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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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2
軍刀悍然劈下。
伊耿目眥欲裂:“——”
這一刻說慢很慢,伊耿能看見,軍刀像是燙紅的烙鐵,伊拉斯的斬擊速度太快,以至於掀起了一小股旋風,薇瑟雪白的長發被吹得四散飛舞。
這一刻說快很快,像是有股電流傳遍全身,伊耿不知從哪兒生出的勇氣,猛地攘開了薇瑟:
我已經14歲了!
我是個男子漢!!
我不能再躲在白老師的身後了!!!
薇瑟猝不及防,被撞了個趔趄,她瞪圓了雙眼,詫異地看向身後,伊耿從地上站起,直麵向皇帝的刀鋒。
“……”
伊拉斯臉色陰沉而冷酷:
“傻嗶。”
雖然罵得難聽,但伊拉斯的刀,卻穩穩地收住了。血紅色的軍刀,像是一彎鐮月,“嗡”地一聲,凝在了伊耿的頸邊。
少年後知後覺地害怕,大顆大顆的冷汗,浸透了伊耿的襯衫。
薇瑟忍不住道:“孩……”
伊耿情緒激動地打斷她:“我知道!”
我都知道的,因為我神秘的身世,白老師才會這麽照顧我。
“……”
薇瑟覺得伊耿誤會了個大的,“你不知……”
伊耿漲紅了臉:“所以我更不希望你受傷!!”
伊耿此時心潮起伏,新舊諸律啊,他剛才幹了什麽?
他像是個騎士一樣,推開了擋在自己麵前的淑女,朝著暴君的刀鋒,挺起男子漢的胸膛。
靠,我好酷,我好帥!伊耿愈發驕傲起來。
“嘖,”伊拉斯不耐煩了,“我知道男人都是弱智,但是你他媽能不能先好好聽人講話?”
伊耿:“……”
皇帝一開口,少年的氣焰,肉眼可見地蔫了下去。
伊耿隻得老老實實地聽薇瑟解釋道:
“我和陛下是簽過亞伯拉罕契約的……”
伊耿:“……”
他看了看一臉擔憂的薇瑟,又看了看滿臉嫌棄的伊拉斯,突然明白過來:
——我x,原來如此,這倆人加過好友!
按照亞伯拉罕契約的作用,伊拉斯的軍刀,就算砍在薇瑟身上,也不可能對薇瑟造成傷害。
反倒是伊耿,把薇瑟往旁一推,差點兒沒了小命。要知道,伊耿跟伊拉斯,可沒什麽友傷豁免,若是方才伊拉斯沒反應過來,這一刀就這麽砍下去,伊耿的死相絕對比巨大地精還要難看。
所以,薇瑟才會尷尬地擺手,伊拉斯就是看起來嚇人,他完全拿她沒辦法的,伊耿沒必要保護她……
“可是,”伊耿小聲說,“白老師,你很難過啊。”
這回輪到薇瑟愣住了。
誒?
“我能感覺出來,”伊耿擡起了眼睛,勇敢地、認真地,對上了伊拉斯的目光,“陛下,白老師看到你,心情就很悲傷,她雖然沒有流淚,但是內心卻在哭泣。”
“你不該這麽兇地對她,傷害一個心碎的女士,不是男子漢該做的。”
這番話很幼稚,任何一個大人聽了,都會覺得尷尬。
但伊拉斯卻聽進去了。他做慣了皇帝,總是習慣於聽取別人的建議,哪怕是從一個維蘇威地區的小屁孩口中。
伊拉斯孔雀藍的眼睛,漠然地轉動了一下,看向一旁的薇瑟。薇瑟被伊耿攘了個趔趄,骨手爭先恐後地扶住了她。
她身體半傾,亂發如雪,一綹皚白色的長發,貼著瑰豔的紅唇瀉落。
伊拉斯熟悉這種美麗,他記得她發絲間的香氣,記得她唇齒間的芬芳,記得她笑起來時,酒窩深陷下去的模樣。
“可夫人會傷心”。黃金雨如是說。
皇帝陰鷙凜冽的目光,不可控地飄忽起來:
……曾幾何時,他已經習慣了,讓薇瑟傷心難過了呢?
薇瑟怔了一下,主動錯開了眼神。
伊拉斯:“……”
他是個專橫而霸道的君主,想要的就必須占為己有,喜歡的就必須攥在手中。
他大可以命令薇瑟轉過臉來——
算了。
精力向來旺盛的工作狂陛下,突然感到無比的疲憊。
算了……無論是伊麗斯還是薇瑟,算了。
都算了。
伊拉斯放下軍刀,至高無上的皇帝,對著伊耿單膝跪下,好跟這個孩子平視:
“小孩,說吧,你打算怎麽保護她?”
