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第一個武俠世界21）
    葉淑鷂說的那些，奚茗都不放在心上，沉默良久，是因為看她有點入魔的跡象。
    為何會入魔？大喜大悲之後心神失守？奚茗也鬧不明白，問葉淑鷂可還記得曾經的青林道長。
    “誰？青字輩，武當派的？”
    奚茗嗯了一句，說他還有一個身份，曾經的魔人青林。
    葉淑鷂之前為了魔人青林，特意來過武當山鎮一次，那時有了模糊的想法，擺脫那人。
    這麽一說，便想起來了，但不明白奚藥師為何突然提起。
    “我曾經在青林道長身上見過魔的氣息，你身上也有。”
    葉淑鷂隻是沾惹了魔氣，有心規避能擺脫，奚茗不介意提上一嘴。
    百年都難有一個入魔的武者，這事不可能是巧合，是餘安的報複，還是皇室相軋，亦或是江湖陰謀。
    葉淑鷂有心查清，看奚藥師避之不及，沒有再說什麽，告辭離開了。
    朝廷打到武當派來，對奚茗沒有影響。
    葉淑鷂一走，奚茗還是幾十年如一日的沉浸在煉皮藥液，煉骨藥液，軟筋散上。
    一晃來這個世界四十餘年，這副身體今年七十四。
    奚茗估算了一下自己的資質和天賦，有生之年突破天人境，恐怕是很難得了。
    若是不能突破天人境，這個世界對武者壽命反而限製很大。
    昔日那位軒轅劍老爺子，散盡家財，軒轅家在他手上隻剩下一個山莊。
    奚茗路過為他慶祝了一百二十歲生日，沒過幾年就撒手人寰。
    這是在天人境下，江湖中罕有的長壽，還是因為老爺子武功心法特殊。
    奚茗練的【長生訣】有一大劣勢，就是無法打破普定的壽命上限。
    比起軒轅劍老爺子，反而有所不如，預計壽命隻有百年有餘。
    正好，之前搶的那些金磚還有幾塊，夠用。
    奚府養著四隻吞金獸，奚茗的支出是大於收入的，這麽些年，都是靠金磚銀磚填補窟窿。
    經過奚茗的縝密規劃，大概是，人沒了，錢也正好用完。
    武當派今日開山門，就被長公主帶兵圍剿，奚茗認為今天不是個好日子，決定明天再上山門拜訪。
    武當派封山的二十年，老掌門和青雲道長，奚茗都未見過。
    武當派裏的那棵百年棗樹，每年結的果子，也不在奚茗手上。
    奚茗猜測，武當派被迫封山門，本就是無奈之舉，可能遷怒到自己身上。
    無論如何，作為鄰居，問候一句是應該的。
    奚茗會上門一次，隻是簡單關心鄰居，喝上一杯茶就走。
    封山門二十年，青雲道長越發仙風道骨，奚茗打眼一看，與自己一樣的還在通脈境。
    沒有辟穀丹，青雲道長突破天人境難之又難，觀他精氣神，隻餘下二十年不到壽命。
    奚茗坐下喝茶這一會，不見老掌門，也沒聽青雲道長提起辟穀丹。
    一杯茶下肚，奚茗直言不多打擾了，告辭離開。
    “青雲，你對奚藥師還是心中有怨。”
    “師傅，我如何不怨？她引我師弟入魔，使我武當山糟辱，又封山二十年。
    昨日被朝廷軍隊打上山門，那位長公主，不就是葉淑鷂，也與她關係匪淺。”
    老掌門不曾想到，自己在還是掌門時，武當派還是正派大宗，從離任後，三十年就落魄了。
    “奚藥師何罪之有，青雲，你的心看不清，從今日起卸了掌門之位，去後山靜修吧。”
    青林的事，與奚藥師無關，若不是奚藥師提醒，如今武當派是什麽光景還不知道。
    至於武當派封山二十年，也是咎由自取，怪不了旁人。
    這二十年，跑了不少弟子，青雲每見到一個下山的弟子，都會在山門站許久，這是他的心結。
    老掌門知道，有意解開這心結，青雲當年還說青林性子倔，自己又何嚐不是。
    老掌門重新挑選了一位自己看重的弟子，繼任掌門之位，能與武當派共進退，可見心性。
    熬過這一遭，便是武當派的新生，老掌門是宗師，兩百年壽，還看護武當山七十年，足夠武當山恢複元氣。
    武當派山門處被掛上了朝廷的旗幟，這一處傳承了幾百年的門派，在江湖中，成了第一個倒幟的勢力，朝廷的爪牙。
    奚茗還是每日往返於小院和奚府，不時有找她求藥的，隻看心情。
