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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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經理有一個綽號,叫“胡知道”。
“胡知道”的綽號並非浪得虛名,其由來跟胡經理的行事有關。
無論是做大領導,還是做小領導,總會有一些事情等著去處理解決,否則領導的存在便會失去意義。眾所周知,領導不是萬能的神仙,事事先知先覺,但是胡經理能夠做到這一點,從班長到技術員,從車間主任到副經理,直到坐上分公司經理的位置,胡經理就是一路“知道”過來的。
每次遇到事情,胡經理總會把下屬叫到跟前解決問題,事情不是樣樣都懂,有的涉及到專業技術方麵的東西,就更不能不懂裝懂,假如要是說出一些外行的話,難免會遭到下屬背後恥笑。但是不問又不行,事情等著你去解決,決策失誤引來的後果可能不僅僅是恥笑,還有頭上的烏紗帽。如何在下屬麵前保持尊嚴,又能保住官位節節高升,確實需要一些智慧。胡經理的智慧很簡單,一是擺姿態,官架不能丟,在下屬麵前一定要擺出一副嚴肅的麵孔,讓下屬知道你與我是有著上下級關係的;二是提話頭,關於提話頭有個技巧,既不能使自己的問話顯得太弱智,又不能讓下屬瞧不起,隻要下屬回答了自己的問題,那麽自己的答複一定是“你說的這個我都知道,我想問的是......”,於是下屬接著回答下一個問題。如此循環往複,直到解決了問題為止。
由於每一個問題所得到的結語都是“我知道”,久而久之,下屬在背後稱呼胡經理也就成了“胡知道”。
胡經理是靠裙帶關係發跡的。當初沒有發跡時,他跟伍至清的關係應該還算不錯,時常稱兄道弟的在一起打撲克,玩遊戲,有時甚至通宵的玩。相親講究門當戶對,交朋友亦然,不在同一階層,很難再有共同的語言。後來,胡經理的位置越爬越高,兩個人每次遇見隻能聊聊今天的天氣如何如何,都覺得沒啥意思,再後來,胡經理同伍至清講話時的口氣就慢慢有了變化,耍起了官腔不說,言語裏還時常夾雜著髒字,伍至清是個識趣的人,話不投機,也就選擇了敬而遠之,自覺地將朋友關係轉化為上下級關係。
時間長了,當初的摯友幾成陌路,兩個人的關係變得越發疏遠。胡經理做著胡經理的官,伍至清做著伍至清的工人,偶爾遇見,大家是貌合神離,嘻哈了事。去年的職代會上,伍至清的直言快語引發了嘉信鹽化公司的一場地震,如果不是裙帶關係比較硬,如果不是胡經理的小腿跑得比較勤快,及時花了錢消了災,那次差點兒讓胡經理丟了官,胡經理對伍至清的恨可以說是前所未有,一直以為自己對伍至清很了解,滿心希望他能在領導麵前為自己歌功頌德的,沒想到自己種下的盡然是一個禍根,想起這件事情,胡經理甭提多後悔了,後悔當初真不該堅持提名讓伍至清做什麽職工代表。
職工代表的任職資格是五年一屆,伍至清既是分公司的職工代表,又是股份公司的職工代表,至少還有三年的職代會要開,按照胡經理的意願,直接把伍至清的職工代表罷免方能心安,但是工會法規定,隻要職工代表本人沒犯大的錯誤,製鹽分公司就沒有理由也不能夠罷免他。為此,今年年初股份公司召開職代會前,胡經理多了一個心眼,特意為伍至清草擬了一份發言稿,囑咐他如果公司領導再點名讓他發言,命令他隻能照發言稿上的內容去讀。
原本以為去年的那檔子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沒想到因為這次的鬧事事件又被王八石重新提起,並且伍至清還被當著重點嫌疑對象盤查,胡經理的心裏真是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如果伍至清真的是這次事件的組織者,那麽,他的這個分公司經理也就算幹到頭了,為此,他一直站在製鹽分公司的小樓上往股份公司辦公大樓的方向張望,看總經理辦公樓的燈光何時熄滅,看伍至清什麽時候從辦公大樓裏出來,他要在第一時間了解伍至清跟兩位高層說了什麽。
“胡經理,找我有事?”關係疏遠之前,伍至清一直喊胡經理兄弟,疏遠之後,才改口喊胡經理。
“也沒有什麽事!”胡經理遞了一杯水給伍至清,示意他坐下問道:“寧總和闞書記方才找你,聊了些什麽?”
