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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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戲臺之上, 大幕已經拉開。

    咿呀的戲腔時而如泣如訴,時而高亢激昂,襯托著此時的氣氛, 似低迷凝重又似激動憤怒,一如熙和郡主的臉色。

    熙和郡主瞪著謝姝, 隻覺得怎麽看怎麽礙眼。京中長相上佳的姑娘們不知多少, 但她覺得眼前這張臉最是令她排斥, 幾乎是從第一次見麵就是如此,仿佛她們天生就不對付一般。

    謝姝半垂著眼皮, 蓋住自己眼底的惱色。

    【蕭翎,你丫的是不是有病?你不幫我就算了, 你居然還在這裏火上澆油。誰和你關係不一般了, 你好好說話!】

    真是氣死她了, 居然還幫倒忙!

    蕭翎無視章也意味深長的目光, 道:“我祖母與謝姑娘的父親是同宗, 我和謝姑娘算得上是遠房表親。謝姑娘又在王府住過一段時日, 論交情論關係我們都不一般。”

    謝姝在心裏哼哼。

    【算你還會說話, 不過這樣讓人誤會的話以後別說了。】

    她看到蕭翎的手動了一下後, 眼底的惱色褪了下去。

    而熙和郡主的表情也好看了些,“原來是這麽個不一般,但蕭大人也不能事事都看在長輩的麵子上照顧別人, 免得縱得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還當蕭大人對她不一般。”

    謝姝:“……”

    這位郡主娘娘管得可真寬!

    章也搖著扇子, 還是一派風流倜儻的模樣, 無比戲謔地“哦”了一聲, 道:“難道郡主娘娘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我倒是願聞其詳,還請郡主娘娘不吝賜教。”

    熙和郡主的臉色,頓時又是一變。

    她就不明白了,這個章也為何處處與她作對!

    難道就因為她長得不夠好看嗎?真是氣死她了,她可是陛下親封的郡主,還有長公主的孫女,這個章也簡直是以下犯上。

    “章三公子,你不要得寸進尺!”

    “郡主娘娘這話真是折煞我了,我如此不恥下問,敏而好學,哪裏就是得寸進尺了?我實在是好奇得緊,想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郡主娘娘不願告之,難道是因為你自己也不知道嗎?”

    熙和郡主氣極,她怎麽可能知道?

    這個章也,真是氣死她了!

    白蓁蓁小聲勸說,“郡主,臣女看您今日必是乏了,不如我們改日再來聽戲?”

    熙和郡主瞪她一眼,卻也知道要順著這個臺階下,當下冷哼一聲,昂著頭無比驕傲地“嗯”了一聲。

    臨走時還心有不甘,看了蕭翎好幾眼。

    無奈蕭翎一個眼神也沒給她,氣得她直跺腳。

    她們一走,章也就邀請謝姝上樓聽戲。

    謝姝說自己是和姨母一起出的門,恐怕不太方便,然後看向已經回來有一會的葉蘭。

    葉蘭眼眶紅著,“嬌嬌,你沒事吧?”

    “我沒事。”

    姨甥二人聲音不大,章也因離得近,聽得一清二楚。

    “原來你小名叫嬌嬌啊。”

    這時月班主疾步過來,聽到嬌嬌二字後瞬間眼神微變,很快又恢複如常。他自以為自己掩飾得極好,可不知自己所有的情緒與思想盡數被人悉知。

    章也猶在那裏誇謝姝的小名,“石榴這名也好,石榴花又嬌又豔,倒是應著一個嬌字,難怪你叫嬌嬌。”

    他擠著眉眼,小聲問蕭翎,“你知道她叫嬌嬌嗎?”

    蕭翎不理他,看向月班主。

    月班主向他們行禮,並連連告罪。

    章也瀟灑地說不怪月班主,還拍了拍他的肩。他受寵若驚,一副小心翼翼又恭敬的模樣。這般模樣落在葉蘭眼裏,惹得葉蘭的眼眶更紅了些。

    “嬌嬌,剛才那人是什麽郡主?”

