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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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

    謝家與蘇家的事在巷子裏已是人盡皆知, 一起被傳的還有鎮南王府給謝家撐腰的事。經此一事,所有的街坊都知道蘇家有靠山,但謝家也不遑多讓。

    蘇家人突然變得低調起來, 蘇夫人也不再穿金戴銀招搖過市。日子似乎一下子恢複平靜,謝姝也終於能靜下心來抄寫之前陳頌給她的那本遊記。

    多樂在一旁做著針線活, 一邊說著巷子裏的家長裏短。謝則美不時逗著陶缸裏的二百五, 一人一龜自言自語自得其樂。

    三人各司其職, 倒是悠閑自在。

    清靜的時光,被一位意外的訪客打斷。

    葉氏驚訝不已, 忙將人請了進來。

    來人是一位看上去端莊且有書卷氣的夫人,葉氏稱她為鄭夫人。這位鄭夫人的丈夫鄭侍郎是三品大員, 官階上比謝十道多上好幾級。葉氏之所以認識她, 是曾陪同謝十道一起去鄭家吃過宴席。

    以她的身份, 還有兩家根本談不上的交情, 葉氏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會登門拜訪。驚訝之餘自然是有些納悶, 但麵上並不會顯現出來。

    來者是客, 何況還是上官家的夫人。

    葉氏將她請進來後, 趕緊命人奉茶上點心。

    她做樣子抿了一口茶水, 其則半滴未沾,連嘴唇都未濕,然後放下茶杯, 似不經意般問起葉氏家裏的小輩。

    葉氏驀地想到了什麽,心裏隱約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忙讓人去請謝姝和謝則美姐弟倆過來見客。

    謝姝一進門, 鄭夫人的眼神就落在她身上。

    她明顯感覺鄭夫人對自己的打量, 不像是隨便一看,反倒像是挑選貨物一般仔細, 從頭到腳仔仔細細。

    “令愛瞧著是個懂事的,謝夫人好福氣。”

    葉氏自是要謙虛,嘴裏說著“哪裏哪裏。”

    小輩們見客,大多行個禮請個安之後便會退下。

    謝姝和謝則美姐弟二人一走,鄭夫人就說明了來意,卻原來是來替別人做中人,給謝姝說親事的。

    葉氏一聽,便知自己猜得沒錯。

    一家有女百家求,這是好事。

    “要不說謝夫人好福氣,養的女兒人人誇。前些日子令愛在王府小住,恰與我外甥女相熟。我外甥女回家之後將令愛好一頓誇,聽得我那小姑子動了心思,這才托我來走一趟。”

    葉氏在京中多年,雖說謝十道的官職不顯,但該知道該打聽的事她從不敢怠慢,尤其是京中世家之間盤根錯節的關係,更是要問了又問,生怕惹上不該惹的人。

    一聽鄭夫人說自己的外甥女和小姑子,她很快想起鄭侍郎的親妹妹嫁的正是秦國公府,暗道應該不可能,難道鄭夫人說的小姑子是鄭侍郎的庶妹?

    “不知鄭夫人說的小姑子,是哪家的夫人?”

    “正是秦國公夫人。”

    竟然真是秦國公夫人!

    葉氏自是震驚不已。

    鄭夫人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神情間儼然有幾分優越之色,“我那小姑子雖是國公府的當家主母,卻是個和氣的性子,待人和善寬仁。她的長子到了說親的年紀,便想著尋一個可心乖巧的兒媳,令愛如果嫁過去,上有容易相處的婆婆,還有相熟交好的小姑子,又是高門顯貴的人家,這樣的親事打著燈籠也難找。”

    葉氏震驚過後,慢慢穩住心神。

    若是她記得不錯,白夫人的親生兒子年紀尚小,秦國公府的長子並非白夫人親生。且她聽說秦國公妾室衆多,庶出的子女更是不少。

    一般人家結親,越是世家高門越是鄭重。她當然不可能應下,也不會當麵拒絕,隻說他們夫妻疼愛女兒,還想在家裏多留兩年,至於親事她一人做不了主,須與自己的丈夫商量。

    鄭夫人聽到她說還想把女兒在家裏留兩年時,眉頭皺了一下,爾後聽她說要與自己的丈夫商量,臉色又緩和了一些。

    “是這個理,你與謝大人好好商量,千萬莫要錯過這樣的好事。”

    她應著,眉心卻是微微蹙起。

    剛送走鄭夫人,轉身看到女兒就站在不遠處。

    “嬌嬌,你都聽到了?”

