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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愚者、襲來3

    伊拉斯詫異地側目：

    有一說一, 他還是頭一回見到，林急成這樣。

    林在大多數時候，都是冷靜、隱忍、克製的, 這是典型的古老貴族，血液裏流動的都是高人一等的藍，極冷淡的欲氣撲麵而來, 刀鋒一樣輕盈, 鋼鐵一般寒冷。

    但是現在，林紅溫了。

    黃金雨一怒，聖劍“咎瓦尤斯”, 震出一聲懾人的長吟, 鋒銳得好似風送浮冰。

    伊拉斯下意識地側身：“——”

    原因無他。熾烈烈的金色，從林的身上升騰外溢，如流雲、似滾霧、像怒濤，這是不受控製的神聖鬥力，恍若烈日的千萬道光線，伊拉斯單單是站在他身邊，就能感覺到一股驚心動魄的熱浪。

    林臉色陰沉，眼神暴怒，他藍色的瞳仁，被怒火燒得燦亮, 好似沸騰不已的海：

    “還·給·我。”

    把薇瑟，還給我。

    “生氣了！生氣了！生氣了！”

    先前, 林飛掠而出的光劍, 把木偶豎劈成了兩半。

    此時, 這裂成兩半的木偶，嘎嘎地發出罐頭一般的笑聲, 如癲似狂地重複著簡短的單詞：

    “——沒說不給你、沒說不給你！哈哈哈！”

    噠、噠、噠！

    從四麵八方照向薇瑟的白色光束，此時不停地變幻著顏色，紅、橙、黃、綠、藍、靛、紫，好似舞池裏輕狂搖曳的霓虹，炯炯地潑在了剔透的水晶盒子上。

    薇瑟木然地端坐其間。

    她麵無表情，不為所動，像是油畫裏的絕色剪影，朦朧美麗，靜默死寂。

    機械合成的聲音興奮地扯高了腔調：

    “第一個通關遊戲的幸運兒，就能擁有此等大禮——空心薇瑟密爾！”

    砰！

    禮花爆炸，彩屑紛揚，飄零飛灑的金粉中，玩偶錫兵軍樂團，此時剛剛奏起了一個高音。

    林沉藍色的瞳仁，漠然地轉了一轉。

    他人沒有動，依舊麵向木偶，神聖鬥力自行凝結塑形，轉眼間形成了十幾道光劍，懸浮在林的背後，像是翅膀一般排列。

    而林這輕描淡寫的一眼，金色光劍應念而動，呼嘯著飆掠而出，“當當當”地亂釘在地，碎了滿地錫兵玩偶的肢體。

    “哈哈哈哈哈！！”

    失去了木偶，奈亞的聲音，不再是怪異的機械合成聲，而像是無數人一同發出的聲浪，男女老少，皆而有之，這些迥然不同的聲線，奇異地擰成了一股繩，從四麵八方，暴擁疾卷而來。

    陰森古堡、霓虹燈光、人偶斷肢，林站在群魔狂舞一般的笑聲裏，像是置身於最荒誕的夢境中。

    此時，愚者直播間，驟然分裂成了，好幾個小房間。

    這是大型賽事才會擁有的直播配置，觀衆可以自行選擇房間，跟進關注選手的比賽進程。

    看來奈亞為了這次樂子做足了功課。

    而一號直播房叫做：

    “蠢魚組”。

    不可名狀的拍攝鏡頭，從林的眼前遊弋而過，林挎著一張英俊的批臉，出現在了一號直播房裏。

    畫麵上出現了字幕說明：

    【一號選手：騎士】

    【冷麵、紳士、暴徒，物理意義上的胸懷寬廣，很多人都想嘬】

    林：“……”

    伊拉斯笑得蹲下去了：“哈哈哈！！！”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伊拉斯的頭明。

    【二號選手：皇帝】

    【個子小小，說話吊吊，同人文裏的抹布熱門人選】

    伊拉斯：“……”

    林低頭摸了摸鼻子：“……”

