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王老師大致說了一下方睿的情況後，王老師張著嘴說不出話來，半晌之後才笑著歎了口氣。
    “以你的修煉天賦，我都不知道當時讓你學習契約符文到底是不是正確的了。”
    “嘿嘿，我可是天才。”方睿跟著笑了兩聲，轉頭向老爺子問道：
    “老爺子你呢？你的方案是什麽？”
    “我啊，我的方案跟你剛好相反。”老爺子捋了捋胡子，臉上顯出得色。
    “我是想著既然主魂刻畫符文之後不能修改，那幹脆找個東西替代主魂來進行刻畫符文。”
    “就像打的草稿一樣，要是確認合適的話再在主魂上進行刻畫，要是不夠完美，丟了就好，也不影響主魂。”
    “還有這種東西？”方睿驚歎道。
    “當然沒有。”
    “啊？”
    老爺子故作高深地喝了口茶，眼睛卻偷偷觀察著方睿的反應，看到方睿實在心癢難當才得意地解釋道：
    “但你忘了我是幹什麽的了嗎？”
    “你？”方睿這才恍然大悟。
    “對啊，老爺子你可是幻獸道具方麵的大師，需要什麽道具完全可以自己造啊。”
    “唉，都是虛名，虛名。”老爺子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借機用杯子掩住臉上險些繃不住的笑容。
    “那你之前怎麽沒發明這東西？”
    “不是跟你說了嗎？有需求才有創造。契約符文的研究已經陷入停滯數百年了，在沒有用處的情況下，我發明這個東西幹嘛？”
    “也對。”方睿點點頭，“那我們到底用哪種方案好呢？”
    “兩種方案各有優劣，還真不好說。”老爺子思忖片刻，抬頭看向王老師。
    “王衡，你覺得呢？”
    “那就要看方睿的想法了。”王老師看向方睿，語氣無比認真。
    “我？”方睿錯愕。
    “新的契約符文是圍繞著你來設計的，有了驗證方法，成功創造出新契約的結果幾乎是必然的。”
    王老師信心滿滿，緊跟著話鋒一轉道：
    “但問題是，對這新契約，你是想完完全全自己用，還是公開出去，讓所有的幻獸師都能自由選擇？”
    “還有我們今天所說的驗證方法，到底是隻為這次創造新契約使用，還是流傳出去，讓所有有誌於此的人都能參與進來，借助這兩種方法，打造全新的契約符文體係和修煉體係？”
    “我……”方睿皺著眉，陷入深深的思考中。
    新契約他倒是早就準備設計好之後推廣出去，但今天所說的兩種驗證方法，他還沒有想好。
    不論是鑄魂術還是新道具，對研究體係的重構甚至個人實力的提升都無疑是巨大的。
    隻要這兩個東西推廣出去，不出意外的話，幾年之內，經過鑄魂術反複錘煉主魂，修正了契約符文的誤差，同時有了新體係作為基礎的幻獸師們，實力絕對會獲得極大的增長。
    到時候，他還能保持同齡領先的實力嗎？
    方睿已能夠想到，到時候絕對會有無數的天才崛起，不斷地向他發起挑戰。
    方睿眉頭越皺越深，呼吸也變得重了起來，老爺子和王老師也不說話，隻靜靜地等著方睿給出答案。
    半晌過後，方睿長長呼出一口氣，抬起頭來看著兩人。
    “我選擇開放，開放給所有人。”
    老爺子和王老師對視一眼，表情都輕鬆了不少，眉宇間帶著笑意。
    “哦？你知道開放新契約和驗證法的後果嗎？”老爺子語氣誇張道。
    “我可提醒你，我們現在在研究的可是了不得的東西，說不定就會重構現有的修煉體係。”
    “到時候你可就不一定是同齡人當中的第一了。”
    “我知道，但我相信自己的天賦。”方睿笑了笑，表情輕鬆下來，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
    “別人能學會的，我也能，我還會學的更快，更好。”
    “在修煉上，得有競爭才有進步。競爭越激烈，進步越快。那些挑戰我的人，終會成為我前進的動力。”
    “與其在舊時代裏稱王稱霸，不如開創一個新時代，在新時代裏奮勇爭先。”
    老爺子和王老師相互看了看，臉上終於露出笑來。
    “看看看，跟我說的一樣吧？我認識這小子這麽久了，他什麽人我還不知道？”
    “伊大師說的是。”王老師附和道，眼睛卻看著方睿，目光中滿是讚許。
    “方小子，就憑你這份氣魄，再加上你的天賦，同齡人中絕對沒有人能比得上你。”老爺子捋著黑白參半的胡子欣慰道。
    “那是，我可是天才。”方睿嬉笑道。
    “現在，我們來商量一下後續的計劃。”老爺子正了正臉色，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方睿你手上對符文的學習工作稍微放一放，我需要你來幫忙製作新道具，等新道具有了眉目之後在研究符文也不遲。”
