，遞上一張卡片。
    “姑娘，燒了這東西，能讓你忘記不好的東西。”李四說道，“好生利用，不要再悲傷了。”
    “這……”蘭夏接下卡片，卻聽到小骷髏的笑聲，“蘭夏，你不信我的話，試一試不就知道了？我現在可是有一個計劃，可以幫你。”
    “什麽計劃……”蘭夏竟然沒有直接拒絕。
    “得先等你的弟弟出來。”小骷髏說道，“我們先出去吧。”
    “弟弟還會出來嘛？”蘭夏問道。
    “會……隻不過，那時候恐怕他不認你啊！”小骷髏笑道。
    於是蘭夏擦了擦淚，對李四點了點頭，禮貌的說了一句謝謝，手握著卡片出去了。
    她沒有走遠，而是在離大門不遠的地方蹲下，淺淺睡了一會兒。
    直到拂曉，那大門才被人小心翼翼推開。
    小骷髏立馬將蘭夏搖醒，說道：“蘭尚，蘭尚來了！”
    蘭夏睡眼惺忪，但還是站起身朝蘭尚走去。
    蘭尚此時並沒看到一旁的蘭夏，而是伸著懶腰。
    “你好！”蘭夏的聲音傳來，嚇了蘭尚一跳。
    蘭尚僵硬的回頭，看到了一臉真誠的蘭夏。他一時慌亂，卻很快鎮靜下來，想必是認定了蘭夏不記得他。
    “帥哥，你能幫我叫一下保安室的大爺嘛？”蘭夏說道，“他好像睡著了，怎麽叫都叫不醒。”
    “好吧。”蘭尚左看右看，確定蘭夏不認識他，才一步三回頭的來到了保安室外。
    “李四，李四。”蘭尚喊道。
    李四隻聽到第一句便從座位上彈了起來，警惕的看著蘭尚，見到是蘭尚，臉色也緩和下來。
    “是你啊？”李四說道，“什麽事？”
    這不是一叫就醒了嗎？蘭尚心裏有不好的預感，蘭尚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朝蘭夏招了招手。
    “李四，她說她有事找你。”蘭尚介紹道。
    “這不是你的姐……”李四見到蘭夏心中一喜，話說到一半便被蘭尚捂住了嘴。
    “閉嘴，你敢說出口，我敢保證你活不到明天。”蘭尚說道。
    他回頭，蘭夏已經站在了他身後。
    “你在說什麽呀？”蘭夏一臉好奇，似乎並沒有聽到蘭尚的話。
    “沒事，你要說什麽，現在說吧。”蘭尚放下捂著李四的手，還不忘了眼神警告李四一番。
    這一切都被蘭夏看在眼裏。
    “大爺，你給我的東西，我一定會好好用的。”蘭夏說完，頭也不回走了。
    “隻有這麽一句話？”蘭尚看上去有些疑惑，但看到蘭夏離開，不免鬆了口氣，轉身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我說過了吧，你的弟弟，才不是被脅迫的。”小骷髏說道，“他留你一命，也不過是想要在賈肆麵前留一個好名聲，不想落個弑姐的罪名。”
    “別說了，別說了……”蘭夏無聲流淚，她回頭看去，蘭尚離去的身影是那麽決絕。
    “我有辦法，能讓你的弟弟回來……”小骷髏說道，“但是……你要把身體交給我掌控一段時間。”
    “這……”蘭夏一時有些猶豫。
    “他不認你，難道你就舍得放了他嗎？”小骷髏說道，“你從小看著他長大，你真的舍得嗎？”
    “我……舍不得。”蘭夏說道。
    “所以？”
    “按你說的來。”
    話音落下，小骷髏鑽進了蘭夏的身體裏，蘭夏渾身一顫，便雙手夾著那張卡片大步流星朝著蘭尚走去。
    “蘭尚！”蘭夏大聲喊道，讓不遠處的蘭尚頓了一下。
    “忘了他，跟姐姐走吧！”蘭夏笑道，“姐弟情深，你舍得，我卻不舍得。”
    “不！”蘭尚回頭喊道，“你不懂！”
    “我不懂，有人會懂。”蘭夏大喊道，“陳興，出來幹活！”
    她手上那卡片無火自燃，一縷白煙籠罩住了兩人。
    “你想讓我幹什麽？”陳興問道。
    “讓他忘掉賈肆，忘掉處理局的事，跟姐姐我走！”
    蘭尚癱軟下去，被蘭夏技師扶住。
    “監視無用，跟蹤無用。”蘭夏笑著說，“無用無用，一切無用，我不想讓你們看到，誰也別想看到我。”
    說完，蘭夏便帶著蘭尚走了。
    ……
    幾天後，蘭尚在病床上醒來，眼前是他最親的姐姐。
    “姐姐，我這是怎麽了？”蘭尚問道。
    “你？”蘭夏露出一個苦笑，“你犯了罪，要去服刑。”
    “我犯了罪，我怎麽記不得？”蘭尚慌亂起來，“姐姐，我肯定是無辜的。”
    蘭夏卻搖了搖頭說道：“沒用的，你犯了大罪，不過沒事，我會陪你一起坐牢。”
    “姐姐……”蘭尚麵有不甘，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
    蘭夏站起身，走出了病房，那小小骷髏趴在她的肩頭，咯咯直笑。
    “你說的是真的嗎？”蘭夏問道，“隻要進了監獄，我和弟弟就再也不會分開？”
    “放心吧，我打聽好了。”小骷髏說道，“我給他定的罪，足夠你們兩個人被流放到很遠的地方，不會再被打擾。”
    “那就好……”蘭夏喃喃道，“那就好……”
    “不過，為了安全。”小骷髏說道，“這些事，你都要忘掉。”
    “我怎麽忘掉？”蘭夏問道。
    小骷髏拿出一小部分沒燒完的卡片，點燃了。
    白眼籠罩了蘭夏，隻不過這一次卻比先前淡了不少。
    “我該做些什麽？”陳興問道。
    “讓她忘了跟我在一起發生過的一切。”小骷髏說道。
    “刪不到，太多了。”陳興搖頭，“隻能掩蓋。”
    “那就掩蓋。”小骷髏說道，“總之不能暴露我。”
    “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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