“能聊什麽!還不是懷疑我是這次鬧事事件的組織者!”伍至清沒好氣地回答。他倒不是衝著胡經理,而是想起總經理辦公室的審查就氣惱。
“你是怎麽說的?”胡經理繼續問道。
“我能怎麽說?這件事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我總不能自己趕著把屎盆子往自己的腦袋上扣吧?”伍至清回答。
“這就對了!你要是承認是你幹的,那你可就把我也給坑了!”胡經理使勁地拍了拍伍至清的肩膀,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胡經理,你說這回公司的高層怎麽會懷疑到我這樣的一個小工人的頭上?”伍至清想著自己不能無端的被人冤枉,既然被冤枉了,就要搞明白是誰冤枉了自己。
“這個......這個......”胡經理一時語塞,不知是說好,還是不說好。
嘀鈴鈴!嘀鈴鈴!胡經理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一看號碼,朝伍至清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這才摁開手機接聽:“喂,陶部長,一大清早有什麽事情?”
“不好意思啊!胡經理,把你的美夢給打攪了!”陶部長的聲音挺大,也傳到了伍至清的耳朵裏:“受兩位高層委托,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證實一下!”
“什麽事情?你說!”胡經理回答。
“你知道伍至清的手機號碼嗎?知道的話告訴我一下,兩位領導要找他有事!”討人嫌的聲音。
“伍至清的手機號碼?”胡經理兩眼看著伍至清,在想著是不是該把手機裏存儲的號碼告訴陶仁賢,見伍至清拚命朝他擺手,於是回答道:“我沒有他的手機號碼,據我了解,他好像還沒有手機。”
“哦!是這樣!沒有號碼就算了,其他沒事,你繼續休息吧!”討人嫌掛掉了電話。
“為什麽不讓我告訴你的號碼?”胡經理關掉手機問伍至清。
“剛才在總經理辦公室時,他們問我有沒有人給我的手機發信息,我說我沒有手機,沒想到討人嫌還打電話給你證實這件事情,幸虧此刻我在你的身邊,要不我的嫌疑更大了!”伍至清吸了一口冷氣。
“那我手機上的號碼不是你的?”胡經理問。
“是我老婆的,我是確實沒有手機!”伍至清回答。
“難怪每次打給你,都是女人接的電話!”胡經理一邊說,一邊查找手機上的電話號碼:“我現在就把你的號碼刪掉,免得被他們發覺,說我在包庇你!”
“那我就謝謝胡經理了!”伍至清苦笑,分明是明哲保身,話卻說得冠冕堂皇。
“對了!你剛才是問我兩位高層為什麽會懷疑你麽?”短暫的沉默之後,胡經理重拾伍至清的話題。
“是啊,我想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在背後陷害我?”伍至清回答。
“你都知道了,幹嘛還要來問我?”胡經理朝伍至清狡黠一笑。
“我知道?”伍至清被胡經理的笑弄懵了:“是誰?”
“還能有誰?嘉信鹽化公司還會有第二個王八石(蛋)麽?”胡經理回答。
“王八石?我跟他無冤無仇,他幹嘛要陷害我?”聽說是配送中心主任王八石舉報的自己,伍至清怎麽也想不起來自己跟他有過什麽糾葛。
“哼!他跟你倒未必有過節,這個雜種是衝著老子來的!”胡經理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
“衝著你來的?為什麽?”伍至清一下子會意不過來,忍不住問胡經理。
“這事說把你知道也無妨,不過不要對外人說起。”胡經理說道:“你還記得年初的競聘團委書記的事情麽?當時我的表弟跟王八蛋的女兒是最有希望問鼎這一職位的,為這事,王八蛋之前曾經找過我,希望我勸我的表弟放棄這個職位,你想此事事關表弟在嘉信鹽化公司的前程,我不幫表弟的忙也就算了,怎麽能夠幫倒忙呢?讓我張嘴勸他放棄,我也張不開那嘴呀!所以我也就沒搭理這個王八蛋。”
“後來呢?”伍至清很想知道這件事跟自己有什麽關係:“難道說王八蛋為了這點兒小事,就跟你結下冤仇?”
