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火車臥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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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黃老板,他是反賊,也是看清楚規則的智者,而且還有獨特的個人魅力,說心裏話,他要是有難,我能舍命相救。

    當然,這也可能是黃老板刻意營造出來的氛圍,我懷疑過這一點,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當初我們落難的時候,是黃老板出手相救,單憑這一點,我完全可以對黃老板死心塌地。

    黃老板也很講究,當初我們挖出來的商代鼎辦了大事,年底的時候,黃老板給了我三千萬,說是我們的分紅。

    不過有一點讓我想不明白,黃老板欠我錢,而他還我錢的方式是擅作主張替我在海外購買財產,土地,農場之類的東西,讓我根本不知道有什麽作用,因為我根本不想出國。

    黃老板說這玩意能保命,他還說豆子有油的時候才有價值,被榨幹了油,其結局大多都是做成飼料喂豬。

    要是我身上有點油水,等進去了還能有點作用。

    可能是快過年了,黃老板和我說了很多很多,我也了解一些黃老板的過去,有時候,也理解了黃老板的思維。

    黃老板祖上是地主,用他的話來說,當上地主是黃家人積德行善的結果。

    黃老板的太爺一直挑著筐走街串巷賣點針頭線腦,積累點財產,那時候百姓手裏沒啥錢,山西這地界經常幹旱,村裏人也常出去逃難,走之前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回來,於是都把手裏的土地給賣了,換點逃難的路費。

    天氣幹旱,土地再怎麽低的價格也沒人買,鄉親們等著錢出去逃難,於是太爺當了好人,按照以往的價格收購了土地。

    等年景好了,鄉親們回來了,又去找太爺租地,誰家有個急事啥的需要用錢,太爺也高價買地。

    如此反複,黃家成了十裏八村最大的地主,不過黃老板說當時他們家的口碑很好,每到年關的時候,太爺會給每一家分五鬥麵,讓鄉親們過個年。

    後來改朝換代了,十裏八村有名的大善人黃太爺變成了狗地主,直接被綁到公社前麵,接受宴請。

    吃啥?

    花生米。

    爺爺也沒好到哪去,被押到烈日下麵,脖子上掛了一根繩,一頭拴一桶大糞湯,還被人打瞎了一隻眼。

    結果就是爺爺不敢欺辱,跳了井。

    到了黃老板他爹這一輩,村裏人感恩黃家的祖上做的一切,好說歹說,數百人說情,這才隻扣了個帽子。

    家裏的各種東西都被搬空了,連房子都沒有了,黃老板一家的生活苦不堪言,然後呢,因為身份特殊,分配的東西也是少之又少,根本不夠活命。

    黃老板他媽為了把糧食都留給孩子,也可能是餓得受不了了,選擇了跳河。

    後來,姐姐也餓死了,然後黃老板他爹用姐姐養活了黃老板。

    黃老板問我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那滅族之仇又該怎麽說?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說一句毀三觀的話,以黃老板家裏的經曆來說,他口中說出任何話都是合情合理。

    黃老板帶我溜達了一天,然後說他也要去走動關係了,他說他很懷念以前過年,一家人樂樂嗬嗬團聚,現在過年隻剩下去各種關係網中陪笑臉,去參加一個又一個酒局。

    我覺得黃老板患上了過年綜合症,一到過年就他娘的傷感。

    黃老板留我在山西過年不陪我也就算了,還給我安排了活,讓我去幫他帶孩子。

    誰的孩子?

    我也不知道,反正在黃老板的別墅中有六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其中有一對雙胞胎。

    那身材,看著就管飽。

    可惜,沒等我有非分之想的時候,四驢子給我打了電話,說他來大同了。

    一見麵,四驢子就爆了粗口。

    罵誰?

    罵他爹三驢子。

    我急忙道:“驢哥,那可不行呀,那是你爹的媽是你奶,算**。”

    “他媽的,這叫什麽事,我他媽一回家,發現家裏的房子被扒了,打聽了之後才知道動遷了,我爹去哪買房子我也不知道,一打電話,人家老兩口子去三亞玩去了。”

    “不是,你不是說去悟空家過年嗎?”

