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藥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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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同學,我成功了!”
杜紅根忙亂地、前言不搭後語地對趙若明匯報道:“段老總認為我非常適合這個職位,決定讓我寒假的時候去試試,就當是試用期了!”
電話那邊傳來了趙若明驚喜的聲音:“小紅,你能說話了?!”
“啊……是,是的。”杜紅根結結巴巴道,“還不太流利,不過我想很快就可以像普通人一樣說話了。”
對於第一句話沒能跟趙若明說這件事,杜紅根還是稍有些遺憾的,更怕趙若明為此介懷——雖然她知道趙若明不是那麽斤斤計較的人。
趙若明顯然很高興:“真是太好了!我就說你可以的!”
杜紅根臉紅了紅:“嗯。段老總說,今天就派車,去把我的姥姥接過來。”
趙若明輕咳了一聲:“段老總給你提供住宿?”
“是的。段老總真是個好人!他說,員工宿舍是段氏的福利待遇。他讓我和姥姥暫時住在雙人宿舍裏,等我發了薪水後,如果不滿意,可以去租公司的福利公寓住。”杜紅根的語氣仿佛在做夢,“明同學,我做夢都不敢想這麽好的事情……”
“段老總不做賠本的買賣,肯付出這些,是因為你值得。”趙若明笑道,“那你今天下午就要——你是不是得跟車一起去接你姥姥啊?”
“是的。”雖然趙若明看不見電話這邊的她,杜紅根還是點了點頭,“我姥姥眼睛不太好,平常看手機都要最大字號才行。陌生人接她,我不太放心。我已經跟段老總說過了,他同意了。”
“那你快去忙吧。”趙若明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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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了杜紅根的電話,趙若明想了想,還是換回了付冬樹的外殼,回到了段家。畢竟最近要一直陪著封小寶。
一進段家,趙若明便感覺到了某種不同尋常的氣氛,一抬眼,果然看見段宅內多了個不速之客。
居然是弗朗索瓦。
這老哥怎麽來了?不是被風流雪罰跪在雪地裏一整夜嗎?膝蓋這麽快就好了?
視線旁移,趙若明悟了——原來是拄拐來的。
太敬業了弗朗索瓦,輕傷不下火線啊!
一見趙若明,弗朗索瓦微微垂了垂眼,眼珠子向旁邊斜了斜。
弗朗索瓦旁邊坐的是西奧多,趙若明一見這神色就明白了,是西奧多作妖把弗朗索瓦搗鼓進段家的。
趙若明簡直想笑。西奧多自己不是付冬樹的對手,就搬了弗朗索瓦這個老登來和付冬樹中門對狙。果然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隻要能弄死付冬樹,西奧多是不在乎與虎謀皮的。
弗朗索瓦和西奧多頂著兩張一模一樣的臉,眼睛一眨不眨地直勾勾地望著付冬樹,看起來頗有些鬼片的感覺。好在下一秒,西奧多就迎了上來,皮笑肉不笑地對付冬樹道:“主、人,你回來了?”
趙若明:“。”她都快忘了這茬了。口嗨一時爽,事後丟人火葬場啊!
隻是沒想到西奧多的臉皮這麽厚,或者說韌性這麽強。為了誘使弗朗索瓦對付冬樹下手,居然連這聲主人也捏著鼻子認了!
既然西奧多已經知道了趙若明背後給他造的謠,趙若明也就不再羞恥了,順嘴道:“客人來了?你跪安吧。我和客人有點事情要談。”
西奧多的臉綠了又青,青了又紫,咬牙切齒道:“主人,有什麽事情需要瞞著我呢?我從身到心都是你的,我在旁邊聽著,就像是你的另一雙耳朵在旁邊聽著一樣!”
弗朗索瓦眯了眯眼睛:“小西奧,你對他就這麽依依不舍嗎?”
西奧多眼神一厲:“弗朗索瓦,你不要多想!如果你敢對我主人做什麽,我就算拚了這條——”
“好了好了,”付冬樹不耐煩地打斷了他,“你不聽我的話了?不聽話的仆人是什麽下場,還需要我跟你多說嗎?”
西奧多嘴唇哆嗦了一下,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擊,一步三回頭地上樓了。
不識趣的人總算滾蛋了,弗朗索瓦立刻鬆弛了下來,揉了揉自己飽經風霜的膝蓋,苦笑道:“疼死我了,還不能強行修複,隻能讓它自然康複。”
帶傷務工,簡直是虐待老人。趙若明歎了口氣:“還好,這種日子很快就要結束了。”
“你有主意了?”弗朗索瓦眼睛一亮,“你打算跟我去法國了?”
