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餘清呆在原地許久，最後堅定地轉身走了，沒回應蔣冉冉，他覺得他要是回應了，那就真的坐實他一直喜歡落芷的事實了。
    反正他也快要辭職了，就算小落姐知道也沒什麽，他以後跟她也不會有見麵的機會了……
    程餘清上了他的保時捷，坐在後座上，仰頭撫額，久久不言語。
    “餘清，我們回家嗎？”，司機小李問道。
    程餘清本來是不需要司機的，但上次他回家的時候，想起回來時，過於匆忙，忘記拿保溫壺了，本想開車去蔣冉冉家拿。
    到了他停車的地方，卻發現他的車被開走了，一問才知道是小李開到車庫去了。
    便吩咐旁人讓小李給他開回來，他有事要出去，沒想到小李格外的強，不但沒把車開來給他，還把鑰匙藏起來了。
    聽了旁人的稟報，程餘清非常無語，讓人把他找來，小李那時候到他麵前，居然還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大少爺跟管家吩咐了，今晚一定不能讓小少爺出去，我一定要堅守好這個崗位，完成好這個任務！”
    程餘清頗為好奇，跟他交談了一番，才終於記起，他小時候有個特別好的玩伴，而這個玩伴正是小李！
    小李那時候也很驚訝，其實他很早就認出來程餘清是跟他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了，但他沒想到程餘清竟然會是程家小少爺！
    難怪高考結束之後，他就不見了蹤跡，他還以為他去找他小時候遇見的那個女生了呢。
    程餘清得知小李目前在程家做見習備用司機，便跟李管家要了來，給他做專用司機。
    李管家剛開始還推脫，說小李太年輕年紀，擔心技術不熟練，要是把他的車給刮了碰了，那以他家的經濟狀況可賠不起。
    程餘清沒聽，堅持要小李做他的司機，李管家“迫於無奈”，隻好應了……
    “不回，去霧迷酒吧。”，程餘清吩咐道。
    他現在急需酒精麻痹自己，讓自己忘記今天所發生的事。
    小李望著程餘清，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又不知道說什麽，最後默默啟動發動機朝霧迷酒吧開去。
    到了霧迷酒吧，一位服務員端著托盤，笑容滿麵地迎上來。
    “這位客人，想喝點什麽？要不要我給您介紹一下我們這裏最新出的幾款酒，保證您喜歡。”
    霧迷酒吧最近推出了幾款度數格外低的酒，跟水似的，喝著有酒味，卻沒酒上頭，頗受女性喜愛。
    那個服務員看著程餘清白白淨淨，靦靦腆腆，長得跟個女娃娃似的。
    猜測他可能是第一次來酒吧消遣放縱，便想向他推薦新出的酒。
    然而程餘清的回答卻出乎他的意料。
    “不用，給我開一個包廂，然後上度數最高的酒，越烈越好。”
    “這……”，服務員有點為難。
    看這位先生的小身板，感覺也喝不了烈酒呢，難道是深藏不露的酒神？
    程餘清看著服務員不情願的表情，不想跟他多做糾纏，直接掏出錢包，隨意抽了十幾張百元大鈔，甩到他托盤那。
    “夠了嗎？”，程餘清的表情已經有點不耐。
    “夠了，夠了。”，服務員馬不停蹄地應道。
    “我馬上去給您準備，您先去包廂等著哈。”
    “謝謝，麻煩你了。”
    程餘清說完朝包廂走去，小李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麵。
    服務員拿著托盤愣了愣，還以為是個脾氣性情很軟弱的少爺呢，誰知道做事這麽幹脆利落，著實讓他沒想到。
    將托盤上的錢收好，走到酒櫃，選了幾瓶沒那麽烈的酒。
    雖然程餘清說要最烈的酒，但服務員看他那小身材，覺得他應該喝不了多少，他在酒吧那麽多年，一個人有多少酒量他還是能大致分辨得出來的。
    要是程餘清喝嘎在酒吧，就算賣了他也賠不起，能來這裏喝酒的，非富即貴。
    這裏也不存在喝醉酒後，讓人撿屍的場麵，而是在你喝多以後，將你送到專門的套房裏休息。
    還會貼心地給你準備醒酒湯，服侍你，直到你酒醒。
    當然，這些都是要錢的，霧迷酒吧又不是慈善機構。
    不過富家公子也不缺這點錢，可能還會因為你照顧得好，多給你小費，要是有哪個幸運的，被富家公子瞧上，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啊。
    因此很多人都恨不得那些富家公子喝醉酒，然後去伺候他們，照顧一晚上，就能得上萬塊錢，這擱誰，誰不幹。
    服務員把酒拿到包廂之後，一一將它們放在光滑透亮的茶幾上。
    “先生，您想先喝哪瓶。”，服務員拿著開瓶器在旁邊站著，等著程餘清的吩咐。
    程餘清拿起一瓶酒來端詳，看到上麵的度數，眉頭皺了皺。
    他不是要度數最高的酒嗎？怎麽這個度數跟他了解到的不一樣。
    抬眸望著服務員，服務員“淡定”地看著他。
    包廂寂靜，無人輕語。
    “全開了吧。”
    半晌過後，程餘清放下酒，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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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
    服務員這時候不再有半分猶豫，快速起開了那些酒，端著盤子退了出去，昏暗的燈光下，沒人注意到他那半濕透的襯衫。
    直到關上包廂門，他才敢重重地籲出一口氣，拍了拍胸脯。
    想不到這個小少爺長得那麽人畜無害，但骨子裏散發的壓迫感，居然會讓他心生畏懼。
    程餘清抓起一瓶酒，往幹淨明亮的玻璃杯裏倒。
    深褐色的酒如同猛虎野獸般，被困在小小的，透明的“籠子”裏，掙脫不出。
    濃烈的酒香逸散在周圍，困在房間裏，仿佛籠虎憤怒又無力的咆哮。
    程餘清一把拿起酒杯，一灌而下。
    烈酒入喉，焚燒身軀，麻痹心靈。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著，一杯接一杯地倒著。
    小李在旁邊看著心疼。
    看到程餘清還要往身體裏灌酒，直接上前阻止他，程餘清不給，兩人爭奪之際，程餘清快速將酒咽下。
    沒想到喝得太快，太急，酒直接從他的嘴裏和鼻腔噴出。
    因著酒精的作用，他緩緩栽倒，強撐著扶茶幾，然而身體裏的器官絲毫不受他控製，嘔吐物傾泄一地。
    小李把著他，自然也不可避免，但他絲毫不嫌棄，拿著紙巾默默幫程餘清清理沾染到他身上的酒。
    程餘清瞧見了，想一把推開他，奈何酒精已經麻痹了神經器官，半點力氣都無，根本推不動小李，隻能氣若遊絲地說。
    “對…不起，弄…髒…你衣服了，我…賠你…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程餘清說完，徹底昏倒在小李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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