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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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
天氣轉涼時, 鄉試開場。
一連三日,葉蘭日日吃齋。
三日後,鄉試結束。
考生們歸家, 不少人都會和夫子或是家裏的長輩複盤一二。薑瑜如今是葉蘭的義子,又蒙杜明禮指點過, 是以他洗漱休息後來到謝家, 當著謝十道和杜明禮的麵將自己所作的文章一一默寫出來。
葉蘭和葉氏親自張羅飯菜, 謝姝則和姐姐謝嫻坐在小亭內說話。瀾哥兒到了學走路的時候,由謝則秀和謝則美兄弟扶著在院子裏蹣跚學步。
桂樹已結了滿枝的小花苞, 空氣中飄蕩著平淡而和美的氣息。
這時多樂從外麵回來,在謝姝耳邊小聲低語。
謝姝慢慢垂下眼皮, 如今鄉試已完, 她也就不用顧忌太多。她和謝嫻說明情況, 然後出去見人。
來找她的人是陳頌, 不知是不是鄉試幾日太過辛苦的原因, 看著瘦了一些。神情略有倦色, 臉色也不是很好, 唯有一雙眼睛在看到她之後迸發出強烈灼熱的光芒。
“嬌嬌妹妹, 鄉試已過,我先生和父親都看過我的文章,他們說我肯定能中……”
“那恭喜陳大哥了。”
陳頌的臉突然一紅, 靦腆道:“嬌嬌妹妹,如今我已考完, 這兩日我就讓我父母來提親……”
謝姝打斷他的話, 平靜道:“陳大哥, 這是婚姻大事,不是你能做主的。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 前些日子白家有意與我結親,你母親曾充當過說客。”
“不,這不可能!”陳頌不信。
這些年兩家走得近,母親又極喜歡嬌嬌妹妹,曾不止一次暗示過兩家有結親的打算。父親也說娶妻當娶賢,對這門親事也很是贊成。
“嬌嬌妹妹,你們是不是誤會了?”
“是不是誤會,陳大哥為何不回去問問薛姨?如兩姓結親這樣的大事,皆是父母之命,所以陳大哥以後莫要再找我私下說這事,我覺得不太妥當。你要聽你父母的,我同樣如此。若真是兩家有意,那也應該是兩家大人坐在一起商議。”
“嬌嬌妹妹,你放心,我一定和我父母說清楚,除了你,我誰也不會要。我對你的心意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道你對我……”
謝姝皺眉,再次打斷他的話。
“陳大哥,我隻是與你相熟,並無私情。”
陳頌臉一白,突然就想到了那位出身顯赫長相不凡的世子爺。相形見絀的同時又有幾分不平,神色間也多了一絲嫉恨。
“是不是因為鎮南王府的那位世子爺?”
謝姝心下嘆息,搖了搖頭。
“與他無關。”
“那你為何……難道我們這些年都是假的嗎?”
“陳大哥,你我自小相識,因著兩家長輩往來親近,是以走得也近,交情自然不是假的。但人心易變,世事無常,並不是所有的事都會如期發生,也不是所有的計劃都會一成不變。如今你們另有打算,我們自當各自安好。”
陳頌的心,又嫉又慌又亂。
他不信。
他等了這麽多年,盼了這麽多年,他對婚姻所有的期待都有眼前的少女,他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明明下場之前母親還答應了自己,說是等鄉試過來就會來謝家提親,他不信母親會騙自己。
“你還說不是因為那位世子爺?我知道他比我出身尊貴,比我長相出衆,你分明就是有了別的心思,居然還口口聲聲說我們家另有打算,根本就是你們另有打算!”
這鍋謝姝可不背,她父母更不能背!
她看著處於憤怒中的陳頌,突然笑了。
“你說我是因為蕭世子,那你可知我拒絕過他?”
