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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市】心疼

    上樓，右邊朝南房間燈亮著，還傳出錢瑞的聲音:徐歡陽，你怎麽回事，快上啊。

    猜想他們肯定是在打遊戲。

    進門，果然，他穿著睡衣，翹著二郎腿，一副悠閑散漫的樣子，坐在電腦前，背對著她，專心地玩著遊戲。

    看著他難得放鬆一回，便也不去打擾他，自己默默地把東西放一邊，正想找自己衣服去洗澡，就看見床上工工整整地放著她的睡衣，旁邊還有她的化妝包，還有一件白色針織開衫，應該是他怕她洗完澡著涼，就向胡楚檸借來給她穿的，她望著他的背影，心裏一暖。

    黎漫走出去沒多久，胡楚檸就來了，她可管不著有沒有打擾到哥哥，像往常一樣，上來就倒在他床上。

    他看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起來!”

    胡楚檸紋絲不動。

    江亦舟拿出紅包誘惑， “還要不要紅包了，趕緊起來!”

    胡楚檸這才竄起來， “以前也沒見你這麽趕我起來啊。”

    “以前是我一個人，現在還是我一個人嗎。”江亦舟一本正經的說道。

    胡楚檸要被無語死，但也乖乖聽話，坐地毯上了。

    江亦舟就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紅包遞給胡楚檸， “給你的，新年快樂。”

    胡楚檸看著床上的黎漫沒帶上的外套，想起了黎漫， “真羨慕嫂子，有你這麽愛她。”

    江亦舟本來右手還在撥動鼠標，左手還在敲打鍵盤，聽到她說嫂子，就停下手中動作，低聲道: “黎漫，，她命沒你這麽好，能走到這一步，非常不容易，換作其他人可能早就絕望了。”

    胡楚檸眼巴巴的看著哥哥， “不明白，嫂子這麽聰慧。”

    “你過去的生命裏，所有人都寵愛你，幾乎每天都是幸福快樂的，而她過去的二十多年裏，快樂的日子屈指可數。”

    他沒再說下去，再說下去就要心疼死了，自己女朋友幾乎是在恐懼，絕望和無力中長大的。

    這時黎漫走進來，江亦舟遊戲也不打了，拿起床上的外套幫黎漫穿上， “別感冒了。”

    胡楚檸很識相的走了，還把門帶上了。

    而後她直接挽著他的脖子，說了句“我愛你”，就踮起腳尖湊上他的唇。

    這突如其來的吻，江亦舟感覺有點懵，但是也順著她，摟著她的腰，想著她想親多久就親多久。

    親到黎漫自己都覺得要呼吸不暢了，便作罷。

    江亦舟反應過來是不是長輩對她說了什麽話，讓她對自己産生憐愛， “是不是老爺子跟你說了什麽。”

    黎漫鬆開他的脖子，用那修長細嫩的雙手捧著他的臉，大拇指還不斷在他的臉頰上來回撫摸，充滿愛意地看著他的眼睛， “爺爺把你托付給我了。”

    江亦舟笑了笑，把拉到桌子前讓其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則椅靠在桌沿，又拿起桌上那兩個厚厚的紅包反複觀摩， “喲，還不少呢，看來你今天收獲頗豐啊。”

    “實不相瞞，長這麽大，我還是第一次收到壓歲錢，還是你們家有儀式感。”她奪過紅包，又伸出手掌朝向他，一臉正經討要紅包， “小檸檬剛剛出去的時候我可是看到了她手裏的紅包，我的呢”

    江亦舟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紅包給到黎漫。

    “這麽薄”

    “你打開看看。”

    拆開，伸手去拿，掏出一張卡，是某個銀行的鑽石卡。

    “哇哦，，，”她又小心翼翼地把卡放回去了， “我們又沒結婚，就這樣給我花錢，你會不會太吃虧了。”

    江亦舟用中指彈了一下他的腦門， “我怎麽會吃虧，我還怕你跟著我受苦呢，如果現在你覺得用著不安心，那以後結婚了再用吧，反正我給你了，我是不會再要回來的。”

    黎漫這才安心的收起信用卡。

    江亦舟又掏出手機，放在她的眼前，俯身給她演示自己的解鎖屏保， “記住了嗎”

    還硬拉著她自己解鎖一遍還肯罷休。

    又打微信，一眼就能看到她的對話框，很明顯他把她置頂了，而後開始給她轉賬，輸入支付密碼時還反複提醒她要看仔細了，嘴裏清晰地說著，手指緩慢地輸入著數字， “記住了嗎”

    “記住了，不就是207124.”說到這幾個數字時，她總覺得好熟悉，過了一秒，才恍然大悟， “這不是我的生日加你的生日嘛。”

    “對呀!”