    “媽的,說這個我更來氣,我給我爹打電話,說我不回家過年了,然後我連趙母麵都沒見到,人家到北京後直接去新加坡找老爺們去了,王八犢子。”

    我理明白了,四驢子先給他爹打電話說不回家過年了,想去趙悟空那,他爹帶著媳婦出去玩了,然後四驢子又尋思突然回家給三驢子個驚喜,沒想到三驢子給他一個驚喜,管上了。

    四驢子看著火車站歸鄉的遊子,臉上浮現出傷感的表情。

    “哎呀,行了,黃老板給我留了驚喜,一會保證讓你上天。”

    四驢子嗬嗬道:“一會我還有個驚喜給你呢?”

    “啥啊?”

    “趙悟空,比我晚一小時到,咱倆直接在這等他吧。”

    我操了一聲,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上次我們一起過年,還是自己拿著自己的小板凳,坐得筆直看春晚。

    還沒等趙悟空下車,姚師爺打來了電話,他道:“許多呀,休息得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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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他媽不剛開始休息嗎?

    我知道姚師爺有事要安排,直接道:“精力旺盛得很,有勁。”

    “哈哈哈,你在哪過年呀?”

    我腦海裏快速思考姚師爺的意思,他這是要擺慶功宴呀,我看過電視劇,晉商每到過年的時候,會請商號裏麵的掌櫃的吃年夜飯,難不成姚師爺也要弄個聚義堂?

    整個高背椅,披上一張虎皮,然後邀請盜墓界的金剛們吃飯?

    我還有點興奮。

    “喂?許多,在哪呢?”

    “沈陽。”

    我故意說了沈陽,表明姚師爺在哪擺酒,我也能快速過去,我也挺想認識一些盜墓界的頭目。

    “那個啥,你一個人,在哪過年都一樣,出去玩玩吧。”

    “啊?”許某人懵了。

    “去雲南吧,那比東北暖和。”

    我咬著牙說了句——“行。”

    姚師爺催我出去幹活,還以讓我出去玩的理由,真他娘的可恨,他說過年時期主要的任務是維穩,監管不嚴,旅遊的也多,我去雲南轉一轉,也不容易被懷疑。

    說完之後,姚師爺還給我洗腦,他說我們賺的就是辛苦錢,前半輩子辛苦,下半輩子逍遙。

    我隻覺得自己可笑,真他媽把自己當成人物了。

    姚師爺畫的餅,我牙咬碎了也得吃下去。

    掛斷電話後,我給花木蘭打去電話,花木蘭說她在北京,她沒明說,但我也明白了,又陪著老王爺去參加醫藥公司的年會了。

    我把四驢子和趙悟空的處境說了一遍,然後又說了姚師爺的安排,花木蘭說在北京見一麵,商量一下。

    可憐的趙悟空剛下車又被我們拉上了出租車。

    許某人更可憐,黃老板安排的帶孩子,我一個都沒用上。

    火車票不好買,我們直接從大同打車到北京。

    其實我也想過租車,但在北京隻能停留一日,也沒有租車的必要。

    和花木蘭約了見麵地點,在北京動物園。

    按照常理,我們應該去潘家園那邊,可我們這一年淨他娘的和古董打交道了,確實不想再看了。

    不過事與願違,北京動物園裏檢票口的人比動物還多。

    等了一會後,花木蘭來了,她化了妝,穿得也很時尚,絕對是在街上能讓人多看幾眼的狀態。

    幾日不見,再次見麵,氣氛有些尷尬。

    “怎麽這麽多人呀?”

    四驢子化解道:“這他媽不是一年到頭了,淨他媽看離了歪斜的人了,看看動物換個心情。”

    “要不等我一下,咱們初一走?”

    我不想讓花木蘭再去參加醫藥公司的年會了,因為太他媽嚇人。

    花木蘭不同意,她說過去一下,了解醫藥公司的動態,還有一個目的,陪在爺爺身邊,以後能多分錢。

    我覺得富貴人家也挺悲涼的,親孫女沒事就盼著爺爺早點去和閻王爺喝酒去。

    四驢子道:“咱們現在有千禧會了,醫藥公司算是個球,不去了,你爺爺少分的錢,咱爺們給補上。”

    “那也不行,我怎麽和我爺爺說呀?”