    謝姝點頭。

    謝家和鄭家根本沒有往來,這樣的人突然登門,她自然會留心。

    葉氏眉頭還皺著,“鄭夫人是來替秦國公府來做中人的,他們府上的庶長子到了說親的年紀,說是你與那白大姑娘交好,白夫人對頗有好感。”

    謝姝想到那個令人惡心的秦國公,心中厭惡無比。她先前隻提過一嘴自己救人的事,詳細的並未說給爹娘聽。

    如今白家有結親的意思,那有些事便不能不提。於是她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隻聽得葉氏又氣又心疼。

    “你這孩子,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早說?”

    “娘,是我不對,我不應該瞞著。您是不知道,那秦國公隨身還帶著女子的小衣,當場不小心掉了出來。”

    葉氏麵色通紅,又氣又心疼變成又羞又惱。

    “真……是混賬!寵妾滅妻,在外人麵前公然維護庶女,不給嫡妻臉麵,還……這樣的人家,再是家世顯赫,我也不同意,你爹也不會同意的。嬌嬌,你不用擔心,等你爹回來我們好好商議一番,尋個合適的理由拒了這親事!”

    她思忖著用什麽理由,有些糾結。

    “若是陳家那……眼下卻是更不好再說了。”

    謝姝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說如果陳家那邊還有明確要結親的意思,倒是可以用這個理由拒了秦國公府。但之前蘇家的事都讓陳家卻步,現在又是秦國公府和鄭家,陳家更不可能出這個頭。

    何況陳大人也在宣明殿為官,且還是鄭大人的直係下屬,眼下陳大人升遷在望,又怎麽可能駁了鄭家的臉麵,更不可能得罪秦國公府。

    “娘,大不了就說我身體不好,或是說算命的說我福氣薄,再不行就說我命硬克夫不能嫁人。”

    葉氏哭笑不得,嗔怒道:“……你這孩子,怎麽什麽話張口就來,這是能亂說的嗎?誰說你福氣薄的?萬福寺的簽文都說了你是大富大貴的命。”

    謝姝撒起嬌來,偎著她,“娘,要是能不嫁人就好了,我就可以一直陪在爹娘身邊。”

    她心下熨帖,嘴上卻是責怪,“你這孩子,說什麽傻話。”

    ……

    謝十道下值回來,她便將此事告之。

    夫妻二人關著房門,一室沉默。

    良久,謝十道嘆了一口氣。

    他在朝中為官,對秦國公府的事知道得更多。秦國公府的內宅之亂,朝中人人皆知。秦國公貪好美色,連女兒房裏的丫頭都敢沾染。其庶長子尚未娶妻已有一堆的通房妾室,但凡是有些臉麵的人家都不願意把女兒嫁進白家。

    白家與高門世家聯不了姻,這才退而求其次。哪怕是如此,疼愛女兒的人家也不願意糟踐自己的女兒。

    “這門親事看著花團錦簇,實則不堪。到時候鄭夫人問起,你找個由頭,拒了吧。”

    葉氏也是這麽想的,一想到女兒說的那些事,她心裏百般不是滋味,遂一股腦全倒給了自己的丈夫聽。

    謝十道聞言,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他背著手,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他是男子,有些事比葉氏看得更明白。葉氏對秦國公當日非要帶走謝姝的事還沒多想,但他卻一聽就知道是什麽意思。

    “不用等鄭夫人來問,你親自去鄭府一趟,直接拒了!”

    葉氏問:“……個什麽由頭合適?”

