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冉冉在原地望著程餘清離去的方向站了很久，久到晚風吹幹她的淚痕，黏在她的臉上，微微一動，一股撕裂之感襲來，如同她的內心。
    她的腿已經麻木，僵硬，黑色紅底高跟鞋如同一個失敗的將軍，漸漸低下她高傲的頭，她慢慢蹲下，縮成一團。
    不一會兒，一片陰影又重新籠罩著她，心髒那開裂的感覺戛然而止，她迅速抬起頭，眼睛重新點上一抹光，期盼地看著來人。
    隨後她又失望地低下頭。
    以為……是他回來了……
    原來……是她想多了……
    “小姐，我們該回家了，不然老爺夫人該著急了。”
    蔣冉冉的司機滿眼心疼地看著蔣冉冉。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蔣冉冉如此狼狽不堪的一麵。
    剛剛蔣冉冉跟程餘清交談時，小李跟他都在車上，而且離得很遠，根本聽不到他們說了什麽。
    他隻看到蔣冉冉突然蹲下，抱住她的身體，又突然站起，朝程餘清揮手，然後程餘清轉身走了。
    但他仿佛依稀聽到，“喜歡……不接受……”的字眼。
    心中猜測蔣冉冉應該是受了情傷。
    他已經活了半輩子，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不知道小姐跟那位小少爺發生了什麽，居然第一次讓他們小姐有挫敗的感覺。
    他們小姐好歹從小金枝玉葉養到大，寵到大，如何能經得住這堪比世間斷腸草的情傷。
    雖然蔣冉冉說她叱吒情場，從無敗績，但其實都是假的，她從來沒有談過一次戀愛，一次都沒有。
    她隻是在拒絕追求者上從沒敗過北，但這次是她第一次被人拒絕，還是被她最喜歡的人拒絕，而且她最喜歡的人竟然喜歡她閨蜜…
    這狗血的劇情，電視劇都不敢這麽演吧…
    蔣冉冉蹲在地上，慘然一笑，月光零零碎碎地落在她的身上。
    周圍的枇杷樹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悲傷，緊緊拉著的手慢慢鬆開，舞蹈停止，歌聲收起。
    天色欲晚，明明沒有風吹，卻莫名有一股寒意卷來。
    蔣冉冉司機察覺到蔣冉冉的手臂起了一層層雞皮疙瘩，而蔣冉冉卻絲毫不覺，隻是依靠本能，將她的身體卷曲得更緊。
    蔣冉冉的司機歎了口氣，將外套脫下，披在蔣冉冉身上。
    “小姐，天涼了，回家吧。”
    “好。”
    好半天，蔣冉冉才回應，聽話地起身。
    緩了一陣，她腿的直覺恢複了不少，已經能走路了，但還是有點踉蹌。
    就像她剛剛看到程餘清雖然很堅決地轉身離去，不過她還是注意到了他淩亂的腳步……
    “小姐，這花……我幫你丟了吧。”
    蔣冉冉司機伸手想接過蔣冉冉緊緊摟在懷裏的花，盛開的花瓣早已被壓成一片。
    蔣冉冉司機心想，這花都被壓成這樣了，應該也活不了多久了，還不如丟了省事。
    “不，拿回去，我要養著……”
    蔣冉冉攔住他的手，不容置疑地說。
    低頭望著懷裏的茉莉花，想起那小姑娘對她說的話。
    送君茉莉，願君莫離……
    她現在想續上一句。
    君若不離，何須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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