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還真把他的小姐姐找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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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12點鍾了,客人還沒有到。
坐在窗前的老首長突然回頭:“小張,給勤務兵打個電話問一問,別是路上出了什麽事吧?”
小張其實是老首長的兒媳婦,從餐廳過來,笑著說:“剛打過電話,說馬上到。”
老首長覺得不對:“路上是不是出什麽事了,我剛聽到鍾響,12點了吧。”
小張說:“是有點小意外,但是已經處理好啦。”
老首長皺眉頭,聲慍:“是堵車還是撞車呀,咱們這個交通,我說過多少回了,需要好好治理,但你們呢,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天天講招商,講營商環境,可是要致富先修路,你們連眼皮子底下的路都搞不好,還能搞什麽?”
小張笑著推過輪椅,把老爺子挪到了有太陽的地方,笑著說:“可您昨天才說過,管他們搞成什麽樣子,您才懶得管呢,說都不想說。”
老爺子一想,笑了:“我都忘記了,你還記著呢?”
又說:“可是我們閉了眼清淨,敏敏她們長大了呢,謔,一個父輩留的爛攤子?”
兒媳婦打斷了他:“好啦,客人已經來啦。”
又回頭喊:“敏敏,敏敏你人呢,客人來啦,趕緊出來。”
一陣窸窸窣窣後,終是無人出來,但客人已經到了。
……
用過的警衛員太多,其實老首長已經不認識陳恪的臉了。
看他向自己敬禮,還有點懷疑,伸著手問:“你是,香江來的客人?”
陳恪說:“首長,我是陳恪……那時候大家總叫我小蝌蚪,你想起來了吧。”
老首長雖然戴了老花鏡,但也得花很長時間眼睛才能聚焦,說陳恪他不太記得,可要說小蝌蚪,他記得,他也笑了:“那年去剿匪,你幫我擋過一顆子彈。”
拉上陳恪的手,這時候他能看清了。
但多年未見,陳恪早就大變模樣。
老首長說:“你高了,還壯了,這手不錯,一看你就沒有偷懶。”
有沒有懈於鍛煉,手掌中的老繭就是證據。
他兒媳婦小張介紹陳柔:“爸,這位就是香江來的聶太太,爸,您看這邊。”
她一個眼色,秘書已經上前來,來拍照了。
老首長握上陳柔的手,笑著說:“歡迎你來。”
陳柔和陳恪來,他們的親屬關係是報備過的。
但小輩不會事事都跟老人家講一遍,所以老爺子擺手說:“原諒我不會講粵語。”
他又笑著問:“女士你呢,會不會講我們的普通話啊?”
阿遠由安秘書抱著,陳柔介紹完,也應該合個影,要做個留念。
她笑著抱過兒子,用普通話說:“這是犬子,他還小,不太會講話。”
她講的不但是普通話,而且很標準。
但媽媽這不小看人嘛,阿遠叫的可清晰了:“爺爺,好~”
那個好字兒格外清晰,還向上一揚,說的特別清晰,而要說香江孩子會說普通話,那是很新奇的,老首長又看他一身西服,戴著小領結,有種嚴肅的可愛,伸手一接,抱到懷裏了,笑眯眯問:“你叫什麽名字呀,你的爸爸是誰?”
阿遠目前所知道的,他的名字叫寶寶,他當然奶聲奶氣:“iiO,寶寶!”
一歲多的小崽崽正是萌人的時候,更何況他還會跟人交流。
老首長哈哈大笑:“看來你的名字就叫寶寶呀。”
阿遠覺得不對,可他還無法準確表達他的名字。
陳恪適時說:“他的名字還是您幫忙取的,叫慎遠,聶慎遠。”
老爺子有點被繞暈,但想起來了:“你去年給我寫信,要給孩子取名。”
老人家抱一會兒就抱不動了,兒媳婦要過來,陳柔也就把阿遠給接回來了。
但老首長愈發對阿遠感興趣了:“所以這位女士是你的妹妹?”
陳恪說:“說來話長,但確實是。”
看老爺子轉不過彎來,秘書前,解釋說:“陳隊長有一重海外關係,近年才相認的,就是香江那位聶釗,聶先生的太太,這位陳柔小姐。”
這可真是,九曲十八彎,老首長再想想,笑了:“所以我給個香江孩子取了名?”