“後來?老東西一直懷疑我表弟是利用我家的這方麵的背景在跟他女兒競爭,見我不肯幫忙,於是他也下了血本,動用自己跟寧總經理是老鄉的特殊關係,在寧總經理和主管競聘的莊副總經理身上下足了功夫,估計為此他是花了不少的錢。”胡經理娓娓道來:“最後的結果你是知道的,王八蛋的女兒如意當選,不過聽說她的當選也不僅僅是老王八蛋花了錢的緣故,也有她自己跟公司的某位高層劈腿有關。總之,為表弟競聘這件事情,王八蛋跟我一直不對勁,在工作上,這雜種最近沒少在寧總麵前跟我指手畫腳。”
胡經理的後台背景伍至清是知道的,胡經理有一個堂哥在省鹽業公司計劃處上班,據說是個什麽科長,胡經理的位置就是他請寧向前的在省鹽業公司上班的老婆吹枕邊風的結果。可是伍至清想不明白,在這件事情裏,自己完全是一個局外人,為什麽會被人肆無忌憚地拿來當炮灰使呢?難道說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麽?真是天會下雨,狗會咬人,不是人力所能左右的啊!
“這麽說,是因為你,才扯上的我?”伍至清一臉無辜的表情。
“錯!”胡經理當即予以否認:“如果你當初不給我惹事,他王八蛋能有這樣的機會看我笑話麽?”
伍至清無語。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胡經理問了兩位高層盤問伍至清的一些細節,確信對自己的仕途不會有什麽影響,他才放了心,其間不免對伍至清夾雜一些抱怨之詞,說交了你這個朋友好處沒落到,盡收獲擔心了。伍至清聽了隻是笑,五味雜陳的笑,心想你我既然是朋友,會讓朋友混得這麽落魄麽?可是嘴上又不能說出來,因為以他對胡經理的了解,胡經理就是一個小雞肚腸的人,睚眥之怨必報,卻又喜歡故作灑脫,脾氣上來了,不問親疏,六親不認。
一整天,伍至清的心情都不是太好,想著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不做事,最終卻還是沒來由的被卷進風波裏,真是躲什麽遇什麽,怕什麽來什麽。伍至清有用筆散發心情的嗜好,憋屈了一天,到了晚上,便忍不住把心中所想寫下來,其文如下:
《君子與流言》
三人成虎,曾參殺人,積羽沉舟,群輕折軸,流言之患,其源久矣。
嚐聞桀蹠之犬可以吠堯,良有以也。夫堯,聖人也,子曰:“大哉,堯之為君!惟天為大,唯堯則之,蕩蕩乎,民無能名焉!”嗚呼!以堯之盛德,不免於塵俗之累,矧其凡庸流俗之徒耶?
犬之吠堯,究其情,或仗恃於人勢,媚主求譽;或揚聲以寄意,期於垂青,所思者,剩骨而已矣。利己本無過,而有損人者,損人以自利,斯行有名,曰私於己也。其甚者,不以利己為功,必以損人為快,蠅營狗苟,專伺人隙,逐臭之心,竟日不滅。過不可驟求,則蜚語以架構;樂他人之所憂,憂他人之所樂,此與狂犬何異哉?
有鴟鵂者,陰鳥也。夜遊覓食,得腐鼠而竊喜,以為美肴,未惶食之,聞空中鑾鈴之聲,乃鳳凰歸巢,越其林杪,鴟鵂惶懼,遽覆其鼠,眥其目,直羽而吼:“毋奪吾鼠!”鳳凰者,羽族之堯舜也,非梧桐不棲,非筠實不食,而被疑以腐鼠,不亦悲夫?
