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公雲遊四海，不見蹤跡。貧道也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過師公了。”
    張歲歲的話，讓朱厚照、朱厚煒兩人的心情稍稍平緩了一下，但眼中的震驚卻是一時間難以消散。
    那可是張三豐，傳說級的老道。
    原本曆代帝王苦尋不見其蹤跡隻是偶爾會傳出在什麽地方有人曾見到過酷似張三豐的老道出沒而已。
    在眾人的潛意識中，都認為這位傳奇道士已經壽終正寢了。
    就算在洪武、永樂朝他確確實實還活著，那也已經是過了一百五往兩百走的年齡。
    一年一步砍，可能早就在幾十年前倒下。
    誰曾想，喵的大明都已經跨過了近百五十年的歲月，這老道居然還活著？！
    “不科學，這不科學。”
    “正常人怎麽可能這麽能活，人體機能自然衰老一般到一百五差不多就是理論的極限了啊，這怎麽可能近乎翻倍？”
    “一般情況下一個大一統王朝都不見得能有如此長的國祚......”
    朱厚照喃喃，心態崩了倒還不至於，但怎麽想都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老前輩確實是一位古來少見的高人，便是道門千百年來也不見得能出幾位。”
    張天師也感慨，雖然他背著當代天師的名頭，但實際上他也還是一個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年紀，跟張三豐這種道門活祖宗的存在比起來真的相當微不足道。
    朱厚煒有些沉默，曆史上關於張三豐的生死眾說紛紜，除了出生是在宋末元初這點之外，什麽時候逝世的版本實在是太多了。
    一般被廣為認同的說法是在1464年，跟堡宗去世的年份相同，享年218歲。
    但實際上在這個時間段之後一些傳聞、傳記、野史中還會時不時冒出其的身影。
    而且連張三豐出生的具體年份都難以確認居然能定下他死的時候在什麽時候有什麽異象具體多少歲，還是蠻扯的。
    也正是因為有足夠多的神話色彩，朱厚煒還是挺想見一見這號人物的。
    “若他真是修仙的，自己這個穿越者他是否能給出解釋呢？”
    “不然，他為何會讓小小年紀的張歲歲來京......”
    朱厚煒感覺自己的心亂了。
    雖然身為穿越者，但他在明朝辦事講的依舊是科學，想推進科技、社會變革改變曆史走向。
    但現在發現可能真存在一個修仙的還特喵的早早盯著自己他感覺自己渾身都不自在！
    “張三豐是怎麽知道本宮和蔚王的，又是怎麽看出本宮和蔚王是天縱奇才的？”
    朱厚照一向不懼誇讚，直接就在奇才前麵加上兩個字來增加含金量詢問張歲歲。
    朱厚煒一聽，也是抬起來頭看向少女。
    “這......”
    張歲歲沉默半響，有些無奈開口：“說起來不怕二位殿下笑話。”
    “師公雖然年事已高，但心性不羈，一直以來居無定所哪哪都去。”
    “二位殿下當時雖然還小，但已經出宮在西山已經開始嚐試做了些實事。”
    “隔牆有耳，師公應該是聽到過二位殿下對未來的展望和計劃......”
    張歲歲有些尷尬，他師公可以說是現如今道門輩分最高者，沒有之一。結果居然很可能是一個趴牆角愛好者，這就有點......
    “師公平時不這樣，隻有見到一些能讓他老人家好奇看好的人或事才會特意去關注一番。”
    張歲歲趕忙找補，給自己師公挽回形象。
    雖然她什麽話都敢往外說，但師公的底子還是幫著兜一下為好。
    可惜，就算再怎麽兜，張三豐的晚節......至少在朱厚照、朱厚煒眼中，已經崩的差不多了......
    “張，一代宗師張三豐居然喜歡扒別人牆角偷聽？”
    毀了，朱厚煒感覺心中仙風道骨的張真人形象全毀了。
    “謔，居然是跟那個誰同一類別嗎？”
    朱厚照咋舌：“不過單就這一行就算是張三豐應該也是比不過那個誰，天賦擺在那不是年齡大越牛波一的。”
    “咳咳，老前輩早已超脫世俗，不局限於尋常桎梏......”
    張天師輕咳一聲，想要給道門老前輩找補一番，但回想起自己跟老前輩僅有的幾次相見之緣......
    他沉默了。
    數百歲的老神仙，活的比少年更少年，要是想要打探一點消息又沒有其它門路，趴牆角還真不是不可能的事。
    因為某人早已走過了避世、入世再避世的幾重境界。
    無論是遊戲人間還是坐高山觀自然，對他而言都是修行。
    境界不同，不能以尋常道人的角度來看他。
    “張老前輩在哪，本王想見他一麵。”
    朱厚煒沉默開口，雖然道心的那點不穩已經被剛剛的小插曲給晃過去了，但作為聽過張三豐故事的人知道其還在人世，他還是想要親自見上一見。
    “師公在哪，是否還在世誰也不知道。”
    張歲歲搖搖頭：“他若不主動現身，沒人能找到他。”
    “近百多年來，皆是如此。”
    “那能否跟姑娘請教請教道法？”朱厚煒看著張歲歲。
    “還說你對人小姑娘沒意思，現在露泄了吧！”
    朱厚照晦澀的給了個眼神，一副本宮就知道是這樣的態度。
    “若是蔚王殿下需要自然隨時可以，但歲歲才疏學淺，怕是無法給殿下論證太多。”
    張歲歲微愣，顯然沒有預料到事情居然會這麽發展，但也沒有拒絕隻是表示了一番可能會讓朱厚煒失望。
    “其實二位殿下自身的修行路走的便很好，對我道家亦有自己的見解，又何必請教我一個女子呢？”
    張歲歲看向朱厚煒。
    “道家講無為，但卻不是什麽都不為而是順天、順勢而為。”
    “這才有替天行道一說。”
    “二位殿下在人與自然的關係中一直都在進行各種嚐試。”
    “自然惡於人降天災，殿下救災救命興工程。”
    “人惡於自然，殿下亦協調關係，休耕養地，還於西山的礦區植樹造林大大降低了開采造成的荒蕪局麵。”
    “這，何嚐不是一種與自然相處的道。”
    “二位殿下已經找到了自己的道，我卻沒有，又怎敢指點二位殿下呢？”
    朱厚煒眨了眨眼，雖然但是，怎麽感覺這是一種婉拒呢？
    朱厚照則是腦袋微微一歪，被戴高帽很爽，但本宮怎麽感覺自己被忽悠了呢？
    這確定是道門的思想？
    本宮讀書雖然少但對道門還是有那麽些了解的，你別忽悠本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