伊拉斯氣場太強,就算跪下來也依舊如此,伊耿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伊耿鼓起勇氣道:
“我沒資格保護‘薔薇魔女’,隻是這件事,本就與她無關。”
伊拉斯要殺的是伊耿,本來就沒薇瑟的事。
“所以……”
伊耿摘下了自己的手套。少年戴著半掌手套,這是法師慣常的打扮,好接觸一些腐蝕性的魔法材料。
他把手套丟在伊拉斯的腳下:
“以新舊諸律的名義,我伊耿·德勞貢,向您發起決鬥!”
決鬥,是愛琴諸陸的一種習俗,起沖突的雙方,賭上尊嚴和性命,在新舊諸律的見證下,進行一場武力對決。這種決鬥,既分高下,也決生死,常出現於抓出軌、吵離婚、分家産等多種場合。
伊耿目光明亮:
既然伊拉斯要來殺他,那就堂堂正正地決鬥!
伊拉斯嘆了口氣,百無聊賴地站起來,順手掏了掏耳朵:
“我拒絕。”
伊耿:“……啊?”
這給伊耿整不會了。
“寶寶,你是一頭陽剛的傻驢。”
伊拉斯殘忍無情地銳評道,“你有什麽資格與我決鬥?你的牙縫裏甚至還有菠菜葉。”
伊耿連忙捂住嘴,氣得耳朵都紅了:“皇帝陛下,你為什麽一直罵人?”
伊拉斯淡淡的:“髒話,就要罵出來,嘴巴才會變幹淨;若是忍著不說,憋屈地下咽,心就會變髒。”
“——我的心,”伊拉斯指了指胸口,神情高傲地宣布,“比阿普斯湖還要純淨。”
伊耿:“……”
·
·
·
與此同時,另一戰場。
伊拉斯一聲令下,白思禮盈盈提裙一禮,像是優雅而端方的芭蕾舞者,陡地拔起了自己的腳背。
亮銀色的絲線,仿佛輕靈的遊魚,從她指尖流淌出來。白思禮拿著武器的方式極為特殊,她不像是普通戰士那樣握著劍柄,而是像木偶表演者那般操縱著絲線。
絲線提起了一柄白銀色的長劍。
與其說是“劍”,不如說是“冰”,剔透的冰晶螺旋著扭曲,擰成了一柄長劍的模樣,它冒著森森的白汽,揮動時還有雪絮飄零。
這是與“咎瓦尤斯”齊名的聖劍:
“都蘭黛爾”。
咎瓦尤斯感應到了都蘭黛爾的殺意,發出了警告意味的長吟。林單手拄劍,麵色無波無瀾,金色的長睫上,蘸著細碎的白雪。
“林大人……”
白思禮扶了扶紅框眼鏡,她的長相玲瓏而甜美,笑起來燦爛又甜蜜。
太興奮了,她太興奮了,白思禮的獨眼,像是燃燒著熊熊碧火,臉頰上也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來……跟我做一點……有趣的事情吧……”
——唰!!
電光石火之間,聖劍“都蘭黛爾”,掠起一道淬烈的驚電!
因為她操縱著絲線,白思禮的攻擊範圍,比一般的戰士要大得多,她在一瞬之間,就能攻擊到十步開外的林。
林麵不改色,手腕一翻,咎瓦尤斯自下而上地一挑,輕巧而精準地,“彈”飛了都蘭黛爾。
這是劍士的基本功,“彈反”。
林本身就是個彈反高手,無論是砍來的刀劍,或是射來的箭矢,皆能被他輕描淡寫地“彈”出去。
這個舉動,看似無甚殺傷力,隻不過是把攻擊向自己的武器,原封不動地打回去而已。
但它造成的傷害,實際上是極為恐怖的,隻聽見“錚”地一聲,單是操縱都蘭黛爾的絲線,就猛地斷了三根,而白思禮本人的虎口,更是撕出了一個驚心動魄的口子。
鮮血汩汩地漫出她的掌心。
白思禮愣愣地看著傷口。
正常人受傷了,會震驚,會痛苦,會憤怒。
林淡淡地看著白思禮,他和她從小打到大,太熟悉這個女人了。
白思禮·德·路德薇希,跟“正常”這個單詞,沒有一點關係。
白思禮笑了起來。
她像是個小女孩,獲得了心愛的洋娃娃一樣,把自己的傷口,放在臉頰邊狂熱地蹭,蹭得滿臉都是觸目驚心的血。
“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
她是瘋子、是惡魔,她是隻有伊拉斯才能栓住的惡犬。
白思禮調動起凜冬鬥力,霰雪飛舞,銀霜匝地,她亭亭地立在六角冰花之上,半邊臉素白,半邊臉血紅,有一種妖異而猙獰的美麗。
“還是跟你打,最讓我開心……林,你記不記得,我們有過婚約?幹脆我們結婚吧!喜歡喜歡好喜歡……”
白思禮咯咯直笑。
她的言語毫無邏輯——無所謂啦,跟屍體說話,要什麽邏輯呢?
鮮血凝結成了猩紅的絲線,重新提起了都蘭黛爾,白思禮捧著臉頰,眸光燙得像雪在燒:
“一片一片的,被我吃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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