蓋世之治亂,賢不肖俱存,君子得誌,小人怏怏;小人得意,君子遁世。君子者,體道履德而不苟於俗,淡泊寧靜而不役於物,其行正,其影直;其源清,其流潔;狷介特立,疑則不言;窮通榮辱,亮直清方,故處是非而不改其行,遘人患而不亂其意,不誘於譽,不恐於誹,時屈則屈,時伸則伸,敬始慎終,終始如一,所謂真君子也。小人則不然,言無常信,行無常貞,苟利所在,無所不傾。是以聖人喟歎:小人成群,斯足憂矣!
噫!君子能為可信,而不能使人必信己;能為可敬,而不能使人必敬己。然君子矢誌不忒,俯仰以道,桀蹠之犬再凶,無毀聖堯之亢行;烏雀之翅雖墨,難掩日月之霞輝,達者明之,奚複以瑣屑世事而介懷耶?剩骨腐鼠之徒,終日意淫君子之德操,思有所得者,必有所失焉。
清者自清。
流丸止於甌臾,流言止於智者。
文章寫好之後,伍至清躺在床上反複誦讀,讀著讀著,就飄飄然有了君子之慨。想著自己這樣躲在被窩裏朗讀終究不能解恨,有必要將檄文廣而告之,那樣的話既能表明自己的心跡,又能讓王八石(蛋)之流得到教訓,可是文章該往哪裏投合適呢?有了!伍至清一拍腦門,決定直接把稿子投到《嘉信鹽化》報。假如文章要是能夠發表,假如被影射的當事人能夠看到,也就算是解了自己心頭的惡氣!伍至清這樣想著,第二天就真的帶著稿子去了打字社,花了五元錢錢將《君子與流言》發到《嘉信鹽化》報的郵箱,在發稿之前,他又反複權衡了一番,最終還是沒敢用真名,怕惹來過多的人多心。
自從嘉信鹽化公司的高層盤問完伍至清,接下來的調查便陷入了迷茫,公司裏上上下下各色人等已經通通過了一遍,關於組織者的信息依舊毫無線索。
田俊宇再次給寧向前獻計獻策,建議他這件事情不能再這樣查下去了。
“為什麽?”不查出幕後主使,寧向前是心有不甘。
“寧總,您有沒有發現嘉信鹽化公司現在是氣氛凝重,人人自危,員工們走在一起,就差道路以目了?”田俊宇反問。
“有這種情況?”寧向前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您是心急沒有覺得,最近公司每天都在開會,開會的內容都是跟鬧事有關,上上下下可是繃著弦呢!”田俊宇笑著回答。
“依你說來,這件事情就這麽不查了?”寧向前問田俊宇。
“我看查下去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田俊宇回答。
“當初想要查的是你,今天說查著沒意義的也是你,能給我一個解釋麽?”寧向前搞不明白田俊宇心裏的意思。
“當初查是沒有錯的,如果不查,那幫人就會認為您好欺負,以為您遇到些許小事就束手無策了。現在不查,是因為公司總糾結於這件事情,我擔心有人會以此做出別的文章來。”田俊宇沒有因為寧向前的不滿而不言,平靜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別的文章?能做什麽文章?”寧向前不太明白田俊宇的意思。
“您想想看,這件事情公司查了這麽久,也沒查出米和綠豆來,下麵的人會怎麽看公司領導?”田俊宇回答:“再者,公司領導如果還糾結於這件事情不放,耽誤了生產經營,會不會有人以此說事,要是有人將公司的事情編排到省鹽業公司領導的耳朵裏,說您每天不幹正事,我想對您來說,絕不會是什麽正麵消息。”
田俊宇的話讓寧向前陷入了沉思。良久,他問田俊宇:“小田,依你看,我應該怎麽了結這件事情?”