    總不能真像女兒胡說的那樣,直接說命薄克夫,不宜成親吧。

    夫妻二人商議到深夜,一夜未果。

    謝十道幾乎沒怎麽睡著,早起去上值之前,麵色沉重地交待葉氏,“隻說我們小門小戶不敢高攀即可,總之,親事不能應,旁的走一步看一步。”

    葉氏點點頭,想著也隻能如此。他們不願意嫁女,白家那樣的門第,除了會說些不好聽的話,或是為難他們之外,也做不出強行求娶的事。

    但心裏還是不太踏實,眼皮子亂跳。

    猛不丁聽到秦國公府來了人,頓時有些心驚肉跳。

    謝姝聽到動靜出來,一眼就看到臉色蒼白的白蓁蓁。

    一段日子不見,白蓁蓁氣色似乎更差了些,便是站著都要人扶著,看上去風一吹就會倒的模樣。

    她的來意不用猜,謝姝也知道她是為何而來。兩人去了謝姝的房間,她環顧一番後,道:“倒是幹淨整齊,與你的性子一般無二。”

    謝姝笑笑,靜等她往下說。

    她並不是那種心機城府極深之人,很快便說明自己的來意,正是為了鄭夫人所提的親事。她告訴謝姝,這門親事並非她母親的意思,而是她父親的意思。

    “我父親說,她上回在王府見過你,覺得你是個不錯的姑娘,配我大哥正合適,便成日磨我母親。我母親實在是拗不過,這才托了舅母當中人。”

    又說:“你救了我的命,原本我應該要好好報答你的,卻不想給你添了麻煩。我知道你不求高門顯貴,隻求得嫁良人,舉案齊眉兩不相疑,我又何嘗不是如此。隻是婚姻之事,從來都不是我們姑娘家自己能做主的,上有父母,下有規矩,我們唯有奉命聽從。”

    謝姝垂著眸,在聽到她說這門親事是秦國公的意思時,惡心得都快吐出來。

    “白大姑娘說得不錯,婚姻之事皆是父母之命,我們自己做不了主,隻能聽父母的安排。”

    “若是你父母應了這門親事呢?”白蓁蓁語氣有些急切。

    謝姝聞言,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

    “我爹娘疼我,我相信他們絕對不會委屈我。”

    她被謝姝那一眼看得低得下頭去,很快又擡起頭來,拉住謝姝的手,“石榴姑娘,你若真嫁了,我敢保證我母親一定會喜歡你,也一定會把你當親生女兒一樣疼愛。你父親在如今的位置上待了好些年,說不定也能動一動。”

    謝姝明顯感覺她掌心的汗,涼涼的又有些粘膩之感,和她說出來的話一樣,明明沒什麽惡意,卻讓人很不舒服。

    “白大姑娘,我說了,我爹娘疼我,他們不會委屈我,更不會用我來換取什麽。”

    白蓁蓁許是覺得自己失言,喃喃著,“你父母真好,我可真羨慕你。”

    有些人哪怕再是柔弱,哪怕再是願意和你結交,也沒有辦法讓人心生憐憫,更沒有辦法讓人放心交往。

    謝姝覺得,白蓁蓁就是這樣的人。

    盡管白蓁蓁看上去軟弱又可憐,說話細聲細氣也平易近人,卻令人渾身的不自在也不痛快,恨不得與之遠離。

    “我出身不高,小門小戶,又什麽好值得白大姑娘羨慕的。若說羨慕,恐怕盛京城中很多姑娘都羨慕白大姑娘吧。”

    “……什麽好讓人羨慕的,白萋萋一個庶女都可以壓我一……榴姑娘,我真的喜歡你,我母親也喜歡你。你若是真能與我們成為一家人,我保證不會讓你受委屈。”

    原來她真是來說和的。

    白夫人是個立不起來的,她也不是一個強勢有主見的,這樣的一對母女,自己都成天委委屈屈的過日子,拿什麽保證別人不受委屈。

    謝姝淺淺一笑,不太客氣地道:“白大姑娘,你自己都保證不了自己不受委屈,你還能保證別人不受委屈嗎?”

