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黎是不可能和霍遠琛一起吃飯的。

    她推說不餓，婉拒了他的學生，去打了疫苗就準備回去了。

    路上，她接到戚美珍的電話，問她有沒有空，請她去蛋糕店坐一坐，順便嚐嚐戚美珍新琢磨出來的蛋糕方子好不好吃。

    溫黎知道霍遠琛要跟他的學生去吃飯，這會兒肯定不在戚美珍的蛋糕店裏，便欣然答應下來，開車過去。

    戚美珍已經端著新烤好的小蛋糕在等她了，每一種蛋糕都很漂亮，溫黎最受不了可愛又漂亮的東西，看得心癢癢的，想到自己剛好帶著專業的攝影設備，二話不說取出來，對著小蛋糕哢哢一通狂照。

    “戚阿姨，您太厲害了，這麽多蛋糕種類都能不重樣的。”

    她衝戚美珍豎大拇指，“下回我過來再拍一回，您的蛋糕書就能交給出版社了。我朋友那邊，早就望眼欲穿了呢。”

    戚美珍興奮得滿麵紅光。她這麽多年都被人當成隻會依附娘家和丈夫的金絲雀，唯一的愛好也因為霍明奇不喜歡，不得不放棄。隻有從溫黎鼓勵她開蛋糕店那一刻起，她好像才重新找到了生活的方向。

    她笑著說：“我太閑了，不用管理公司，遠琛也從小就讓我省心，我這一天天的沒什麽事，有的是時間琢磨這些東西。”

    頓了下，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以前都不知道，原來日子還能過得這麽快，我現在竟然有了點忙的感覺，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溫黎笑起來，說：“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時間確實會過得很快。您看著吧，現在蛋糕店名氣還沒打響，您的忙碌啊，才剛開了個頭，以後您會越來越忙的。”

    戚美珍笑得合不攏嘴，說：“忙點好，我從前就是太閑了，閑得發悶。”

    戚美珍又問溫黎，要不要跟她一起去吃晚飯。

    溫黎有點詫異：“您不用回家給霍叔叔做晚飯嗎？”

    戚美珍的笑容變得有些勉強，說：“張麗回來了，來總公司做匯報。你霍叔叔他最近，有點忙。”

    溫黎立刻說：“正好我也還沒吃晚飯，讓戚阿姨您破費了。”

    戚美珍這會笑得很開心：“給你破費，我太樂意了。”

    兩人去了附近的餐廳吃牛雜煲，戚美珍說吃牛肉的時候一定要配紅酒，又點了一瓶挺貴的紅酒，和溫黎一起喝。

    等菜的時候，戚美珍跟溫黎說：“遠琛最近倒是經常回家陪我。我也不怕你笑話我凡爾賽，有的時候我覺得我那個家，太空曠了，房子太大，你霍叔叔晚上不回來的時候，等傭人們下班了，我是真害怕，真希望有人能陪著我，哪怕就是在家裏弄出點聲音來，也比一直靜悄悄的好。”

    她溫柔地看向溫黎，滿眼都是感激：“我知道，遠琛是因為受不了我和他爸爸之間古怪的氛圍才搬出去住的，現在他能主動回來陪著我，我很高興，也很感激你。小黎，謝謝你改變了遠琛，讓他重新在乎起我這個媽媽。”

    溫黎有點不太自然地說：“您別這樣說，戚阿姨，我沒那麽大的本事，能改變霍遠琛。”

    可能也是知道自己兒子是個什麽德行，戚美珍笑了笑，沒再順著這個話題往下說。

    隻是在飯吃到一半的時候，說了句：“你不忙的話，待會再陪我逛下商場吧。我總覺得遠琛最近瘦了點，從前合身的衣服，現在似乎都寬鬆了。”

    溫黎低下頭，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忍心拒絕：“好。”

    快吃完的時候，戚美珍接到了霍遠琛的電話：“爸回家沒看到您，家裏也沒做晚飯，給您打電話也沒接，讓我問下，您現在在哪兒？”

    戚美珍冷哼了聲，說：“你爸爸今天回來得挺早，我還以為他又要在公司和張麗開會呢。”

    對麵說：“麗姨是分公司高管，定期過來向爸爸匯報工作，這是她的職責。”

    戚美珍說：“你也別替你爸說話。她張麗在公司裏一天到晚裝得好像精英似的，可別人不知道她，我還不知道嗎？她當年讀的就是一野雞大學，學的還是冷門專業，就憑她這學曆，根本不可能進霍氏，還高管，我呸。她匯報工作，她看得懂財務報表嗎？”

    霍遠琛沉默了一會兒，說：“爸是在擔心您，太晚了，您沒回家，爸怕您出事。”

    “那你就跟他說，讓他不用擔心我，我好得很。我跟溫黎一起吃晚飯，還喝了紅酒，簡直不要太愜意。你讓你爸他去找張麗吃飯吧，我不介意。”

    霍遠琛頓了下，有點無語地說：“那您把餐廳地址告訴我，我去接您。太晚了，叫代駕不安全。”

    戚美珍沒多想，就把餐廳名字告訴他了。

    溫黎聽到霍遠琛要來，便想提前走。

    戚美珍挽留她：“你就坐這兒吃你的，等那臭小子來了，你不要搭理他就行了。不然顯得你多怕他似的。”

    溫黎想想，也是這個道理，況且她也不太放心戚美珍，好歹也算是個富婆，又喝了酒，她怕她先走了，戚美珍會出危險。

    戚美珍手上、耳朵上的珠寶首飾可太惹眼了，剛才就有別的客人從她們這桌經過時，回頭看了好幾眼。

    霍遠琛到的時候，遠遠地就看見溫黎那雙水蒙蒙的大眼睛裏染了幾分醉意，看著他媽媽的時候，眼神都勾人得要命。

    他走過來，很自然地在溫黎旁邊坐下，先拎起幾乎空了的紅酒瓶晃了晃，挑眉說：“這都是你們兩個人喝的？”

    溫黎臉紅撲撲的，也不知道是醉的，還是不好意思。她嗓音慵懶地開口解釋：“戚阿姨心情不太好……”

    戚美珍打斷她，糾正道：“誰說我心情不好。我是今天心情太好了，所以喝酒慶祝呢。我跟你們說，今天有回頭客來我店裏買蛋糕，還誇我烤的蛋糕很好吃呢。這麽多年，霍明奇和臭小子，他們誰都沒誇過我。”

    溫黎附和地點頭：“對，您說得對，我們喝的是慶功酒。”

    霍遠琛頭疼地看著麵前兩個明顯帶著醉意的女人，扶額說：“我送你們回去。”

    這個你們，自然也包括了溫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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