    “她是瑞陽長公主的孫女,定遠侯的女兒。”

    “她就是定遠侯的女兒?”葉蘭無比驚訝,她下意識朝月班主看去,又慌忙低下頭去,因而錯過了月班主看向謝姝時那隱晦的目光。

    謝姝也在注意他們,將他們的一舉一動全看在眼底。

    【蕭翎,你快聽聽,我姨母和薑瑜有沒有相認?】

    蕭翎的手指動了一下。

    【既然他們已經相認,那接下來就是靜觀其變。你是不是又一晚上沒睡,你看你眼睛都是紅的,今晚沒事別出門,好好睡一覺。】

    蕭翎的手指又動了一下,眼神也微微起了波瀾。

    這小姑娘是在關心他嗎?

    他對她而言,應該是不一樣的吧。

    謝姝見事情已經完成,遂小聲對葉蘭說,“姨母,今日怕是不宜再留下來聽戲,要不我們先回去吧?”

    葉蘭此行的目的也達到,自然是不會不同意。

    姨甥二人告辭,然後離開。

    月班主望著她們的背影,眼底巨浪滔滔。

    那位謝姑娘……

    居然也叫嬌嬌!

    上回在王府突然示警於他,到底是為什麽?

    她是誰?

    難道真的是故人?

    突然他感覺到一道淩厲森寒的視線,不用擡頭也知道來自何人。

    驀地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莫非小王爺什麽都知道?

    ……

    回程的馬車內,謝姝在細細和葉蘭說著街兩邊的鋪子,以及這些年京城的一些變化。葉蘭默默地聽著,神情悵然若失。

    忽然,她幽幽地開口,“我瞧那月班主應是個讀書人,想來以前家境尚可,他父母應是對他有很大的期許。若是他父母知道他如今淪為操持戲班的班主,也不知會不會失望?”

    “父母對子女縱有很多的期許,但最根本的期許應該是盼著兒女平平安安。若不能成大器,不能施展抱負,那就好好活著。”

    葉蘭聞言,微微發怔。

    良久,嘆息一聲。

    “你說的對,能活著就已經很好了。”

    謝姝寬慰她,“姨母,盛京城內臥虎藏龍,他憑一己之力闖進來,還能立足揚名,可見是個不簡單的。何況天子腳下權貴遍地,他的戲班子名聲漸大卻可以安然無恙,想來背後定有靠山,您就不必為他擔心了。”

    葉蘭一聽,仔細一思,麵上的悵然之色慢慢散去。

    但一想到別人對自己的托付,又覺沉重和不安。她如今已和妹妹重逢,萬一事情不成,豈不是連累了妹妹一家。她糾結著,深思著,完全沒有注意到謝姝的臉色比她還要凝重。

    舉人巷的牌坊漸近,遠遠就能看到張阿嬤坐牌坊下與人閑聊。不時有人發出驚訝的聲音,或是發自內心的大笑。

    市井的煙火氣與歷經滄桑的青石板路一樣,承載著太多的故事,那些廣為人知的佳話,還有那些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在世人的閑聊中和輾轉的時光裏或是被傳揚或是被掩埋。

    日出和日落,退去白天的喧鬧,夜晚總會如期而至。

    用過晚飯後,葉蘭說自己有話要說。

    葉氏見她表情不對,心裏“咯噔”一下。

    謝姝和謝則秀謝則美姐弟幾人被清場,然後門被關上,門內除了葉蘭和葉氏姐妹倆,還有謝十道。

    燭火映在窗戶上,暈染出四角齊整的光亮。

    透過窗戶,謝姝將裏麵的情形盡收眼底。

    先是葉蘭和謝十道夫婦不知說了什麽,然後她竟然要給他們下跪,卻被葉氏給扶住,姐妹二人抱在一起。

    許久之後,姐妹倆分開,齊齊看向謝十道。

    謝十道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許是在鄭重考慮,足足沉默了近一刻鐘左右,才重重點了點頭。

