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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心為你1事先聲明：

    露思絕對沒有虐殺動物的癖好。

    在正直而善良的精靈看來, 弱者才會向更弱者揮拳，露思向來是反對以殘忍的手段，對待比自己更加羸弱的小生命。

    但是, 當不可計數的白羽蛇鵠，鋪天蓋地地撲過來時，麵對無數張汁水淋漓的血盆大口, 露思隻感覺到了一個字：

    寄。

    冷汗沁出露思的額角：“我們……”

    該開槍了吧？

    fsk002漠然地垂下純白的睫羽。

    夜色溫柔, 月涼如水，天使的聲音淡涼而輕盈，似是這漫天悠然飄落的白翎, 悠悠地落在露思的耳畔, 絲絨絨地發癢：

    “聖潔而公義的父：

    我看見，

    神為我流血，神替我而死。

    我聽見他的懇求：

    ‘仰望我而得救。’

    ——‘你不必死。’”

    喀！

    露思手腕緊跟著一震，前所未有的鬥力波動，在她握著的爆銃中醞釀而生。

    露思像是握著大海的尾巴，或者拽著風暴的根莖。

    fsk002冰冷的手指，沉穩有力地握住露思的手。他扶著露思的胳膊，稍稍地調整了握槍的姿勢，露思的餘光裏俱是熾烈的白光，那是天使背後懸浮著的“殉翼”, 一根根菱形花紋的金屬刃刺，此時眩出了耀眼欲盲的光華。

    露思興奮地擡高了眉毛。

    她隱約地猜到了, fsk002要做什麽。

    露思生性離經叛道, 本能地追逐著新鮮和刺激, 隻是命運以過於殘忍的方式，把她捶打成了成熟而堅韌的模樣。

    此時, 女法官那一顆嚴格自律的心，此刻也感到了一陣久違的興奮和歡愉：

    脫軌、野蠻、瘋狂。

    哪有正常人，會在萬丈高空之中，和福音天使握著同一把超級兵器？

    ——好巧不巧，她確實不怎麽“正常”！

    fsk002握著露思的手按下扳機。

    戰鬥指令·神恩禮贊。

    轟聲巨震，銃響如霆！

    銃口眩開一道燦烈的十字光華，既而呈扇形噴濺開一瀑星花火粒，光彩四射、鮮明耀眼，夜空上好似甩出了一麵綺麗的東方錦。

    星霰型高爆銃彈，伊拉斯七零七年造。

    鋪天蓋地的白羽蛇鵠，被燦耀的星霰銃彈正麵擊中，像是被暴力撞碎的多汁水果，在淩空齊齊爆炸開來。

    這一槍的後坐力非同小可，露思像是被巨拳擊中，震得向後跌倒，fsk002的胸膛穩穩地接住了她。

    露思驚異地睜大了眼睛：“——”

    不，不僅是銃口掃射的範圍，這些星霰銃彈，像是孩童的彈珠，在白羽蛇鵠之間來回彈射——

    來自四麵八方的魔鳥，接連炸成了一片，惝恍之間，露思所在的天馬，上、下、左、右、前、後，俱是紛紛揚揚的血沫！

    四麵八方的尖利鳥叫陡地消失了。

    血滴、纖羽，零零碎碎地濺了露思一身。

    世間再無這等生腥逼人的毛毛細雨。

    露思渾身浴血，好似跌進了紅染缸，渾身上下也隻有殘存的左眼，依舊是鬆石一般的清綠色。

    露思張了張口，半晌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天使說得沒錯，這一槍真的……

    特別解壓，非常好玩。

    fsk002冰冷漠然的語調，有一股不易察覺的得意：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

    天馬一頭向下載去。

    ·

    ·

    ·

    露思：“……”

    等等，是不是，哪裏不對勁？

    銃聲如雷，坐騎天馬受驚，猛地一頭向下栽去，露思和fsk002，好似兩個血淋淋的口袋，倒黴催地向大地墜落。

    露思緩緩打出一個：？

    “等等！！”

    露思向下墜去，薄荷綠的頭發，齊齊地向上飛，女法官尖叫道，“我們怎麽——”

    我們怎麽掉下去了啊啊啊啊啊？！！

    一個敢問，一個敢答，天使非常冷靜地回複：

    “因為爆銃會驚嚇馬匹，而新舊諸律規定了萬有引力。”