陳頌愣了。
這話他信。
那位蕭世子親口說心悅嬌嬌妹妹,但卻一直未來謝家提親,想來正是因為被拒絕了的緣故。須臾間,他心中又升起希冀,“嬌嬌妹妹,方才是我口不擇言,……向你道謝,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貪慕虛榮的姑娘……”
“陳大哥,我是個什麽樣的人,不用你來告訴我,我自己知道就好。雖然你我認識了好多年,但你可能並不了解我。我對親事的要求既簡單又複雜,如果是很簡單的門當戶對兩不相疑,我會順應父母的安排。”
“我們……”
“我們兩家確實門當戶對,所以我們要聽父母的安排。”
陳頌有些糊塗了,這就是他的意思啊,那為什麽聽起來如此的奇怪。突然他想到了什麽,問:“那什麽是複雜的?”
謝姝清澈如水的眼眸中驟然有漣漪暈開,一時之間波光瀲灩。
“複雜的便是遵從我自己的本心,除非兩情相悅,否則寧願不嫁。”
“那你對我……”
“是第一種,隻是合適而已。一旦父母無意,便是無緣。倘若有朝一日我真的與蕭世子在一起,那也僅僅是因為我心悅於他,而非他的身份地位。”
陳頌看著她,仿佛從不相識一般。
那位世子爺說他根本就不了解她,他還不信。他以為這些年的相處,他們不僅相互了解,且互通心意。沒想到竟然是他的一廂情願,而她隻是覺得兩家門當戶對合適而已。
他像是被抽光了精神氣,目光漸漸變得茫然。
半晌,他又恢複過來,急切道:“第一種也無妨,嬌嬌妹妹,我對你是真心的,我發誓一定會對你好。你等我,我這就回去與我父母商議。”
說完,他生怕再聽到謝姝說出自己接受不了的話,一下子跑遠。
謝姝剛進門,打眼看到薑瑜。
她笑了笑,薑瑜也笑了笑。
這一笑,仿佛穿越了多年的時光,回到了彼此苦難之前的曾經。一時之間空氣中都彌漫著說不出的感慨,如風雨過後再去迎接碩果秋實,更像是久別的人在等待著人間喜相逢的美好結局。
“你和他不合適。”薑瑜說。
這話謝姝認同。
如果是以前,她不顧國仇家恨願意隻做謝家的姑娘,陳頌對她而言確實是一個還算合適的選擇。而今不管是前些日子發生的事,還是她即將要做的事,都早已注定了回不到以前。
“我知道。”她說。
“你自小聰慧,我也就不多說了。”
“好。”
兩人錯身而過時,她聽到對方一聲極低的呢喃。
“小人精。”
……
桂花樹上的花苞開始吐香時,鄉榜張貼出來。
謝家派出去看榜的人還未回來,報喜的鑼鼓聲就到了舉人巷。喜訊如桂香一樣,不多時就傳遍巷子裏的角角落落。
薑瑜雖名次比較靠後,但榜上有名。人們向謝家人恭喜的同時,議論得更多的是陳頌的解元之名。
其中不乏一些看出陳謝兩家有意結親的人家,隱晦地向葉氏賀喜,一時誇葉氏和葉蘭姐妹兩有福氣,一時又誇謝家風水好。
但這樣的話也有人不愛聽,酸不溜地刺上幾句。
“要我說啊,陳家大公子這一中舉,最有福氣的就是陳大人和陳夫人。你們說他們的兒子都是解元了,那可不得好好挑個稱心如意的兒媳婦。”
“就是啊,有些人就別癡心妄想了。”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蘇夫人和蘇嬋娟母女。
蘇夫人之所以出言相諷,一是見不得謝家好,二是心裏來氣。他們進京的原因一是為大女兒的親事,二是為自己兒子謀個好前程。
自打搬進舉人巷以來,蘇嬋娟就看上了陳頌。為此母女二人沒少厚著臉皮巴結薛氏,都被薛氏不冷不熱地擋了回來。後來一打聽,才知道陳家和謝家有意結親,這可把母女倆氣壞了,私底下沒少罵謝姝是個勾男人的狐媚子。
如今陳頌不僅中了舉,還是頭名解元,眼看著她們最討厭的人就要成為解元夫人,自然是心裏老大的不痛快。
大喜的日子,葉氏不想與她們爭論,免得壞了心情。
誰知蘇夫人見她不說話,越發來勁,不知不覺顯擺起來。一時摸著自己頭上的金釵,一時又摸著自己的衣裳。
“你們是不知道啊,我最近老去長公主府,長公主殿下對我別提有多客氣。說我是郡主的大恩人,還說以後要讓郡主給我養老。你們說說,那可是陛下親封的郡主娘娘啊,居然要給我養老,我這命啊,還真讓人給說對了,就是好啊!”
