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在沒有爸爸的地方,他學著爸爸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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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秘書可是要當三朝老臣的人,他不怕,他有的是辦法。
他把迷彩服疊好裝進手提袋,對阿遠說:“不怕,少爺,我在路上幫你縫衣服。”
阿遠半信半疑,嘟嘟囔囔的掏了一會兒,從腰上掏出小手槍來,安秘書一看明白了,還有小皮帶呢,小家夥記得清楚著呢,也得帶上,他於是把皮帶也裝上了。
阿遠把他的小手槍也裝進了手提袋裏,然後就一直盯著安秘書。
他爹就是個疑心鬼,但這小家夥,比他爹還不好糊弄。
爾爺看著阿遠離開,都快中午了,這才出去逛街,而陳柔他們,仨大人一個小孩兒,今天就不能坐他們自己的車,而是,要等著老幹部中心的車來接人了。
老紅旗車,年輕的警衛員一下車就趕著來拉門。
陳恪的意思是自己坐到前麵,副駕駛,陳柔和阿遠,安秘書幾個坐後麵。
但陳柔卻說:“您坐後麵,一定要抱緊孩子。”
如今的大陸還沒有兒童安全座椅的概念,何況這種老車,也沒有配備的兒童座椅,阿遠就得由外公抱著。
人總說性格決定命運,雖不說百分百的準吧,但也蠻準的。
來接人的小警衛員幹的,就是曾經陳恪幹過的工作,而他是雖然工作執行的好,但是個很內秀的人,嘴巴不會說,人也不活絡,後來就上戰場了。
但今天開車的小警員就特別活絡,開車門時就笑著對阿遠說:“首都歡迎來,來自香江的小朋友。”
等上了車,又一路跟坐在副駕駛的陳柔介紹,走的是哪一條街,街邊又都是什麽地方,現在上的快車道是什麽時候修的,又通往哪兒。
正好看到有一輛黑底白字的車無視紅燈一躍而過,陳柔指著說:“它闖紅燈了。”
警衛員笑著說:“那是外事車輛,應該有急事吧,不過沒關係,它擁有外事豁免權,闖紅燈可以免責的。”
見陳柔一直盯著那輛車,又掏出手機看了看,他以為她是在看時間,就又說:“如果太著急,我們也可以闖紅燈,但是有小寶寶在車上,咱們還是以安全為重吧,老首長專門交待過,說叫我不用著急,遇到紅燈慢慢等,寧遲到,不開快車。”
隻要有了汽車,就免不了事故。
在汽車的發源地,米國的底特律,六十年代汽車業井噴時,成年男性的死亡率也跟著井噴,而且死的原因無一例外,全是汽車事故,現在的首都也一樣。
陳柔生完孩子後就留成齊肩的中長發了,也不做造型,隻自然散落著,裏麵是跟阿遠的襯衫一個顏色的西服,外麵是米色的呢子大衣,隻戴了小耳丁和戒指,一隻小手包,腕表不知道什麽牌子,但當然很貴,通身也就四個字:珠光寶氣。
她朝著小警衛員微笑:“好。”
小警衛員確定自己沒分心,而且這是一條寬闊的雙向六車道,他在直行中,按理不會有意外的,但對麵一輛桑塔納踩足油門,至少80碼,突然調頭,朝他撞來。
他的判斷是,那輛桑塔納要違規調頭,過了線會繼續轉,所以他隻把車修正到了中間道上,但同時有人搶方向盤,把他正在回正的方向盤的右打到死。
是香江來的客人,那位珠光寶氣的聶太太。
她打死了方向,自衛意識,警衛員當然想回正,可她在喊:“踩油,踩油!”
她牢牢抓著方向盤,他打不回來,而從後視鏡裏,他看到那輛桑塔納不是調頭,而是直衝衝的朝著他而來,但因為香江女客的一把,紅旗完美躲過。
可這是市內,路上車很多的,右側一陣鳴笛,是一輛公交車,他們已經快撞上去了,香江女客一把回正,但前方又是紅綠燈,還有兩輛車在等燈。
警衛員一腳悶死的同時,公交車停在了旁邊。
這個年代警衛員出勤還是佩槍的,陳恪雖然沒帶槍,但穿的是製服。
兩人一前一後開車門,就見桑塔納停在後麵。
司機一下車就跪,雙手高舉:“對,對不起,軍爺,我,我刹車壞了!”
他還真是瞎了眼了,警衛員都無可吐槽:“同誌,你雙黃線上調頭,是違規的。”
又指自己的車牌:“睜開眼睛看看,這是哪裏的車。”
陳恪也覺得不對:“你這是95款的新車,才出廠,怎麽可能刹車失靈?”
