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頭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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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頭蛇1
獅子團長手腳很不幹淨。
雖然嘴上一口一個“醜女”, 但獅子團長色心不死,依舊想要摸摸薇瑟。
他隻是口嗨罷了。新舊諸律在上,最蠢的地精都能看出來, 這女人長得絕對不可能醜,就算她刻意罩著一件,能夠遮掩身材的純黑刺金鬥篷, 那寬鬆的布料, 依舊被傲人的上圍,撐起了一個飽滿宛曼的坡度來。
但這起伏過後,腰肢卻驚心動魄地收緊了, 窈窕的曲線在寬鬆的鬥篷裏, 若隱若現、時有時無,令人百般綺思。
薇瑟自然察覺到了這道油膩、肮髒、下作的視線。
與林分別後,她跟著團長和男爵,沿著樓梯拾級而上,地毯猩紅,燭盞明煌,薇瑟始終站在男爵的後側方。
獅子團長還要帶路——就算他再心癢,心癢得抓耳撓腮,他的手也不可能繞過中間這坨五花肉,伸到薇瑟的身上去。
阿薩在薇瑟的腦海裏發出了不解的低吼聲:
“媽媽……媽媽……讓我, 撕碎……!”
讓祂撕碎!撕碎!撕碎這這兩條——膽大包天的蛆蟲!
薇瑟肚臍下的印記隱隱發光。這是阿薩的神威,在薇瑟體內震蕩的後果, 隻是薇瑟的穿著, 和她的魔力一樣, 把她本人遮掩得嚴嚴實實。
“乖哦。”
“你都說了是蛆蟲了,”薇瑟淡然地微笑, “為何要對蛆蟲動怒呢?”
阿薩太生氣了,可是祂又太笨,人類的語言,被祂說得顛三倒四:
“憤怒!冒犯!……媽媽……是我的……領地!”
薇瑟輕輕地笑了起來。
她的聲線綿軟,笑起來更是溫柔,像是淅淅的雨線,細細地潤進人的耳朵,足以酥了人的半邊骨頭。
“幹什麽?”
獅子團長不悅道:
“笑什麽笑?我準你笑了嗎?”
他越是兇狠,心裏就越是發虛,明明薇瑟隻是平白無故地笑起來而已,為什麽他會下意識地覺得害怕?
獅子團長並不知道,是他求生的本能,在拚命地提醒他:
“她很危險”。
獅子團長心裏怵得慌,不得已重新看了眼薇瑟,又被玉軟花柔迷住了眼睛。
他立刻覺得自己多想了,這女人頭上套著個紙袋,肯定腦子也不怎麽正常。
獅子團長愈發滿意起來。
——一個漂亮女人,腦袋有些瘋傻,豈不是最好?
一個瘋女人,說什麽,都不會有人信的,剛好“方便”他,做想做的事情……
獅子團長把薇瑟帶到了,自己的私人會客室,用心地鎖上了門。
這扇門,是最先進的矮人保密工藝,隻要沒有獅子團長手裏的鑰匙,就算是龍王阿詩迦親自來撞,也不可能撞得開。
獅子團長得意地看了薇瑟一眼:
她跑不掉了!
·
·
·
薇瑟不急。
獅子團長的實力,在五十級上下打轉,埃斯男爵就更並不能看了,這坨五花肉——真的隻是一坨很有錢的五花肉而已。
而樓下那夥溜須拍馬的騎士,實力均在四十級左右,蝦兵蟹將一窩。
除了先前那個小頭目,此人的實力,據薇瑟觀察,應該能有個六七十級,是個頗為優秀的戰士,不知道為何會屈從於這個草包團長。
都無所謂。
薇瑟並不關心。
她不急,她一點都不急。隻要薇瑟願意,整個聯合騎士團,根本不可能會有人活下來。
這不是寬容,也不是大度,隻是薇瑟站得太高。
——試問,兩頭蛆湊在你的腳邊,蠢蠢欲動、居心不良,你會覺得憤怒麽?
不會。
除了惡心之外,薇瑟還很好奇,獅子團長和埃斯男爵,這兩人倒是蠻般配,到底能翻出什麽風浪來呢?