不少人看不上她,卻不妨礙有人違心地巴結。
她聽著那些花團錦簇的誇獎,別提有多意。
事實上她也沒有說錯,最近長公主確實總請他們一家去公主府做客,將他們奉為座上賓,對他們很是客氣。
每一次長公主都讓他們講郡主小時候的事,初時她還有些心慌,後來見自己無論講什麽長公主都信,而且還一再表達對他們的感激之情,賞賜更是一次比一次多,她這心總算是踏實了。
“之前有個黑心肝的長舌婦亂說話,暗指我們虧待了郡主娘娘。天地良心哪,那年兵荒馬亂的,我們自己都沒吃沒喝的,要不是存了善念,誰願意家裏多了一張嘴。好在長公主是個明事理的人,知道我們的不容易,還處處擡舉我們。”
這個黑心肝的長舌婦,分明就是在說葉蘭。
經過這些日子的適應,葉蘭的性子也有所改變,漸漸有了早年的樣子。是以在聽蘇夫人這番話後,當下譏笑一聲。
“我說的句句屬實,莫非蘇夫人怕人知道郡主小時候是個聰明懂事的孩子嗎?”
“我們收養郡主的時候,她生了一場大病,人都病糊塗了。你說她以前聰明懂事,難道是說她現在不聰明不懂事嗎?好哇,你們大夥聽聽,她居然敢說郡主娘娘的壞話,是不是黑了心肝?”
有人附和,有人搖頭。
那天的事,巷子裏大多數人都知道。熙和郡主是個什麽樣的人,但凡是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一二來。
葉蘭反駁道:“我隻說郡主小時候聰明懂事,我可沒說她現在如何。蘇夫人如此緊張,難道是做了什麽虧心事嗎?”
蘇夫人心一虛,虛張聲勢地爬起來,作勢要和葉蘭拚命。
“你個亂嚼舌根的賤人,我和你拚了!”
葉蘭被激起了以前的烈性,不僅不避,反倒迎上去。
這世上總有一些人,看著蠻橫又撒潑,實則是個欺軟怕硬的慫貨,一旦看到別人硬剛,自己三下兩下就矮了勢。
蘇夫人就是這樣的人。
她見葉蘭來真的,反倒連連往後退。
“你個賤奴才,你給我等著!”
撂下這句狠話,她頭也不回地往家跑。
葉蘭冷哼一聲,朝她的背影啐了一口。
葉氏一直在旁邊看著,眼眶漸漸發紅。
“姐,你這個樣子真好。”
原本葉蘭回過神來之後還很懊悔,悔自己一時忘了分寸,一聽到葉氏這話,忽然就覺得鼻子發酸。
一下子,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時候左鄰右舍都看不起她們,不時有人欺負上門。葉蘭總是沖在前麵與人對罵,將葉氏緊緊護在身後。
姐妹看著彼此,皆是滿眼的淚光。
圍觀者不明所以,還當她們是被蘇夫人這一鬧,而覺得委屈難過,不少人開始指責蘇夫人行事混賬。
一場鬧劇結束,衆人散去。
等到謝十道下值回家,葉氏便同他商議如何為薑瑜慶賀一事。夫妻二人的意思相同,皆是顧念薑瑜父母皆不在,在這樣的大事上要好好為薑瑜操辦一番。
主屋的燈很晚才熄,卻在熄滅不到一個時辰後又被點亮。
寂靜的深夜中,外麵有人在喊:“走水了,走水了!”
