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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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阿老師
阿爾瞳孔地震。
她這一輩子, 性格擬人、脾氣誇張、舉止抽象，阿爾始終堅信，人活著哪有不瘋的, 穩定發瘋、停止內耗，才是最適合愛琴寶寶體質的健康生活方式。
事實證明：
出來發癲，遲早要還的。
眼下, 鑽石段位精神病人阿爾, 遇上了星耀段位精神病人白思禮。
小巫見大巫，小瘋見大瘋。
白思禮強吻了阿爾。
阿爾呆了。
白思禮推開了阿爾。
阿爾石化了。
白思禮擦了擦嘴。
阿爾大驚失色：“……”
【《非靜止畫麵》】
【大阿老師棋逢對手，大阿老師落於下風】<101nove.p！堂堂出道！都給我磕！】
大阿老師的聲音都在顫抖：
“……你這是在幹什麽？”
白思禮一揚眉毛, 新舊諸律在上, 這瘋b女的還有些得意：“嗯哼。”
阿爾急了。
阿爾破防。
阿爾尖叫：
“——士可殺不可辱！！”
你親我幹什麽！！！
“哦，”白思禮恍然大悟，“你是女同性戀。”
阿爾：“……”
啊？
啊？？
白思禮確實是個瘋子，她瘋得童叟無欺、她瘋得貨真價實，小雪女士魔幻現實主義的腦回路，打敗了全國99.99的人類。
白思禮一攤手：
“直女都會覺得惡心，彎女才是你這個反應。”
她僅剩的一隻湖綠色的眼珠，興味地看著阿爾：
“當然，你是雙性戀，你喜歡過薇瑟對不對？”
【？啊】
【我的豬腦已經過載了, 諸位有什麽頭緒嗎】
【不是，兩位老師到底在聊什麽？怎麽一下掐脖子, 一下又親嘴, 然後現在還出櫃？】
【我們女同精神狀態是這樣的.jpg】
【太炸裂了……我宣布愚者直播間是年度第一綜藝】
【等等, 等一下，我理一下：
已知：阿爾和陛下, 是青梅竹馬，有過婚約；
又知：薇瑟和陛下在一起過；
現在：阿爾是雙性戀，阿爾喜歡過薇瑟？】
【不是，如果是這樣，大阿老師豈不是，喜歡過陛下、又喜歡過薇瑟？她她她她她她……】
阿爾淡淡地覷了這條彈幕一眼：
“是的。”
大女子敢作敢當，她利落地承認了：
“我喜歡薇瑟。薇瑟隻能跟我一個人好。”
白思禮露出恍然的表情。
如果是這樣，她能夠接受：
“所以你挑撥陛下和薇瑟……”
所以，阿爾用極度魔幻的方式，卡在伊拉斯和薇瑟的訂婚宴前夕，手搓了兩個孩子出來。
就是為了阻攔薇瑟跟伊拉斯結婚？
“不是的。”
阿爾又利落地否定了白思禮：
“我也喜歡伊拉斯。”
——我是在阻攔我喜歡的兩個人結合。
白思禮：？
啊？
啊？？
這一下輪到白思禮瞳孔地震了。
小雪女士瞪大了獨眼，鼻孔都跟著大了一圈：
“——啊？？？”
什麽？
不是，你在說什麽，你不是為愛扭曲的女同嗎？
阿爾恢複了高傲冷漠的姿態：嗯哼。
在“抽象”這個領域，果然還是我最強！
雖然，正常人都無法理解，大阿老師到底在驕傲什麽，總之阿爾重新了自己的高貴和榮耀，也恢複了那股三紙無驢的謎語人腔調：
“你的見識淺薄得就像初夏的青草——我為什麽不可以同時擁有玫瑰和薔薇？”
同時愛上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有什麽好奇怪的嗎？
白思禮：“……”
白思禮目瞪口呆：“……”
很奇怪啊！
大姐你真的很怪啊！！
有沒有人來管管這個瘋b女的啊！！！
阿爾一揚眉毛，新舊諸律在上，這瘋b女的還有些得意：
“嗯哼。”
·
·
·
阿爾成功給白思禮帶去了一些小小的性少數震撼。
白思禮既不尊重也不祝福：“……”