“阿薩,乖,你得理解媽媽。”
薇瑟在心裏安撫狂躁的神明:
“人一旦上了年紀,就會感到非常無聊。”
——一旦無聊,就想找點樂子。
獅子團長的私人會客室,比聯合騎士團大堂更加宏偉華麗,薇瑟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桌上的金條,像是餅幹一樣堆壘起來,好似一座燦爛的小山,滿室的富氣晃得人一陣眩暈。
似乎整個尼伯龍根島的膏腴,通通都彙入了團長的口袋裏,這一塊巴掌大的地方,才能顯出這般驚人的富貴和奢侈來。
獅子團長誌得意滿地看著薇瑟:
“這些都是我的。”
“哦?”薇瑟淡淡地坐下了,“哦。”
獅子團長:“……”
薇瑟當然沒什麽感想。在伊拉斯對貴族動刀之前,君士坦丁的奢華,隻會比眼前還要誇張。
薇瑟隻是無端地想起,溫妮打了補丁的法師袍,這個女孩是尼伯龍根本地人,一家人都要擠在一間低矮又破舊的木屋裏,而溫妮本人甚至住不起學校的宿舍,這個十四歲的女孩子,每天都要在尼伯龍根內海上空飛來飛去。
她突然感覺到了一絲怒氣。
“兩位大人,”薇瑟的聲音愈發溫柔起來,“這裏似乎並不是刑訊室——把我帶來這裏,是想做什麽呢?”
“瞧,”獅子團長冷笑了一聲,“她還在裝蒜。”
薇瑟微笑。
“別裝什麽正經了——”獅子團長抄起雙手,“女法師,你的目光,就沒有移開過金條吧?哈,我都懂,你們女人就是愛這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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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團長和男爵誌得意滿地看著薇瑟。
他們相當地自信,都覺得自己,非常地了解女人。
女人是最愛自證的生物,隻要他們稍稍地“開個玩笑”,這些女人就會忙不疊地開始辯解,而隻要他們繼續冷笑,女人就會心理崩潰。
然而——
薇瑟點了點頭:“嗯嗯,請繼續說。”
獅子團長:“……”
他都準備好了一番說辭,隻要薇瑟開始辯解,她並不是貪財之人,團長就會冷笑一聲,吐出更多的汙蔑,直到薇瑟崩潰地大喊大叫為止。
但薇瑟既不辯解也不承認。
薇瑟是差點成為皇後的人,坐姿何等輕盈而優雅,像是一株神秘和嫵媚的黑色薔薇,坐在深紅色天鵝絨的座椅上。
明明她才是“獵物”,但眼下整個房間的中心,赫然轉移到了薇瑟的腳下。
團長和男爵,隻不過是繞著她,嗡嗡作響的蚊蠅而已。
獅子團長心裏愈發地鬱悶起來。
他當然是在放屁,薇瑟頭上套著個紙袋,獅子團長如何注意得到她的眼神?
媽的!
他急了:“哈!你果然是個愛財的婊子!”
薇瑟驚訝:“你怎麽突然紅溫了?”
獅子團長:“……”
“咳咳。”
男爵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
相比於獅子團長這個巨嬰,埃斯男爵顯然更加的狡猾,當時在高空中交手,薇瑟側坐在掃帚上,操縱“阿遮羅曩他”的身影,豔絕天縱、霸氣無雙,就連瘋雷都不能從她手中討到便宜。
這個老妖婆很強。
獅子團長的手段,是玩弄小女孩的,必然是拿捏不住她。
但埃斯男爵也不畏懼,他可是“看一眼男爵”,做人口生意發家的人,怎麽可能膽小怕事?
埃斯男爵也不是沒見過,那些自視甚高的女高手,是怎麽一步步地,走進他的人籠裏,淪為他的玩具和商品。
是以,埃斯男爵一點也不急。
薇瑟,他誌在必得!
埃斯男爵笑道:“哈哈,喜歡金錢也不是壞事!女士,你跟我這麽投緣,不如我們和解吧?”
薇瑟詫異地重複:
“和解?”
——什麽?“還不快感謝人家大度?”獅子團長搶白道,“埃斯男爵看在你是個淑女的份上,並不想追究你的責任,隻要你簽下這份協約,騎士團就會放你離開。”
薇瑟沉默了。
團長和男爵對視了一眼,都讀出了對方眼神裏的得意。
這女人肯定沒想到,埃斯男爵會直接讓步,讓她撿個大便宜!
薇瑟伸出手:“請讓我看看協約。”
哈!
獅子團長冷笑,這袋子下的表情,肯定非常驚喜吧?