夫妻倆聽到動靜匆忙而起,忙問:“誰家走水了?”
這時謝姝也被吵醒,隻聽到多樂說:“二姑娘,是蘇……家走水了!”
很快,更多的消息傳來。
蘇家這次走水發生的突然,蘇夫人和蘇嬋娟還有蘇大官被人救出來,但蘇老爺因為睡前喝醉的緣故,被燒死在大火之中。
蘇夫人哭天搶地,蘇嬋娟和蘇大官姐弟倆都嚇傻了。
街坊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問了半天也沒問出到底是誰第一個發現蘇家著的人,又是誰把蘇家母子三人救出來的。
天亮時,熙和郡主來了,也不知道她和蘇夫人說了什麽,接著派人去報官,說蘇家這次大火是有人故意為之。
謝家和蘇家有過矛盾,所以這樣的熱鬧謝家人沒有去湊。近巳時時,巷子裏呼啦啦來了一群官差,直奔謝家而來。
不多時,謝家就被官差圍住。他們聲稱有人報官,指認蘇家這次大火就是謝家人放的,然後便要將謝家所有人帶走。
葉氏大驚,“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我們根本就沒有做那樣的事。”
“謝夫人,不管有沒有做,你們都要隨我們走一趟。”
言之下意,他們一定要帶走所有人。
也不怪他們強硬,畢竟給蘇家人撐腰的可是熙和郡主。不看僧麵看佛麵,他們寧願得罪謝家人,也不敢得罪一位郡主。何況他們話也說得有餘地,隻說隨他們走一趟,並沒有一上來就強行把人帶走。
這時謝家門外已圍了不少人,人群之外有人想往裏麵沖,正是陳頌。
隻是他還未擠過來,便被薛氏死命拉住。
“頌兒,你不能去。”
“娘,謝家人不可能做這樣的事,他們一定是被冤枉的。如今謝伯父不在家中,他們家連個男子都沒有人,我去和那些官差說清楚。”
“頌兒,他們真是冤枉的,官府自會查明,又何需你出麵。你好不容易中了舉,還是頭名解元,多少雙眼睛看著,萬一惹上什麽事,你的前程怎麽辦?”
“娘,難道我們就什麽都不做嗎?你答應過我,你說等我鄉試過後就會去謝家提親……”
“頌兒,這都什麽時候了,你怎麽還想著這事。你有沒有想過,那蘇家背後靠的可是長公主府,權貴二字壓死人,你說謝家是冤枉的,你說了不算啊。娘說過,你和嬌嬌無緣,她那樣的長相,先是被白家人給盯上,現在家裏又出了這樣的事……”
陳頌目露痛苦之色,神情中盡是掙紮。
薛氏見狀,忙朝身邊的婆子使眼色,二人齊心協力將他拉走。
他們還未走遠,隻聽到人群一陣騷動,然後有人喊,“清風院來人了,……麽又是那位世子爺!”
陳頌回頭望去,看到一身官服的蕭翎下了轎子,所到之處人人避讓。那樣的矜貴從容,那樣的氣度不凡,讓他望而自卑。
先前那些官差是京兆府的人,為首之人一見蕭翎,當下彎著腰笑臉相迎。
“蕭大人,您怎麽來了?”
蕭翎道:“既是命案,我們清風院豈能不管?”