    笑容並沒有消失，隻是轉移到了林的臉上。

    啪。

    裂成兩半的木偶，完成了主持節目的使命，無助地摔在了地上，脆弱的肢體崩碎一地。

    如圖所示，奈亞拉托提普，暫時下線了：

    犯完賤就跑，最適合邪神寶寶體質的一款刺激運動。

    林和伊拉斯俱是換了個站姿。

    有一說一，兩人都不想跟奈亞玩，這個無聊的遊戲。

    薇瑟就在水晶盒子之中。他們對著半空中的盒子，分別使了好幾個戰技，爬滿廊柱的薔薇花，被洶湧的鬥力驚動，簌簌的花瓣紛落如雨。

    一頓操作猛如虎，一看傷害零點五。

    沒有用處。奈亞在水晶盒子上，創造了全新的物理法則，這是太古邪魔的“支配權”——換而言之，這個水晶盒子，隻是某一個世界，投影在愛琴諸陸的虛影而已。

    林和伊拉斯是在對著空氣輸出。

    林：“……”

    伊拉斯：“……”

    二人對視一眼，都能看見，彼此眼睛裏的髒話：

    x。

    奈亞的意思很簡單，想救出薇瑟，就得遵守祂的遊戲規則，在祂構建的直播間裏，玩一個通關之後就能獲得“獎勵”的遊戲。

    這種模式，常見於世界樹上，最近火爆起來的綜藝，“戶外真人秀”。

    伊拉斯忍無可忍：“一個太古邪魔怎麽能這麽潮？”

    朕有潮人恐懼症！

    “……” 林沉默半晌，“你看過最近的耀皇福音沒？據說在天國之上，至高神目前的愛好，是打碟。”

    伊拉斯：“……”

    朕有潮人恐懼症啊！！

    林掐了掐眉心。

    他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如今薇瑟生死不明，他再動怒沒有意義。

    事實如此：

    奈亞是太古邪魔，是與至高神，並肩的存在。

    而林隻是一個人類。

    奈亞這玩意，若是成心不想與林正麵對決，那麽林就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林是尊者級劍聖，不是賢者級法師，他不可能原地施展一個空間魔法，像是當年薇瑟把李搖出來開盾一樣，把奈亞從暗處揪出來暴打一頓。

    想到這裏，林怒意更甚，以薇瑟的實力，照常理而言，是不會淪為一個娃娃，被關在水晶櫥窗以供展示的。

    是他……

    林悲哀地閉眼：

    是他。

    是林跟薇瑟吵架，讓薇瑟的心情，出現了可供奈亞鑽營的裂隙。

    是以，奈亞乘虛而入，控製了薇瑟的意識。

    林後悔不疊，用力地揪住了，散亂下來的額發：

    他為什麽要說那麽傷人的話？

    他怎麽舍得？

    他到底怎麽舍得？？……

    啪！

    伊拉斯一打響指：

    “差不多得了。”

    林猝然回神，渾身一震。

    “你別被奈亞帶著走了。”

    伊拉斯擡頭覷他，“你不覺得你最近很情緒化麽？”

    林：？

    方才在山上破防大罵的是哪一位貴賓？

    “我本來就很情緒化。”

    伊拉斯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沒素質，心眼小，愛罵人，三句話離不開粗口。”

    林：“……”

    不得不說，伊拉斯最討人喜歡的地方，就是他真的一點都不愛裝逼。男性身上常見的自戀毛病，伊拉斯身上一點都看不見，他知道自己是哪袋回收站的垃圾。

    當然，伊拉斯不是什麽好餅，皇帝陛下大大方方地敞露著自己的惡劣，主打一個我行我素、關你屁事。

    伊拉斯一針見血地指出：

    “兄弟，你不是啊。”

    講道理，你素質可比我高多了。

    林：“……”

    對不起，伊拉斯最近嘴太甜，林一時間有點無法適應。

    伊拉斯說得對，林自己也發現了，他最近的狀態，確實很是反常。

    就比如……跟薇瑟的事。

    伊拉斯：“你倆到底怎麽了？”

