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第一個武俠世界22）
    “老人家，你從哪裏聽的鬼市？這鬼市，凶險的很，每次都要死人的，婢子膽子小，可不敢去。”
    奚茗給他腦袋上來了一下，強製讓人恢複正常，果然膽子大多了。
    之後幾天，奚茗眼看著自稱蓮兒的婢女風格愈演愈烈，成了奇怪的模樣。
    “你不覺得，小小一個婢女，好特殊性格，看著更起眼。”
    一個婢女哪來這麽多內心戲，她就應該平凡、普通、不起眼，但又十分體貼周到。
    奚藥師說的，這人馬上又陷入沉思，此話有理。
    等到初七那日，蓮兒風格終於正常，就是一個普通不打眼的婢女。
    這一日夜裏，奚茗頂著月光，踏入了黑水集鬼市。
    黑水集，有一條河流流過，因為河水顏色較黑，有了黑水集的名字。
    每月七日，水上起霧，正好將兩岸攏住，鬼市就擺在這霧中。
    奚茗從客棧離開，還能看清腳下路，靠近河邊，霧氣越來越重，臉上的涼意陣陣。
    遠遠的就能看見霧中有點點黃光，幽暗朦朧，就像奈何橋的燈籠。
    鬼市之名，名副其實。
    “老人家，鬼市規矩，買者和賣家互不透露身份，你是用這個的麵具，還是在鬼市門口選一個？”
    奚茗也不挑，就用了蓮兒帶的麵具，換上之後，再穿一身黑袍，兩人就一起進了黑市。
    黑水集鬼市最出名的，就是人皮麵具，奚茗讓蓮兒領著自己直奔人皮麵具攤位而去，這裏已經圍了好幾人，獨獨隻有這裏一處攤主不在。
    奚茗偏頭看了旁邊的蓮兒，大家在等的，就是他吧。
    “蓮兒失禮了！”
    頂著奚藥師看透一切的眼神，蓮兒蓮步輕移，站到攤主的位上。
    “諸位客人，今日小店不營業，還請去別處。”
    鬼市的規矩在這，沒人想要試一下鬼市的能量，聞言，都沒說話，各自散去。
    這處攤位，就隻留下奚茗和蓮兒，奚茗也不在意，斜靠在攤位上，等著蓮兒這位攤主給自己介紹。
    “客人，咱們這是小本生意，做個糊口買賣，開個客棧，也是為了生計，之前瞞著，還請勿怪。”
    自己老底都被奚藥師掀開，蓮兒也沒心氣與她說什麽人皮麵具，自己拙劣的手藝，奚藥師可看不上。
    兩人大眼瞪小眼，都不說話，奚茗看到了蓮兒抗拒的態度，噔的就往蓮兒麵前扔了一瓶丹藥，等著她原地打臉。
    奚藥師手上能有什麽簡單的東西，蓮兒當場就維持不住自己的渾不在乎的態度。
    小心的將瓶子收在手上，拔開藥塞子，輕扇瓶口，鼻尖微動，試圖研究瓶裏的東西。
    難不成是傳說中的辟穀丸，又賣複元丹也好。
    熟悉的金瘡藥味道，蓮兒臉上是難掩的失望，旋即，想起這位的規矩，又興奮起來。
    奚茗扔的是一瓶有標記的金瘡丸，這其中代表的意義可不一樣，凡是持有這瓶子，就能找奚藥師換一次辟穀丸。
    “奚藥師，這真是給我的，等會可別後悔，我手裏的人皮麵具真沒有什麽特殊的，你若是知道其中關竅，定會說我騙人。”
    區區辟穀丸，在這個世界特殊，換別的地方就沒什麽，也不是自己費心找的材料，奚茗根本不在意。
    “我也不學你的秘方，隻要為我解惑即可，告訴我這些人皮麵具的關鍵，還有怎麽讓麵具肌膚柔嫩，又是怎麽給人換身份的，我不跟你搶生意。”
    這都不算過分，蓮兒不覺得告訴奚藥師秘密就會暴露，奚藥師可沒那麽閑。
    也不在鬼市多待，領著奚藥師回了客棧，秘密都藏在那，藏在客棧的地窖裏。
    奚茗已經想到什麽殘忍的人體實驗，什麽變態的活剝方法，結果，跟著蓮兒黑乎乎的下了地窖，被一群發光的眼睛嚇了一跳。
    “奚藥師稍等，我這就去點燈，你莫怕，隻是一些沒什麽殺傷力的猴子。”
    四周的火把和蠟燭點亮的那一刹那，奚茗更是被嚇得恐怖穀效應都出來了。
    一群長著人臉的半米高的生物，直瞪瞪的盯著自己，暗黃的燭光下，奚茗甚至以為自己在陰間的枉死城。
    將他們看成鬼魂，一點都不誇張，奚茗瞬間腦補了大量故事。
    蓮兒這時悄無聲息的走到奚藥師身後，幽幽的開口。
    “奚藥師，這就是人皮麵具的秘密，民間傳言，每一張人皮麵具，都是我活剝的，不過是有心人放出的風聲。