    是以，馬會掉下去，我們也會掉下去，這是很正常的自然現象。

    沒逝的，請不要過度驚慌。

    “……”露思大為震撼，“你知道還這麽打？？”

    fsk002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在我的智庫中，從古至今，精靈的歷史裏，都不乏豪擲萬金，搏美人一笑的傳說。我隻是在模仿他們罷了。”

    然而天使沒錢，隻好用星霰型高爆銃彈代替，當然目的都是一致的，就是為了逗露思開心一下。

    露思驚呆了：“……”

    這是一回事？

    不對，這不是重點。

    露思怒道：“——那他媽的都是暴君啊！！！”

    精靈歷史上，那些揮金如土的精靈王，哪一個的下場不是被人民吊死在精靈古樹上？

    你個破機子能不能學點好的！！

    天使有點委屈，露思居然兇他：

    “……你說髒話，你不文明。”

    露思：？

    露思愈發憤怒，她人都不暈乎了，大有在入土之前，和這臺二百五機器，同歸於盡的精氣神：“他x的，我就說！”

    老娘都要摔成肉餅了，講講髒話怎麽你了！

    天使小聲說：“我要生氣了……”

    露思大聲叫：“我要斷氣了！！”

    在露思中氣十足的怒音裏，天馬撞開琥珀色的瘴氣，一頭栽入了柔軟黏稠的淤泥裏。

    天馬的體格驃壯異常，從這個高度摔進沼澤，頂多全身骨折，躺幾個月又是一頭好馬。

    但露思就不一樣了——她隻是個柔弱不能自理的精靈，生命值還才剩下一絲血，這麽結結實實地一摔，露思隻能砍號重開，十八年後又是一條救火鐵t。

    好在，關鍵時刻，fsk002恍然大悟：

    “哦，你是怕摔死，所以才兇我。”

    露思：“……”

    她本來以為，天使可能隻是大腦發育不完全，露思萬萬沒想到，他很有可能是大腦完全不發育……

    天使雖然較為愚蠢，但勝在身手無比強健，fsk002攔腰抱起露思，在她快接觸到地麵的剎那，振展開背後的殉翼，像是一道乳白色的驚電，惶惶然沖天而起。

    瘴氣橫生，淤泥遍布，沼澤邊沿生著參天巨榕，天使在茂密的樹冠間停留，把露思放在了粗壯的樹枝上。

    露思剛體驗了一次蹦極，坐在樹枝上驚魂未定，fsk002看了她一眼，默不作聲地伸出爆銃，用槍管輕輕地敲了敲她的膝蓋。

    他沒說話。

    露思愣了一下，心說你打我幹什麽，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坐姿走光了。

    露思趕緊把裙擺拉扯下去：“……謝謝。”

    真是奇怪。這天使，說憨那是真憨，腦袋裏的汪洋大海，估計能讓一臺諾亞方舟浮起來。

    但他同時又細心而紳士，反而襯得露思脾氣暴躁、不識好歹，讓女法官心裏好一陣鬱悶。

    露思咳嗽一聲：“我剛剛……”

    露思本來是想道歉的，她剛剛確實太兇了，而且還說了髒話，是她不好。

    但fsk002冷冷地打斷了她：“我故意的。”

    露思：？

    什麽？

    “我知道你摔下去會死。”

    天使站起身來，白惻惻的月光，照亮了他雕塑一般的麵容，完美無瑕，雌雄莫辨：

    “但是我喜歡看你急得罵人的樣子。”

    說罷，天使麵無表情地，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非常喜歡。”

    你好，屬性大爆發。

    露思：“……”