但是她選擇跟阿爾和解。
原因無他。雖然，麵對奈亞的遊戲，白思禮並不需要阿爾的幫助，因為她是自願進入遊戲的。
——她是來找伊拉斯的。
找不到伊拉斯，白思禮就不會回去。
但是，白思禮又不得不幫助阿爾。
“我是因為陛下才幫你的。”
白思禮咬牙切齒。
此時此刻，小雪女士，紆尊降貴地背起了大阿老師，二人以物理加疊的方式，走出了這個詭異的房間。
對於阿爾的這套格格不入的婚紗打扮，白思禮倒沒有做什麽刻薄評價。
因為小雪女士很喜歡白紗裙子。
阿爾忍不住說道：“這可是婚紗。”
你喜歡婚紗？
“關我屁事。”白思禮幹脆地說，“我喜歡就是喜歡，新娘裙又如何，它叫‘後媽裙’我也喜歡——在我眼裏，這隻是一件白紗裙子。”
阿爾：“……”
別說，這個瘋女人，雖然一直狗嘴吐不出象牙，但是阿爾並不討厭她。
究其本因，可能是因為，白思禮活得放肆又率性，她不把自己當一回事，也不把別人當一回事，小雪女士瘋癲了一輩子，從不在意世俗的眼光。
還真是……令人羨慕的活法。
阿爾沒有出聲銳評，這令白思禮很不習慣：
“喂，你表個態。”
怎麽不跟我吵架了？
阿爾才懶得理她。
白思禮嘖了一聲，惡劣地威脅道：
“你再不說話我就把你扔下去。”
陪我聊天！
阿爾終於說話了：
“你跟薇瑟是什麽關係？”
·
·
·
“哈？”
白思禮有些尷尬：“啊，我們不熟吧。”
阿爾一針見血：“那你怎麽不喊她薇瑟密爾？”
薇瑟是熟人才會叫的稱呼吧？
白思禮：“……”
小雪女士嘴硬道：“就是不熟。我隻關心陛下一人。”
至於其他人，都是過眼雲煙，別想在我腦子裏要畫麵。
“是嗎？”
阿爾興味地一揚眉毛：
“如果我剛剛對薇瑟流露出敵意，你會立刻動手殺了我吧？”
雖然打不贏我就是了。
阿爾在心裏傲慢地補充——但是她現在，人還被白思禮背著呢，大女子能屈能伸，阿爾的傲慢暫時按下不表。
白思禮：“……”
白思禮急了。
白思禮破防。
白思禮尖叫：
“——真會有人不喜歡薇瑟密爾嗎？？”
我對薇瑟有好感那是人之常情！
“當然，我可不是女同，我的心隻是陛下的！”
白思禮義正詞嚴地聲明態度。
“哦，”阿爾翻了個白眼，“無人在意。”
已讀，懶得回，無關心。
白思禮：“……”
老娘現在就把你扔下去！
話雖如此，但白思禮沒有鬆手，她要是真把阿爾扔在這，一旦伊拉斯過問起來，白思禮不好交差。
白思禮嘆了口氣：“……”
嘆氣，是一個很穩重的表情，一般不會出現在小雪女士的臉上，她全身上下的官能，都是主打發瘋用途的。
隻是……
唉。
白思禮默了默，她知道陛下，絕不是三心二意的人。
但是，伊拉斯對於阿爾，絕對是念著舊情的。
——伊拉斯絕對不會讓阿爾死。
就沖這一點，白思禮豁出命去，也會保護阿爾周全。
白思禮輕聲道：
“喜歡薇瑟的，人不會太差。”
既然，阿爾還沒壞到這個地步，白思禮自然會努力，保護陛下珍視的這個故人。
·
·
·
阿爾突然道：“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白思禮驚訝：“你這麽有禮貌？”
阿爾：“……”
阿爾怒道：“我本來就是彬彬有禮的淑女！”
白思禮冷笑一聲：“騙哥們兒可以，別把自己騙了。”
阿爾：“……”
此時，白思禮背著阿爾，走進了煉金動力箱梯。
與林伊二人的豪華客廳不同，白阿二人所在的箱梯，陰冷、破敗、血漬猶幹，牆角低矮處，還有些古怪的血手印。
箱梯壁上，還貼了一張陳舊的告示：
【李爾王幼兒園守則】
【——蓓蕾滿天下，博愛幼兒家——】
【小朋友們，歡迎來到李爾王幼兒園！進入幼兒園前，請先閱讀一下規則，做一個聽話的好孩子哦！】
阿爾突然遮住了白思禮的眼睛：
“等等，先不要看。”
白思禮：“為什麽？”
“……”