趙若明問203:“584怎麽樣?”
“它什麽也聽不見。”203道,“宿主,你放心。”
趙若明又道:“弗朗索瓦,我並沒有其他意思。但我必須問一句:你的係統424,可靠嗎?”
弗朗索瓦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這個問題,隻靠我的保證是沒有用的。讓424親自來跟你說吧。”
424接通了趙若明的意識海後,隻用了一句話就說服了趙若明。
“趙若明女士,弗朗索瓦現在已經攢下了三萬二千能量點,但除此之外,他還倒欠我三萬六千個能量點。隻有他安全完成任務回到老家,他賬上的那些能量點才會徹底屬於他,他才能安然無恙地把我的錢還給我。”
利息什麽的,424早就不敢指望了。能保住血本,已經讓它感動得係統核想尿尿了。
趙若明立刻道:“好的,我已經知道了你的可靠了!”
也不知道弗朗索瓦這三年是怎麽混的,真是任務者裏的負翁啊!
“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關乎到我們兩個,乃至於所有同族的命運……”
203給趙若明和弗朗索瓦周圍的空間做了隔音措施,兩人的談話聲徹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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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索瓦離開之後,付冬樹也出了門。沒多久,段鴻跡就回到了家中。
段成放在樓上看見了父親,連忙下樓迎接。與此同時,在狐朋狗友家躲了幾天的段野段三少,在得知自己的掛科記錄已經消除之後,也悄悄地爬回了家。
人倒黴時候喝涼水都塞牙,段野也不例外。段三少本想趁著交通擁堵的晚高峰悄悄遁回家,那時候段鴻跡大概率還在路上堵著,他可以蛇皮走位絲滑上樓,直接藏回房間裏貓著。
結果,剛一到家門口,段野就看到了那個偉岸的、眼熟到不能再眼熟的、讓他全身汗毛一起起立的背影!
走是來不及了,段野隻得哭喪著臉,上前幾步,諂媚道:“爸,今天這麽早回家啊?”
段鴻跡扭頭一見是段野,一張俊臉頓時晴轉多雲又轉陰,頗有山雨欲來之勢。
“爸,”段三少厚著臉皮猴在段鴻跡身上,試圖讓自家老子忘記自己掛科四門、害得段鴻跡在海城大學轉著圈丟人的事跡,“您太辛苦了……”
段鴻跡看起來手正發癢,似乎很想給段三少一個愛的大耳瓜子。段野的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時刻準備著段鴻跡一旦發怒,就立刻跳走。
電光石火之間,段鴻跡的表情驟然一變,一把按下了段野的腦瓜子!
“欸欸欸?老頭子你幹嘛!”段野還想跳起來,卻被段鴻跡一腳踹翻在了地上!
“趴下別動!”段鴻跡厲聲道,“老二,別出來!”
說完這句話,段鴻跡轟然倒在了地上!
段野愣住了。
他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廓,隻覺得火辣辣的痛。
段野的鼻端聞到了陌生的味道,有點像海城還沒禁放煙花的時候,過年的那種味道。
是硝煙。
可這裏是海城——海城怎麽會有硝煙?
段野忽然意識到了什麽,連滾帶爬地向段鴻跡身邊衝去:“老頭子!老頭子!爸!爸!”
段鴻跡躺在地上,身體微微抽搐著。段野擔心最可怕的情況發生,幾乎不敢呼吸。確認了段鴻跡的胸口和頭部沒有傷口之後,才放下了半顆心。
段野搖了搖段鴻跡,試圖把段鴻跡搖醒。然而段鴻跡不但沒醒,身上還飄來了濃烈的血腥味。
段野嚇壞了,大叫道:“爸?爸!”
段鴻跡毫無反應。
段野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老頭子!醒醒!你別嚇我!你睜眼啊!”
段鴻跡的頭垂向了一邊。
段野一邊嚎啕一邊拚命搖晃著段鴻跡的身體,“爸!我錯了!我再也不貪玩早戀打架鬥毆了!我再也不考二十分給你丟人了!你睜眼啊!我求你了!”
“爸!”
一道聲音橫空劈開了段野的呐喊,段成放跌跌撞撞地衝上前來,一把攬過了段鴻跡的身體!
段成放肝膽欲裂,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幾番確認之後,這才吐出一口氣來。
“行了,段野!別哭了,爸沒有生命危險,隻是暈過去了而已。”
“啊?”段野眨巴眨巴眼睛,鼻涕眼淚還掛在臉上,看著有點可憐。
段成放脫下了自己的衣服,墊在段鴻跡頭和肩膀底下,恨鐵不成鋼道:“爸的肩膀受了傷!你的眼睛長在頭頂上嗎?!”
