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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的奇妙冒險4

    “你要這麽說的話, 話就不能這麽說。”

    薇瑟躺在林的懷裏，一本正經地搖手指：

    “東方聖賢曰：‘從小便相識，大便情更濃’……”

    林：“……”

    薇瑟, 你現在向全體東方人道歉還來得及。

    林奇道：“你最近在跟誰玩？”

    以前的薇瑟，雖然也是蠢蠢萌萌的，但顯然沒有現在這麽歡實。

    如今的薇瑟, 依舊是一隻蠢萌的玩具小熊, 但是言行舉止裏透著一股，林再熟悉不過的鳥類氣息……

    薇瑟眨巴眨巴眼：“唔姆，在跟李養黑貓。”

    養黑貓, 是一種世界樹用語, 指的是兩個世界樹賬號，如果經常在夜裏互相發消息，就會獲得一個黑貓標識。

    這玩意怪可愛的，薇瑟也很想要一個，但苦於不知道跟誰養。

    林？黑貓標識剛出的時候，林還在絕贊失蹤中，pass。

    阿爾？阿爾還在絕贊失憶中，pass。

    伊拉斯？雖然皇帝陛下肯定願意，但是薇瑟顯然沒這個膽子，躺在現任哥的床上跟前夫哥養黑貓, pass。

    是以，薇瑟苦思冥想未果, 倒是李主動闖進了她的生活：

    【千年難遇的大帥哥：你好, 美女帥哥, 養黑貓嗎？】

    李太白，愛琴知名社恐人士——指的是在社交場合令人感到恐懼的人士——的這條消息, 顯然是群發的。

    薇瑟忙不疊地回應：

    【大呲花：好呀好呀！！qaq】

    薇瑟跟李大詩人從此開啓了熱聊模式。後者每天都有話題和素材，薇瑟倒也不用擔心冷場，還偷了李很多的表情包。

    林扶額：“……”

    果然是李太白這個鳥人。

    薇瑟驕傲：“我還向李先生學習了說話的藝術！”

    厲害吧！

    林：“……”

    林認真回想了一下李的說話藝術。

    ——他的腦海中立刻浮現了一隻厚顏無恥的大海鷗：

    “兄弟！爆點金幣！”

    林：“……”

    林嚴肅地搖晃著薇瑟的肩膀：“快把那些都忘掉。”

    薇瑟：？

    我不。

    ·

    ·

    ·

    話歸正題。

    林和丹管家啪嘰墜地，摔得天旋地轉、頭暈眼花，薇瑟光看著都覺得疼。

    好在，林和丹管家，都是鐵血錚錚的彌賽亞男兒，林倒吸了口涼氣，旋即翻身站起，堪稱光明山耐摔王。

    薇瑟恍然：“你的屁股果然是鐵做的。”

    在世界樹上，有一群自稱“林公”的樹民，這是認為林隻能做1的激進同人女派別，經常跟另一群叫做“林嬤”的同人女派別吵架。

    林公的著名語錄如下：

    “林的屁股是鐵做的！擎天柱來了都撅不動！！”

    薇瑟乖乖地複述給正主聽了。

    林閉目扶額：“……”

    已讀，不回。

    屏幕中的林站起身來，鏡頭跟隨著他的目光，環視了周遭一圈。

    薇瑟詫異地睜大了眼睛。

    這是一處尺寸巨闊的空間，造型極度奇異，構造相當先進，令人聯想起幻想小說裏，來自外層空間的“飛船”內部。

    但是，無論是牆壁、管道、地麵，都呈現著明顯的有機質感，像是由骨骼、皮革、血肉纖維構建而成。

    整一個場景，都散發著濕漉漉、黏糊糊、肉綿綿的感覺，讓人恍惚間覺得，自己身處某一頭巨獸的體內。

    地不是地，而是皮膚組織；

    門不是門，而是血管瓣膜。

    一股溫暖又潮濕的詭異，幽幽鑷住了薇瑟的心髒。

    薇瑟扭頭問林：“你們在裏麵的時候能感覺到臭嗎？”