裝,繼續裝。
他很不客氣地,抄起桌上的協約,扔向了薇瑟。
骨手從寬大的袖擺裏伸出,穩穩當當地接住了這本協約。
薇瑟掃了一眼。
薇瑟摘下了紙袋。
男爵有些失望:
這樣就搞定了?
——看來這個老妖婆,頭腦也很簡單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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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獅子團長本來還在冷笑,見薇瑟摘下了紙袋,麵色突然一陣鬆動:
——媽的,給男爵撿大便宜了!
發如白雪,眸同紫鳶,薇瑟摘下了大紙袋子,稍微甩了甩略有淩亂的鬢角,低頭扶了扶自己的眼鏡。
她眉眼低垂下來的那一刻,像是嬌豔欲滴的薔薇花,被盈盈的露水壓彎了花盞,嫵麗得令人心神搖曳。
她擡起眼睛來,骨手晃了晃,團長扔過來的協約:
“我可以理解為,隻要我願意,‘主動加入男爵大人的商會,為男爵大人提供力所能及的服務’,騎士團就會對我的行為既往不咎嗎?”
獅子團長氣焰全無,喃喃地應答道:
“……是的。”
“意思是,”薇瑟了然地點頭,“聯合騎士團認為,男爵大人的捕奴行為,是合法合規的,反而是我的舉措,幹擾到了男爵正常的生産生活。”
“別學會一個詞就到處亂用,美麗的女士。”
埃斯男爵慢條斯理地轉了轉手上的扳指:
“我的生意,怎麽能叫‘捕奴’?我隻是提供了便利,讓這些無處務工的可憐人,搭上了我的商隊而已——是被騎士團認可的、完全合法的行為。”
獅子團長嘟囔道:“這可不一定。”
埃斯男爵:“……”
他不可思議地看了團長一眼——你發什麽瘋?
獅子團長哼了一聲,誰讓你不事先聲明,這個女法師是個絕世的大美人?
巨嬰的情緒,自然是反複無常的,埃斯男爵按捺著心裏的怒火。
他倒是個情緒管理大師,一想到獅子團長背後的靠山,男爵雙腿不由自主地發抖,瞬間把自己調理好了。
……算了。
隻要能得到薇瑟,稍微讓團長嘗嘗鮮,也不是不可以。
“怎麽樣?”埃斯男爵看向薇瑟,“女士,我想,你沒有理由拒絕——你這種如花似玉的美人,應該不想試一試,尼伯龍根上男女混住的監獄吧?”
他露出了誌得意滿的笑容。
·
·
·
唉。
薇瑟嘆了口氣。
“男爵大人,”薇瑟嘆息道,“我有一個問題,你可以替我解答嗎?”
埃斯男爵笑道:“那自然是榮幸之至……”
砰!!
倏地,一聲巨響,獅子團長昂貴無比的楠木辦公桌,陡地炸碎成了兩段!
——是獅子團長自己砸的。
埃斯男爵臉色煞白。
是薇瑟的骨手伸出,悍然幻化成“阿遮羅曩他”的巨型骨爪,猛地攥住了獅子團長本人,像是海船上巨型的鈎鎖,攥住了一條活魚一樣。
“阿遮羅曩他”像是摔魚似的,把團長整個人,狠狠地砸在辦公桌上!
昂貴的矮人訂製工藝,居然承受不住此等巨力,辦公桌像是一塊脆弱的黃油餅幹,喀嚓從中裂為了兩段。
獅子團長頭破血流地慘叫:“啊啊啊啊啊——!!”
薇瑟舉起一根手指,放在了嬌豔的紅唇前:
“噓。”
她表情平靜,麵色溫柔,這一聲“噓”,更像是哄小孩一般,語氣輕柔得近似夢幻。
薇瑟端坐在天鵝絨座椅上,像是耀堂中的聖母像,近乎悲憫一般的美麗,令她的容顏蒙上了一層瑰麗的神光。
但她的舉動,可跟“聖母”這個單詞,沒有半分關係。
獅子團長被這麽一摔一砸,那一身華麗鏤空的鎧甲,喀拉拉地破裂開去,他本人更是口吐鮮血,軟綿綿地垂在骨手裏,油光發亮的獅鬃上,此時狼狽地黏連起來。
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他……他會變成這個樣子?
