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在翻臉的邊緣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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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丫娘從桂花家回來,進門沒見到兒子,問秋丫:“咦,秋生呢!”
秋丫有點心虛,為了母親不過於責怪自己,把歉疚隱藏起來,故意顯得理直氣壯地說道:“孩崽子一天天勾欠,我不小心把他弄哭了,跑出去找你了。”
秋丫娘斥責道:“沒大沒小,剛回來就幹仗,待在一起三分鍾熱乎氣,虧得弟弟天天念叨你,咋就不知道讓著他點?”
見秋丫嘟著嘴不吱聲,又追問道:“黑燈瞎火的,上哪去找我了?他咋會知道我去了誰家?”
“不清楚,跑出去好長時間了,反正有黑豆跟著。”秋丫言外之意叫母親不必擔心。
秋丫娘一聽,猜到秋生肯定去了大姑家,心裏馬上不舒服了。
遂支使秋丫:“去,到大姑家看看你小弟在不在?快把他叫回來!”
“我才不去。”秋丫被母親訓斥了幾句,有點賭氣。
怕母親生氣,又補充道:“我倆剛幹完仗,他咋會乖乖跟我回來。”
秋丫娘想想也是,可自己實在不願意去長富家,躊躇了一會兒,又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今天不去,以後呢?
秋丫一周才回來一次,隻要秋生不知哪時去了大姑家,自己不想去找,就任由他在那兒吃、在那兒住?
所以還是硬著頭皮出門往長富家走去,心想:再怎麽說也不能置秋生於不顧,不能先從自己這塊兒被人看出端倪。
進門見秋生玩的好好的,沒等開口,長富率先埋怨道:“看看秋生的頭,要是再重點,就磕漏湯了。小孩子下手咋能這麽狠?平時可得多管教著點。”
秋丫娘心說:這是在對自己問責嗎?為了秋生?他有什麽資格?憑啥這麽理直氣壯?
那天在路上,騎車衝到他們哥倆跟前,擺明了自己已經知道真相,難為他到現在竟然還是這麽泰然自若,是不是以為從一開始自己就知道風雪夜的那個人是他。
想到這些,秋丫娘眼底頃刻燃起了一團火苗,瞳孔散發出銳利的光芒刺向長富,見他杵在那兒,不但一副居高臨下的神情,竟然還抬手看了一下表。
這個習慣性動作更刺激到了秋丫娘,覺得他是在提醒自己,意思是看看都幾點了,不在家好好看管孩子,去了哪裏?
秋丫娘心中立馬湧上一股恨意,竭力控製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哽咽的語氣帶著哭腔回懟道:
“哪家孩子不是打打鬧鬧長大的?秋丫又不是故意的,她咋會嚇死手打弟弟?我的孩子們什麽體性,我自個最清楚。”
長富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放棄了回應,秋丫娘這突如其來的憤怒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以靜製動足矣!
你懂我氣急敗壞的原因,而我也明白你橫加指責的依據。
兩個人之間隻隔著一層窗戶紙,就差誰一不小心戳個窟窿了,氣氛緊張到一觸即發。
秋丫大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臉的錯愕,怔了幾秒鍾,才滿腹疑惑的問道:“秀蘭,你今兒這是怎麽了?你姐夫也沒說啥犯礙的話呀?”
第三方介入總算打破了凝重的氣氛,秋丫娘‘哼’了一聲,鄙視了長富一眼,算是回答了。
然後拉起秋生,趁著還能控製住自己,在爆發之前趕緊離場,多日積攢的勇氣也所剩無幾了。
秋丫大姑回頭看了看長富,見他抱著膀,雙目半闔著,一臉的漠然,仿佛石化了一般,根本讀不出任何情緒。
此時她突然想起來:“哎呀!忘記給秋生套件衣服了。”說完,拿起炕上的一件棉襖就追了出去。
可是哪裏還有娘倆的影子,等返回屋裏,長富已經複原到日常的樣子,白了她一眼:“淨整馬後炮。”
秋丫娘憋著一肚子火,隻管拉著秋生大步流星往家走,心裏暗罵道:
怎麽?自己忍氣吞聲這麽久,他徐長富現在倒越發的毫無顧忌了,竟然想把筷子伸到別人碗裏。
他憑什麽做了孽沒受到懲罰,還想白白撿一個兒子,臉皮可真夠厚的,不就是欺負自己不敢聲張嗎……
秋生鼻子凍的老長,在旁邊磕磕絆絆的小跑著,秋丫娘竟然忘記了他還太小,跟不上自己的步伐。
回到家裏,秋丫見母親臉色十分難看,對秋生也不像往常那樣有耐心,而秋生臉上還殘留著淚痕,覺得責任都在自己身上,於是麵帶愧色的說道:
“娘,不要怪秋生,其實……其實是我不管不顧,把秋生踹到地上磕的,我……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
秋生感覺今晚母親一直在針對自己,以前不管做了什麽,從沒受到這樣的苛待,此時見姐姐替自己說話,又‘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秋丫娘也馬上意識到不該把情緒帶給孩子們,可是自己有苦難言,滿腹的心酸和委屈無處傾訴,眼淚忍不住稀裏嘩啦流了下來。
秋丫見母親傷心難過,既心疼又無奈,後悔應該及時哄好秋生,所以也跟著抽泣起來,娘幾個頓時哭作一團。
正在這時,秋丫爹推門快步走進屋裏,看向娘幾個詫異的問道:“這是咋的了?一進院就聽見狼抓似的?”
秋丫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秋丫爹瞪了秋丫娘一眼埋怨道:“孩子的事,至於嗎?”
秋丫娘沒辦法解釋,因為她跟兩個孩子哭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轉念一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就這事翻臉得了,正好找借口叫秋生以後不要去大姑家了。
於是抹了把眼淚說道:“我自個的孩子,我知道該咋教育,還輪不到他們指手劃腳。”
秋丫爹一時摸不著頭腦,疑惑的問道:“咋的?這話打哪兒來?”
“嗯……就是大姐兩口子,知道他們喜歡秋生,可也不能……把秋丫說的好像有壞心眼似的。”
秋丫娘雖然說的是事實,因為添加了自己的情緒在裏麵,所以感覺在撒謊似的,有些心虛,話說的疙疙瘩瘩。
她突然意識到,憑一己之力,想不傷及無辜、不鬧的沸沸揚揚,就把秋生的事處理妥當,自己也出一口惡氣,根本是不可能的。
如果一意孤行,眼下這種雞犬不寧的日子才剛剛開始。可是一想到那個衣冠禽獸,明明就在眼前,自己卻一點也奈何不了他,瞬間有一種被活埋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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