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省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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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省之行

    一念成佛, 一念成魔

    在場的人很多都懂指紋鑒定,對於比較清晰的指紋,他們用肉眼就可以進行比對。

    常宇帶回來的指紋錄得都比較清晰, 衆人圍過來看了看, 就能確定, 常宇剛剛見過的人正是在遺書上留下指紋的那個家夥。

    衆人麵麵相覷,這時一位去過銀行調查的刑警說道:“我帶人去幾個銀行查過了。張德宏有個工商銀行的卡, 卡裏有十九萬五千多塊錢。過年前夕這筆錢被人通過at機分批取走,卡裏僅剩一些取不出來的零錢。取錢的人是誰, 我們目前還不清楚。”

    “自動取款一天限額為兩萬, 嫌疑人至少得取十天才能取完這一大筆錢。可能他心裏清楚,張家已經沒人了, 所以他才敢這麽肆無忌憚地連續取錢。”

    為了十九萬,連殺四人,有些人可能會覺得不至於。

    但這種事對於刑警來說, 卻是見多了 。有的人為了幾十塊幾百塊都能殺人, 更何況是這麽大的一筆錢?

    動機和初步證據都有了, 幾乎沒人會懷疑, 汪衛剛就是本案最大的嫌疑人。

    常宇也是這麽想的, “從目前掌握的證據來看, 汪衛剛嫌疑極大。據張德宏那幾個同鄉反映, 張德宏熱情好客,平時沒別的愛好, 就是愛喝點酒。活少的時候會請人去他家吃飯。別人請他出去喝酒, 他一般也會答應。”

    “所以, 汪衛剛要是想把張德宏約出來,再伺機殺害, 是很容易的事。”

    “現在我們需要防範的是,因為最近的調查行動,汪衛剛會産生警覺,他會不會找機會逃跑或者作出反抗行為,這不好說。”

    常宇當機立斷,說:“事不宜遲,我帶些人過去,先把他控製起來。”

    衆人很快就分組出發,去汪衛剛經常出沒的地點實施抓捕行動。這些人都走後,辦公室裏隻剩了林落和姚星兩個人,連顧慈都跟著去抓人了。

    姚星一向最愛沖在前麵抓人,這次竟然主動要留下,這讓林落有些納悶。

    似乎看出來她的疑惑,姚星解釋道:“師父,你最近熬了好幾回夜,這麽多天都沒休息,你太累了。不信你照鏡子瞧瞧,黑眼圈都快出來了。”

    “咱們臨走的時候,銳哥跟我說過,讓我和老顧多幫你幹活。等過兩天回去,他要是看見你這樣,肯定不想搭理我了。所以我得留下來,幫你幹點雜活,好快點把鑒定報告都趕出來。”

    林落最近確實是在連軸轉,很辛苦,但她正是年輕體力好的時候,自己覺得她的狀況並沒有姚星說得那麽誇張。

    但她想著再過幾天就要訂婚了,還要是注意保養一下,爭取恢複到一個較好的狀態。

    而且接下來她要做的活姚星都可以做,她就沒客氣,跟姚星交待好要做的事,就去了裏間的小沙發上假寐。

    林落休息的時候,常宇已帶人去了汪衛剛家裏。汪衛剛住的地方離張德宏家不遠,也是在一個舊小區裏租房住。

    警察把他租住的一樓圍住,常宇讓人上前去敲門,同時還做好了破門準備。

    聽到敲門聲,對門一個開理發店的男青年探出頭來,滿是好奇地道:“住那屋的人才走不一會兒,是開貨車走的。他拿的東西不少,我還以為他不租這個房子了。”

    說到這兒,他頂著一頭黃發繼續問道:“哎,你們都是警察吧?那個人是不是犯事了?我瞅著他就不像好人。”

    這時候住在樓房裏的人互相之間都不來往,可能知道鄰居長什麽樣,但是不知道名字。這個男青年顯然也是如此。

    常宇並不打算跟這人多說,道了聲謝,仍留下幾個人守著汪衛剛的出租房。其他人抓緊時間出來尋找汪衛剛的下落,他自己則第一時間聯係了交通部門,讓他們快速調取監控,爭取盡快把汪衛剛逃逸的方向找出來。