    送走最初的兩隻白虎，奚茗停手，八十二歲高齡，該去看看這個世界大好河山。
    軟筋散她已經全部掌握，催情香和易孕丸也手拿把掐，煉皮藥液、煉骨藥液已經完善到這個世界極限。
    奚府留給兩隻白虎的子嗣，這也是他們的家。
    小院收拾好，將自己的背囊和懸壺拿在手上，背著百片金葉，踏出了武當山鎮。
    剩下不方便攜帶的金磚和銀磚，奚茗送到武當山派的山門，這是兩隻白虎子嗣的夥食費。
    江湖中，處處是奚藥師的傳言，隻聽傳言，誰也沒法將奚藥師與一個老嫗聯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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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茗沒刻意掩蓋自己的身份，隻是大家寧願相信是錯覺，也不相信遇見的是奚藥師。
    小角色還被蒙在鼓裏，上層已經將這個消息傳遍。
    奚茗離開的消息，當天就被送到各處，早在武當山鎮守著的勢力當晚就行動了。
    當天夜裏。她的小院和奚府當夜好幾波不同勢力的高手。
    有傳言說，少林派和五毒門拿到整整一葫蘆的辟穀丸，武當山鎮亂了。
    那辟穀丸必然是真的辟穀丸，不過，由於奚茗的惡趣味，那是沒有添加飽腹蘋果的辟穀丸。
    她要離開的消息，提前一年就在武當山鎮傳出，該走的早就收拾東西離開，剩下都是另有所圖。
    奚茗沒有刻意維持容顏，在這個世界自然衰老，現在臉上已經有了老年斑。
    手持著木拐，身背背囊，走路龍騰虎躍，快步已及融入奚茗的【長生訣】，轉瞬十米。
    八十歲的高齡，隻有依稀白發，身子也還沒有開始佝僂，話音洪亮，震的人耳膜疼。
    哪怕不認識奚茗身份的，也將她視作高人，一路上倒沒有遇到什麽不長眼的人。
    更何況，這位高人一到客棧就要好酒好菜招呼著，若沒有獨到之處，怎麽能一餐吃下兩斤肉。
    奚茗今日落腳的小鎮，是她特意趕來的，聽說老板娘在地窖裏藏了好些壇女兒紅。
    老板娘便是客棧的掌櫃，聽到客人是為女兒紅而來，掛著笑應下了，說一定不會讓老人家失望。
    這家客棧是有真本領的，坐的滿滿當當，老板娘問了忌諱，帶奚茗找人拚桌。
    桌上另一邊坐了一老一少，老者約莫五十歲，那少俠十六七八的年紀。
    老江湖經驗老道，還舉杯相迎，那少年嘴上嘀咕一句，也學著長輩模樣。
    奚茗落座沒多一會，老板娘親自捧了一壇女兒紅過來。
    “這是幾十年的。”
    “不瞞客人，正是十年的上好女兒紅。”
    “不夠，再去拿，別替老婆子心疼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老婆子還有份體己。”
    一片金葉滑落到奚茗指尖，直接釘在了客棧掌櫃桌上，沒入半寸，但並不傷金葉分毫。
    這一手，大家都看得懂門道，老板娘趕緊換來小二伺候客人，自己下了地窖，親自去取酒。
    這次拿的，是一壇封了五十年的上等女兒紅，酒一開封，酒香四溢。
    老板娘取了女兒紅，又替客人倒上一杯，親自去後麵傳菜。
    奚茗也不管旁人態度，泰然自若的喝酒吃菜，吃的盡興，才讓小二吃了席麵，等她明天再吃。
    能以女兒紅聞名，這家客棧奚茗助足足住了三天，開了兩壇五十年的女兒紅，臨走前，奚茗補足剩下的金葉。
    她在這住了三天，知道底細，包括老板娘在內，最高不過是正經境武者，後院有個氣海境武者。
    因為自身實力不足，而女兒紅又確實醇香，掌櫃的櫃台下，壓著各大門派的欠條。
    奚茗估計了兩台女兒紅的價格，加上三日打尖住店的銀錢，一並留在屋內桌上。
    再離開小鎮時，奚茗搭上了一趟鏢車。
    押鏢的趟子手，練的是【五虎斷門刀】，奚茗一日清晨見他在後院施展刀術，指點了兩句。
    因為這層緣故，鏢車上特意清出了一小塊空位，足夠讓奚茗坐下，不用跟著用雙腿走路。
