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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市】過年

    又是一年新春佳節。

    這天天空中飄著小雨，夾雜著小雪，伴隨著淩冽的寒風一同落下。

    黎漫履行承諾，跟江亦舟回姑姑家過年，根據江亦舟對自己家人喜好的描述，她為他的每一位家人都精心挑選了一份禮物。

    車緩緩行駛入別墅區，即便是冬天，柏油路兩旁的樹木都還是鬱鬱蔥蔥的，還有被精心打理的花圃安插在各個角落。整個別墅區給人的感覺就是幹淨整潔又特別安靜。

    姑姑家離門口不遠，開進來沒一會就到了。

    聽到江亦舟的車已經開過來了，全家出動喜笑顏開地站立在門口迎接著他們，包括腿腳不方便坐著輪椅的爺爺。

    下車那一刻，黎漫小聲對江亦舟說: “江亦舟，我本來不緊張的，看到你們家人全在外麵迎接，我就開始緊張了，怎麽辦”

    江亦舟笑了笑， “說明我們全家都重視你啊，我家人非常好相處的，有我呢，不用怕!”

    “好。”

    江亦舟一手提著禮品一手緊緊地牽著黎漫的手，帶她走向自己的家人。

    黎漫全程微笑，跟所有人打了招呼，又蹲下與坐在輪椅上的爺爺問好: “爺爺，您好!”

    爺爺滿眼慈祥地看著這個準孫媳婦，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好你好，歡迎歡迎，我們快進去說，外邊冷。”

    一進來，便看到偌大客廳的賓客招待區早就備好的各式茶點。

    姑姑坐到黎漫身旁，從上至下把黎漫瞧了個遍，表情裏是藏不住的歡喜， “瞧瞧這臉蛋又小巧又精致，皮膚白皙，身材好氣質佳，我真是好些年都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姑娘了，我要是舟舟我也會早戀的。”

    聽到這話，江亦舟喝在嘴裏的茶點差點都要噴出來了，合著他是因為人家好看才早戀的。

    奶奶也附和姑姑誇黎漫的話， “這姑娘確實長得水靈，人也和善。”

    黎漫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 “謝謝奶奶和姑姑，過獎了。”

    爺爺一向正經，倒是比較關心黎漫的家庭和工作等， “小黎呀，你家裏幾口人呀從事什麽工作呀”

    江亦舟: “爺爺，咱會不會問太細了”

    其實問題都是很普遍，家長會問的問題，就是她家庭複雜了些，他怕她覺得為難。

    黎漫手搭在江亦舟手背上，推了推，表示自己並不介意。

    黎漫笑看著爺爺，把自己的經歷用幾句話簡單概述了下。

    “爺爺，我八歲時，父母離異，跟著母親生活，讀高三那年，媽媽再婚，繼父是個美國人，我便跟著媽媽一起去了美國生活，在美國讀完了本科和碩士，如今在這裏念博士，目前是博一。”

    胡楚檸忍不住補充， “嫂子跟我同一個學校，心理學博士，很巧是的，嫂子博導還是蔣教授哦。”

    爺爺一個勁得說好好好，他也是真心喜歡黎漫這種溫和又有學識的人。

    姑姑怕到手的姑娘會不會又要飛走，笑著試探: “漫漫啊，這次讀完博士還會回美國嗎”

    黎漫知道姑姑話裏的意思，她便主動挽起江亦舟的胳膊，另一隻手的手指抵在他的胳膊上，眼裏充滿愛意地看著江亦舟，嘴巴裏回複著姑姑: “我回來就是找江亦舟的，因為以後的日子我想和他一起度過，如果他不嫌棄我的話。”

    江亦舟偏頭看向黎漫，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在向她表達———嫌棄簡直愛死你了，好嗎!