陳恪看小外孫:“是他的福氣,我也由衷感謝首長您。”
曾經鬧過革命的老首長們,性格其實都很好玩的。
老首長笑著說:“他的福氣也是我的財氣,小張,最近外麵不是流行彩票嘛,去給我兩注回來,這可是首富家的孩子,是個小金娃娃,我要沾一沾財氣,中個大獎,來,小慎遠,再給爺爺抱一抱。”
陳柔都沒想到,老一輩的革命家竟然能這麽的幽默風趣。
但也有點理解陳恪了。
畢竟那麽老的人了,體諒他的人,就不會用瑣事來煩他的。
而要叫這種老革命知道就在他家的門外,有王猛那麽狂的人,估計得氣死。
既是老爺子請客,兒媳婦來張羅,當然就該招待人洗手進飯廳了。
不過老首長心裏很疑惑,時不時看一眼門口,秘書問他是否有事,他卻擺手。
陳恪看在眼裏,但暫且不說什麽,因為老首長想的,是首富家的太太來做客,要讓他鑒賞一把刀,現在也該拿出來才對,可他怎麽看都沒有刀。
可奇怪的是,就在昨晚,有人送了他一把刀。
那可是雪楓刀,本來已經佚失殆盡了的,突然就出現了兩把。
老首長覺得不對勁,但是今天一把又沒出現,他更覺得不對勁了。
且不說到底怎麽回事,因為是他起的名字,而且這老爺子有三個孫女,但沒有男孫,現在又講計劃生育,兒媳婦們也不可能再生,他對個小男孩兒本就很感興趣。
結果小家夥洗完手手,被他媽媽放到地上,他屁顛顛的跑到樓梯口,然後兩腿一岔,彎腰,從屁股後麵看著樓梯間,好像在看什麽。
小孩子奶兮兮的跑來跑去,那模樣兒就很惹人愛的。
老首長笑問兒媳婦:“你猜他看什麽呢?”
兒媳婦四顧,皺眉頭:“小皮丫頭,又躲起來了,中午她不許上桌吃飯。”
老首長卻說:“不要對她太嚴厲,也不要搞一些條條框框,要解放孩子的天性嘛。”
又說:“要不是你從早晨就在罵她字寫的醜,她又怎麽會躲起來?”
所以樓梯下麵有個小孩兒吧,本來是爺爺喊來陪人玩兒,結果自己躲起來了。
陳柔洗個手的功夫,冷不丁的兒子就跑了。
出來看他彎腰在樓梯間口,也覺得挺怪,想拉吧,阿遠不但不走,還指角落裏。
其實是因為那兒擺著四五個一看就是手工做的竹蜻蜓,阿遠舉一舉自己手裏的,有點激動:“diedie。”
他要太激動就會說不清楚話,把姐姐喊成疊疊。
陳柔定晴一看,樓梯間的木頭架子裏有一雙亮亮的眼睛。
沒有的孩子的人才會幻想孩子像小機器人一樣乖巧聽話,你讓他做什麽他就會做什麽,但當人有了孩子就會知道,他們也有個人意誌,還喜歡跟大人對著幹。
阿遠也是鑽牛角尖,就因為一個竹蜻蜓,到了哪裏都要找姐姐。
但其實那種竹蜻蜓特別簡單,陳柔小時候拆福利院的掃帚來做,一天能做一堆。
應該是老首長喊來陪阿遠的小朋友,但估計害羞或者鬧脾氣,不肯出來。
陳柔就強勢抱起兒子,說:“乖乖,咱們應該去吃飯啦。”
阿遠不願意,回頭指:“diedie呀,diedie..”
這兒的女主人應該也看不過眼了,聲音壓的跟陳柔訓兒子時一樣:“敏敏!”
應聲,嗖的一隻竹蜻蜓飛了過來,阿遠叫的可清晰了:“姐姐!”
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從樓梯間鑽了出來,雖然她媽一臉威嚴,但她笑容燦爛。
陳柔都有點不敢相信,因為她確定這就是送過阿遠竹蜻蜓的小女孩。
但她是老首長家的孩子的話,怕是他小兒子家的吧。
這就得說,金誠所至,金石為開了。
阿遠自打來首都,找了一路了,還真把他的小姐姐找著了?
他不肯讓媽媽抱了,非要自己走,阿柔也隻好把他放下。
這個小女孩的話,她能保證,阿遠不會伸拳頭,也不會打人。
小女孩也才在上小學,還在跟小朋友們瘋玩的年齡,要說規矩,她好像不怎麽會講,但是很好玩,她轉身躲到了爺爺的身後。
阿遠簡直了,小哈叭狗一樣追了上去,舉竹蜻蜓:“diedie!”
小女孩又躲到了她媽媽的身後。
好吧,這回阿遠不追了,但是他停在原地,雙手並到一起又一搓。
別看他小,一天就能騎著小三輪車到處跑,也就一天,他就能把竹蜻蜓飛的很高。
老首長都被驚到了,回頭看孫女:“敏敏,他飛的可不差。”
小女孩跑過去,抓回竹蜻蜓賣力一搓。
她畢竟是大孩子,當然飛的比阿遠要高得多,但用力太猛,竹蜻蜓上櫃子了。
小女孩又回到了她媽媽身後,直到她媽說:“去啊,陪弟弟玩會兒。”
人女孩隻是伸了一下手,還沒來拉手呢。
阿遠跌跌撞撞的,已經把他的小手遞過去了,嘴裏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在說什麽。
且不說陳柔的事能不能辦得成,顯然,她兒子的外交是成功的。
他不但主動拉上了小姐姐的手,還拉著人家就要往外走,攔都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