    奚茗的玉壺拐杖，被她用精靈母樹的【障眼法】換成普通葫蘆，一身打扮和身後背囊也很樸素。
    全身上下並不顯得特殊，因此見證了一次劫道。
    前哨馬掛著響鈴，因為氣氛不對，驚了馬，鈴聲響的叮叮當當，與奚茗相熟的那位鏢師高喊【合吾】。
    又用紅綢包裹著買路錢，遠遠的扔了過去，奚茗走過那一段時，還特意用【地圖】插件看了，方圓五米處沒人。
    鏢隊又路過一個叫黑風嶺的地方，奚茗身旁的三壇燒刀子酒被留在了這。
    黑風嶺，能有這個名字，必有一方勢力霸占。
    奚茗與鏢隊同走的這一段路，暗藏門道，因為鏢師經驗豐富，一路順順當當，並未出現意外。
    過了黑風嶺，就是奚茗要去的黑水集。
    到此，奚茗與鏢隊分開，那名鏢師指揮手下人抓緊時間補充東西，當天就離開了。
    奚茗沒聽鏢師的經驗，轉頭找了一家有名的黑客棧，十幾年的口碑。
    黑水集是武林中特殊的存在，這是涅刃去買身份，換一張人皮麵具的地方，傳說中的黑市。
    朝廷走蛟之後，就這一處還留著，足以見得黑市背後之人的實力。
    “奚藥師怎麽來了小店，真是蓬蓽生輝。”
    與奚茗想象的不同，她一踏進客棧，就被人認出來。
    人在黑水集開門做生意的，手裏怎麽會沒有本事，從奚茗剛踏入黑水集，他就得到消息。
    奚茗見這位客棧老板，不像凡人，背後身份複雜的。
    見到他，奚茗終於明白這黑水集為何能偽造戶籍，連官府都查不出真假，原來就是源頭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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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江湖角度看，朝廷就是最大的一個江湖勢力，能有這樣的能量，奚茗反而放心。
    “既然你認識我，那就上菜吧。”
    奚藥師果然與消息上說的一樣，男人自信自己的裝扮萬無一失，沒想到被奚藥師一眼認出。
    “是晚輩在藥師麵前班門弄斧了，您稍坐，好酒好菜馬上就上。”
    奚茗再見到這人，已經換了一張人皮麵具，正混在一堆小二中上菜。
    “就你，留下來伺候。”
    奚茗在他上菜時叫住，將人留下來，又被發現了，這人也不尷尬，留下來伺候藥師吃了一道菜才離開。
    第三次見到這人，又是一張新的人皮麵具，換了一襲女裝，扮成婢女。
    而最開始的那張麵具，則戴在另一人身上，這人被令人指揮給奚茗，留做伺候。
    “勞煩姑娘去後廚給我打一桶熱水，正好洗去身上汙垢。”
    男女又如何，自己現在八十歲了，還怕人看？奚茗很坦蕩。
    這人得意於自己的易容術，對婢女的身份沒有半點不適，張羅著浴桶羅帕，還有給奚茗搓澡。
    跟著鏢隊走鏢多日，奚茗都沒用水擦過身子，第一遍出來，水都是渾的。
    洗了兩遍，才覺得舒坦。
    “你一個小小婢女，這麽殷勤，是求什麽？”
    奚茗的眼神像是看透了一切，這人這才明白，自己早就被發現了。
    “我學的是從西域傳來的易容術，求奚藥師指點。”
    “你倒是演的很像。”
    奚茗不說自己從【地圖】插件看到一切，也不說這人的身上的氣味早就將他暴露。
    武林高人指點，向來是模糊的，需要靠個人悟性的。
    這人沉思許久，靠自己的腦補恍然大悟，認真給奚藥師做起了的婢女。
    奚茗第二日見他時，臉上有了妝容，更有一抹女孩子的嬌俏。
    這人沉浸在自己婢女的身份中，說自己自小便是在黑水集長大的，奚藥師想去哪，‘她’來引路。
    “先休息兩日，我記得，每月初七鬼市開，我對這鬼市倒是感興趣的很。”
    黑水集聞名在外，最出名的就是鬼市，奚茗到要探探鬼市深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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