段野定睛一瞧,才發現段鴻跡的肩上已經被血濕透了。隻是因為對方穿的是黑衣服,所以看不出來罷了。
“那老頭子怎麽不醒?”段野可憐兮兮道。
段成放細細看了看段鴻跡的傷處:……
段成放真恨不得把段野的頭按進水池子裏洗一洗:“爸本來根本沒暈倒。你拚命搖晃爸,撕裂了傷口,爸失血過多,才暈倒的!”
爸是被你搖暈的!
段鴻跡險些成為史上第一個被兒子活活搖死的爹!
段成放就是再好脾氣,也有點繃不住了,一腳踹開了段野:“行了,趕緊給醫生打電話。叫家庭醫生來。”
差點弑父的段野安靜如雞,再也不敢忤逆自家二哥,老老實實地撥通了家庭醫生的電話。
段成放不敢挪動段鴻跡,隻好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都墊在段鴻跡身下。段野見狀,也有樣學樣,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和外褲,墊在了段鴻跡身下。
做完這些,段野又撥通了吳媽的電話,嚎道:“吳媽!快出來!多拿點被子褥子!止血傷藥!還有衣服——我快凍死了!”
吳媽詫異道:“三野子,你又跟人打架啦?這次打得連底褲也輸掉了?”
段野:“哎呀不是我!是我爸!快點快點,好吳媽!多叫幾個人,抬一副擔架來,家裏應該還有吧?”
吳媽大驚失色:“老段出事了?哎喲你等著!我叫幾個得力的人下去!你放心,家裏有擔架,還是你和小混混街頭鬥毆,把人家的腿打斷了那次剩下的呢!”
說著,吳媽那邊便傳來了一通忙亂的雜音。
段成放安排下去之後,便和段野一起守在段鴻跡身邊。
過了一會兒,段鴻跡的眼睫微微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段成放連忙道:“爸,你怎麽樣?”
段鴻跡的嘴唇動了動,緩緩吐出幾個字:“報警……”
報警?段成放這才反應過來,他剛剛太著急了,險些忘了這茬。
段鴻跡一把揪住段成放的衣領,將段成放的頭拉到自己的唇邊,低聲道:“別讓我離開段家。鬧得越大越好。”
說完這句話,段鴻跡兩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段鴻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段宅裏從來沒有過這麽多人,一眾警方的工作人員或坐或站,都在段鴻跡的房間裏。段家的家庭醫生和警方的醫療人員也在一旁。段成放和段野站在不遠處,擔憂而心焦地望著段鴻跡。
見段鴻跡醒來,一個和善的女工作人員立刻上前道:“段先生,您覺得怎麽樣了?”
段鴻跡緩緩啟唇,嘴唇幹澀:“我口渴。”
女工作人員立刻給段鴻跡倒了一杯水。
段鴻跡一邊喝著水,一邊緩緩張口道:“我請求,警方的保護……咳咳!咳咳!”
段鴻跡似乎被水嗆到了。工作人員忙道:“段先生,您別急,慢慢說。我們都知道,您遭遇了槍擊。詳細的過程,您現在方便說嗎?”
段鴻跡點了點頭,神情隱隱帶著後怕:“我今天下班回家,和我兒子在門口說話。突然感到耳邊似乎飛過了什麽東西。”
警方的工作人員對視一眼,一個警員飛速地記錄著。
段鴻跡繼續道:“我最初沒在意,可是再一看我的兒子,我突然發現,他的耳朵上有了一道傷痕。”
段野的耳朵已經被吳媽結結實實地包了一圈,此刻的造型看起來很像童年動畫中的一隻耳。聽到段鴻跡的話,段野才後知後覺地有了一點餘悸——要不是段鴻跡踹翻了他,現在開花的就是他的頭了!
段鴻跡皺起眉頭,神色凝重肅然:“再一看遠處的樹叢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閃——那一刻,我的直覺告訴我,有人要殺我。”
女警員點了點頭。第六感和直覺一類的東西聽起來很扯,但在生死關頭,人類的本能是不講道理的。
段鴻跡又斷斷續續地說了很多。
在海城發生槍擊案,這可是亙古未有的大新聞。警員們一個個神色肅然,心無旁騖地傾聽著。段家的仆人們也分別去做了筆錄。
這一鬧騰就折騰到了天明,警員們不敢有絲毫懈怠,又抓緊時間調取了段家的監控記錄,一幀一幀地觀看著。
工作人員將段宅圍住了,每個門口和窗口都派了人員駐守。段家的人在沒排除嫌疑之前,不得隨意走動。
西奧多也在被盤查之列。被盤問完之後,西奧多回到自己的房間,恨恨地一拳砸在了玻璃上!
