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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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很快, 她反應過來。

    在長公主和老太妃等人的目光中,羞赧道:“一時沒拿穩,臣婦失態了, 請殿下容臣婦下去換身衣服。”

    宴會酒席,夫人姑娘不小心髒了衣裳的事也不少, 是以大多數人赴宴以防萬一, 都會備一套衣服。

    她款款起身, 扶住謝姝的手。

    “嬌嬌,你陪我一同去。”

    如此情形落在旁人眼中, 無一不認為她對謝姝另眼相看。

    出殿之後,謝姝望著外麵的景致, 一時模糊起來, 仿佛多年前她以一個嬰兒未完善的視力時看見的那般不真切。

    公主府的下人將她們領到專門為客人準備的休息間, 鎮南王妃將其屏退之後, 便緊緊拉著她的手, “嬌嬌, ……”

    千言萬語, 無數的疑惑, 卻一個字也問不出口。因為難以置信,因為太過匪夷所思,哪怕是猜到了, 也不敢直接問出來。

    “王妃娘娘,世間之事, 有的是陰差陽錯, 有的是別人故意為之。若是兩者皆有, 那就是百口莫辯。”

    謝姝的回答,再一次證實了鎮南王妃的猜測。鎮南王妃心中的驚駭自是不用說, 身體都在不受控製的顫抖。

    這孩子真的是!

    怎麽會這樣?

    “那你……”

    “王妃娘娘,世人都說她是,那她就是,我若揭穿,必須要有足夠的證據。”

    一室沉默,鎮南王妃的表情越來越沉重。

    當年認親之事可是魯國公世子出的麵,難道……

    王府雖然主子簡單,內宅沒有那些個齷齪汙糟的事,但這些年她聽得多,也見得多,一時之間是滿心的驚疑。

    “那怎麽辦,就這麽由著他們魚目混珠嗎?這事我既然知道了,就不可能袖手旁觀,我會幫你找證據……”

    “王妃娘娘,我已托人在搜集證據,您就放心吧。人多手雜,為免打草驚蛇,還請您不要插手。”

    “你托的人,可靠嗎?”

    “可靠。”

    說出這兩個字時,謝姝自己都愣了一下。

    原來不知何時,她已在心裏認同自己對蕭翎的信任。所以啊,像他們這樣有著相同際遇和秘密的人,做盟友或是朋友最為合適。

    她說自己所托之人可靠,鎮南王妃深信不疑。

    這孩子年紀雖小,卻是個穩重的,無論說話還是行事都讓人放心。以前隻覺得是合了眼緣,沒想到竟是好友的女兒。

    “那你如果有什麽事,記得找我。”

    謝姝應下。

    自始自終,鎮南王妃都拉著她的手,目光是越發的憐惜,“這些年,你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也沒有,我現在的爹娘很好。”

    “……也是,我看得出來,他們都很疼你。”鎮南王妃心裏好受了一些,“我與你娘是好友,你應該早點來找我的……”

    謝姝仔細回想當年的事,道:“我娘並沒有提過您,但她說過她在京中有一個最為要好的人,她叫那人若水姐姐。”

    若是猜得不錯的話,那位若水姐姐應該就是眼前的人。

    鎮南王妃聽到這話,盈在眼眶中的淚水滾落。

    她雙手摸著謝姝的臉,無比認真地端詳著,目光似在尋找故人的影子,又像是在好好看清謝姝的長相。

    “我就是你娘說的若水姐姐。”

    那時她們都還年少,閨中不知愁滋味,除去談論詩詞之外,聊的最多的就是遊記雜說,還暢想著有朝一日能結伴遊山玩水,並各自取了一個雅名。

    一個叫若水,一個叫依雲。

    此後但凡書信往來,或是私下稱呼,皆是這兩個名字。

    “原來您就是若水姨姨,我娘常說起您,最是懷念與您在一起的時光。她還說日後回到京中,你們定要拋夫棄子好好玩耍幾日。”

    “我們確實有這樣的約定,可惜……”鎮南王妃哽咽起來,“我沒有等到她的人,等來的卻是她……嬌嬌,以後你就把我當成你娘,好不好?”

    謝姝看著她,然後慢慢點頭。

    “王妃娘娘……”

    “你還叫我王妃娘娘,你剛才不是叫我若水姨姨嗎?”