    她很生氣，張嘴想罵，一想到這機子的性癖如此，於是克製地閉上了嘴，生怕給他爽到：

    你等著，等老娘恢複了，一定把你的電線都錘出來。

    fsk002還想說什麽，臉色突然微微地變了。

    他本就沒什麽表情，隻是跟露思說話挑釁）時，眉眼間是放鬆愉快的。

    一旦他進入戰鬥狀態，五官的線條便淩厲地收緊，像是新硎之劍一般森冷而鋒銳，令人不敢直視。

    fsk002臉上無波無瀾，手中的爆銃，在掌心轉了一圈，他轉槍的手勢，瀟灑得讓人挪不開眼睛，似乎有冷銀色的蝴蝶，要從他無機質的手指間飛出來。

    喀嚓一聲，銃身反架在天使的肩膀上，黑洞洞的銃口指向了天使背後。

    fsk002頭也不回地按動扳機。

    砰！

    漫目琥珀色的沼間瘴氣，被這一槍悍然撕裂扯碎！

    露思看得分明，那黑漆漆的沼澤中，臌脹起了一道不尋常的山坡，那不是掙紮著飛出的天馬，而是某種淤泥形成的怪物——

    淤泥孽物。

    寸頭騎著天馬窮追不舍，他舉著自己的法杖，祭出了下一個殺招。

    這回fsk002就不再慣著他了。

    先前的白羽蛇鵠，是天使有意放水，讓寸頭召喚出來的，為的就是哄露思開心，讓她振奮點。

    現在目的達到——寸頭就沒必要活著了。

    銃彈擊碎了鼓動的淤泥，激濺開炫烈的十字光。

    然後——

    貫穿了寸頭騎著的天馬，打在了寸頭的大腿上！

    經過淤泥和天馬的緩沖，銃彈鑽進寸頭的大腿，並沒有造成“炸斷”這般恐怖的傷害，隻是形成了一個流血不止的大窟窿。

    寸頭慘叫一聲，從低空中栽落，在草叢間打了個滾。

    他抱著血流不止的大腿，嚎得如喪考妣。

    露思明明記得，她被挖眼睛的時候，寸頭明明笑得很開心。

    怎麽輪到自己身上，就叫成這個樣子？

    fsk002一縱淩風而下，皮革長靴踐踏在地，踩過枯葉殘枝，碾出喀嚓一響。

    寸頭渾身一震，臉色慘白，先前囂張的氣焰，此時煙消雲散：

    “那、那個，你是小佛羅特家的機器吧，你要是把我殺了，你能有什麽好下場……”

    天使麵無表情，不為所動，步步向寸頭逼來。

    他舉起爆銃，拉起槍機，退出銃殼，大口徑的澄黃色金屬滾落在地，哢噠一聲碎響。

    寸頭嚇得魂飛魄散，這機器是來真的，它真的要殺死自己！

    “對不起！對不起！！”

    驚恐之下，寸頭居然求助般地看向了露思，眼睛裏泛起了滾滾的淚花：

    “精靈小姐，我、我真不是有意冒犯你，我隻是喝多了一時糊塗！你大人有大量……你饒我、饒我一命！”

    露思幽幽地看著他：“真的嗎？”

    天使停住腳步。

    既然露思有話說，他可以等一等。

    寸頭不由得狂喜，精靈就是單純愚蠢，他的機會來了！

    心裏是這麽想，寸頭的臉上，倒是聲淚俱下：“真、真的！你看，又不是我要挖你的眼睛，都是卓少的主意……”

    “確實。”露思點頭，“你隻是想強x我而已，你還挺善良的，是不是？”

    寸頭臉色一白。

    露思坐在樹枝上，居高臨下地，垂落鬆石綠的目光：

    “你知道輝煌城邦怎麽處置強x犯嗎？”

    寸頭喃喃道：“怎麽、怎麽處置……”

    露思：“fsk002，告訴他。”

    露思發話，天使照做。

    他銃口一轉，瞄準了寸頭的下身，按動扳機。

    砰！

    這一下，寸頭再也不用惱怒，別人笑他是“繡花針”了。

    因為他——沒了。

    這個距離下，銃彈的殺傷力，何止是“沒了”這麽簡單，寸頭撕心裂肺地哭號起來，他根本捂不住那個巨大的窟窿，鮮血漫溢而出，形成一塊巨大的泊斑。

    “救命啊……救命啊啊啊……”

    劇痛之下，寸頭叫不出聲，像隻被掐住喉嚨的鴨子，隻能斷斷續續地發出，可憐兮兮的音調來。

    突然，他看見了救星，整個人叫得賣力起來：

    “老大！老大救我——！”

    露思臉色一沉，循聲望去。

    小佛羅特騎著天馬追來了。

    他甫一落地，看見寸頭這般慘樣，一張普方臉，頓時比沼澤還要黑，平平無奇的五官，水波一樣地發起抖來：

    “嗬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像個暴怒的小孩子，被搶了心愛的玩具，嘴裏發出不成形的尖叫。