阿爾沉默了幾秒，又把手放開了：
“有一種魔法，叫‘規則魔法’，隻要你閱讀了規則，就會被這個規則束縛——比如，規則告訴你，‘白天必須吃一個蘋果，不然會有性命危險’，隻要你閱讀了這條規則，魔法就會生效啓動，隻要你沒吃那個蘋果，你就會當場死亡。”
還有這麽詭異的魔法？
白思禮文化水平不高，書記官小姐字都沒認全，聽到這裏大為詫異：
“……那你為什麽又放開手了？”
阿爾甫一鬆手，紙張映入眼簾，白思禮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這張幼兒團規則。
規則魔法已經生效了。
阿爾：“你回頭。”
白思禮回過頭去。
她的瞳仁惶然一縮：“——”
在虛空之中，突然探出了，無數根形容可怖的觸手，纏住了阿爾的腦袋和脖頸。
這個場麵太嚇人，連白思禮都變了臉色：“你——”
“不要緊，”阿爾淡定地回複，“這是奈亞拉托提普。”
白思禮：“……”
這是奈亞才可怕啊！！！
“沒關係。”
阿爾的聲音，冰冷而清晰，像是一把銀色的刃，在冰雪上刻出筆直的回路：
“我識破了祂的遊戲陷阱，祂惱羞成怒了而已。”
說時遲，那時快，這些觸手猛地絞緊，像是一條遒健的巨蟒，企圖勒爆阿爾的頭顱！
“等等，等等！”
白思禮尖叫道：
“——我願意玩這個遊戲！！”
奈亞突然出手，正是因為，阿爾的舉動，攪亂了遊戲進程。
就像怪談故事裏，誤入恐怖山村的年輕人們——在村口就被阿爾叫走了，接下來還有什麽故事好講？
是以，隻要白思禮，主動進入遊戲——
大顆大顆的汗珠，從白思禮的額角，向外沁了出來：“……”
她已經遵守遊戲進程了，奈亞沒有必要絞殺阿爾！
果然。
她的判斷是對的。
奈亞放開了阿爾。
空氣猛地灌入鼻腔，阿爾倒抽了一大口氣，進而劇烈地咳嗽起來。
白思禮把阿爾放了下來，同樣跪坐在地，去拍阿爾的後背，既而從自己的箱庭裏，拿出了一壺物什，遞給了阿爾。
是個造型漂亮的水杯。
阿爾有些驚訝地捧在手裏：“……你還挺會照顧人。”
“我可是陛下的書記官。”白思禮得意道，“照顧好陛下，是我的天職。”
一想到，現在伊拉斯生死不明，白思禮的心情，又重新低落了下去。
“……”
阿爾看了白思禮一眼：
“我可以問問麽？你為什麽這麽忠於伊拉斯？”
白思禮對伊拉斯的忠誠，可不是用“狂熱”二字，就能解釋得清楚的。
現在實際相處下來，阿爾能感覺得到，白思禮不是離開伊拉斯，就不會動腦子思考的蠢貨。
“白銀雪”白思禮·路德薇希……似乎、可能、也許，本人其實沒有表麵看起來這麽惡劣。
至少，她剛才的反應，是真心想救阿爾的。
白思禮恍然：“哦，你想問的，就是這個？”
阿爾垂下眼：“不能說就算了。”
“……”
白思禮擼起自己的荷葉邊長袖：“看到了麽？”
阿爾當然看到了。
白思禮的手臂上，除了她自己發瘋，抓出來的血痕之外，還有大大小小的圓形燙傷。
白思禮膚色白皙，這些醜陋的燙傷，就像是花瓣上的蛀洞，讓人不忍細看。
就像是……有人拿著煙鬥，挨個燙上去的一樣。
阿爾眼皮不安地跳了跳：
“誰做的？”
究竟是誰，敢這麽對待，路德薇希家族的千金小姐？
“我父親啊。”
白思禮淡淡地一哂：
“很好笑吧？我的親生父親，最愛做的事情，居然是拿他的女兒當煙灰缸用。”
白恩山·路德薇希，對她做過的事情，可遠遠不止這些。
白思禮還記得，父親會掐住她的下頜，強行讓她張開嘴，滾燙的煙灰倒進白思禮的嘴裏，她像一隻被虐待的小貓一樣慘聲尖叫。
問題來了，白恩山大人，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可能是因為白思禮沒寫完作業。
可能是因為白思禮頂撞了家庭教師。
可能是因為……白恩山今天心情不好。