    “若水姨。”

    ……

    鎮南王妃換好衣服後,兩人回到殿中。

    謝姝雖低著頭,卻知道蕭翎在看自己。

    【蕭翎,你母妃已經知道我的身世,我也沒有瞞她。】

    蕭翎的手動了一下,表示自己知道了。

    其實不用謝姝說,他也從自己母妃的心聲中聽到了結果。

    長公主看到鎮南王妃與謝姝同進同出,仿佛親如母女一般,眼神漸漸變得悠遠,不由得心生感慨。

    “本宮記得以前溪娘與容娘最是要好,兩人好得像親姐妹似的。”

    老太妃也跟著感慨,“是啊,那時殿下與臣婦……”

    她與殿下情誼不一般,彼此的兒媳婦又是難得的好友。當年他們兩家來往頻繁,是何等的親近。

    物是人非,如何不讓人遺憾。

    長公主嘆了一口氣,神情有些落寞。

    熙和郡主卻是滿心的忿忿,她可記得鎮南王妃第一次來看自己時的情形,一直皺著眉盯著她看。那時她剛被封為郡主,正是人人哄著巴著的時候,別提有多得意風光。猛不丁有人敢對她不敬,當下就嚷嚷著“來人,把這人拖下去斬了!”

    後來她才知道,對方是鎮南王妃,還是她母親生前的好友。

    自那以後,鎮南王妃再沒來看過她,但凡是在宮宴或是在別府的宴會上見著,也不見一絲半點的親近。

    一想到這時,她怨氣又起。

    遂道:“時過境遷,祖母您還記得王妃與我母親的交情,但王妃怕是早就忘了。”

    “郡主此言差矣,臣婦永遠都會記著自己與容娘的情誼,一日也不會忘。”鎮南王妃心說難怪自己一見這孩子就不太喜歡,也親近不起來,原來這孩子根本就不是容娘的女兒。

    如此一來,所有的一切便都解釋得通了。

    但熙和郡主不知道這些,猶在那裏替自己不平。“王妃娘娘,您既然記得,既然不會忘,那為何有些事卻忘了。”

    她指的是兩家有口頭婚約一事。

    那雙不大的眼睛直往蕭翎那邊看,越看越覺得心不甘。再一看坐在鎮南王妃身邊的謝姝,更是覺得來氣。

    “本郡主瞧著,王妃娘娘似乎很喜歡謝姑娘,也不知謝姑娘用什麽法子,討了你的歡心。”

    鎮南王妃微微一笑,“郡主有所不知,臣婦一看到這孩子就覺得喜歡。”

    她又對長公主道:“說出來不怕長公主笑話,臣婦與這孩子實在是投緣,恨不得當成親生女兒一般。”

    然後,歉意地看著葉氏。

    “謝夫人莫怪,實在是你女兒太過討人喜歡,我一時有感而發,絕對沒有和你搶女兒的意思,不過是這孩子與我有緣,我便想著多疼一些。”

    葉氏哪裏會怪。

    她的嬌嬌有多乖巧,有多懂事,她是知道的。哪個當娘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受到別人的誇贊,還能得到別人的喜歡。

    “我家嬌嬌能得王妃娘娘的喜歡,我感激都來不及,又豈會生氣。”

    “那就好,我呀,實在是喜歡這孩子,真想……”

    老太妃生怕自己兒媳要當衆認女兒,連忙打斷,“我也喜歡嬌嬌這孩子,這孩子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長得好看,心地又善良,這一家有女百家求,侄媳婦你可得慎重啊。”

    葉氏聽著,下意識朝自己的女兒看去。

    謝姝半低著頭,裝害羞。

    長公主若有所思,而熙和郡主已是一臉氣憤。

    鎮南王妃大抵也明白婆母的意思,暗自想著不管日後如何,反正她心裏是打定主意把嬌嬌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若是以後嫁給別家,她必是要好好備上一份厚重的嫁妝。

    她不知自己的所思所想,悉數入了自己兒子的耳朵裏。

    蕭翎抿著唇,眼神幽幽地看了謝姝一眼。

    他才不要妹妹!

    謝姝感受他的目光,心下無語。

    【世子爺,您大可放心,我絕對沒有分您家産的意思,就算您母妃想認我當女兒,我也不會同意。】

    她才不想有一個對自己事事了如指掌的哥哥!