    當天晚十點左右,常宇等人終於趕到汪衛剛在鄉下的弟弟家,把汪衛剛從一個院子裏拖了出來。

    這些警察出現時,汪衛剛竟表現得很淡定,好像還暗暗鬆了一口氣。

    常宇等人把他帶回省廳的時候,林落已經睡了一覺,感覺精神好了許多。所以她也旁聽了對汪衛剛的審訊。

    這個審訊出乎意料地順利,警察剛問起張德宏的下落,汪衛剛就交待了。

    他抹了下臉,眼睛始終不願意跟警察對視。楚南注意到,他麵頰和嘴唇都在微微顫抖,這些細微的表情顯示出來,他心裏並不平靜。

    “不用你們問了,我都交代……”汪衛剛閉了閉眼,開始慢慢地說起案子的始末。

    從他的敘述中,衆人能聽出來,張德宏夫妻倆都是不錯的人,男的熱情女的賢惠,夫妻倆都是過日子的人,兩個孩子也懂事,家裏有人氣,張德宏老婆做飯還好吃,他很願意去張德宏家裏喝酒。

    張家人也不把他當外人看,每次他去,都好酒好菜地招待他。他這一生,挺孤苦的,對他好的人並不多,以前也從未想過要害死張家人。

    但人就是複雜的,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事情的起因是在十二月底的一天,那一天他沒找到什麽活,就在家附近的菜市場買了些酒菜,準備回家簡單地吃點。在路過一家福利彩票店的時候,他看到張德宏麵帶喜色地從彩票站裏出來。

    剛開始汪衛剛還沒太在意,回到家喝了兩盅,越琢磨這事越覺得不對。張德宏平時不是個情緒外露的人,他能表現得那麽開心,不會是中獎了吧?

    次日他再次經過彩票店門口時,門外竟然掛起了一個橫幅,慶祝該店有彩民獲得了二等獎,中獎金額多達五十萬。

    看到這個通知,汪衛剛心態就變了,他就開始想,張德宏可能就是那個中了五十萬的人。

    憑什麽是張德宏?姓張的運氣怎麽就那麽好,什麽都有?

    而他就因為打了一場架,被關進去了。老婆跟他離了婚,帶走了孩子和家裏的存款,人和錢都沒了,憑什麽啊?

    越是這麽想,他就越不平,心理也開始漸漸失衡。

    接下來他又連續幾天沒接到活,回到家灌了幾杯酒,汪衛剛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如果這筆彩票獎金和張家這些年攢下的錢都到他手裏,那該有多好?

    有了那些錢,他什麽都不用愁了,不用天不亮就起來縮著脖子頂著寒風等活,這輩子都夠用了。這個念頭剛起的時候,他還扇了自己幾個巴掌,暗罵自己不是人。

    但這個念頭卻像著魔了一樣,一經出現,就在他腦子裏生根,越長越狂野。

    在一個午後,他的心態終於失控,趁著張家其他幾個人都不在,他約了張德宏去橋附近鑿冰釣魚。

    “你是說,張德宏被你推到冰窟窿裏去了?”常宇冷著臉問道。

    汪衛剛吸了口氣:“是,我推完就後悔了,我想拉他上來,但我沒能做到……”

    聽完這個過程,楚南等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盡管他們都知道,這就是人性。但他們的心情還是受了影響,很是替張德宏難過。

    常宇沉聲追問:“張德宏妻子和兩個兒子也是你殺的嗎?”

    汪衛剛垂著頭,聲音裏沒有起伏,也沒有情緒:“是,我騙他們說,老張接到老家電話,有點事兒先趕回去了。讓他們幾個坐我車回去一趟,等全家到齊了,一起給老人上墳。他們沒懷疑,收拾東西就跟我走了。快到老家時,我給他們喝了些飲料,裏邊加了東西,喝完他們就都暈過去了……”

    在場的刑警臉色都很差,楚南淡淡問道:“彩票錢和張家的存款都被你取走了嗎?錢在哪裏?花了多少?”

    汪衛剛搖了搖頭:“張哥隻中了五百塊,我在翻他家抽屜時看到的彩票單子……存款我取了,都在家,沒敢花,也沒存。”

    衆人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該說這人是蠢還是壞呢?