    “一直都是這個密碼嗎”

    “一直都是，微信和支付寶的支付密碼都是這個。”

    “為什麽呢”

    他笑了笑， “習慣了，隻有這個忘記不了。”

    也是，把她融進自己的生活已經成為一種習慣，無法抹掉。

    瞬間一股暖流從黎漫心間淌過，溫暖而又熱烈。她擡頭靜靜地看著他，眼前這個男人對她獨一無二的深情。

    “我們來看看你小時候。”她翻開那本從樓下書房拿上來的相冊， “這是從爺爺那裏拿來的。”

    翻開第一頁，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塵封已久，泛黃了的老照片，照片裏，軍區醫院病房裏，一個臉色蒼白的女子穿著病號服抱著一個還在繈褓中的孩子靠在床頭，女子看著雖虛弱，頭發也有點淩亂，但五官清秀，有種無法掩蓋的美。在他們旁邊，是一位穿著軍裝的身材魁梧的男子，他俯身環抱著自己的妻兒，看得出來，這一刻他很開心，就像是擁有了自己的全世界的那種開心。

    她細細撫觸著眼前這張照片，他說他爸爸是軍官，那麽這可能就是他們一家三口了。

    她問: “是你和爸爸媽媽嗎”

    “是。”

    “會想他們嗎”

    “很濃烈的想念沒有，但是偶爾覺得累的時候還是希望能得到他們的擁抱。”他一臉平靜地說著。

    她起身，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以後覺得累的時候，就讓我抱抱你吧。”

    他卻開始故作不正經，在她耳邊輕語: “我要你的，可不止一個擁抱哦。”

    黎漫就親了他一下， “還要這個”

    他搖頭，而後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她。

    她便在他的腰間抓了一下，說了句“流氓!!!”就悻悻坐下，陸續翻看相冊。

    其實他沒那方麵想，但是他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樣子，覺得可愛極了，就也不解釋了。

    相冊是按時間順序排序的，每張照片的右上角都寫有時間，四歲第一次接觸網球，六歲就上馬術課，八歲也去學了射擊，幾乎每年都會去北海道滑雪等等，幾乎每一次嘗試和經歷都被記錄下來了。

    “還別說，感覺你從小就過得很富足，這種富足，不止物質，還有內心，感覺你總是在嘗試新鮮的事物，而且家人都陪伴左右，從你的笑容裏就能看出你很滿足。”

    他點頭， “是啊，何其有幸能遇上這麽好的家庭。”

    翻到他從小到大的畢業照時，衆多學生，穿著統一校服，盡管如此，還是一眼就能找出他， “你真的是從小到大的長相氣質都很出衆，哪怕衆多人中，第一眼看到的還是你。”

    “那你有所不知，我上幼兒園的時候就被找去當童衣模特，不過後來我要打球，就沒再去拍了。”

    想起今天姑姑說的話，他覺得有必要跟她解釋下。

    他依舊倚靠在桌沿，雙手插兜，鄭重地喊了聲“黎漫。”

    每次這麽喊，她就知道有事要說，她停下手中翻相冊動作，轉過頭，仰看著他， “怎麽了”

    他拿出一隻手牽她的手，她則轉動椅子，朝向他，一隻手被他牽著，另一隻手手肘放在桌子上，手掌支撐著太陽穴，準備認真聽他講話。

    他說: “我並不是因為你好看才跟你早戀，才願意等你的，當然我承認我第一眼看到你時，就被你那恬靜美好的樣子所吸引，就是一眼就長到我心裏去了的那種樣子，之後你轉來我們學校，我看出你的小心翼翼，很奇怪，那時我就想要接近你，就想要保護你，接觸下來，發現你是那種別人對你釋放一點點善意，你就始終記得並想著無限回報，其實這個樣子我還挺心疼的，其實你很優秀，人也很聰明，不管是學習成績，還是其他文藝愛好方麵，都是佼佼者，但是你總是不夠自信，甚至自卑，而我就想讓你變得勇敢自信起來，因為你本來就應該是閃閃發光的人，你也是個特別真誠，同理心很強的人，對任何人都非常真誠，你總是能設身處地的為他人著想，而且你脾氣還很好，情緒還特別穩定，比如我帶你走錯路，你從不會怪我，你反而還會安慰我，總得來講，你溫柔，善良，情緒穩定，和你待在一起，我感覺特別舒服，隻要看到你的笑容，那麽我一天的疲勞都會消散，總之，我對你一發不可收拾，離開你，我真的不行。”