    他這一點頭,葉蘭作勢又想跪,再次被葉氏扶住。

    謝姝緩緩擡頭,望著夜空。

    今夜有月,還有星。

    月如鈎,繁星似無數雙眼睛。

    她想,明天必是一個大晴天。

    ……

    翌日一早,葉蘭要出門。

    葉氏並謝姝姐弟幾人送她,她眼睛略腫,想來昨夜沒少哭。望著自己的妹妹還有幾個外甥,她不知不覺又濕了眼眶。

    謝姝目光一掃,一眼看到不遠處不起眼的馬車。

    馬車內,坐著一身常服的蕭翎。

    如圭如璋,又如劍如山,仿佛是玉做的劍,不光有舉世無雙的溫潤矜貴,還著有凜然傲雪的森寒銳利。

    【世子爺,這事就拜托您了。】

    蕭翎麵朝著她的方向,微微一頷首。

    【那就多謝您了。】

    這又嬌又脆的聲音,有幾分調皮還有幾分輕快。

    蕭翎嘴角上揚,無盡的歡喜瞬間堆眼底。

    謝家的馬車一走,他的馬車立馬跟上。

    葉氏告訴他們姐弟幾人,說他們的姨母有事要外出,許是要過幾天才能回來。謝則美人小,完全不能感知到大人之間的微妙表情。

    謝則秀已是少年,這些日子也經了一些事,自然是有些成長,已能給察覺出大人們似乎有事瞞著自己。

    他私下問謝姝,家裏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謝姝望著比自己還高的弟弟,還清楚記得他剛出生的樣子,那麽小的孩子,竟然也快長成了男人的模樣。

    那時她遺忘了四歲以前的事,還以為這一家人就是自己這一世的血親,因而不曾有一星半點的煩惱,成日就想著如何和在父母膝下承歡,如何有大姐相親相愛,又如何逗弄新生的弟弟,日子過得平淡而滿足。

    “秀哥兒,如果姨母或是我,會給家裏帶來一些麻煩……”

    “二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說姨母就說姨母,為何要扯上自己?你是我姐,姨母是我的長輩,何來麻煩一說。”

    謝則秀本就有一些少年老成,眼下說話也有了大人的口吻,一時之間讓謝姝覺得既欣慰又感動。

    她想有蕭翎在,應該不會有事。

    忽地又有些奇怪,奇怪自己為何如此信任對方,幾乎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這種感覺說不出來的複雜,令人不敢往深處去想。

    葉蘭這一走,就是好幾天。

    直到第四天,終於傳出消息,並以極快的速度傳遍盛京城的大街小巷。不出半天的時間,舉人巷裏的街坊們都知道謝家夫人那位剛找回來的姐姐,竟然是十三年前月城城守薑尚義家裏的下人。

    她先是擊了清風院門前的鳴冤鼓,後又被帶到宮中麵聖。因為她手中不僅有薑尚義親手寫的一封血書,還有白紙黑字的證據,證明了薑尚義不是通敵賣國的逆臣,反倒是勢死守衛月城的忠臣。

    而叛國之人另有其人,正是當年定遠侯身邊的副將王嶽。王嶽本就是蠻丘人,是老定遠侯一時心軟將他收養,沒想到養虎為患,終被反咬一口。

    月城滿城被屠,多少無辜百姓枉死,血淚斑斑沉冤受蒙。幸好老天有眼,前有忠仆不負有所托,後有忠烈之士血脈尚在。一時之間關於薑瑜的身世,以及葉蘭的忠舉被傳得沸沸揚揚。

    當葉蘭再次返回謝家時,還帶來了已經公開身世的月班主,即薑瑜。薑瑜先是拜見謝十道和葉氏夫婦,再與謝姝姐弟幾人相互行禮。

    他和謝姝見禮後,又道了謝。

    “上回在王府,多謝謝二姑娘的那杯茶。”

    “區區小事,薑公子不必多禮。”

    他看著謝姝,謝姝也看著他。

    “謝二姑娘心善,對一個素不相識之人都能施以援手。”

    “相逢何必曾相識,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薑公子不用放在心上,更不需要說出來。”

    有些事即便是心知肚明,卻也知不是挑破的時候。

    薑瑜明白了她的意思,道:“謝二姑娘說的極是,我記下了。”