弗朗索瓦那個蠢貨!西奧多的計劃明明是引誘弗朗索瓦殺了付冬樹,怎麽殺到了段鴻跡頭上?
到底是弗朗索瓦派來的殺手蠢,分不清付冬樹與段鴻跡殺錯了人,還是弗朗索瓦已經看了出來,他西奧多其實對付冬樹沒有任何興趣,真正的所愛是段鴻跡?
如果是前者,曼斯菲爾德家族交給這麽一個識人不清的蠢材,好日子怕是也到頭了;如果是後者……那就大大地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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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沒有隱瞞槍擊案的消息,在案發的第二天,便向海城全城發布了公告,在各個路口設了哨卡。敬告公民,如有提供線索者有重謝等。各大新聞板塊被刷了屏,無論是點開手機還是打開電視,都能看到海城首富被槍擊的大爆炸新聞。
21世紀的海城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情,公民們的驚愕、惶恐可想而知。海城警方的壓力也異常之大。一夜之間,海城的氛圍變得風雨飄搖,人心惶惶。
處於風口浪尖上的受害者段鴻跡本人,這幾天卻閑得長毛。他吩咐了段成放好好安排杜紅根的事情,還囑咐段成放務必要用心給杜紅根安排一個合適的住處。從那以後,就做起了甩手掌櫃。
段鴻跡自己每天一個人躺在臥室裏,除了睡覺還是睡覺。除了一日三餐之外,都不許人進門,美其名曰靜養。而付冬樹,也遵守對封寶寶的諾言,悉心照顧著封小寶,大部分時間都陪在封小寶身邊。輕易不出段宅。唯有段成放還在照常上班——段氏集團總不能停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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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趙若明的手段嗎?”
帝萬書坐在輪椅上,聽完了584的匯報之後,冷笑了一聲:“這就是趙若明的手段嗎?”
584懸在虛空中,沒說話。
帝萬書也懶得跟584交流。格式化之後,584沒了從前的閱曆與手腕,在靈活程度上和最底層的普通係統差別不大。木木呆呆的。
不知為何,這幾天帝萬書用盡各種手段,都無法窺探到段宅內發生的事情。因此隻能借用584的耳和目,再從新聞報道的蛛絲馬跡中,推斷趙若明的行動。
584視角很有限,能提供的大部分東西都是殘渣廢料。若不是不能解綁,帝萬書早就把這個又呆又無用的係統送進垃圾場了。
帝萬書喃喃道:“她是想……讓弗朗索瓦派殺手槍擊她,受傷之後引起軒然大波,從而使警方整頓暗世界。”
小說世界都有灰色地帶,不會輕易涉及國家機器。暗之血宴上那些古早法外狂徒男女主更是如此。
身為古早小說的帝王、女王、殺手、黑道大佬,這些男女主誰沒沾過幾條人命?誰手頭沒有個武裝勢力?誰沒有些槍支彈藥?誰不養幾個“死士”“殺手”“家奴”?連江生涅那樣的軟腳蝦,還養了個家生子呢!
這些東西合法合規嗎?當然不。隻是小說世界,不能如此較真。因此,在作者的筆下,這些東西都被有意地模糊掉了。
——但是,古早小說中的這一切之所以能夠成立和過審,都建立在,這些男女主是悄咪咪做壞事,別在公共場合拉屎的前提下!
現在,海城的首富在家門口被殺手來了一梭子,這和貼臉拉屎有什麽區別?
真當槍杆子是吃幹飯的!
趙若明的所作所為,說白了就是引天雷,劈開那層朦朦朧朧的遮羞布,請雷霆重拳親自整治這些古早小說世界。簡直稱得上降維打擊了。
暗之血宴上那幫人,毫無疑問的,會是天雷第一個劈到的對象。如此一來,他們焦頭爛額,暫時也就沒有心思通緝趙若明和姬釗了。
這會是趙若明想出來的,挽救姬釗的方法嗎?
帝萬書搖了搖頭,嘴裏漫出了一聲冷笑。
如果隻是這種方法的話,趙若明未免太蠢了。
就算引來了雷霆之劍又能怎麽樣呢?男主光環和女主光環仍然在暗之血宴那些人身上,無論如何努力,頂多也隻能收繳一些武器、沒收那些法外狂徒的武裝勢力罷了。這有什麽用?