獅子團長當了太久的酒囊飯袋,此時心裏隻有痛苦和驚恐,他甚至還想不明白,薇瑟為什麽能做到這些:
……一個女人而已,不就是床上的玩意,為什麽能把他打成這樣?
巨嬰被打了,就要大聲哭。
薇瑟靜靜地看了獅子團長一眼。
獅子團長渾身一顫,陡地閉上了,自己哇哇亂叫的嘴。
“乖。”薇瑟溫柔地微笑,“大人說話的時候,小孩不要隨便插嘴哦。”
埃斯男爵:“……”
男爵渾身冷汗,訕訕地,退後了一步。
數隻嶙峋的骨手,從地板上鑽了出來,握住了男爵的腳踝。
埃斯男爵心底一涼。
剛才那隻巨大的骨手,是一種魔法;現在這些細小的骨手,也是一種魔法。
……這個老妖婆到底能無聲地瞬發多少魔法?
薇瑟單手支頤,溫和地笑道:
“大人,我還沒問您呢,您為何要急著離開?”
埃斯男爵到底是個見過大風大浪的,片刻的錯愕之後,他迅速地鎮定了下來:
“你想問什麽?”
“嗯……”薇瑟歪了歪頭,“你覺得這個島上,有誰能夠,逮捕我呢?”
你先前說,要抓我進監獄,那麽我有些好奇,你覺得誰可以勝任這份工作呢?
埃斯男爵:“……”
埃斯男爵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異彩紛呈,非常熱鬧。
他——
他爆笑了起來。
薇瑟的表情微微地一凝。
埃斯男爵大笑不止,他笑得實在開懷,全身上下的肥肉,水波似的晃動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我還以為你是何等人物,居然就是個盲目自大、鼠目寸光的蠢貨……哈哈哈哈哈哈,你根本不知道,這個島上有什麽!”
薇瑟也不尷尬,她點了點頭:“願聞其詳。”
她也很好奇,尼伯龍根島上,有什麽大人物,讓埃斯男爵這般——勇敢無畏?
埃斯男爵冷笑一聲,剛想說什麽,一聲巨響,猝地爆發。
薇瑟驚訝地扭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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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雲飆湧,煙塵疊起,薇瑟身後鑲金嵌玉的牆壁,被一記劍光平滑地切開。
薇瑟:“……”
同樣是金毛,林老師拆家的功夫,可比金毛犬厲害多了。
來人正是林。
林手上拿著一柄平平無奇的騎士佩劍。公共場所,林不想掉馬,不可能真的拔出咎瓦尤斯來。
他不知道上哪兒,整了把標準製式的騎士佩劍,一劍切開了私人會客室的牆壁。
私人會客室的門,製作工藝確實高級,林手裏這把破銅爛鐵,的確奈何不了它。
——但牆就不一定了,隻是硬劈的話,會高調一點。
牆體崩塌,碎石飛濺,林站在煙雲正中,投來了森冷的藍色視線。
薇瑟詫異地張了張嘴:“……”
此時林的非正常直播還開著。薇瑟甫一露臉,花花綠綠的彈幕,陡地多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英雄救美,我是土狗我愛看】
【講真,媽媽第一次這麽紅溫吧?我不是cp粉我都有點磕到】
【磕到+1,劍花szd】
【嬌妻能不能收收味啊……這種大神拯救小白花的劇情,也隻有你們愛看了,吃點好的】
【沒長眼可以貸款借一個,你哪裏看出花姐是小白花了?】
薇瑟震驚道:“你怎麽……來了?”
【↑美女震驚.jpg】
林的表情也頗為錯愕。
【↑媽の震驚.jpg】
林本來臉色陰鷙,此時訕訕地,露出了一個意外的神情:
“……來救你。”
薇瑟:“……”
林:“……”
有一說一,按照騎士小說的邏輯,這種場麵本該是情緒的高潮:
天空一聲炮響,男主閃亮登場——從反派的手裏,救回女主角。
然而,女主角薇瑟的骨手,還是“阿遮羅曩他”的巨大形態,手上甚至還冷冷地攥著,滿臉血汙、咳血不止的獅子團長。
【《小白花》】
【笑死,樓上臉疼不,出來走兩步?】
林緩緩地問道:“……你在幹什麽?”
薇瑟恍然回過神來,巨大骨爪猛地一抖,連忙甩開了手裏的獅子團長。
薇瑟眨巴著清澄澄的大眼睛:
“……他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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