    白蓁蓁聽到這話,臉色又白了幾分。

    “石榴姑娘,……”

    “白大姑娘,你能來看我,我很高興。我希望你記得我對你的救命之恩,不要做出讓我後悔救了你的事。”

    這話白蓁蓁聽明白了,麵上的血色更淡。

    她不知是心虛,還是真的力弱,連喃喃的聲音都有些虛浮,“怎麽會呢,你怎麽會這麽想,我感激你都來不及,又怎麽會害你。”

    不會就好。

    謝姝想。

    她不求回報,隻求不要恩將仇報。

    白蓁蓁回過神來,道:“我身子不好,朋友也少,你救了我的命,我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你若有空,能不能去找我玩?”

    “若有空,我會去。”

    這就是一句客套話。

    謝姝一想到秦國公那個人,恨不得繞著秦國公府走,怎麽可能會去,所以她大抵會一直沒空,隻是這話她也就在心裏說。

    白蓁蓁離開的時候,又問了同樣的話,她也是同樣的回答。

    她送白蓁蓁出去時,恰好看到門外的陳頌,陳頌連忙避到一邊。但是他這麽大個人,又長得還不錯,自然是能讓人一眼注意。

    白蓁蓁多看了兩眼,然後上了馬車。

    馬車走後,他走過來。

    很明顯,他來得急,額頭上的汗還未幹。

    “陳大哥,是出什麽事了嗎?”

    “沒有。”他搖頭,“……聽人……們家要和秦國公府結親?”

    謝姝臉色一變,“你聽誰說的?”

    “一個同窗,他說你和那秦國公府的大公子正在議親,我不……”

    “沒有議親!”

    莫說是高門大戶,就是尋常人家在未正式定親之前都不會聲張。鄭夫人昨天才來探口風,今天白蓁蓁上門,同時還傳出兩家議親的消息。

    傻子都知道風聲是誰放出去的!

    白家人行事,還真是上不了臺麵。

    “白家確實有結親的意思,昨日鄭夫人來做中人,我們家還沒有回話。不過我父母的意思很明確,那就是不同意。”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陳頌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嬌嬌妹妹,……過幾日就要下場了,你放心……”

    “陳大哥,你的前程隻與你自己有關。”

    “嬌嬌妹妹……”

    “陳大哥,你若能高中,我會為你高興。”

    方才有那麽一瞬間,陳頌覺得心裏突然沒了底,轉而聽到謝姝後麵這句話,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嬌嬌妹妹溫柔可愛,又最是善解人意,兩家大人又一直默許他們往來,彼此都有結親的意思。他的心意不會變,嬌嬌妹妹一定也是如此。

    思及此,他忽地覺得後背發涼。

    下意識朝那邊看去,又看到上回那輛馬車。

    “嬌嬌妹妹,那輛馬車怎麽老停在你家附近?”

    謝姝剛才就看到那馬車打巷子口進來,自然也看到馬車裏的人。那冷得嚇人的臉,還有那一身黑色的獬豸官服,瞧著像個玉麵閻王。

    她搖頭,說自己不清楚。

    “陳大哥,你等一下。”

    陳頌不明所以,等在外麵。

    她進去之後很快出來,手裏拿著那本遊記,“我已謄抄完,原本還你。”

    接過手,陳頌心中難掩失望,他還以為嬌嬌妹妹是有什麽東西送給他。身上的汗已幹,後背的涼意更甚。他拿著書,猶豫著留戀著,就是不願意離開。

    “陳大哥,鄉試在即,你可不能再告假,若是讓薛姨知道了,怕是會覺得我耽擱你讀書。凡事以大考為重,事關你的前程,你千萬不能分心。”

    “那,那我走了。”

    陳頌走了,一步三回頭。

    等他的身影再也看不見,路上也沒有行人時,謝姝動作迅速無比,幾步跑到馬車前,然後掀開簾子鑽進去。

    一進去,撲麵而來的血腥氣。

    “你受傷了?”

    “不是我的血。”蕭翎說。

    謝姝上下一看,確實不是他的血,再一看他滿眼的紅血絲,還有下巴處清晰可見的胡茬,愣了一下。

    這位世子爺從來都是清風明月一般,幾時有過這麽憔悴和狼狽的時候?