    我最會解決這種事了,不好說,那就不說,直接跑唄。

    花木蘭猶豫片刻,還是給王爺說了一聲,王爺沒說啥,估計在他心裏,也不怎麽在乎花木蘭。

    我們在北京休整一日,準備去雲南的方法。

    怎麽去雲南也是個問題,飛機票早就售罄,火車票更是一票難求。

    包飛機?

    家趁狗逼呀,敢包飛機。

    還有一點,我們都是沒有工作的人,萬一被查了,哪來的錢呢?

    於是乎,我們又把目標對準了火車站,沒有票,進站都費勁,問了一下工作人員,還不賣站台票。

    不吹牛逼,那段時間,售票員的工作是最好幹的,排隊買票,然後問去哪,哪一天的,劈裏啪啦敲一下鍵盤,然後再回一句沒票了就完事了。

    那怎麽辦?

    好辦。

    花木蘭和趙悟空整了一身乘務員的衣服,直接跟著乘務員的隊伍進去,我和四驢子買了一把梯子,我倆扛著這玩意,完全是暢通無阻。

    我們選的火車是一輛紅皮車,全程需要四十來個小時,想要補臥鋪根本不可能,連硬座都沒有,我們去了餐車,二十塊錢一個座,能坐四個小時,也就是兩餐中間的那段時間。

    進入河南境內已經是晚上十點了,才開了個頭,我們的身體已經扛不住了,餐車不僅賣座票,還有不少站票,可能是別的車廂過來的,也可能是沒有坐的人吃完飯後留在了餐車,反正是很嘈雜很亂套。

    悶熱的環境也讓人心煩,我都有想要下車開車去雲南的衝動。

    但這時候,開車也是堵車,還不如坐火車。

    思來想去,我決定玩點野路子。

    當然,花錢肯定不行,還不如去找列車長。

    我找到列車長,說花木蘭懷孕了,身體不舒服,問問能不能照顧一下。

    列車長問我懷孕多久了,我不知道怎麽回答,如果真懷孕了,估計有快二十個小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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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木蘭很瘦,我隻能說兩個月,又說了花木蘭之前流產啥的,說得十分可憐,再加上花木蘭一身乘務員的裝束,看起來像是剛下班就回家的人。

    列車長真是為人民服務,按下對講機說了幾句後,把花木蘭安排進了乘務員專屬的臥鋪車廂。

    有了一個好的開端,剩下的事就容易多了,臥鋪和硬座之間的車門是關閉的,我以送花木蘭的名義進入了臥鋪區,然後花木蘭來回穿梭幾次,又把趙悟空和四驢子帶了過來。

    啥理由?

    拎著個大行李箱根本不需要理由。

    乘務員車廂和旅客車廂隻有一道門簾,我們也是沒道德,進去之後我們直接找空鋪睡覺,應該是把其他乘務員的鋪位給占了,不過我相信他們的辦法比我們多,因為火車都會預留一些鋪位防止突然情況,比如誰家老太太迷糊了啥的。

    有道是守法朝朝憂悶,強梁夜夜歡歌,損人利己騎馬騾,正直公停挨餓,修橋補路瞎眼,殺人放火兒多,我到西天問我佛,佛說——我也沒轍。

    啥意思呢,就是說我們這群人,佛祖見了都發愁。

    過年時期鐵路人員應該有調撥,主線人不夠從支線上調,我們幾個被當成其他線上的乘務員,有人還和我們打招呼,不過聊到細節,我就開始扯犢子,因為咱也不明白這一點。

    為了演得像一點,我們還主動撿瓶子,那時候,列車員撿瓶子賣,也是一筆額外的收入。

    過了貴州之後,我們的身份還是被發現了,因為我和四驢子在抽煙時被列車長看見了。

    啥後果?

    補全臥鋪票唄,隻要我不要臉,鬼都拿我沒轍。

    算是舒舒服服到了昆明,好一點的酒店全部爆滿,有的民宿說初七以後可以入住。

    沒辦法,留給我們的路隻剩下租房子,可這時候中介都不怎麽幹活了,畢竟沒幾個人會選在過年前的兩天搬家。

    還有一點,這時候租房子,收拾一下,買東西,我們就沒時間準備過年的東西了。

    那怎麽辦?

    去機場,機場附近的賓館,大多數的人隻住一晚,地方雖然偏了一些,但好一點的民宿也有房間。

    單憑我們說兩個房間住半個月,老板沒客房了,也得想辦法推了別人的訂單給我們騰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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