    你眼前的，就是我製作人皮麵具的原料，一種從西域帶來的猴子，他們與人相似，正好可以用來製作人皮麵具。”
    奚茗猛得一回頭，條件反射的運起內力，一巴掌就將蓮兒打到牆上，摳不下來，入牆三分。
    她本來就與蓮兒不太相熟，這會陌生的氣息從背後出現，又在這種詭異的場景下，人之常情。
    奚茗一身內力可不是白練的，無緣於天人境，通脈境裏比拚內力，沒有幾人是她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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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蓮兒也是日日練功的，氣海境圓滿的內力修為，算得上個三流的小高手級別，這會被奚藥師一巴掌拍牆上，毫無反抗之力。
    要不是煉體境基礎打的好，就不是腦瓜子嗡嗡的事，人都要去了。
    奚茗把人從牆上摳下來時，發現牙齒都掉了一顆，實在是對不住。
    江湖規矩，萬不可站在武者背後，否則會被視作有意偷襲，生死勿論，蓮兒這是活該。
    “哎喲的媽呀，差點就死了，這個勁可真大。”
    柔美清脆的婢女音在這一刻破功，奚茗聽到了一個純正的北方漢子口音，本來還想說聲抱歉，這會什麽心情都沒了。
    地窖不是久留之地，蓮兒破功隻有那麽一句，轉瞬就恢複了。
    清醒之後，趕緊帶奚藥師離開，再待在這他可遭不住。
    在這住了好幾日，奚茗都不知道客棧裏原來還有隱秘的房間。
    蓮兒帶她去的這處房間，裏麵擺著不少稀奇東西，足夠將蓮兒打上魔教身份。
    房間桌上，有一張蓮兒即將製作完成的人皮麵具，為了奚藥師的辟穀丸，蓮兒說的很仔細。
    “我好奇的是，人的容貌不可能一成不變，從你這買身份，用上一輩子，怎麽做到讓人不發現。”
    一張暫時用的人皮麵具，奚茗是一點都不好奇，哪怕真是人皮做的，奚茗都不在乎。
    她特意來這一趟，就是想探究，怎麽做到單憑一張人皮麵具，就能有萬無一失的身份，
    “這事，其實奚藥師想岔了，你所想的人皮麵具，我想是不存在的，至少我做不出來。
    之所以能換身份，是我會教客人扮相，隻換個人皮麵具，哪用得上一月功夫。”
    如此樸素，如此簡單，奚茗來之前想了不少，發現是自己思考問題的方式太複雜。
    一個簡單的二階小世界，沒有自己想的那些東西，還是陷入了思維誤區。
    “用不著複雜的，隻要一點點朝自己原來的麵容變化，八年十年年後，人皮麵具一揭，就用自己的原貌。”
    原是這樣，奚茗已經理解整個邏輯。
    另外怎麽給人換身份，都不用蓮兒解釋，本來就是官府身份，沒查之前是假的，隻要一查，那就是妥妥的真的。
    知道這個，奚茗就不再有疑問，第二日天亮就離開了，悄悄的來，悄悄的走，隻帶走了蓮兒的一顆牙齒。
    不過，為了表示歉意，奚茗提前把辟穀丸給他，自己雲遊四海，什麽時候再碰上，還是另一說。
    從黑水集離開，奚茗決定一路北上，去看看這個世界的朝廷。
    遠在江湖，嗅不到朝廷波濤洶湧，奚茗知道更多內幕，長公主手下一支軍隊出現不是偶然。
    能夠讓煆體境和正經境武者毫無抵抗之力的槍支，來自另一個世界。
    一個科技世界的技術，能帶來顛覆性的改變，肯定還有別的，奚茗單純好奇。
    之前見過的兩個孩子，已經成長起來，他們也能如父親一樣任意穿梭？還是能力受到限製？
    長公主剛得到奚藥師出現在黑水集的消息，下一刻，又得知奚藥師進京城。
    兩者之間，相隔萬裏，普通人一輩子也不能走上一遭。
    腳程這麽快？哪怕是頂尖的輕功，也不能如此隨意，奚藥師年紀大了，還有這樣的實力。
    長公主近日說鎖死纏身，皇位上那一位，本就不信任她們母子，動作不少，之前的魔氣，也是他弄得。
    撕破臉皮後，更是各種惡毒的手段都來了，弄她精力交瘁，隻能等幾日再與奚藥師拜訪。
    奚茗白天進的京城，晚上做了一次梁上君子，在各處轉了一圈。
    有【地圖】插件在，京城對她來說沒有秘密，奚茗隻用了一晚，就點亮了除皇宮以外區域。
    所有東西都藏得很深，別說百姓和江湖人，就連朝廷裏的一些官員，都不知道。