總之，白恩山想收拾白思禮，總有無窮無盡的理由，在無數個夜晚裏，白思禮都會被父親揍醒，耳光、羞辱、尖叫、淚水、鮮血……
這就是白思禮狗屎一般的童年。
“林在的時候，他會收斂一點，”白思禮低聲道，“——但也就是一會兒。”
林在的時候，白恩山還能記得，自己身為路德薇希家主的儀態。
可是林有自己的家，他不可能跟白思禮生活在一起，於是林一走，白思禮的生活，又會重新恢複原樣。
是以，白思禮頻繁地去找林。
但是她年紀太小了，沒有人教過她表示友善，也沒有人教過她出聲求救，白思禮從小到大，都被家庭教師耳提麵命：
這是爸爸的“愛”。
爸爸是絕對正確的。
你挨揍了，隻是因為，你不是好孩子。
白思禮隻在爸爸的身上學會了“暴力”。
於是白思禮動手揍林。
可是，林並不軟弱可欺，麵對這種毫無理由的欺負，林自然會動手揍回去。
白思禮很高興。
因為，隻要一打架，白思禮就有理由，在翡翠海多待上一會兒。
“一來二去，我學會了劍術，很好笑吧？”
白思禮自嘲地笑了笑：
“……沒辦法，我就是這麽滑稽的人啊。”
和大衆喜聞樂見的救贖文學不同，白思禮的少女時代，沒有勸導，沒有指引。
她甚至不像阿爾，能遇見伊麗斯殿下。
沒有一個人覺得白思禮應該受到正確的教育。
她是瘋子、怪胎、暴力狂。
她真是丟盡了路德薇希家族的臉。
白思禮沒想過改變。
因為這樣，白恩山就不會揍她了，他隻會冷冷地罵一句“瘋女人”，然後嫌惡地走開，不願意和女兒多待一秒。
他不會再給白思禮那些“愛”了。
久而久之，路德薇希家族，幾乎放棄了白思禮。
也正是因為如此，年幼的白思禮，沒有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放在禮儀、音樂、舞蹈上。
反正這種瘋女人不可能成為淑女。
那白思禮在做什麽呢？
——她在學劍，她在跟林打架，她在鮮血和汗水中，變得越來越強。
“然後……”
白思禮垂下銀白的睫毛，眼神柔和而寧靜：
“陛下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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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思禮記得，那是個午後。
年少有為的“碎星大公”伊拉斯·海倫娜·奧古斯都大人，來到了路德薇希家族所在的米蘭城。
貴客臨門，白思禮沒去迎接，她既沒有心情，也沒有資格。
她隻是一個被家族放棄的瘋女人。
但是，伊拉斯是特地來找她的。
當時白思禮正蹲在校場的角落裏啃麵包，她剛剛練完劍，灰頭土臉、蓬頭垢麵，全身上下隻有劍是幹淨的。
伊拉斯低頭看著她，像是在打量一隻流浪貓。
白思禮擡頭看著他，嘴角還有麵包屑。
白思禮還記得，伊拉斯孔雀藍的眼睛，直直地注視著她，一字一頓道：
“我是伊拉斯，我為你而來。”
“我要你向我獻上忠誠，我要你成為我的利劍。”
“我會給你財富、權勢、地位，以及一把配得上你的聖劍。”
“現在，白思禮·路德薇希，你願不願意，跟我去君士坦丁？”
伊拉斯向她伸出手來。
這不是什麽浪漫的邀請，不屬於任何一本言情小說的開頭。
這是血腥味極重的預警，此時君士坦丁正陷入王儲風雲，伊拉斯入駐王都之後，必要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但是白思禮不在乎。
因為，在她的人生裏，第一次，有人為她而來。
於是白思禮跟著伊拉斯走了，沒有帶走路德薇希家族，哪怕一奧倫的財産。
後來，白思禮如何一戰成名，如何刺王殺駕，如何成為三劍聖之一——