“正是,正是。”那人附和著,轉念想起之前的一些傳言,後背出了一身的汗。早就聽說鎮南王府處處給謝家撐腰,看來所言不假。“小的們也是按規矩辦事,有人來報了官,少不得要跑一趟。”
“是這個理。”蕭翎話風一轉,“這案子我們清風院接了,諸位請回吧。”
那人豈有不依之理,正好將這個燙手的事甩出去,當下恭恭敬敬,直說“辛苦蕭大人了,那我們先行回去複命了。”
他一個揮手,隨行的官差齊齊退下。
蕭翎走到葉氏等人麵前,道:“既然出了命案,又有人指證,你們少不得還是要委屈一下。”
葉氏甫一見他,不知為何心就踏實了。
“世子爺說怎麽辦,我們就怎麽做。”
蕭翎點頭,看向謝姝。
二人有些日子沒見,謝姝沒想到會在這種情形之下再見。他的目光幽深隱晦,似有千言萬語要說。
葉氏也不知怎麽想的,竟然走到一邊,好讓他們說話。
謝姝:“……”
【蕭翎,火不是我們放的,是蘇家人誣告的。】
蕭翎的手動了一下。
“方才我看到了你那位門當戶對的陳大哥,他在外圍看了一會熱鬧,然後被他母親帶走。若是他不顧一切沖過來,替你爭辯幾句,我反倒會高看他一眼。但他實在不成器,如此英雄救美的好機會都能退縮,可見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
謝姝有些懵。
這都什麽時候了,這人居然還在意這些事!
【我說世子爺,您說這些不相幹的事做什麽?他如何做,與我有什麽幹係?再說了,從他自身的利益來說,他也沒做錯。我剛才在和您說案子呢,您作甚扯這些有的沒的?】
蕭翎聲音極低,僅有她一人能聽見。
“我隻是告訴你,他配不上你。再是門當戶對,也不值得你托付。”
“我知道了。”謝姝回答著,聲音有些悶。
她低著頭,眼眸微垂,那長睫似翹起的羽扇,一下下輕顫之時又似振翅的蝶翼在若有似無地輕刷著別人的心。
【早在他母親給白家當說客時,我和他就沒可能了。】
“那就好。”
圍觀的人很多,還在議論紛紛,不時有人指指點點。嘈雜聲中,還有不少人的心聲,有說謝姝容貌過人的,有猜測蕭翎是不是看中了她的,還有人在感慨他們站在一起如同金童玉女的。
蕭翎的嘴角揚起,滿眼都是謝姝的樣子。
謝姝被他看得心裏發毛,好似自己像一隻弱小無依的小白兔,正慌不擇路地向一頭餓極了的狼求助。
【你能不能別再這麽看我了?這麽多人看著呢,你不是能聽到別人的心聲嗎?你仔細聽聽,是不是有人在懷疑我們有不正當的關係了?】
“嗯。”
謝姝無語。
她就知道!
“蕭大人,火真的不是我們放的,懇請您查明真相,還我們一個清白。”
“有沒有想我?”
謝姝:“……”
前幾日他讓信鴿送了一封信來,信上隻有四個字:莫急,信我。
她想事情確實急不來,也知道除信他,自己也沒有別的人可信。不見的這段時間,她自然會想起他,無關男女之情,僅是朋友和合作關係。
【蕭翎你丫的,你有病吧!這都什麽時候了,你發什麽浪啊。有什麽話你不能以後再問嗎?非要趕在這個時候,你是不是故意的?】
“好,那我晚些時候再問。”
謝姝惱了,別過臉去。
她卻是不知道自己這般似嗔似惱的樣子最是動人,眉目越發如畫,在嗔惱之間徐徐展開,然後美不勝收。
蕭翎喉結不自覺滾動一下,生忍著內心的躁動。
一旁的葉氏都看不下去了,暗道這位世子爺果然是對嬌嬌有意,隻是這大庭廣衆之下的竟是一點也不收斂,那眼神都恨不得把嬌嬌給吃了。饒是她已經是這個年紀,還是臊得麵紅耳赤,連心都在發燙。
“世子爺,您……您是不是還有什麽要問的?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蕭翎這才將目光從謝姝臉上移開,示意他們跟自己走。
謝姝低頭走路,突然聽到他低聲問:“何為發什麽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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