    看起來就腥腥的……薇瑟皺起了鼻子。

    林搖頭，他沒有聞到異味，隻是覺得整棟建築都無比邪異，散發著不祥、汙穢、褻瀆的氣息。

    他帶領聖堂騎士，滿世界獵殺邪魔的時候，也毀滅過很多邪教的巢穴，目睹過許多詭秘的儀式。

    但沒有任何一處，帶給林的不適感，能敵得過眼前這一個奇特的血肉空間。

    林與丹管家謹慎地向前探索。

    建築內光線昏暗，好似搖勻的赤紅濃漿，視線昏冥而模糊。

    謹慎起見，林沒有點燃明火，而是舉起了咎瓦尤斯。

    聖劍咎瓦尤斯散發出純淨而明亮的光輝，驅散了濕漉漉的昏暗與血沉沉的紅色，整個視頻畫麵都舒服了不少。

    咎瓦尤斯照亮了牆壁上的玄機。

    說是說牆壁，在視覺效果上，更像是某種肌肉組織，暗紅、堅韌、柔軟，光源驟一靠近，表麵更是泛起了獨屬於肉類的油光。

    薇瑟本能地覺得惡心：“……”

    ——太邪了。

    饒是接觸過奈亞的薇瑟，都覺得這棟建築太過詭異，薇瑟感覺自己的理智，就像是指縫裏的流沙，飛快地消逝不見。

    牆壁上塗抹著詭異而張揚的豔麗色彩。

    丹管家奇道：“壁畫？”

    他拿過林的咎瓦尤斯，往後退了兩步，薇瑟得以看清整一副壁畫的全貌：

    這確實是一幅壁畫，畫著許多一模一樣的“人”，沒有皮膚，隻有血肉，全身上下的器官與組織，光禿禿地裸在外麵。

    普通人會覺得可怕，薇瑟作為死靈法師，一眼抓住了重點：

    好精確的解剖圖。

    這幅畫上，人類的骨骼與髒器，沒有一處是畫錯了的。

    看來，這棟建築代表的文明，並不落後。

    這些“無皮人”之間，又穿插著許多小人，小人有著正常的皮膚，它們簇擁著巨人，像是勤勞的工蟻，擺弄著奇怪的工具。

    林疑惑：“是巨人和人類嗎？”

    屏幕外的薇瑟，和屏幕裏的丹管家，同時說出了否定的答案：“不是。”

    不可能是巨人。

    巨人族是巨人族，所謂的“巨人”並不是“巨大的人類”，巨人的解剖圖更近似於巨型的猿猴。

    “這個大小，是一種‘強調’。”

    丹管家一改昔日的懶散，他凝神專注起來的表情，英俊得令人恍神：

    “在許多古代壁畫中，‘大’是一種地位上的強調，比如大大的國王，小小的子民。”

    不可能國王真有這麽大——這是一種藝術表現手法而已。

    林恍然：

    “也就是說，這幅壁畫上，這些‘無皮人’很是尊貴？”

    丹管家搖了搖頭，舉起聖劍咎瓦尤斯，順著肉牆來到了它處，看見了更多的壁畫。

    壁畫的色彩相當豔麗，畫師愛用對比鮮明的撞色，人物形象又十分地密集而繁瑣，乍一眼看去，居然跟先前墳場裏，蠕動的彩色蛆蟲沒有區別。

    薇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丹管家倒是麵色如常，學歷史的就是不一樣。

    丹管家一指壁畫：“看。”

    壁畫並不是一模一樣的，但是內容區別並不大，都是大大的無皮人、小小的正常人，隻是無皮人的用色越來越亮，到最後簡直在熠熠發光。

    發光塗料，在古代壁畫中，大多都是神明的用色。比如凱邁特的壁畫，描繪“太陽神”這一形象，就喜歡用明燦的金粉顏料。

    薇瑟也很好奇，她對壁畫沒有什麽了解，跟林是一個想法：

    說明這些“無皮人”越來越尊貴了？

    從權力崇拜變成了神明崇拜。

    丹管家搖了搖頭：“我秉持另一種看法。”

    “這些小小的人，”他指了指壁畫中密集的小人，“大多都是圍繞著無皮人作業，有些甚至踩在了無皮人的上麵。”

    如果是單純的崇拜，這些簇擁在無皮人身邊的小人，起碼得是跪拜的姿勢，遑論用腳踐踏前者。

    總不能是穿模了吧？

    “這個畫麵倒是像——”

    丹管家艱難地搜索著形容詞：

    “……造房子。”