    姑姑聽到這話高興死了，看來這回是跑不了，拿起黎漫的手放自己大腿上，雙手握著她的手，十分親近，笑意盈盈的， “我前幾天就向陽陽和陶桃打聽過了，他們說你一直以來都特別的溫柔善良，看來是真沒錯，還有顏有才，我是真心喜歡吶，我們家舟舟眼光真不賴，也難怪他甘願等你這麽多年，是我我也願意等啊。”

    黎漫用另一隻手搭在姑姑的手背上，笑著說: “姑姑，您過獎了!你們把江亦舟和小檸檬都教育的特別好特別溫暖，遇到江亦舟才是我的福氣。”

    “都好都好!哎，就是媽媽離得太遠了。”姑姑想起江亦舟馬上要去美國比賽了，便對江亦舟說: “舟舟，這次到美國去，你可務必去看望下漫漫媽媽，好讓人家放心把閨女交給咱們。”

    江亦舟: “好的，姑姑!”

    姑姑又對黎漫說: “你雖然在這裏沒有親人，但是以後我們就是你的家人，這裏也是你的家。”

    聽到這話，黎漫感動不已，連聲說好。

    而後江亦舟被喊去貼對聯掛燈籠，黎漫隻從電視上看到過，自己從未親身體驗過。

    胡楚檸說: “我們家每年都會貼這些，對聯也都是我爸爸親手寫的，每年都是爸爸和哥哥一起貼對聯掛燈籠。”

    說完就拉著黎漫一起貼福字，做一些她們力所能及的事情，第一次體驗這些，她感覺特別新奇又無比快樂。

    而姑姑和奶奶則在廚房幫阿姨準備團圓飯。

    不一會兒，餐廳那張大圓桌上擺滿了各種食物，天上飛的，水裏遊的，地上走的，都上了餐桌，色澤誘人。想到黎漫在國外待了很多年，又貼心的準備了一點西餐。

    “這也太豐盛吧。”黎漫湊到江亦舟耳邊小聲嘀咕。

    “是比往常豐盛了些，那是因為添加了一名新成員——你呀!”

    “我好開心能成為你們的新成員。”

    席間，姑姑還提起江亦舟前兩周休息的時候跑來這裏學做菜的事，姑姑他們其實把江亦舟教得很好，做家務什麽的都不在話下，唯獨沒教他做飯，其實是因為江亦舟從小訓練，家人裏不忍心再讓他幹這麽繁瑣的事，況且家裏一直都有阿姨做飯。

    一頓飯下來，一家人對黎漫瘋狂投喂，黎漫著實撐得發慌，最後的結果是江亦舟幫她收尾，幫她吃。

    最後又一起拍了一張“全家福”，與上次不一樣是的，這次增加了一個人，黎漫站在江亦舟和胡楚檸的中間，江亦舟扶著她的腰，視線一刻都未從她身上離開過，隻見他滿臉幸福的樣子，這一刻他應該期待了很久吧。

    晚飯後，姑姑姑父依次給了黎漫兩個大紅包，爺爺奶奶則把黎漫悄悄帶到無人打擾的一個書房裏。

    奶奶拿出一個鼓鼓當當的大紅包給到黎漫手裏，黎漫拒絕， “奶奶，這我不能收。”

    爺爺咳嗽了幾聲，嗓音有點啞了， “小黎啊，這是我們長輩對晚輩的壓歲紅包，你能來我們很開心。”

    奶奶附和: “是啊小黎，我們也有給楚檸，都是一家人了。”

    到這份上了，黎漫沒好意思再拒絕，便接受了爺爺奶奶給的紅包。

    爺爺又連咳嗽了幾下，他說: “我這一到晚上就咳嗽不停，讓你見笑了。”

    黎漫蹲下與爺爺平視，幫他整理了下蓋在腿上的毯子， “哪裏會，我希望您健健康康的。”