    這麽大的一個兇殺案,起因竟是一場他想像中的中獎?!

    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世界真的太癲狂了!

    顧慈在剛實習的時候,帶他的老楊就告訴他,做警察要盡量避免感情用事。但這一次,他卻忍不住諷刺起汪衛剛:“像你這樣的人,你老婆孩子離開你是對的,又蠢又壞說的就是你!”

    姚星也氣得胸口發堵,直言道:“張家人這麽善待你,你回報他們的就是搶走他們的錢,要了他們的命。你現在做出這麽一副懊悔的樣子又能給誰看?”

    “張家人都死絕了,他們都看不到了。你甚至連一個後代都不給他們留,你搶走的那些錢連個接收的人都沒有……”

    “你特麽的,你可真是個混蛋!”

    沒人責怪兩個沖動的年輕人,楚南也沒有。他抖著手拿出一根煙,放到嘴裏抿了抿,並沒有吸,隨後才問汪衛剛:“遺書也是你僞造的吧?”

    汪衛剛低垂著腦袋點了點頭,楚南並沒有因為他的頹廢而起憐憫之心。曾經有人憐憫過汪衛剛單身無人照顧,可那些人已經被汪衛剛害死了。

    所以楚南覺得,人,有時候真的不能太善良。

    善良應該帶著些許鋒芒,有合理的尺度,在散發善意的同時還要注意保護自己。

    他揚聲說道:“留在張家抽屜裏的遺書是不是你僞造的?說是還是不是。回答我的話!”

    “是,是我僞造的。”汪衛交待完這句話,頭垂得更深了。

    林落聽到這裏,也感到非常鬱悶。信任與被叛,永遠是一個讓人心痛的主題。

    張家人就是太信任他了,全家人才會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全都死於他的手中。

    有時候,人真的要有些警覺心,無論是朋友、親人還是配偶,碰到反常的情況都要想想對方是否有什麽不良的動機。

    哪怕是部分親生父母和兒女之間,都不值得完全信任。

    這一點,他們這些做刑警的人是再清楚不過的。所以他們在處理各種兇殺案和經濟案件時,首先要調查的都是被害人的社會關係,包括父母子女、配偶和親戚朋友。

    財不露白對於普通人來說,更是個非常值得注意的事情。

    審訊過後,常宇派人帶著汪衛剛去體檢。體檢一切正常,汪衛剛在體檢後就被送到了省會郊區的看守所。

    林落和一部分幹警留下來忙了半天,將案子的證據和筆錄等內容都整理好,後續的流程則要交給當地刑警處理。

    在林落等人忙著辦理張家人和汪衛剛一案時,留守在豐城的鄭潮生並沒有閑著。他竟帶著當地刑警在一天半的時間裏又挖出了兩個小團夥,合計抓捕一十三人。

    得知這一消息後,常宇和其他組的組長與骨幹都不知道該如何評價林落這個組了。

    他以為經過這麽多天的抓捕,能抓的團夥都抓得差不多了,能跑的也都跑了。誰能想到,在比賽最後的關頭,林落這一組裏看似最不起眼的小夥竟然又逮出來這麽多人……

    這一個個的,都這麽猛,還讓其他組混嗎?

    很快,這一次大比武活動就要結束了,完成一係列交接工作,再開一次閉幕大會之後,衆人就要回到各自工作的地方。

    閉幕大會在4月25日上午十時許開始召開,林落組毫不意外地成為最終的勝利者。

    無論是從破案數量、抓捕人數以及案件難度各方麵來看,林落組獲得第一都是當之無愧的。

    部裏的領導在臺上宣布這個結果時,禮堂裏掌聲如潮。常宇離林落不遠,在所有鼓掌的人裏,他鼓掌的聲音是最響的幾個人之一。

    他所帶領的a省獲得第二名,京市這一組最終屈居第三。

    大比武的比分、排名以及各組辦過的經典案例早就通過各種渠道傳開了,全國各地的公安機關裏最新流行的熱點新聞都跟這場前所未有的大比武有關。

    作為這次比賽的幾個優勝小組,林落等人自然備受關注,林落這一組一下子成為全國各公安部門的當紅炸子雞,就連顧慈和姚星的名字都被許多人知道了。

    倆人暫時還不知道他們已被當成警界新星,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他們倆有幸能成為林落徒弟。姚星是在收到家裏長輩電話後,才知道他這麽有名了。