    眼見她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熙和郡主哪裏能依。

    “太妃娘娘您怕是多慮了,既然謝二姑娘這麽好,謝夫人哪裏用著得慎重給她挑個好人家,遠在天邊,近在眼的人到處都是。”

    說著,那雙不大的眼睛看向薑瑜。

    “薑公子如今替父昭雪,又認了葉夫人的姐姐當義母,還成了謝二姑娘的表哥,不知將來有何打算?”

    這話之用意昭然若揭,但凡不是個傻的都能聽出來。

    長公主的表情很不好看,那種忍了又忍,再也忍不下去的丟臉感讓她極其不悅地看了一眼熙和郡主。

    熙和郡主立馬作乖巧狀,心中更是惱怒。

    她說錯什麽了?

    明明她才是郡主,為何老太妃和鎮南王妃對她淡淡,反倒擡舉一個身份地位無法與她相提並論的小戶女。

    那小戶女有什麽好的,除了一張臉能看,還有什麽?

    依她來看,小戶配這個什麽薑公子再合適不過。既門當戶對,又是姨表親,表哥表妹最是相配。

    突然她感覺渾身汗毛豎起,不由得抖了一抖,忽地出了一身的冷汗,仿佛在陰寒的刀劍之下逃過一劫。

    她摸著發涼的脖子,心慌意亂。

    真是邪門了!

    薑瑜仿佛聽不懂她話裏的暗示,回道:“小的荒廢多年,深覺愧對父母的在天之靈。幸而之前勉強考了一個秀才功名,如今鄉試在即,小的想盡力一試。”

    這話一出,謝家人和蕭家人都表示支持。

    葉蘭更是激動落淚,險些失態。

    熙和郡主沒有聽到想聽的答案,自然是不願意善罷甘休,卻也知不好太過直白。忽然想到什麽,眼底似有幾分得意。

    “薑公子為父申冤,即洗刷了薑大人的冤情,也指認了真正的亂臣賊子。若不是薑公子此舉,本郡主和祖母還不知道身邊的人就是逆賊之子。”

    她說的逆賊之子,正是公主府的侍衛長王甲申。王甲申是王嶽之子,事發之前剛好在京外辦差,如今陛下已命千林衛前去拿人。

    若非這事,她怕是就要被祖母許給王甲申了。一個下人之子,如何能配得上她,祖母實在是老糊塗了!

    長公主的臉色越發黯然,道一聲自己乏了,然後命人送客。等到衆人離去,她卻沒有去休息,而是有一種古怪的目光盯著熙和郡主看。

    小時候聰慧過人,又乖巧懂事的孩子,怎麽就被養成了這樣?

    “你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她喃喃地問。

    熙和郡主心一虛,“祖母,您可是生孫女的氣了?孫女也不想這樣的,都怪那蘇家人,是他們教的……”

    長公主擺了擺手,“別說了。”

    她李央的孫女,真的是什麽人都能教壞的嗎?

    突然她不知想到什麽,目光驀地淩厲起來,接著是猛烈的咳嗽。

    熙和郡主想扶她,被她揮開。

    “你下去吧。”

    “祖母……”

    “下去!”

    熙和郡主對上長公主看自己的目光,心更慌了。

    然後她捂著嘴,哭著跑出去。

    ……

    謝家人回到家後,又坐在一起說話。

    葉蘭欣慰於薑瑜的上進,這才大著膽子建議薑瑜別再做戲班的班主,眼看著鄉試沒幾天,最是應該抓緊讀書。

    薑瑜認了她當義母,儼然進入為人子的角色,對她的提議很是認同。說自己會把戲班的事交給別人管著,自己會安心準備鄉試。

    如此一來,葉蘭放下心來。

    葉氏很是為她感到高興,她既不負恩人所托,還得了這麽一個義子,往後餘生不僅能安心,還有依靠,也算是苦盡甘來。

    “否極泰來,真該去寺裏上一柱香。”葉氏感慨一句。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葉蘭很是意動,詢問京城附近可有香火旺盛又靈驗的寺廟,她要去拜一拜。