    這群小人簇擁著無皮人，手上都拿著奇怪的工具，像極了手腳架上的建築工人。

    而這些“無皮人”，並不是地位尊崇，而是“重點內容”——這些壁畫的宣傳目的，就是為了展現，無皮人被“建造”的過程。

    建造一個人？

    薇瑟皺起眉，這個詞語搭配，也太詭異了。

    不過，這個說法，倒是十分契合周圍的場景。

    林和丹管家沿著色彩斑斕的肉牆一路向前。

    樓梯是骨骼的質地，踩上去真像是踩中了人的骨頭，發出空洞又脆弱的嘎吱聲。

    二人來到了一處更大的展廳。

    展廳裏俱是一人高的雕塑，塑像造型全是一男一女，用著不同的姿勢結合。

    薇瑟驚詫：

    極端的生殖崇拜嗎？

    但是，這種群媾的場麵，並不令人浮想聯翩，反而十分地扭曲和怪異。

    丹管家輕輕地說道：“表情。”

    對的，薇瑟恍然，是雕塑的表情問題。

    這些男男女女，表情都在笑——並不是餮足的微笑，而是一種狂熱的大笑，在昏暗的光影下顯得十分吊詭。

    誰在幹那事時會笑成這樣？薇瑟匪夷所思。

    偏偏，這些雕塑栩栩如生，給人一種下一秒就要活過來的錯覺。

    此地不可久留，林和丹管家沒有磨蹭，從古怪的雕塑間快速地穿行而過。

    雕塑展廳之後，是漫長的甬道，整個通道呈現腸子的質地，擁有古怪的褶皺和絨毛，偏偏又具有正經走廊該有的橫平豎直。

    腸子做的走廊。薇瑟毛骨悚然。

    此時，薇瑟沒有了玩笑的心情，她隻想看到林和丹管家趕緊離開這個邪地。

    腸子走廊有許多分叉，就像是錯綜複雜的毛細血管，林和丹管家沿著主幹行走，很快遇見了死路：

    一扇高闊而古怪的門。

    門的構造，與賢者院相似，擁有精密而複雜的鎖閉結構。

    但人家賢者院的門，是黃銅、鋼板、鋁材的質地，而眼前這扇大門，是由血肉、筋膜、骨殖製成。

    既野蠻又先進，既原始又複雜，既現實又超然。

    林和丹管家在門前琢磨了好一會兒，沒掌握開門的要領，也沒找到繞行的辦法。

    活人哪能讓尿憋死。

    林發揮攻略區一哥的精神，悉心研究了一下“門鎖”的古怪結構，突然有了靈感：

    “它是……要手和腳？”

    普通的門鎖，要鑰匙插入，擰轉開鎖即可；

    而這扇大門，需要合適的手腳……用以開啓。

    “但是，”林深入觀察了一下鎖孔，“這裏頭全是滾刀。”

    也就是說，插進去的手和腳，馬上就會被鎖芯內的滾刀絞斷。

    薇瑟皺眉：

    ——哪有人為了開門願意斷手斷腳的？

    屏幕裏的丹管家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知道了。”

    緊接著，屏幕裏的林，也稍稍睜大了眼睛，露出了詫異而嫌惡的神色：“莫非……”

    薇瑟：？

    不是，你們知道什麽了？

    林和丹管家不愧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兩人對視一眼，都沒有繼續廢話，默契地向著旁邊的岔路走去。

    岔路通往一個純白的房間。

    說是“房間”，實際建築的尺寸，更接近於煉金作坊裏的大型車間——一口巨大的深池，冒著嫋嫋的白煙，位於車間的正中央。

    林的臉色越來越差。

    他走向操作臺，麵色沉凝地頓了頓，試探著開始操作。

    咕嚕嚕……

    隨著林的操作，純白的車間內，陸續響起了黏滑膩耳的聲響。

    血肉“機器”開始運轉了。

    天花板上，嘩啦啦地垂下幾根腸子，薇瑟見過，先前在墳場時，倒懸宮殿上，掉下過一模一樣的“腸子手術臂”。

    隻不過，這一次的末端，沒有探出鋒利的骨刺，而是直接裂成了幾片肉瓣。

    肉瓣上生長著密密麻麻的倒刺。毫無疑問，這種結構，是為了抓取。

    ——抓取白色深池內的東西。

    腸臂降下，探入池中，嘩啦一聲水響，一個不斷抽搐著的乳白色人形，被腸臂們齊齊拽了起來。

    “它”應該是人類，擁有人的軀幹四肢，卻沒有生殖器官，全身呈現出詭異的乳白色……

    在這一瞬間，薇瑟頭皮發麻：

    她知道林和丹管家，準備拿“它”做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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