    他此番登門,一是叩謝謝十道和葉氏夫婦,二是想在謝家的人見證之下,認葉蘭為義母,並承諾以後要為葉蘭養老送終。

    葉蘭泣不成聲,幾度哽咽。她說自己身份低微,不敢受這樣的禮遇,再三推脫,又在葉氏的相勸和薑瑜的執意之下最終同意。

    喜極而泣之時,長公主府來了人。

    來人是來下帖子的,說是長公主備了宴席,盛邀薑瑜和葉蘭還有謝家人一同過府一敘,並說請去作陪的是鎮南王府一家。

    薑瑜應了,謝十道和葉氏也應了。

    一行人收拾一番,前往長公主府。

    長公主地位卓然,其府邸離皇宮極近。

    高門天闕宏偉壯觀,重簷鬥拱美輪美奐,數不勝數的雕梁畫棟,目不暇接的富麗堂皇,說是瓊樓玉宇亦不為過。

    謝姝走在父母身後,記憶不斷翻湧。

    那些記憶中模糊不清的景致,如今一一清晰可見。

    不經意間,她對上薑瑜複雜關切的目光,然後回以一笑。

    公主府的下人將他們引到正殿,長公主和熙和郡主已在,除去她們,還有鎮南王府的老太妃和鎮南王妃婆媳倆,以及蕭翎。

    自他們一進殿,鎮南王府的一家子幾乎都在看謝姝。

    因著是到長公府做客,她自是被葉氏按在鏡子前好好打扮了一番,越發的柳夭桃豔眉目如畫,仿若春花又開遍了江南岸,讓人留戀著不願移開眼。

    不等老太妃開口,鎮南王妃已經朝謝姝招手,示意謝姝坐到自己身邊。如此的看重和喜歡,氣得熙和郡主險些咬碎了牙,恨不得劃花謝姝的臉。

    “怎麽瞧著清減了些?”鎮南王妃關切相問,引來老太妃的贊同。

    老太妃皺著眉頭,“嬌嬌啊,你可是最近沒好好吃飯?”

    長公主聽到嬌嬌這兩個字,猛地看過來,“芷娘,你剛剛叫她什麽?”

    “回殿下的話,這孩子小名叫嬌嬌。”

    “嬌嬌……”長公主喃喃著,看向謝姝。“這小名取得好,取得好……”

    “祖母,不就是個尋常的小名,有什麽好的。”熙和郡主不忿道,嬌這個字很是尋常,有什麽好的。

    長公主嘆了一口氣,什麽也沒說。

    她能說自己的孫女原本的小名也叫嬌嬌嗎?

    這名兒還是她給取的,那時候她有多稀罕自己的孫女,恐怕隻有她自己知道。那麽小小的一團,明明還是個軟身子的小嬰兒,卻仿佛能聽懂自己說的話一般。

    可是當孫女被找回來之後,她乍見之下是無比的失望,也不知為何,嬌嬌這個小名竟像是叫不出口似的,此後再也沒有叫過孫女嬌嬌。

    她環視著衆人,問熙和郡主。

    “熙和,你可還記得他們?”

    今日她之所以設宴,主要是為了從薑瑜和葉蘭口中多知道當年一些事,畢竟當年她的兒媳和孫女就住在城守衙門的後麵。

    這一點,所有人皆是心知肚明。

    熙和郡主不以為意道:“祖母,您是知道的,當年我生了一場大病,許多事都忘記了。何況那時我也不過四歲,便是沒有生病也記不住什麽事。”

    這個借口,還真是巧啊。

    謝姝心道。

    察覺到蕭翎在看自己後,她低下頭去。

    【世子爺,這次的事真是謝謝您了。這件事算您幫我的第一件事,您這次可不能說不算哦。】

    眼角餘光瞄到蕭翎的手指動了一下,她嘴角彎了彎。

    這時她聽到長公主在問葉蘭和薑瑜,“人老念舊,本宮年紀越來越大,越是懷念過去。當年他們一家三口離京時,熙和不過是個百日的嬰兒。本宮時常在想,若是沒讓她和她娘跟去,她娘就不會死,她也不會流落在外三年……”