    林剛想說什麽，伊拉斯打斷了他：

    “別在這說。”

    皇帝陛下一指手腕。

    林此時才發現，自己的終端樹枝，已經自行啓動了，但是此時的終端樹枝，被奈亞的力量控製著，隻能顯示出“愚者直播間”的內容。

    直播間裏慢慢有了彈幕：

    【？我x，真能發彈幕啊？？】

    【恭喜劍哥以這種形式高調掉馬，黃金雨＝騎士劍，劍粉贏】

    【這是什麽情況啊？高考前的預熱活動嗎？】

    【什麽預熱活動能請到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站在劍哥身邊真的好小一隻，好可愛

    伊拉斯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你再泥塑我一下試試呢？”

    原本飛速上刷的彈幕，被嚇得停頓了一秒。

    然而，彈幕並沒有如伊拉斯預期的那樣改變，反而變本加厲地開始起哄：

    【是爆嬌炸毛受呢！！

    【可愛老婆嘴一個！可愛老婆嘴一個！】

    【救命，家人們誰懂啊，突然磕到了劍哥和陛下】

    伊拉斯：？

    伊拉斯剛想開麥，林突然伸出手去，主動關閉了彈幕。

    當然，他現在不是主播，隻是“愚者直播間”的參賽選手一號，林隻是能從自己的屏幕上，把彈幕單方麵關掉而已，直播間的觀衆還是能發彈幕的。

    但是，眼不見心不煩，關掉清靜多了。

    伊拉斯怒道：“這些人怎敢如此放肆？！”

    我要誅了他們九族，連寵物狗都不放過！

    林：“……”

    林無奈地閉眼：“這是世界樹特供抽象文化。”

    你習慣一下，沒必要跟彈幕一般見識，現在的任務重點是救到薇瑟。

    林有句難聽的話沒說——

    此一時彼一時。

    以前的伊拉斯，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身後的內務庭和刺客庭，好似無孔不入的陰影，隨時準備割斷不敬之人的喉嚨。

    然而，如今邪魔入侵，奈亞控製了世界樹，伊拉斯突然跌落凡塵，變成了可供圍觀的……

    玩具。

    你會對一個玩具畢恭畢敬嗎？

    伊拉斯匪夷所思：“那我出去就——”

    伊拉斯本來想說，“我出去就把這些人全殺了”，話說到一半，皇帝陛下自己也意識到了問題，如果他能從這個真人秀裏出去，那麽隻可能是兩種情況：

    一，奈亞大發慈悲，結束了整活。

    二，奈亞死了。

    雖然，兩種可能性，都無限趨近於零，但是平心而論，第二種情況，顯然比第一種情況，可能性要大上一些。

    伊拉斯咬著嘴唇，一時間沒有說話。

    林有些驚訝地看了伊拉斯一眼。

    說實話，他已經準備好了，淺淺聽一下伊拉斯的髒話合訂本，但是皇帝陛下一反常態地文靜，甚至沒有動怒的意思。

    伊拉斯聳了聳肩：“不罵，我憑什麽要獎勵彈幕？”

    是伊拉斯這事做得太沖動，貿然傳送到了狄奧多西山脈，假使他更加謹慎一些，根本不會落到如此被動的境地。

    然而，伊拉斯不後悔，薇瑟就是他的軟肋。

    就算這事再從重複一次，伊拉斯還是會毫不猶豫地趕過來——當然，會記得帶上幫手，比如白思禮和米迦勒。

    馬後炮誰都會放。事已至此，沒辦法了，總不能僵在這兒，哭著求奈亞把薇瑟還回來吧？

    伊拉斯迅速接受了現狀。

    行，既然奈亞要玩，伊拉斯也敢玩。

    更何況——

    這是一個機會。

    一個殺死奈亞的大好機會。

    奈亞雖然實力強大，能力更是離奇恐怖，祂能控製薇瑟的神誌，還能創建物理法則，已經是不受新舊諸律支配的神祇級生物了。

    伊拉斯眸光清醒而冷冽：

    但是，奈亞不是萬能的。

    目前，奈亞做了這幾件事：

    一，在狄奧多西山脈，創造出真人秀的場地；

    二，入侵世界樹，以世界樹為憑依，建立愚者直播間；

    三，通過各種各樣的手段，“邀請”選手入場參加。

    這麽一看，奈亞倒也不是無所不能，祂甚至有些像996 的打工人，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就為了整一次舉世矚目的大活。