那一些，瑰麗的傳說，都是因為伊拉斯而存在的故事。
他是她的王。
她必仰望，她必追隨，直至粉身碎骨，直至地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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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戰術後仰：“你別太愛了。”
隻是給了你一份，玩命的工作而已，你沒必要感恩老板到這個地步吧？
白思禮搖搖手指：“我的快樂，你想象不到。”
阿爾：“……”
阿爾匪夷所思：“什麽快樂，當狗的快樂嗎？”
阿爾這話說的難聽，但白思禮一點也不生氣：
“對呀，我是伊拉斯的狗，怎麽了呢？”
她超愛！
白思禮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放光、臉頰赧紅，有一股精神病重症的美，讓人不由得退避三尺。
阿爾：“……”
說實話，阿爾並不意外，因為伊拉斯的忠臣，基本都是這個精神狀態，他們把伊拉斯當做人生意義，將追隨伊拉斯視為至高榮耀，飯圈妹的那些護主操作，都是這群人玩剩下的。
世人給了他們統一的稱謂：
“玫瑰黨”。
但是，玫瑰黨既不笨也不傻。恰恰相反，白思禮這種孑然一身的流浪貓，隻是極少數的情況，大多數的玫瑰黨，都是來自各行各業的精英，掌握著普通人難以想象的資源和權力，將奧古斯都帝國的命脈攥在手裏。
玫瑰黨就是伊拉斯雙手的延伸。
阿爾咬了咬唇，臉色淡淡的。
她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記起來……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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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薇瑟密爾·白，還沒有出現在伊拉斯的人生裏。
當時，伊拉斯帶領兵馬，入主君士坦丁，年輕的碎星大公，站在元老院裏，向著滿堂的名公钜卿，發表了一場堪稱狂妄的演說：
“我在位的時候，奧古斯都，絕不會有任何一位公主去和親；絕不會有任何一寸土地被割讓；絕不會有任何一個人類，因為自己的種族，向異族俯首稱臣——！！”
那一刻，伊拉斯在熠熠生輝，他是群星拱衛的太陽，是令伊麗斯殿下都黯然失色的太陽。
這種領袖，怎麽可能，不讓天下群雄，心向往之？
當時，年輕的攝政王，尚且明亮的雙眼，注視著阿爾：
“——諸位，相信我，追隨我！”
阿爾渾身一震。
偌大的元老院裏，無數人起立，無數人歡呼，他們高聲唱誦著伊拉斯的名字，歡迎屬於奧古斯都的明君到來。
除了——
伊麗斯笑眯眯地坐在席位上，優雅地為自己的皇弟鼓動手掌。
公主殿下沒有站起來。
她才是未來的皇帝，她為什麽要站起來？
伊麗斯溫柔地撫摸著阿爾的頭發，像是在撫摸一隻聽話的寵物一樣：
“小阿爾，你怎麽看？”
阿爾張了張嘴，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冰冷而無情：
“是的。偉大的琥珀星家族，絕不垂青一個低賤的私生子。”
伊麗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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