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二十章 真是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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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看在定北侯府麵上,皇上對這個紈絝也未免過於隨和了。
太子狐疑地看了眼顧六爺。
秦祭酒暗暗著急,對著顧六爺擠眉弄眼,可顧六爺隻顧著和皇上說話。
“臣定銘記於心,不敢或忘。”
聞言,皇上抬手輕撫唇邊三綹牙須,笑道“甚好,甚好,詩書耕讀可傳家。你的父親若是泉下有知也會心安了。”
本是勉勵之語,可聽起來莫名有些奇怪,秦鳶眨了眨眼。
齊王看了眼老王,老王會意,在顧六爺再次開口之前道“皇上,天色已晚,咱們也該回去了,邊上國子監的這些學子們還都等著送駕呢。”
皇上笑道“今日高興,就忘了時辰,起駕罷,你們也各自去忙各自的去。”
眾人行了跪拜禮,又列隊相送。
皇上來時沒什麽動靜,去時鼓樂震天。
等聖駕走遠了,圍觀的人群方才起身散去。
秦鳶還沒來得及尋父親說話,秦祭酒已急急走來,拍了拍秦思遠的肩膀,欣慰道“侄兒好福氣,今日在皇上麵前露了臉,日後殿試就要比旁人便宜些。”
就差說明年進士名列前茅穩穩當當這樣的狂話了。
秦思遠也笑得開懷,道“都是沾了侯爺和六爺的光才能上達天聽。”
顧六爺連忙道“還是你的詩好。”
秦祭酒看了眼顧六爺,感慨道“方才我都為你們兩個手裏捏著把汗,不知有多擔心,就怕你們在禦前失儀。你們兩個到底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有這個小東西,”說著就去揪秦恒的耳朵。
秦恒捂著耳朵抱怨“爹啊,這是在外麵呐,兒子如今也大了,難道不要臉麵嗎?怎麽說我也是見過皇上的人了。”
秦鳶忍不住笑了。
秦祭酒看向她,似有許多話要說,看了又看,但話到嘴邊隻有一句“怎麽還不把冪籬戴上?”
秦鳶聽話地戴上了冪籬。
秦祭酒才滿意地道“今兒女婿真是揚我大興之威。我看得心裏別提多舒暢了,女婿有勇有謀,我女兒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顧靖暉道“孩兒還擔心老丈人嫌棄我不如太子殿下。”
秦鳶知他吃味,便斜斜瞥了眼顧靖暉,顧靖暉笑著去拉秦鳶的手。
秦祭酒笑道“不過是皇上笑談罷了,不過皇上慧眼如炬,一個照麵就瞧出我的女兒品貌雙全。能嫁得侯爺為妻,既是我女兒的福氣。但能得我女兒為妻,也是侯爺的福氣。你們兩個恩愛,我別提多高興了。”
秦鳶站在顧靖暉的身後不出聲。
顧侯爺大笑道“老泰山放心,我這一生一世都好好對待夫人。”
顧寶珠這時跑了來,與秦祭酒見過禮後,對秦思遠道“秦舉人,聽聞聖上也愛你的詩呐,恭喜恭喜。”
秦思遠笑道“皇上也誇獎了七小姐的英姿,同喜同喜。”
顧寶珠還想說些什麽。
顧六爺忙道“寶珠,咱們趕緊走吧,今日你出來打抱不平,隻怕明日就要傳遍京城了,娘知道了一定會生氣。”
顧寶珠長歎了口氣,對著秦鳶央求道“好嫂子,求求你幫我在娘麵前說說好話,免了我的責罰罷,全怪那耶律骨紮口出汙言,我等實在是聽不下去,這才鬧了起來。”
秦祭酒看她可憐,道“鳶兒,你就幫你小姑子說說好話,說起來這件事,也是洇我們而起。”
秦鳶笑道“那是自然,隻是如今天色已晚,不好多說,我們趕緊回去了。”
眾人這才往外走。
這時場外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
秦祭酒帶著秦思遠和秦恒上了自家馬車,拱手告別。
目送秦家的馬車走後,秦鳶和顧寶珠上了馬車,顧侯爺和顧六爺在外麵騎馬相陪,一眾侍從早已等候在側。
正要動身,金參將和一眾人等穿著麒麟服來尋顧靖暉。
顧侯爺有些奇怪“你們怎麽還不走?”
金參將道“這不是大家高興,咱們想著若不是侯府,怎能得了這麽豐厚的賞賜。方才人多,咱們也不好過來見禮。”
顧侯爺笑著擺擺手,道“不必了。你們的心意我都知道了。”
金參將等人不依不饒,“必得見了禮才能放侯爺走。”
顧侯爺沒法,隻好和顧六爺一同受了禮。
金參將又道“夫人和七小姐就在車內,侯爺也該讓咱們見禮才是。”
顧侯爺拗不過,隻好道“那就讓她們打開車窗見過便是。”
車窗打開,秦鳶在車內已去了冪籬,眾人瞧見真容,都不由得在心中讚道“真是美嬌娥,侯爺好有福氣。”
轉念一想那些傳聞,又不由得暗暗為自家侯爺歎息。
待顧寶珠也露出頭來,個個又想,七小姐真是老侯爺的骨肉,尤其是那一雙眉毛,英氣勃勃。
眾人安靜了許多,見過禮後,這才列隊送走了定北侯府一行人等。
金參將道“走了,回去給家裏人瞧瞧,也是咱們有福氣,一聽說侯爺的事就趕來了。要不是咱們忠勇怎麽能得這福氣?”
“對,”眾人興高采烈地拍馬揚鞭,嬉笑出聲。
小陶問金參將“為何六爺一點都不像顧家人?”
金參將道“胡說,怎麽不像,顧家人都是好相貌,你們瞧夫人多好看,她就命定是咱們侯爺的媳婦。”
小陶哈哈大笑道“你這才是胡說呐。六爺溫文爾雅,沒有半點兒習武之人的樣子,也隻喜歡吟詩作畫。七小姐都比他要厲害些。”
金參將啐道“我看你是活膩了,不知道六爺從小身子弱,沒法練武麽?顧老夫人說了,以後要讓子孫從文呐,顧六爺又得了皇上喜歡,和他說了好半天的詩,這體麵,誰能有?”
小陶摸了摸後腦勺,道“我就是隨便說說。”
有說有笑地到了側門口,眾人便都勒住了馬,排了隊慢慢行。
不遠處,耶律骨紮帶著一群族人站著正朝這邊張望,像是在等什麽人。
金參將瞧了眼麵色陰沉的耶律骨紮,在馬上拱手笑道“耶律質子,又,又,又碰見了。”
耶律骨紮強笑道“是啊,金參將好巧。”
金參將賤賤地撣了撣身上的麒麟袍,漫不經心地問“怎麽,耶律質子還不走,是想賦詩一首寫下今日之事嗎?哈哈哈哈哈。”
身後諸人皆都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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