    難以理解，但伊拉斯也不打算去理解，在皇帝陛下的眼裏，奈亞拉托提普，就是一個閑得蛋疼的傻嗶——偏偏實力強大無比。

    奈亞的力量，要是能分給伊拉斯，人類早就稱霸愛琴諸陸了，還要天天看希爾德那幫巨龍的臉色？

    伊拉斯提綱挈領地抓住了重點：

    奈亞為此花了很大的心思。

    一個樂子人，花了很大的心思，去做一個樂子，是為了什麽？

    當然是為了看樂子。

    不僅僅是遠觀，還要近距離地欣賞，時不時動手參與一下，這樣才會更加好玩，抵得上奈亞花費的心思。

    當然，這樣推測，是遠遠不夠的，伊拉斯閉了閉眼，感知周遭環境，邪惡力量的流動趨勢。

    他作出了一條判斷：

    ——奈亞就在這裏。

    祂就在真人秀的場地裏。

    那麽，伊拉斯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十分簡單：

    找到祂，殺掉祂。

    ·

    ·

    ·

    伊拉斯已經很久沒跑過圖了。

    原因無他。當皇帝跟坐牢，其實沒什麽區別，可能別的皇帝，在沒日沒夜地上班之餘，還能跟後妃做一些鏈接活動，但是——

    伊拉斯：“……”

    他隻是個喪子又離異的脆弱小男孩。

    伊拉斯沒有跟其他女人隨便鏈接的愛好，也沒時間和心力再去培養一個鏈接人選——他上班已經上得想死了，沒法兒抽時間開啓下一春。

    想到這裏，伊拉斯無名火起，瞪了林一眼：

    x的，搶我前妻！！！

    林：？

    你怎麽又突然發癲？

    林當然不知道伊拉斯在想什麽。

    他此時正在觀察古堡一樓的地形，此時無緣無故被瞪了眼，心情很是無辜。

    伊拉斯跟薇瑟一樣，都屬於實力強勁，但是跑圖白癡，這種偵查的活兒，隻能讓專業對口的林來做。

    伊拉斯隻需要跟在林身後轉就行了。

    伊拉斯坐等攻略，還要指指點點：

    “小雪花效率比你高多了。”

    林：“……”

    小雪花指的是白思禮。伊拉斯很喜歡用什麽什麽花，來稱呼女性。

    這種習慣，本該挺油膩，但是從伊拉斯嘴裏說出來，就十分的自然，可能是因為伊拉斯長得太好看了，就跟李是一個玉樹臨風的弱智是一個道理，大阿老師還不是超愛……

    等等。

    林突然想起來：

    ——伊拉斯不是大阿老師的前男友嗎？？！

    薇瑟和阿爾，她倆之間的感情糾紛，林是聽過一耳朵的——伊拉斯先是阿爾的未婚夫，後變成了薇瑟的丈夫，中間肯定有故事。

    林震驚地看了伊拉斯一眼。

    這麽一想，確實如此，伊拉斯和李，都是陰柔秀麗的美男子，隻不過伊拉斯像女鬼一般怨氣深重，而李是個陽光開朗的海鷗，林一直沒把兩人聯係在一起。

    林冷不丁地感嘆道：

    “阿爾忒彌斯挺會挑貨。”

    她總能挑到一些奇男子。

    伊拉斯：？

    雖然莫名其妙，但伊拉斯還是接了話茬：

    “沒有吧？阿爾從來不挑東西。”

