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師很好。”
    王守仁將兩人扶起，認真的打量了一番隨即滿意的點了點頭。
    “瘦了黑了，但精氣神飽滿，比當初吾剛見你們時成長了。”
    雖然是“包辦”師徒，但王守仁對兩人還是很重視的，視為思想的繼承者、實踐者。
    現在看來，兩人並未讓他失望。
    知行合一，他們都在走自己的路。
    “走，隨吾去見殿下。”
    王守仁帶著兩人，朝朱厚照、朱厚煒所在的位置走去。
    “搞定了？”
    見到自己大舅子來了，朱厚照笑著詢問，語氣卻肯定無比。
    顯然，這詢問不過是個形式而已，王守仁的點頭完全在意料之中。
    “辛苦，你要不要去看看守讓和載疆？”
    “不必了殿下，剛剛論道前已經見過娘娘與皇孫，而且臣並不會哄孩子。”
    王守仁搖搖頭。
    要是載疆已經懂事了還好，但現在這個年紀除了哭就是吃喝拉撒，即便是王聖人見了也得頭疼的厲害。
    “行吧。”朱厚照無所謂道了一聲，隨即看向唐伯虎與徐涇。
    “你們都不錯啊，尤其是你唐伯虎，都環球了？”
    “等到時候上朝，你應該會比徐涇更焦點。”
    下西洋雖然是大工程，但徐涇來來回回也好幾次了，唐伯虎這可是史上頭一遭。
    唐伯虎眼眶有點紅：“托二位殿下的福，學生這才能夠抵達新大陸。”
    “若沒有二位殿下給機會，學生當初已經......”
    “是二位殿下給了唐寅新生，給了學生這般機會。”
    “學生自己那點努力，隻能算加了幾分僥幸。”
    “僥幸而已。”
    朱厚煒搖搖頭：“在冒險中，能有僥幸避過死劫也是一種本事。”
    成功的道路注定是要一些“僥幸”的，沒有那一份“僥幸”再多的努力可能都達不到想要的結果。
    讓三人入座，朱厚照、朱厚煒主要詢問了一番現如今新大陸的格局。
    那裏太遠但又太過重要，每一次能獲取情報的機會都是可貴的。
    “為了擴大在新大陸的勢力範圍和掠奪能力，跟拉牲口一般從‘利未亞’非洲）掠奪人口作為奴隸運送到新大陸作為勞力？”
    “相較於佛郎機大陸對新大陸的覬覦，他們對‘利未亞’的手段才是真狠辣。”
    朱厚照咋舌，戰爭是殘忍的是不講道德的沒錯，但佛郎機對“利未亞”的作法更像是純粹牟利的強盜行為嘛。
    “不過拋開這些不談，在下西洋艦隊不斷擴大規模遠征的情況下，還能在新大陸同大明形成對峙......”