    哪怕從另一個世界曆史上，已經知道這麽做的後果，封建社會掌握先的技術，第一反應不是推廣，而是將它藏的死死的。
    自己有生之年，是見不到朝廷的開民智，那些從異世帶來的東西，隻能流轉在顏氏血脈中，被皇室掌握。
    奚茗藝高人膽大，也是因為壽命不足，放得更開，第二日晚上就夜闖皇宮。
    在皇宮裏中走了一圈，奚茗見到了被掏空的皇宮地下，這東西藏在自家地下，也不怕哪天炸了，真睡得著。
    奚茗自己隻是通脈境，快步厲害，碰上了皇宮裏的天人境，照樣一照麵就被發現。
    仗著輕功厲害，奚茗以不符合自己年齡的靈巧程度，硬是在皇宮轉了一圈。
    後麵追兵一片，整個皇宮都亮起來了，奚茗才滿意的離開。
    皇宮裏的幾個老鬼追不上奚茗，熱武器再厲害，這個世界也沒掌握到那個程度，後麵槍林彈雨，奚茗不帶回頭的，走了一趟皇宮，隻是裙角微髒。
    當天夜裏，給皇宮來了一場緊急演練，奚茗就走城門離開。
    她這次來不為別的，隻是看看，心願已了，不在這吃人的地方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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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的對國家的掌控力度，比奚茗剛來時強多了，各種能人，都被收入朝廷，也是手段盡出，奚茗之後幾年過得還是相當熱鬧。
    往往一處落腳不到兩三天，就會被人發現，然後刺激的跑路。
    當今皇帝和長公主都表示自己和善的意願，他們並不怪罪奚藥師，分別拉攏奚藥師。
    ‘請’，這話說的好聽，怕是有去無回的請。
    奚茗根本沒理，惹得她煩了，她就專門跟朝廷對著看，凡是跟朝廷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江湖人，她都樂意資助上一份辟穀丸。
    說來這辟穀丸的原料，還是長公主給的，也不知道，當時給的那麽大方，可曾想過會用來對付自己。
    朝廷本來以雷霆之勢壓住了整個江湖，明麵上，讓所有勢力臣服，就因為奚茗這麽一鬧，整個統治變得飄搖動蕩。
    這天，奚茗已經離朝廷勢力範圍很遠，在傳說中的南疆。
    她見到了一個滿臉疤痕看不清容貌的怪人，背後背著一個人，隻有身子和腦袋，沒有四肢。
    這兩人，奚茗看模樣根本認不出來，還是從【地圖】插件的標記看到的，就是餘安和他帶來與自己見過一麵的眷者。
    他們兩人成了這副模樣，這是長公主下的手，狠，夠狠！
    兩人這樣，又在南疆，誰也想不到他們身份，隻要低調，能繼續在這個世界獲取需要的資源。
    奚茗與他們隻是擦肩而過，還是習慣性的看【地圖】插件，之後才知道的。
    餘安已經許久未說話，奚茗經過時輕恩了一聲。
    他似乎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不過，如果是她，似乎不可能。
    “怎麽了？”
    “沒事，走吧。”
    就算是她，那又如何？兩個血脈親生的孩子都不認自己，自己麻煩了她那麽多次，哪還有臉再湊上去。
    餘安現在也安生了，隻想在自己有生之年，將所有需要的資料都帶回去。
    餘安已經失去了生育之力，沒辦法再生，隻要他一死，就再也沒有辦法接觸這個世界。
    跨越兩界，多好的優勢，結果弄成了這樣。
    奚茗感歎一句，沒有回頭，她來南疆，是想見識南疆的巫蠱之術。
    巫蠱與武者不同，是另一種不同的發展方向，奚茗要親自來看看，這是不是另一個人皮麵具之術。
    奚茗去的地方，大多是讓她失望的，那些東西，隻是這個世界的潛力。
    一個溫暖的白天，武當山山脈深處，奚茗坐在山間看雲，含笑而去，守在她身邊的幾隻白虎，立即圍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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