    氣氛一時低迷,殿內彌漫著哀傷的情緒。

    此時的她,不再是高高在上金尊玉貴的長公主,而是一個喪夫喪子喪媳的尋常人。她眉宇間全是痛楚與後悔,神情盡是哀傷與悲慟。

    老太妃道:“殿下,事情已過去多年,您又何必再自責。人各有命,皆是上天注定,您不是想聽聽她們母女當年的事嗎?若是一昧傷感,倒不如不聽的好。”

    長公主長嘆一聲,“本宮何嘗不知這個道理,隻是一時……年熙和和她娘在月城的事,你們還記得多少?”

    她望向葉蘭和薑瑜,示意他們有什麽說什麽。

    葉蘭很緊張,聲音都有些抖,“溫夫人平日裏深居簡出……但最是心善,待人也十分和氣。溫小姐聰明伶俐,又乖巧懂事……”

    當年溫容和女兒住在月城,對外自是隱瞞身份,所以附近的人都稱呼溫容為溫夫人,稱呼其女為溫小姐。

    那時隻有身為城守的薑尚義受霍擎所托,知道她們母女倆的底細,也是唯一知道她們真正身份的人。

    時至今日,這些事已不是秘密。

    “聰明伶俐,又乖巧懂事?”長公主重複著這話,下意識看了一眼熙和郡主。恍惚之間竟然覺得葉蘭口中的孫女,與身邊的人不是同一個人。

    熙和郡主咬著唇,“祖母,都怪那蘇家人,欺負孫女大病一場後忘了以前的事,便說孫女是他們的女兒,孫女也信以為真,事事都聽他們的,這才變成今天的模樣……”

    “住口!”長公主目光一厲,“他們救了你的命,又把你當成自己的女兒養,這份恩情你不能忘。”

    熙和郡主委委屈屈地說了一聲“是。”

    “女大十八變,哪裏由得了人。”老太妃說。

    長公主點點頭,神情明顯有些失落,別的姑娘女大十八變,皆是越變越好,唯有她的孫女讓人失望。

    但能活下來,已是感謝上蒼。

    她看向薑瑜,問:“看你的年紀,也比熙和大不了多少,不知小時候可有一起玩過?”

    薑瑜回道:“郡主雖小,卻十分聰慧,並不屑與小的一起玩。”

    長公主一聽,來了興致。

    “……竟然不願與你玩?”

    “確實如此,她嫌小的幼稚不懂事,時常如同大人一般教訓小的要好好讀書,莫要成天光想著玩。”

    長公主的眼睛瞬間亮了,仿佛剎那間有了光。

    她的孫女啊,原本就是不凡的吧。若不是被蘇家那樣的人家教養了幾年,也不會是今日這般性子。

    “祖母,那些事都過去了,你就不要再問了。”熙和郡主雙手緊緊交握著,拚命掩飾著自己的不安。

    長公主皺了皺眉,“祖母未能看著你長大,便想多知道你小時候的事,難道你不想知道嗎?”

    熙和郡主撇了撇嘴,她當然不想知道。

    誰想知道那些破事,她聽都不想聽。都怪這兩個人,怎麽當年沒死,十幾年後又出來舊事重提,真是煩死了。

    薑瑜察覺到她的惡意,深吸一口氣,道:“郡主想來是不願意知道的,因為小的那時候十分調皮,見郡主不願與自己一起玩,便故意欺負她,時常扯她的小辮子,還把她給氣哭了。”

    鎮南王妃隱約記得這事有些耳熟,思索之時不自覺將茶端起。

    而長公主已經在追問薑瑜,“後來呢?”

    “小的見她哭了,慌忙解釋,說自己扯她的辮子不是為了捉弄她,而是希望她注意自己,和自己一起玩。”

    鎮南王妃越聽越熟悉,猛地一個激靈,灑了自己一身的茶水。

    “王妃娘娘,您沒事嗎?”謝姝忙用帕子替她擦。

    她抓著謝姝的手,目光中有震驚還有心疼,“嬌嬌……”

    謝姝心念一動,朝她輕輕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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