    “這片大陸是大敵。”
    朱厚煒點點頭，逐漸開始領先時代的科技水平，rロ買賣的三角貿易，這讓他們積累起了足夠的崛起資本，也正是如此才讓那片大陸成為了後世幾個世紀的絕對主角。
    自然不能小覷對手。
    “這一路可將繪製的輿圖都帶回來了？”
    朱厚煒看向唐伯虎、徐涇問道。
    “回殿下的話，都帶回來了。”
    兩人點點頭，不管是向東入新大陸還是從西邊走海路，他們一直都有記錄。
    或許走遼東這條線能記錄下的輿圖內容還比較簡略，但從西邊那裏走的圖已經十分詳細。
    畢竟走了這麽多年，可不是白走的。
    “有了這些圖，籌備了許久的一步也可以走了。”
    朱厚煒暗暗點頭，要是他自己掏世界地圖有點太過於誇張了點，但有了這些積累整理一下搞出張類似坤輿萬國全圖的地圖就不會顯得太過於突兀了。
    “這佛郎機的輿圖內容怎麽這麽細節？你們從佛郎機人手裏奪來的？”
    朱厚照突然疑惑開口。
    “除了海路的，連陸上各國之間的地理單元、位置關係都記錄的相當細致。”
    “我看看。”
    朱厚煒湊過去一看，果然。
    那幾份佛郎機區域地帶的，不管是海圖還是陸上的輿圖，都相當細致，而且繪製方法和大明這邊的方法有些不同，最最重要的是上麵有佛郎機語的標注痕跡。
    “嗯，這是學生在回程時從一對佛郎機船隊手中奪來的。”
    徐涇點點頭回答道。
    “這個船隊也就幾艘戰艦，體量不說是小的可憐，但絕對算不上大。”
    “可他們所攜帶的羊皮圖紙記錄的卻相當詳細，遠超之前遇到的所有佛郎機艦隊。”
    “可惜他們身體素質不怎麽樣，在海上戰鬥死了大部分後，剩下的人也病了大半，為了避免感染瘟疫，隻能將他們都處理掉了。”
    徐涇有些遺憾，這種詳細的海圖收獲，讓他真的很想將那些人活捉下來帶回國審問。
    或許還能發現一些之前不知道的佛郎機秘聞呢。
    “能收獲這些海圖、輿圖已經很走運了，在海上這種可能出現瘟疫感染的事能避則避，小命重要。”
    朱厚照倒是挺讚同徐涇對此事的處理方式。
    要是小命丟了，把人活捉了又有什麽意義？
    “厚煒你說是吧？”
    朱厚煒沒有回應，他表情有些怪異。
    “這個單詞，你認識吧？”
    朱厚煒指了指海圖上一個模糊的痕跡，看向朱厚照。
    “啥？本宮看看。”
    “這......好像是環繞航行？”
    朱厚照皺眉，抬頭看向徐涇、唐伯虎。
    “你們是在哪遇到的這支艦隊？”
    “在利未亞以西的利未亞海中央。”
    “利未亞海中央......”
    那能環繞什麽？
    “環球！”
    朱厚照、朱厚煒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開口。
    “佛郎機也有人開始探索環球的可能性，這說明他們關於地圓說或是類似的學說已經在社會上開始占據了一定的位置。”
    朱厚煒眉頭輕挑。
    這個時間，比原本的老麥環球要早整整十年！
    當然，麥哲倫是曆史記錄的第一個環球航行的艦隊，但並不代表他是第一個朝著探索的人，提前十年已經有人想要朝著這方麵嚐試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這足以說明很多問題，那邊發展的速度可真不慢。
    “這就是大航海時代龐大機遇與財富帶來的推動力。”
    老佛郎機們的衝勁，可著實不小呢。
    “但他們還是晚了一步，讓大明先行完成了真正意義上的環球。”
    朱厚照輕笑一聲，看向唐伯虎讚賞道。
    “從莫種程度上，你這功還得加上一層光環，在一個領域替大明碾壓了佛郎機。”
    “值得表揚。”
    唐伯虎眨了眨眼，這算是陰差陽錯白撿一個功嗎？
    一功還能兩用？
    還有這好事呢。
    朱厚煒則是直接讓錢安備好了紙幣，直接開始現場操作開始整合開掛）製圖。
    “這是......世界萬國輿圖？”
    王守仁看著朱厚煒基本都不帶修改的迅速操作有些吃驚。
    “習慣就好，在這一行他是絕對的行家。”
    朱厚照表示已經司空見慣，雖然朱厚煒的圖有些時候會因為追求視覺效果忽略了物理規則，但真要個規範化出圖，他的效率絕對是杠杠的。
    他的眼睛就是尺！
    “搞定！”
    結合記憶中的世界地圖、坤輿萬國全圖以及徐涇、唐伯虎帶回來的輿圖，朱厚煒版的十六世紀萬國全圖正式完工！
    朱厚煒將一種圖紙理了理交到徐涇手中笑道：“到時候，你們帶著這玩意去麵聖。”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