    “好的。”方睿點頭。
    “王衡，你那邊盡快設計出幾種新契約的雛形，大體的框架要搭建起來，細節可以晚點再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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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大師。”
    “我們兩邊工作進度要盡量保持一致，每周會麵商討一次，以便隨時調整。等後續刻畫符文的時候，既是對新契約的驗證，也是對新道具的驗證。”
    “等到後續驗證得差不多了，方睿再正式在主魂上進行刻畫符文，完成二次契約，細節上的問題再以秘術微調。”
    老爺子考慮得十分周全，王老師和方睿一起點了點頭。
    “可是，老爺子，過幾天就要開學了，我怕我時間不夠啊。”
    “沒事，我已經替你請過長假了。”
    “啊？那……那我修不夠學分畢不了業怎麽辦？”
    老爺子從鼻子裏擠出一聲笑：“別忘了奇點學院是幻獸師協會開的。等新道具設計出來，我給你掛個助手的名，什麽學分拿不到？給你直接畢業都行。”
    方睿微微錯愕，還能這樣？
    ……………………
    夜幕降臨，方丘之上已燃起篝火。
    各級官員與貴族們在二皇子的帶領下依序站在方丘之前，祭祀官手持卷軸，高聲頌讀著祭詞。
    從千年古樹上折下的枝丫燃燒起的金色篝火熊熊燃燒，在風中呼呼咧咧，照得人臉上明暗不定。
    莊嚴晦澀的頌讀聲中，二皇子與眾人站在雕刻著對應聖獸圖騰的十二根青銅柱前，表情無比肅穆。
    很快，祭詞頌讀完畢，祭祀官收起卷軸，宣告著祭祀典禮下一步的開始。
    “獻舞，祭蛇神！”
    音樂聲響起，一群少女們穿著華貴的衣服走到祭壇前，身姿曼妙，隨著音樂的節奏翩翩起舞。
    她們雙手各持一柄形似蛇牙的利刃，揮舞時頗有撕咬獵物的狠辣，腰肢扭動之間又隱隱有著靈蛇騰挪的優雅。
    祭壇之下，古東手肘輕輕頂了頂一旁的辛羽成，悄聲道：“穆凱都看呆了。”
    辛羽成偷眼看了看穆凱，發現對方大腦袋昂得老高，死死盯著台上，眼睛都要直了，兩人捂嘴偷笑。
    很快，一舞完畢，少女們行了個禮依次退下，祭祀官繼續道：
    “獻舞，祭狼神。”
    “狼騎兵要來了。”辛羽成止住笑提醒身旁的古東，古東頓時踮起了腳。
    祭台上突然響起一聲狼嚎，後麵緊跟著一陣狼嚎聲。鼓聲驟然響起，威武雄壯的騎兵騎著座下戰狼從祭台西側衝出。
    騎士們手裏握著彎刀，隨著鼓點的節奏揮舞，口中發出呼嘯聲與座下的戰狼的嚎叫相應和，渾身上下充滿著一種原始的野性。
    戰狼們的嚎叫與步伐保持一致，載著背上的騎士圍繞祭台行走，時進時退宛如一體。
    騎士們手中彎刀不時敲打著身上的鎧甲，動作整齊劃一，聲音鏗鏘，在野性之外又多了一股蕭殺與肅穆。
    他們，是帝國最精銳的騎兵之一，也是守護帝國北境最重要的力量——狼騎兵。
    五圈之後，狼騎兵呼嘯著離場，古東目光追著狼騎兵們直到消失在視野中才戀戀不舍地縮了回去。
    “獻舞，祭猿神。”
    ……
    “祭鷹神……”
    ……
    “祭虎神……”
    ……
    隨著祭祀官的高喊，一支支舞蹈獻上，每一支舞蹈過後，刻畫著對應聖獸的青銅柱都會亮起來。
    直到最後……
    “獻舞，祭龍神！”
    最後一舞完畢，整個祭台上十二根青銅柱全都亮起，相互間形成某種獨特的聯係，以一種奇異的節奏閃動起來。
    “請皇子祭祀。”
    二皇子接過祭祀官遞過來的短棍，步態端莊地走到祭壇前，伸手將短棍投入祭壇。
    祭壇中金色火焰大熾，將周圍染成一片金黃。
    在金色光芒的映照下，十二根青銅柱愈發閃亮，直到最後生出十二道光柱直穿天穹。
    眾人抬頭看去，光柱升上天空，化作十二道幻獸的虛影，在夜幕下依稀可見。
    到了這時，祭祀典禮隻差最後一步。在二皇子的帶領下，在場所有人朝著幻獸虛影們躬身下拜。
    “多謝聖獸護佑，我等銘記於心，世代不忘。”
    聖獸虛影們看著地麵上的眾人，微微點了點頭，隨後以龍神虛影為首，在一聲若有若無的龍吟聲中，十二頭聖獸虛影排成隊列，衝上高空，向著北方飛去。
    祂們會在這天夜裏飛到帝國最北之處，而後沿著邊境線巡視整個星焰！
    沒有人注意到，飛在隊伍最前的龍神虛影微微轉頭看向西方，似乎有什麽引起了祂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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