“不了了之。”田俊宇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了了之?怎麽個意思?”寧向前被田俊宇的話弄糊塗了。
“對!就是不了了之!”田俊宇我你肯定的語氣解釋道:“寧總,我覺得這件事情應該翻篇了!這件事情查下去,或是不查下去;查出結果,或是查不出結果,我認為最終都是雞肋。您想想看,您這樣拚命地查,被查的那個人是不是擔驚受怕?有沒有可能做出狗急跳牆的事情來?還有,您要是查出了幕後主使,您能把他怎麽樣?開除?還是移送司法機關?”
“確實是個棘手的事情!”寧向前長歎一聲,點頭同意,繼而又問:“小田,你說公司為這件事情查到現在,突然收手不查了,會不會有人說閑話?”
“不是不查了,而是已經有結果了!”田俊宇回答:“寧總,這件事情我前前後後想過了,您看這樣行不行?如果有人再問起這件事情,您就說已經知道是誰幹的了,為了公司的安全穩定,暫時不予追究,至於有人問起是誰,您是嘉信鹽化公司的最高領導,是沒有義務把什麽都告知下屬的。”
“注意倒是不錯,隻是太窩囊了!”寧向前點點頭,自嘲的笑了笑。
“您一點都不窩囊,您這是大人有大量!”田俊宇寬慰寧向前:“這樣做的好處,我認為是既給了您自己一個台階,不用絞盡腦汁,抓小忘大,把公司的主要工作給耽誤了;也給了找您麻煩的那個人的台階,公司放出風來說知道他是誰了,卻並沒有追究他,意在讓他能夠改圖自新,不再生事。”
“你的想法不錯!”寧向前點頭。
“我也不知道這種方法可行不可行,我還想出了另外一套方案,如果與剛才的建議聯手,我想基本上能夠保證公司一個階段內的太平,寧總,您想聽聽麽?”田俊宇又說道。
“你說!”寧向前傾身以待。
“員工之所以跟著一些人瞎起哄,我認為是他們的精力太旺盛了!”田俊宇說道:“寧總,我的想法是這樣的,為了讓員工的旺盛的精力不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我建議公司有關部門應該加大對他們業餘時間的掌控,多多搞一些培訓學習,諸如專業技術培訓,思想政治培訓,勞動紀律和工藝紀律培訓,安規培訓等等等等,有培訓就要有考試,有考試就要有考核,每個月將培訓與考試與他們的工資掛鉤,讓員工們無暇外顧,焦頭爛額,誰還想去瞎起哄去?隻有把員工的時間收歸公司所有,才能讓那些搞陰謀詭計的人無空可鑽。”
“小田,你就是我寧向前的諸葛軍師啊!”朝田俊宇翹起了大拇指,長歎說道:“唉!老哥我對不住你,你沒當上大官,真是可惜了!”
“有主公在,臣不愁沒有發達的機會!”田俊宇朝寧向前一抱拳,開起了玩笑。繼而補充說道:“不過,寧總,您如果真的想照我說的去做,我希望您在實施第一方案的時候注意策略,我想這個辦法知道的人應該是越少越好,知道的人多了,就不靈了,甚至落下自欺欺人的笑柄。”
“放心!老哥我不會讓你久落風塵的,隻要一有機會,第一個提拔你!”寧向前被田俊宇的玩笑所感染,笑著連連點頭,繼而回歸正題:“你今天的建議,你知,我知,闞書記知!我這就去跟闞書記溝通。”
接下來的日子,田俊宇的方案被寧向前不折不扣的實施,效果正如他所預料的一樣。
一個月以後,新的一期《嘉信鹽化》出版,在a版版麵的顯著位置,第一次出現了文言格式的文章——《君子與流言》。文章的後麵加了編者按,稱讚這是一篇難得一見的弘揚正氣的好文章,尤其是在嘉信鹽化公司當前的情況下,公司更需要提倡君子之風,培養浩然正氣。篇末,編輯善意提醒作者,希望能夠提供真名實姓,以便編輯部按時將稿酬發放到所在單位。
伍至清一直沒有去領稿酬,對於這篇文章,老實說他甚至沒抱什麽希望能夠被發表,當他看到自己的文字實實在在的變為鉛字時,他的心裏是特別地舒坦,就像當年的阿q躲在牆角後邊扔了石子一樣的舒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