隻要主角光環仍在,風頭一過,那些男女主又能集結出一批新的來。趙若明此舉,隻不過是爭得了一兩個月的喘息之機罷了。
這會是趙若明的真實目的嗎?還是說,隻是一層含而不露的遮掩呢?
帝萬書在揣摩趙若明想法的同時。203也將自己的疑問問出了口:“宿主,這樣真的能救下姬釗嗎?”
“能。”趙若明一邊逗弄封小寶玩,一邊斬釘截鐵道,“能。”
203於是不再質疑,轉而問了個其他的問題:“拍賣會什麽時候開始?”
“等到官方把暗之血宴上的那些法外狂徒治理得差不多之後。”
203道:“總也要一兩個月的時間。看來宿主要留在這個世界過年了。”
“這沒什麽。”趙若明笑道,“體會一下另一個世界的新年也好……”
“宿主,江繪伊來了。”203忽然道。
趙若明並不意外江繪伊會回來,隻是沒想到對方竟然來得這麽早!
段鴻跡的房間,現在可還空無一人呢!
趙若明連忙對封小寶道:“小寶,我有些事情要出去,可能要很久才能回來,你先自己玩好不好?”
封小寶鼓了鼓臉,不太高興,卻也沒拒絕。隻是轉過頭去,用一個後腦勺對著趙若明。
趙若明啞然失笑,可惜來不及安慰封小寶了,她一個滑鏟衝到門外,門關上的一瞬間,就已經空降到了段鴻跡的臥室。
一天切換兩個皮實在太辛苦,一個不注意就會翻車。
趙若明剛擺好一個病美男的pose,臥室的門就已經被人敲響了。
段鴻跡虛弱地咳了一聲,好半天才道:“進。”
進來的人卻不是江繪伊,而是段繼之。
大兒子終於想起自己還有個爹了,這讓趙若明很欣慰。
段繼之看到段鴻跡的傷情,也是一陣心焦,迅速走上前道:“爸!傷口怎麽樣了?”
“還可以。”段鴻跡冷淡道,“你來得再晚幾天,估計就愈合了。”
段繼之一陣尷尬。在知道段鴻跡受槍擊的第一天他就趕回了段家,可惜那時候段家被警方戒嚴,他根本進不來,要審批之後才能進去。
好不容易審批下來了,江繪伊卻又因為擔憂段鴻跡的身體,心憂如焚積鬱成疾——病倒了!
段繼之徹底慌了神,一邊照顧著江繪伊,一邊惦記著親爹段鴻跡。還時不時要被江繪伊在夢中呼喚的“阿跡”暴擊。
等江繪伊的身體完全康複,段家也解除了戒嚴,段繼之才得以踏入家門。
段繼之心下愧怍,並沒有分辯。隻是道:“父親,我今天給你帶了藥膳來。”
難道是江繪伊做的藥膳?那能吃嗎?
一個穿著侍者服、戴著口罩的侍者提著一個巨大的木盒走上前來,將木盒擺到了段鴻跡的床頭櫃上。
侍者用戴著白手套的手打開盒蓋,將裏麵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擺了出來。趙若明好奇地瞟了一眼,一下子就認出了這是誰的手筆。——這世上隻有江繪伊的刀工才會如此放蕩不羈自由隨性。
盡管賣相堪憂,但這些藥膳確實香氣撲鼻,將食材與藥材之間的關係處理得很融洽。而且花樣繁多,竟足足有三層!
趙若明嘖嘖稱奇道:“江繪伊人呢?她打算先用藥膳收買我的腸胃,再上來和我來一場驚天動地的愛之重逢?”
203:“……就在你麵前。”
“啊?”趙若明愣了一下,隨即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用見了鬼一般的目光看向了麵前的侍者。
隻看身材和衣著,對方很明顯是個男人。因此在對方跟著段繼之進門之後,趙若明也就沒再多加關注。
現在一抬眼,趙若明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對方隱藏在帽簷和口罩之間的那雙水靈靈的眼睛,此刻正滿含著熱淚,深情而痛苦地望著趙若明。
和趙若明的目光對上之後,對方慌亂地挪開了眼睛,生怕別人看不出來她心裏有鬼似的!
趙若明感到自己的腦溝似乎被人打了除皺針,“……她,她是怎麽把自己變成現在這樣的?”
203沉穩道:“她怕你認出她,一見她就心生厭惡,因此穿了內增高,墊了墊肩,腰上還塞了棉花。”
趙若明:“……”
203又道:“請注意,宿主。雖然是她執意要與你玩這種變裝扮演,但如果你真的沒認出她,她又會心生酸楚。我建議你一會兒若有若無地認出她一下。”
趙若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