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抓住了德拉科的後脖頸，用力把他第一個推出了門外，其餘食死徒緊隨其後，惶然無措的利亞被彼列一把拽了出去。
    全校師生都已經從睡夢中驚醒，不少穿著晨衣的學生都在奮力與食死徒進行殊死搏鬥。
    有好幾道攻擊的咒語從彼列身邊擦過，但他都拉著利亞靈巧地躲開了。他們跑得飛快，以至於下樓梯的時候利亞不小心踩空了一層台階，原以為會重重地滾下去，卻被彼列伸手接住了。
    他扶住了利亞的腰，幽暗的月光下，她得以看清他麵具下那一雙琥珀色的瞳孔。
    利亞本能地想對他說聲謝謝，但目視著這張瘮人的麵具，她啞口無言。
    對一個殺人如麻的食死徒，有什麽好道謝的？
    “小心點。”
    可為什麽他的聲音一點也不可怕。
    利亞居然有種想揭開他麵具的想法，但還沒來得及伸手，他便鬆開了她的腰。
    他沒有再說話，隻是抓著她的手臂往大理石樓階下衝。
    在一片混亂中，他們終於跑到了門廳，牆壁上是斑斑血跡，地上也布滿了帶血的腳印。利亞在人堆裏看見了布雷斯，他茫然的眼神聚焦到了她的臉上。
    布雷斯攥著魔杖殺氣騰騰地從血光中走來，他對準彼列迅速念出了“昏昏倒地”的咒語，但彼列的魔杖懶洋洋地一揮，那咒語便被巧妙破解了。
    “現在該我了。”彼列偏了偏脖子，把利亞扯到了身後，用極為冰冷的聲音說道，“鑽心剜骨！”
    好在布雷斯利用身側的盔甲躲掉了綠光。盡管他栽在一堆鐵甲中格外狼狽，但他仍舊不依不饒地想對彼列使用魔咒。
    “你快走吧，布雷斯，你打不過他的。”利亞大聲朝他喊著，彼列不禁扭頭向她看去，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你不能被帶走！我不會讓你被帶走的！”布雷斯艱難地爬了起來，繼續用魔杖指向彼列，他高喊道，“萬彈齊發！”
    所有的盔甲都從地上飛了起來，朝彼列砸去。
    彼列隨手用了一個驅逐咒將那些盔甲反彈了回去，布雷斯來不及反應，他被堅硬的銅塊擊中，鮮血從發根滾滾滴落，痛得幾乎失去了知覺。當他咬著牙睜開眼的時候，彼列已經帶著利亞奔出橡木大門了。
    月牙穿過雲層散下的微光指引著他們在草地中奔跑的前路，彼列帶著利亞緊趕慢趕地才追上了另外三個食死徒，德拉科被斯內普抓著跑在他們的最前麵。
    “阿萊克托，你帶著她幻影移行。”彼列把利亞推到了那個小個子女人麵前。
    “為什麽？我可不想碰這個臭丫頭。”阿萊克托一臉嫌棄地說。
    “你忘了？我的幻影移行很糟糕，你可不想讓她四分五裂地出現在主人眼前吧。”彼列的語氣很強硬，讓人無法拒絕。
    那女人冷哼了一聲，用兩根手指拎著利亞的衣服隨即化成了一縷黑煙，消失在了這夜色中。
    ——
    利亞被帶到了一座巨大的莊園外，她的手被彼列扣在背後。
    他們穿過了兩扇氣派非凡的鍛鐵大門，行走在紫杉樹籬中，不一會兒就見到了一幢宏偉的宅邸，底層窗戶的菱形玻璃散射出淡黃的朦朧燈光。
    他們一行人走了進去，門廳很大，一條華貴的地毯幾乎覆蓋了整個地麵，屋內裝潢的豪華程度比格林格拉斯莊園更盛，或者說，這莊園的主人比柯蒂斯更講究。
    德拉科垂著頭和斯內普走在前麵，利亞隻敢看著他的背影，不敢亂瞟其他地方。
    他們停在了一個高大的木門前，斯內普轉動了把手後，明亮的光線刺得利亞眼睛發疼，還來不及適應這亮度，利亞就被彼列拉了進去，她隻好強忍著眼淚往前走。
    “很好，很好。”沙啞的聲音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看去。
    伏地魔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豎直的紅眼睛散發著陰冷的光，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悅。
    “斯內普成功殺了鄧布利多，很好。”他的話鋒急轉，對著德拉科說，“可，為什麽不是德拉科你呢？”
    德拉科不自覺地打了個寒噤，他埋著頭，完全無法直視伏地魔的臉。
    整個房間，除了燈光，全都是暗沉的。
    “主人，當時情況太過緊急，德拉科做不到也是情有可原。”斯內普說。
    “沒錯，主人，他不過也是個孩子。”之前在博金博克商店見到的黑頭發女人附和道，“在讓他殺人之前，應該先磨磨他的膽子。”
    利亞覺得她或許和德拉科之間有著不一般的關係，否則不會在這時候站出來替他說話。
    “對不起，主人。”德拉科抬起頭，迫使自己用最誠懇的眼神看著伏地魔珍珠般發光的皮膚，像是搖尾乞憐一樣。
    “我已經沒辦法再信任你了，德拉科。”伏地魔說，“你和你那愚蠢的父親一樣，都不值得信任。”
    德拉科一言不發，哽住的喉結咽下了他的屈辱和憤慨。
    但伏地魔沒有選擇動手，他把視線落到了利亞跟前。
    “對於你，彼列向我求過情。”伏地魔說，“我可以不殺你，但在這之前，我得探探你的底細。”
    他不由分說地對利亞使用了攝魂取念，一瞬間所有的回憶都在腦海中湧現——她和德拉科在巴克比克背上看見紅日，和赫爾在伯明翰老宅捕捉熒蟲，和姐姐在格林格拉斯莊園打鬧拌嘴……
    伏地魔的攝神取念已是登峰造極，她沒辦法控製自己不去想。
    她癱在地上，隻覺得好累，好累，苦心埋藏經年的秘密在伏地魔麵前暴露得一覽無餘。
    “你是柯蒂斯·格林格拉斯的女兒？”伏地魔竟然咧開嘴笑了起來。
    所有人都對伏地魔的話感到震驚，德拉科擔憂的臉上又多了一份吃驚的表情。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孤女的真實身份其實是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女兒。
    食死徒們呆愣了一秒，緊接著便狂笑了起來。
    “真是天助我也！我們抓到了魔法部法律執行司司長的女兒！”
    黑發女人笑得格外得意，她說“這得多虧了德拉科不是嗎？她是因為德拉科才出現在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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