    奶奶拿東西去了，留下黎漫一個人陪著爺爺，爺爺坐在輪椅上望著窗外，黎漫則坐在旁邊的躺椅上，與爺爺並排平肩齊坐。

    爺爺說: “雖然你們還沒有結婚，但是我能看出來舟舟對你是真心喜歡又用心，我也能看出來你對舟舟也是真心實意的，我這把老骨頭算是欣慰了。”

    爺爺又用那長滿皺紋和斑點的雙手撫摸著自己的雙腿，喉嚨裏又在不停的咳嗽，咳嗽一下，胸口就痛一下，他就要捂住胸口緩解疼痛。

    黎漫看著無比心疼， “爺爺，不然我去給您倒杯水。”

    爺爺搖搖手， “小黎啊，不用麻煩了，我就說幾句話，舟舟還在等你呢。”

    “那……好吧，爺爺您說。”

    “老天爺留給我的日子不多了，但是我最放心不下的還是舟舟，他三個月的時候就失去了雙親，沒有擁有過父母的疼愛，也多虧了我的女婿有大義，把他當自己兒子對待。他從小就特別懂事，特別讓我們省心，可是越懂事我就越心疼，有一次家裏養的小狗生了幾個小狗崽，幾隻小狗依偎在母狗身下喝奶，他一個人看得出奇，對著小狗說連你都有媽媽，當時聽到這個我心如刀割。”說到這裏，爺爺眼眶盈熱，緩了好一會，爺爺又朝那一牆的獎牌獎杯望去。

    黎漫不禁問: “都是他的榮譽嗎”

    爺爺點頭，轉而露出欣慰的笑容，自豪地說道: “他又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驕傲，他堅韌勇敢，從小就不怕吃苦，從來都是一副積極向上的樣子，因此也才能有現在的成就。我自己也是運動員出身，知道作為一個運動員所要付出的汗水，他這一路我也看在眼裏，四五歲開始，一個那麽小的小朋友就知道自己規劃時間把自己投入網球場裏，給自己樹立一個又一個目標，摔傷也是常有的事，但是從來不哭從來不喊痛，傷好了就繼續。”

    爺爺也終於控製不住，眼淚直掉，看得出來他是真心疼愛這個孫子，黎漫想用手帕幫他擦眼淚，他拒絕了，自己用手擦了擦， “不好意思，又讓你見笑了。”

    “沒事，我隻覺得您非常愛他，所以才真情流露，這都是令人佩服和值得尊重的情感。”

    “其實我是不同意他走職業的，不想他吃太多苦，更不想他像我一樣落下太多病根，好在他還懂得保護自己，沒受什麽重傷，就怕之後…”爺爺停頓下來，又連咳幾聲，轉頭看著黎漫，眼含真誠，說道: “以後和舟舟好好過日子哈，兩人互相體諒，坦誠相待，他要是有不對的地方，我先替他向你道歉，，我看你是一個善良的姑娘，又是通情達理之人，你能選擇和他在一起，我真的非常感謝你，我人生也無憾了，也能安心去見他父母了。”

    黎漫起身湊到爺爺腿邊，用自己的雙手握著爺爺那雙已經霸滿歲月痕跡的手，同樣真誠地看著他，說: “我可能比您想象中的更愛他，他對我影響巨大，我真的非常感謝您和家人們把他教育得這麽好，然後拱手相讓於我，這是我的福氣，隻要他不舍棄我，那麽我保證我定與他相守相知。”

    聽此回答，爺爺十分滿意，輕拍黎漫的手背， “好好好，那我就把他托付給你了。”

    “好，我們一定會好好過日子的。”

    語畢，黎漫目光落在書架最下麵的一個角落裏， “那裏是不是一個相冊，我可以看下嗎”

    爺爺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哦!是他和奶奶收集的孫子的照片， “當然，你拿去看吧，去找舟舟一起看吧，舟舟肯定在等你，我在這看會書。”

    “那我先去找他囉，爺爺您早點休息。”說完黎漫就拿著相冊，輕輕地把門帶上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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