    說到京城附近有名的寺廟,還得是萬福寺。

    萬福寺位於盛京城外二十裏的東山腳下,與西山遙相呼應。

    古剎佛音,香火鼎盛,寺中的簽文最為靈驗,享譽城內城外。不拘是尋常百姓,還是達官貴人,慕名而來的香客絡繹不絕。

    問姻緣、求前程、或是祈禱平安,所求各不相同。

    翌日一早,葉氏和葉蘭姐妹倆,並謝姝便出了城。

    葉氏問的二女兒謝姝的姻緣,葉蘭求的是薑瑜的前程,而謝姝隻求一家人平安。三人上了香,又各自抽了簽,皆是上上簽。

    更為離奇巧合的是,謝姝的姻緣簽與上回所求相同,都是:命中有時終須有,富貴榮華自由天,千裏姻緣一線牽,葫蘆石榴俱雙全。

    葉氏笑道:“兩次都是同樣的簽文,可見最是靈驗。”

    “嬌嬌是個好姑娘,一看就是有福氣的。”葉蘭也是滿臉的笑,她一心盼著薑瑜能中舉。如今抽了上上簽,自然是讓她喜上眉梢,又因著三人都是好簽,更加覺得是個好兆頭,必定能事事順心如意。

    萬福寺除了簽文靈驗,還有一處靈泉。

    所謂的靈泉,就是寺中後山的一片天然泉眼,相傳喝了靈泉的水能百病全消,是以但凡來寺中進香之人,都會備好盛水之物,親自打了一些靈泉水回去。

    葉氏有心,自然是不要劉婆子和多樂動手。葉蘭更有心,又因著做慣了活,這樣的事更是不會需要別人代勞。

    謝姝四下一環顧,眼底的悠閑笑意慢慢斂去。

    不遠處的樹叢後,藏著一個人。那人是個身形高大的男子,手握一把長劍,正充滿殺氣地看著這邊。

    而這邊僅有她們一行五人,遠處隱約可見有幾人走過來,看樣子也隻是婦人與孩童。一旦那人動起手來,一個人也活不了。

    幾乎不用思考,她已有了決定。

    她對葉氏說自己去那邊看看,葉氏想著這裏清靜,又沒有閑雜人等,也就叮囑了幾句讓她不要跑遠,便隨她去。

    她沒讓多樂跟著,假裝慢悠悠地閑逛,然後到了那人附近。

    四目相對,對方臉上的疤痕越發明顯。

    他手中的劍出鞘,劍尖指著謝姝。

    從謝姝這個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到他的身後。那重重的樹影之後的一棵樹上,玄衣墨發的男子已將手中的弓拉滿。

    【蕭翎,先不要動手!】

    蕭翎動作定住,狹長的眼睛裏一片幽深。

    謝姝生怕他放箭,趕緊在心裏補充。

    【你暫時不要動手,我有話和他說。】

    這個他,指的當然是用劍尖指著她的人。

    “王大人,你怎麽在這裏?”

    王大人,即王甲申。

    王甲申滿臉殺氣,“你竟然來送死,也好,我就先殺了你!正好替郡主除掉一個礙眼之人,也算是我送給郡主最後的一份大禮。”

    “你要殺了我,隻是為了給郡主送禮?那麽殺了我之後呢,你能不能放過我的家人?”

    “不能!”王甲申臉上的殺氣更重,疤痕也跟著扭曲,“若不是你們,我父親又怎麽會成叛國賊子,我又怎麽會成為亂臣之後?所以你們都該死!”

    謝姝看著他,問:“難道是我們讓你父親叛國的嗎?難道我們說的不是事實嗎?”

    他的手抖了一下,劍尖不穩。

    “我父親雖是蠻丘人,但我不信他會叛國!”

    “人證物證,證據確鑿,你不信,並不代表不是事實。”

    “你知道什麽?”王甲申低吼著,“你根本不知道我父親對霍家和大胤的忠心,你憑什麽說那是事實?”

    謝姝想,還有什麽比她有資格呢,她可是親耳聽到的!

    “那你又憑什麽?就憑你六歲以前與他那幾年的相處,你就能斷定他是一個忠臣?”

    “……麽知道的?”王甲申問。

    六歲以前,他與父親生活在乾門關。六歲那年,父親突然送他去習武,此一去他們父子再也未見過。

    直到三年前,他回到京中進入千林衛,然後成為長公主府上的侍衛。這雖然不是什麽秘密,但一個小官之家的內宅姑娘又怎麽會知道。

    “你問我怎麽知道的?”謝姝往前近了一些,那劍尖眼看著就要刺入她的喉嚨。“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說你想成為像我父親那樣的人,忠君報國過無論何時,你的劍都會朝著關外的方向,絕對不會對著大胤人,這些你都忘了嗎?”

    王甲申瞳孔猛縮,“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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