    露思頭皮一炸，剛想讓天使小心，小佛羅特突然沖上前——狠狠地踹了寸頭一腳！

    “丟我的臉！敢丟我的臉？！去死去死去死——！！”

    他惡狠狠地踩踏寸頭身上的“窟窿”！

    露思：“……”

    fsk002：“……”

    寸頭哭爹喊娘，抓著小佛羅特的腳，體麵全失、尊嚴盡無，像一條被丟棄的家犬，在血斑裏哀哀低吠，最後沒了聲響。

    胖子本是跟著小佛羅特一起來的，見到此情此景，哆嗦地站遠了。

    小佛羅特站在血泊裏，胸膛像火山一般起伏，活像是一頭發了瘋病的牛，雙眼充血，麵色陰鷙。

    他擡起頭，血紅的眼睛，怨毒地盯著天使：

    “……白眼狼，你也要，讓我丟臉，是不是？”

    fsk002謹慎地退後了一步。

    小佛羅特冷笑一聲，露出熏黃的牙齒。

    他掏出鋼筆，正是先前，小佛羅特在馬車前，強行讓天使停機的開關。

    小佛羅特狠狠地按下筆帽。

    啪！

    fsk002身體一晃，滋啦啦的電流，從他的外置脊柱上，猛地冒了出來，這一下似乎燒毀了什麽元件，天使驟然失去了平衡，踉蹌跪倒在地。

    小佛羅特幽幽地向天使走來，他滿鞋都是寸頭的血，每一步都在地上，踩出一個洇濕濕的鮮紅腳印：

    “……你喜歡上了那個精靈，是不是？”

    榕樹上傳來露思的驚呼。

    露思被嚇了一跳，扶著樹幹站起身來，那個戴眼鏡的瘦子，也跟著小佛羅特追了上來，此時像是鬼魂一樣，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露思鄰近的樹枝上。

    正是先前提議挖掉露思眼睛的“卓”。

    卓陰沉沉地看著露思：“你的眼睛真漂亮，能再給我一顆嗎？”

    露思一陣惡寒：“——”

    她倒退一步，卓身形一閃，跟露思站在了同一根樹枝上。

    卓的眼神病態而狂熱，偏偏他想凹出一副高貴相，於是做作地壓低了聲音：

    “聽話是女孩子的美德。”

    他陰陰地笑了起來。

    露思臉色煞白，她向空氣中一抓，翠綠色的鬥力一閃而逝。

    不行，露思現在的身體太虛弱了，法官錘“一裁終局”無法回應她……

    露思一咬牙，下定了決心。

    沒辦法了。

    為了活命，更是為了反擊，露思隻能這麽做了。

    “喂，天使！”

    露思揚聲叫道：

    “——你願意和我簽訂最高協議嗎？”

    ·

    ·

    ·

    協議？

    此話一出，渾身冒電火花的fsk002，震驚地擡起了頭。

    小佛羅特先是一愣，隨即不屑地冷笑：

    “蠢x子，他是我的機器，怎麽可能跟你簽訂協議？”

    露思淡淡地懟了回去：

    “我知道你很急，但我勸你多讀讀書，以免說出更丟人現眼的話。”

    小佛羅特：“……”

    比起暴怒的小佛羅特，卓在短暫地震驚過後，迅速地冷靜了下來：

    必須要先抓住露思！

    這個女人恐怕是真的能——

    然而，沒等卓撲上來，露思先一步，從樹枝上跳了下去！

    這個高度，以露思的血量，跟自殺沒區別。

    可是露思的身形，停滯在了半空中。

    因為她啓動了一個煉金術。

    在煉金魔法構成狀態裏，力場會短暫地發生改變，露思像是一片翠綠的葉，悠悠地飄蕩在了風中。

    煉金魔法·在此結契。

    卓和小佛羅特同時露出了震駭的神色。

    天使擡頭仰望，露思俯身下瞰，在他們之間，翠綠的煉金陣，閃耀出神秘而懾人的碧綠光華。

    露思的聲音，還是那麽的冷靜、溫和、有力：

    “新舊諸律在上，煉金機器fsk002，你願意與我，在最神聖的以馬內利協議之下，共同生活嗎？

    “無論是疾病或健康，無論是貧窮或富有，無論是美貌或失色，無論是順利或失意。

    “你永遠忠誠我，保護我。

    “我永遠尊敬你，接納你。

    “直到死神將我們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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