    他低聲道:“清風院有不少懸案疑案,從昨天早上到現在,我都沒合眼。”

    原先他沒進清風院時,就與方大人是忘年交,也幫方大人破過不少案子。方大人一直力主他入職,所以他此次正式成為提刑之後,最開心的莫過於方大人。連夜就把歷年的懸案推給了他,還說是利劍開光寒,見血揚威名,希望他盡快揚名。

    “那你為何不回去休息?”謝姝問。

    都一天一夜沒合眼了,還一身的血腥氣,幹嘛還到處亂跑?

    “謝姝,白家的親事不能應。”

    “你也聽說了?”

    “嗯,白家四處宣揚,說不重門第,隻看人品。”

    這下謝姝是真生氣了。

    “我去他的不重門第,隻看人品,老娘……”

    她氣得差點口不擇言,驚覺失言後立馬改口,“我爹娘還嫌他們家風混亂,壓根就沒同意,他們居然四處宣揚,簡直是惡心至極!”

    蕭翎嘴角彎了彎,剛才這小姑娘是想自稱老娘吧。他情不自禁想靠近,瞥見自己這一身的髒汙,無比嫌棄地離謝姝遠了點。

    謝姝:“……”

    【蕭翎,我說你不至於吧,居然還躲我。我剛才就是一時失言,我可不是誰的老娘。那白家人讓我當老娘,我還嫌他們呢。】

    “不是躲你,是我身上髒。”

    謝姝“哦”了一聲,“那還差不多。”

    蕭翎最受不了的就是她一副滿不在意,又乖巧柔順的樣子,每每見她如此模樣,隻恨不得將她摟進懷中。

    但是不能。

    不僅不能猛浪激進,反倒要退一步當成朋友。

    “白家那個庶長子,與秦國公極為相似,未成親已是妾室通房一堆,香的臭的不知多少,甚至在外麵還養著花樓裏贖身的外室。這門親事看似高攀,實在不然,若不然他們也不會四處宣揚,意在逼迫你同意。”

    “真是太無恥了!”

    謝姝咬著牙,小臉因為生氣而泛著紅暈。

    【你是不知道,方才白蓁蓁告訴我,說這門親事不是白夫人的意思,而是秦國公自己的想法。上次在王府你是知道的,他分明就是對我起了齷齪的心思。你說他死活想讓我嫁給自己的兒子,不會是存了以後扒灰的心思吧?】

    扒灰二字一出,蕭翎的眼神都變了。

    這小姑娘怎麽什麽話都敢講!

    謝姝可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麽不能聽的話,因為她知道自己說的八成就是事實。秦國公那樣的人,哪裏還有什麽禮義廉恥可言。

    【想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逼我同意,他們怕是打錯算盤了。我可不是那些為了名節活受罪的人,大不了不嫁人而已,他們總不能明搶吧。】

    蕭翎眼神深得嚇人,“你那個門當戶對的若是此時對外說你們兩家原本就在私下議親,白家自會作罷。”

    謝姝沉默了。

    她低著頭,道:“這是我們的家事,我父母會處理。”

    “他若真心悅於你,便無所畏懼。”

    “他鄉試在即,大考為重。何況婚姻之事,全憑父母做主。他父母有自己的考量,我父母也有自己的打算,再說這是我家的事,何必牽連別人。”

    說完,她朝馬車外四下一望,前後未見行人,便準備下去。

    “世子爺,您累了一天一夜,趕緊回去歇著吧。”

    “謝姝。”蕭翎一把將她拉住,修長的手指,關節處因為用力克製而泛著白,“你說過,你想嫁個良人,舉案齊眉兩不相疑,那你問問你自己,你信他嗎?”

    謝姝搖頭,“我和他,還沒到那個地步。”

    她說的是實話。

    此前兩家有意結親,她並不排斥。

    陳頌人品不錯,學習刻苦,是個值得期待的潛力股。陳家家風正,與他們家走得近,兩家的大人們又交好,確實是她最合適的選擇。但她和陳頌遠沒有到兩情相悅,生死不移的地步。

    蕭翎鬆開她。

    “謝姝,你想要的,他真的能給嗎?”

    “蕭翎……”

    “他不行,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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