已經有路口的交警過來了,雖然沒有撞到車,還說是因為刹車壞了,但差點出事故,那司機當然會被帶到交警隊去,但接人的警衛員上了車,也不笑了,嘴皮子也不利索了,他接的可是重要客人,首長還專門叮囑一定不能出事,結果就差點遇上車禍?
要不是女客人一把方向盤,這車已經被追尾了吧,孩子要撞傷了呢?
警衛員對交警說:“同誌,這不是簡單的交通事故,我們要報警。”
陳恪也看交警,給一張手寫的名片:“我是特警隊的,這是我的電話號碼,還有我們副隊長的,讓你們轄區的公安馬上著手調查,並且趕今天下午,要把結果匯報給我。”
路過的公交車上,市民們一看,紛紛說:“謔,哥們膽夠肥的,桑塔納撞紅旗,他是不是活膩歪了,還是大米白麵吃膩了,想蹲號子吃潲水了?”
還有人在說:“他怎麽敢的,他眼睛瞎了吧?”
另有人說:“估計是吸粉吸多了吧,現在社會上好多吸白麵的,搞輛破車一開,四處整事,要 我說,嚴打力度還不夠,那幫小王八羔子,就該被統統槍斃!”
一會兒轄區的公安也來了,把司機給帶走了。
警衛員上了車,唉聲歎氣的說:“女士,對不起,我剛才太不小心了。”
他說一句,陳柔就得說一句沒關係。
但當然,安慰不了警衛員,他也是真倒黴。
不過陳柔回頭和陳恪對視一眼,一顆心卻是落到了胸膛裏。
首先,今天宋援朝雖然沒有跟著,可是他開著公司的車,一直在尾隨中。
再就是,陳恪跟老首長的會麵是私下聯絡的,王猛和他的後台當然不知道,那把雪楓刀,應該是在昨晚,就經由王猛姐夫,已經送給老首長了。
而今天,王猛勢必要監視陳柔的行程,也就在幹部中心的專車來接人時,他一下子就發現了,發現陳柔和陳恪要去見老首長,聰明如他,也一下子就悟到,那把刀的事怕是個坑,而哪怕他想不到更深更遠,也會想辦法阻止事情的進程。
這年頭什麽攝像頭,什麽電腦的都還沒有,可是桑塔納正在源源不斷的投向市場,王猛隨便找一輛,撞一下或許要花一筆錢,交警那邊也能擺得平,代價也不算高,但是隻要能阻止陳柔和陳恪去見老首長,剩下的事情就還有得補救。
陳柔早猜到了,也安排宋援朝盯著車,也要坐駕駛。
她看手機,是因為宋援朝盯到不對勁的車牌號,它繞著紅旗轉了兩個圈,她方向打的關鍵,也是因為她比警衛員更早發現桑塔納的到來。
而現在,雖然她人還未到,但是一顆心落回肚子裏了。因為她可以確定,雪楓刀就在老首長的手中,整個計劃,也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
老幹部中心進門是有安檢的。
可憐今天接人的警衛員,也真是苦了他了。
就在門衛檢查安秘書的行李袋時,突然,對方汗毛一豎,睜圓了雙眼,一動不動。
警衛員也愣住,低聲問:“哥們,怎麽回事?”
門衛默了片刻,示意客人們稍等,專門後退了幾步,叫出領導來,才把那東西掏了出來,陳恪遠遠一看,那不是他買的合金槍嘛,他忙說:“隻是一把玩具槍。”
其實城裏滿大街都是玩具槍,塑料的木頭的,塑膠的,可這把也太逼真了吧,除了重量比真槍輕大概3/2,它完全就是真槍的構造,拿來考驗警衛隊的工作,那不嚇人嗎?
這東西按理當然不得進入院子,陳恪知道的,是安秘書不知道,悄悄裝來的。
所以警衛隊的隊長才敬禮,陳恪也敬禮:“我們會配合,留下它吧。”
可阿遠不理解啊,而且才兩天,他竟然學會說普通話了。
他也學著敬禮:“XUXU,我的。”
再指一指自己的胸膛,格外認真:“tUtUtU,寶寶的。”
警衛隊隊長隻好也向他敬禮:“小朋友,叔叔們隻是暫時幫你保管,等你出來的時候我們就會還給你的,好不好啊?”
於小寶寶來說,大人其實很沒意思。
安秘書一路上都沒有幫他縫衣服,所以是在撒謊哄他。
他的突突突還被沒收了,阿遠很不開心。
阿遠還暗暗想,要是爸爸在就好了,有爸爸,他的一切願望都會被滿足。
而在沒有爸爸的地方,他學著爸爸的樣子,向跟他交涉的人伸出了手。
警衛隊隊長見過的小孩兒也不少,但頭回見香江來的。
聽說還是首富的兒子,果然跟普通人不一樣,小小一點,人家還會握手呢。
警衛隊隊長也隻好認真握手:“歡迎你,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