    她就像一個洋蔥，被他一層一層的剝開，在他麵前暴露無疑，他永遠都是最了解的她的人。

    她全程看著他，認認真真地聽他一字一句的把話說完，他說這些時，眼含真誠，直戳人心。

    “謝謝你對我如此肯定，事實證明，離開你我也不行。”繼而語氣變得輕快起來，不停晃著他的手，說: “所以我來找你了呀!”

    “哎，剛剛你說之後我轉到你學校，意思就是我轉學之前你就見過我”黎漫又問。

    “保密!”

    “切，，，”

    他說保密，她也不追問了，反正他早晚會說的，便繼續翻看相冊。

    翻到了高中時期，那個時候他眼裏有光，渾身散發著少年青春而又熾熱的氣息，然而從高中畢業照開始，這個少年眼神開始暗淡起來，整個大學時期的照片，雖然看起來很開心，但是眼裏總缺少點東西。

    “我感覺你後期的照片裏，跟年少比起來，眼神裏總少點什麽。”

    他笑了笑，沒回答。

    大概是因為眼裏失去了她那束光。

    他抱起她，朝床走去， “睡覺吧，以後再看，還有很多本呢。”

    “都是你家人收集的”

    “對，他們說要留住每一個美好瞬間。”他把她放下，幫她把被子拉起來，自己則準備去把電腦關了，嘴裏問道: “今天開心嗎”

    “開心，特別開心，你們家人真是我見過最好的家人。”

    “那…”

    沒等他說完，她就說: “那我們以後常來，有空的時候就來，陪陪爺爺奶奶。”

    “好，就等你這句話。”

    整個晚上，他都抱著她，就光抱著她睡覺，其他什麽也沒做。

    不知什麽時候，從窗外傳來兩隻嘰嘰喳喳的小鳥叫聲，突然的聲音把她從睡夢中吵醒，努力睜開眼，卻依舊是漆黑一片，窗簾遮光性很強，也基本看不出外麵是何光景。

    她忍不住動了動，他則把她抱得更緊了，嘴裏嘟囔著: “別動，再睡會!”

    “外麵鳥都在叫了，咱也要起來了吧。”

    說起這兩隻鳥他就來氣， “無論春夏秋冬，這兩隻鳥都在這，人家都往南飛了，它們還成雙成對的留在這，每天定點開始叫，比鬧鐘還準。”

    “所以現在幾點”

    “大概十點半。”

    她摸了摸床頭的手機，看了下時間，果然，十點三十五分。

    “還真是比鬧鐘都準。”想起昨天剛進門的時候，看見窗外那顆大樹上麵有一個人工鳥窩，便問: “那個鳥窩誰做的”

    “我做的，兩年前其中一隻鳥受了傷，飛不了，另外一隻也不走了，我就給它們做了個鳥窩，安了一個家，因為我見不得有情鳥分離。”

    “所以你一邊嫌棄它們吵到你，但又給它們造就一個窩。”

    “嗯哼，有什麽問題”

    “沒問題，起來嗎”

    “不起，陪我再睡會。”

    他臉埋進她的頸窩，鼻尖不停的蹭啊蹭，他溫熱的氣息，柔軟的發絲，都擾得她心癢癢。

    “大早上的別這樣。”她想把他推開，但他就是一動不動黏著她， “我知道你想幹什麽，但是這個點在這裏幹那事不太妥當吧，大少爺”

    “好吧。”他語氣裏帶點不甘心。

    “太暗了，我去拉開窗簾。”她起身想去拉開窗簾。

    他按住她，不讓她起身， “冷，這事我來!”

    他便起身去拉開窗簾了，冬日裏的暖陽便透過玻璃窗戶洋洋灑灑地照射進來了，而眼前的他站在窗戶前的太陽裏，渾身都散發著光。

    這種場景她期待了無數次，終究是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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