    無論是常宇組還是京市這一組,對於林落獲獎都是心服口服。毫無疑問,像林落這樣的刑偵人才,無論是到哪個地區的公安部門,都是極受歡迎的。

    京市的帶隊領導劉隊甚至挖起了牆角,等會議結束後,他找上林落,握過手就拋出了誘餌:“林落同誌,有沒有興趣來京市跟我們做同事?這可是我們上級的意思。我們京市在教育和醫療方麵的條件都是最好的。將來你有了孩子,也容易讓孩子接受到最好的教育。如果能來,條件隨你提。”

    林落還沒說話,姚星就不客氣地道:“劉隊,我在這頭都聽到你打算盤的聲音了。”

    “你想得挺好,但我師父不可能去!”

    “京市聽著是好,可那地方是天子腳下,隨便扔個磚頭,就能砸著個處長。再扔個磚頭,能砸個局長。在那兒幹活可不輕省,還不如在咱們江寧這一畝三分地上待著舒坦呢。”

    “咱們江寧的教育醫療條件也不差,你跟你領導說一下,就死了這個心吧。”

    京市帶隊過來的劉隊竟無言以對,因為姚星說到了點子上。

    眼見著林落一臉客氣地笑著,雖禮貌,卻完全沒有半分被打動的情緒,他就知道自己的遊說失敗了。

    至於說用金錢或者前途方麵的條件來爭取林落,這就不用想了。他們這些刑警都已經知道了,這姑娘自家條件就不差,什麽都不缺,幹這一行就是因為熱愛。

    而且她就要跟鵬程水泥老板的獨生子結婚了。用薪資住房之類的條件來當酬碼,那不是來搞笑的嗎?

    常宇早在劉隊悄悄去找林落時,就猜出了對方的打算,他悄沒聲地跟過來,就在不遠處看著,耳朵豎起來,也聽了個大概。

    等這邊說得差不多了,他才過來,笑嗬嗬地跟劉隊說:“你就別打林落主意了,她要是能挖得動,早就被別的地方挖走了。以前又不是沒人挖過。要是有什麽難辦的案子,你去找他們江寧市的羅支,讓他安排一下,派小林過去支援不就成了。”

    說到這兒,他主動伸出手,一臉遺憾地跟林落握了握,隨後道:“小林,今天下午咱們就得各回各家了。挺可惜的,這一分別就沒機會像這幾天一樣,一塊辦案了。說實在的,跟你一起辦案真痛快,希望以後還能有機會合作。”

    林落笑著跟他握了握手:“這讓我怎麽回答呢?以常隊你的水平,要是真有案子需在咱們倆一塊辦,那肯定是大案子。隻要出大案子,就會有人出事,事兒還不小。那你說我是希望一起辦案還是不希望呢?”

    常宇笑了笑:“哈哈,你說得有道理。這個,還是隨緣吧。隻要幹這一行,我想,有些大案子還是避免不了的。”

    京市的劉隊也知道勢不可為,就跟常宇一樣,也跟林落說好,以後有機會再合作。

    分別的時間很快就到了,當天下午衆人聚過了餐,晚五點席散,隨即收拾行李,紛紛走出下榻的賓館。又在賓館門外互相道別。

    離別時,幾乎每個人的通訊錄都多加了不少名字和電話號碼,姚星和顧慈不僅認識了很多外地精英刑警,還收獲了一大堆扣扣號。

    林落看著他們倆歡喜的樣子,便笑著說:“這些號碼你們都保存好了,以後你倆都要獨擋一麵、獨立帶隊辦案的。還會有很多機會去外地辦案。說不定什麽時候,你們會跟這些人合作。”

    她這一說,姚星和顧慈才想起來,他們在林落這裏學過一定時間後,一旦出師,支隊長羅昭就會把他們放出去,放到別的位置上挑大梁。

    想到以後不能長時間跟在林落麵前辦案,倆人都有些蔫了。

    就連老成一些的顧慈都掩不住心裏的失落,接下來的一段路,兩個人話都少了。

    車子到達江寧境內時,林落收到了路寒川的電話。

    “到哪兒了,我去接你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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