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韓望舒是隻狐狸
    一覺睡醒，韓望舒趕緊收拾東西搬進了雲麓書院，她發誓一定要揪出這幕後之人。
    殘陽如血，將雲麓書院的青瓦白牆染成赤金。韓望舒倚在窗邊，看著簷角懸著的青銅驚鳥鈴在風中輕顫。這本該是春日最溫柔的晚風，此刻卻像無形的手扼住她的咽喉。
    “咳咳，靠，敵在暗，我在明的感覺真糟心！”韓望舒將手裏的果核狠狠扔進池塘裏。
    &34；除了她們三個，陸陸續續又有姑娘出事了。&34；寒酥捧著漆盤的手在發抖，陸陸續續傳來的消息讓韓望舒太陽穴一陣一陣的疼。
    “一群癟三，有仇來單挑呀，何必白白害了這些小姑娘。”
    韓望舒指尖驟然收緊，檀木窗欞發出細微的裂響。三日前禮部侍郎家的大公子當街為了一女子與人動手，五日前杏林世家的傳人為了一女子草菅人命，再加上今日的東城根的鬧劇...這些事中的女子唯一的共同點，便是都曾在自己開設的書院裏學習知識，接受女子當自強自立的思想。
    &34；公主！&34；急促的腳步聲撞碎一室死寂，南月帶著女學生江映雪提著裙裾衝進來。
    &34；外頭都在傳...說您教唆女子悖逆綱常，包藏禍心，要禍亂天下。&34；她蒼白的臉頰泛起病態潮紅，顯然是跑得太急了。
    “臥槽，還惑亂天下，我頭小戴不下這頂大帽子。我隻想安安靜靜賺錢呀！怎麽就這麽難？”
    韓望舒轉身時已經被氣得斜眼歪嘴了，此時的樣子還嚇了寒酥一跳。
    韓望舒執起案上青瓷茶盞遞過去：&34；喝口枇杷蜜潤潤喉，歇一歇小美人太心急，容易變老！&34；
    &34；公主，您…，這都什麽時候了，您還不著急！&34；江映雪實在是不明白韓望舒為什麽一會兒氣，一會兒吊兒郎當。
    江映雪：這還是我敬佩的福臨公主嗎？和傳言不一樣呀？有沒有可能是個冒牌貨？
    江映雪急得跺腳，&34；今早國子監祭酒當朝參奏，說您妄議&39；牝雞司晨&39；之論，蠱惑女子入學是動搖國本...&34；
    她忽然噤聲，望著韓望舒碩大的黑眼圈。
    “怎麽不說了？”韓望舒就想聽一聽那些家夥還要給自己扣多大的帽子。
    “他們說的意思很容易懂，不過就是暗示大家，我的書院培養女學生是為了將來送給朝中顯貴，禍亂他們的心思嘛。”
    “小姐，您語氣真輕鬆，要真是被他們做實了，這可就麻煩了。”寒酥蹙眉。
    &34；寒酥，取我的鶴氅來。&34；韓望舒然解開腰間玉帶，&34；再把前些日子，我剛命人編纂好的教材取來，我去趟城西的茶樓。&34；
    &34；您這是？&34；
    &34；他們搞這麽多事情不就是想坐實我的罪名嗎？不妨我自己把這禍水之名坐實了？&34；
    戌時的梆子剛響過三聲，城西聽風茶樓的門口邊已聚起憧憧人影。江映雪一襲素衣立在人群中間，夜風卷起她未係腰帶的廣袖，像隻隨時要乘風而去的白蝶。
    真的很惹人憐愛，她雙目含淚無助地看著從茶樓打到街上的兩名男子。
    緊咬的雙唇滲出絲絲血跡。
    &34；江姑娘你就上前勸一勸吧！&34；雜役打扮的小廝帶著哭腔撲跪在地，“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34；我，我勸過了，沒有用的！&34；少女嗓音淒厲如裂帛，絕望。
    “江姑娘，你放心我絕不會讓劉四欺負你！”
    “江姑娘，你別相信董五的話，我對你才是真心的，隻有我才懂你，明白你的所思所想。”
    北來北往假扮的兩人打的非常起勁兒，韓望舒站在樓上，遠遠看著，兩人就像兩隻土撥鼠在幹架。
    好笑。
    韓望舒想笑，但是底下的人開始亂了。
    &34；他們說福臨公主書院的女子都是妖孽，專門魅惑男人的，看來不假！&34；
    “就是，你看看這兩小夥子長得多俊俏，在看江姑娘，長得也就將就啦，可是能把人迷得團團轉，沒有妖術，那說不過去了！”
    “什麽意思，有妖術？我可是聽說了，狐狸精專門迷惑男人的。福臨公主開辦的學院不會是專門培養狐狸精的吧？”
    “喲嗬，我還培養狐狸精呢？一會兒功夫就怪力亂神了。”韓望舒搖頭。
    “我看不是培養狐狸精，她們應該就是狐狸精！”
    “啊，那福臨公主？”
    “應該是狐母！”
    正在看熱鬧的韓望舒差點被茶水嗆死。
    韓望舒：前世今生，我連男人的味兒都沒嚐過，能生這麽多小狐狸？
    “我看公主也是隻狐狸精，蕭世子和皇子可都傾心與她呢！這兩人可是我們大俞的天之驕子，他兩關係好，大俞在昌盛百八十年不是問題，他兩要是生了嫌隙，大俞危已。”
    韓望舒：帶節奏的，妥妥的！
    一個手勢，南月和明月就隱藏在人群中了。
    暗處傳來窸窣響動，韓望舒摘了圍帽，露出一張漂亮的臉蛋。月光掠過窗邊時，她聽到南月的一聲驚訝。那是她們約定好的暗號。
    &34；福臨公主？”
    不過，人群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對麵的打鬥聲吸引了目光。
    銅燈在夜風中劇烈搖晃，韓望舒的後背重重撞上朱漆廊柱。十步外的街道盡頭，五名黑衣刺客正踏著月光奔來，刀鋒映出街道邊新開的垂絲海棠。
    &34；接住！&34；宋扶光將青銅劍鞘擲向蕭瑾逸，自己旋身劈開迎麵而來的短刃。血珠濺在青玉地磚上，他餘光瞥見韓望舒發間的點翠步搖已歪斜大半，金絲纏著幾縷斷發垂在頸側。
    蕭瑾逸反手格開刺客的劈砍，玄色官服下擺被削去半幅。他本該在文淵閣核對秋賦賬冊，此刻卻握著染血的劍，將韓望舒護在身後。
    七日前他們接到韓望舒的密信就放下手頭的事情全力配合韓望舒。
    離開京都時，誰也沒想到大理寺的案卷會堆積如山，更沒想到禦史台會送來十二道彈劾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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