    伊拉斯見過阿爾買東西——她不買東西，談不上挑貨，阿爾都是找人訂做。

    她從來都不喜歡貨架上的東西，因為她有的，別人也能有，阿爾無法忍受那種感覺：

    她要獨一無二，她要人無我有。

    伊拉斯對此評價道：

    ——玩邪神玩的。

    伊拉斯身上這條褲子，就是翡冷翠熱門爆款男褲，白思禮有一天逛街隨手買的。

    原因無他，因為訂做真的太貴了，伊拉斯有這個錢養皇家裁縫，不如想想怎麽補貼屋大維要塞今年的軍費。

    由此可見，伊拉斯物欲不重，也不覺得自己是人上人，他跟阿爾尿不到一個壺，鬧掰也是早晚的事情。

    思及此處，伊拉斯嘆了口氣。

    他其實對阿爾問心有愧。

    是以，阿爾在尼島鬧成那樣，伊拉斯也沒想過對琥珀星家族問責。

    ·

    ·

    ·

    奈亞確實有一些新媒體運營的天賦在身上。

    愚者直播間很成功。世界各地，無論是平民還是貴族，無論是地痞還是政客，在經歷了短暫的懵逼和恐慌之後，都好奇地觀看起了直播。

    原因無他：

    誰不喜歡看樂子呢？

    何況還是皇帝的樂子！

    奧古斯都的國家機器，不至於離開伊拉斯幾個小時就癱瘓，一時間隻有耀庭和政府忙得火燒眉毛，而民衆們則紛紛湧入直播間，參與起彈幕的火熱討論來。

    人人都恨奈亞。

    人人都是奈亞。

    這時，二號直播房，畫麵亮了起來。

    奈亞很滿意觀衆的反饋，又抓了幾個參賽選手，決定把場麵炒得更熱鬧一點。

    二號直播房的名字叫做：

    “敗犬組”。

    不可名狀的鏡頭麵前，兩張臉麵麵相覷，她們沒見過麵，但都聽說過彼此的……鼎鼎惡名。

    畢竟二人都是聞名遐邇的惡女。

    阿爾眼神震驚：“……”

    白思禮臉色驚駭：“……”

    【啊啊啊啊啊我真的快笑死了】

    【我從08年就在等愚者直播間了.jpg】

    【愛奈亞，信奈亞，等奈亞，我是奈亞的信徒，奈門！】

    ·

    ·

    ·

    阿爾虛弱地咳嗽了一聲。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比起尼伯龍根島時期，阿爾風頭無兩的出場，此時的大阿老師，滿身都是黃土埋到眉毛的暮氣。

    阿爾麵頰發青，嘴唇蒼白，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樣，漆黑的長發筆直地流瀉滿肩，竟然生出了幾分楚楚可憐的錯覺。

    這是廢話。尼島一戰，薇瑟用咎瓦尤斯，刺穿了阿爾的心髒——要不是螺湮之主時停救主，現在阿爾的墳頭草，都有三米高了。

    阿爾差點嘎了。

    好在，就算全世界跟阿爾對著幹，螺湮之主是不會放棄阿爾的。

    螺湮之主切下了自己的一部分，“縫”進了阿爾的身體裏，代替阿爾的心髒工作。

    作為代價，螺湮之主極為虛弱，進入了沒有盡頭的沉眠。

    但是，阿爾的苦日子，顯然才剛剛開始。

    ——深空星海之主勾搭上了奈亞。

    阿爾：“……”

    阿爾未作出任何評價，係統默認好評。

    她這一輩子，被很多人背叛過，已經習以為常了。

    全盛時期的阿爾，與薇瑟、茜帕聯手的話，可以和奈亞掰一掰手腕。

    但是現在就別想了。

    阿爾躺平了。

    奈亞沒有殺死阿爾。

    祂對阿爾很感興趣，畢竟一個人類女性，能收服太古神祇，放到哪兒都是極為罕見的。

    奈亞翻來覆去地研究了阿爾幾天，玩得有些無聊了，於是大手一揮，把她也扔進了愚者直播間。

    【三號選手：月亮】

    【高傲自我，脆弱麻木，看似應有盡有，實際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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