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我那兒坐坐，我知道你的心裏一定有很多的事情想要問我，我們坐下來，一邊喝茶一邊聊。”博士說。
    我們跟著博士來到了一棟小樓，這便是他在虛無境的居所。
    “這也是一個特殊空間？”
    袁江好奇地問，他的目光一直沒有停止打量這個世界。
    博士說道：“算是吧，但它仍舊是在虛無境之內，我隻是劃出了一小片區域罷了，這條河其實就是你們之前曾經在恐怖嶺下看到的一條小溝。”
    小溝？我好像有這麽一個印象，就在山腳下，那小溝的寬度也就不足一尺，可是眼前的這條河卻一眼看不到對岸。
    袁江顯然也曾留意過那小溝。
    他像是吞了一枚雞蛋般張大了嘴：“怎麽可能？那這小樓呢？”
    “這樓隻是我身上所攜帶的一個模型，沒想到現在居然派上了用場。”
    “所以你劃定了這小片區域，並將它與虛無境進行了切割，讓它形成了一個獨立的世界。而這麽做，他們根本就發現不了，因為虛無境缺少的隻不過是巴掌大的一個地方，而且誰也不會留意到竟然就在恐怖嶺之下，你給他們玩了一把燈下黑？”
    博士笑了：“是的，但我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如果不用這樣的手段，若是一直在虛無境中東躲西藏我早就已經被他給抓住，甚至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他想殺你？”
    “他當然想要殺我，因為他想要取代我。他前前後後不知道派出了多少批時空獵手想要我的命，隻是他就算是打破腦袋都不可能猜到我會躲在這麽一個地方。”
    我有些震驚。
    時空獵手的真正目標原來是他。
    這是我從來都不曾想到的。
    “那你抓徐秋妍的目的是什麽？”我不由得又問道。
    “我來這兒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她嗎？不是你讓我救她的嗎？我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她給弄來的，現在人已經找到了，按說我應該離開這兒才對，可是你卻來了。你應該慶幸，他並沒有把你給扣下，如果他用你來威脅我的話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們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正在說話的時候我聽到了樓上傳來了徐秋妍的聲音：“放我出去！”
    博士苦笑：“她一直這樣鬧騰，很顯然，她不相信我，要不你去勸勸她？”我也有些無語，她不相信博士難道就會相信我了嗎？
    不過我還是上了樓，原本袁江想要跟我一塊上來的，博士攔住了他。
    我來到了樓上，站在了徐秋妍所在的房間門口。
    房門是開著的，她被綁在了一張椅子上，那樣子看上去有些狼狽。
    “怎麽是你？你竟然和他們是一夥的？”
    我苦笑：“什麽叫一夥的？”
    徐秋妍輕哼一聲：“我們這麽對你，你卻跟他們同流合汙，你也是想要毀了虛無境嗎？”
    我坐到了床上，麵對著她：“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我是來救你的。”
    “救我？可是衍王……”
    她又一次提到了衍王，而我知道她所說的衍王便是那個來自於平行空間的博士，而衍王之說此刻看來應該也是那個博士搞的鬼。
    是他修改了徐秋妍的記憶，不然徐秋妍怎麽會不認識博士？
    在基地的時候徐秋妍也沒少和博士打交道，而且這個博士還是從徐秋妍母親的那邊挖過來的。
    按說他們之間應該是很熟悉才對。
    但那個博士卻並沒有利用這種關係，而是通過篡改記憶的方式，將徐秋妍的記憶給改變了。
    弄出一個衍王與繡娘的狗血愛情故事來。
    可偏偏徐秋妍還真就進入了角色，她認為她就是繡娘。
    徐秋妍雖然也與曾大江見過兩次，但曾大江卻沒有把這個徐秋妍和少女時期的徐秋妍聯係到一起，他甚至認為是兩個人。
    這也不怪他，其實曾大江已經很精明了，隻是他來到虛無境是帶著少女時期的徐秋妍一塊來的，正是少女時期的徐秋妍的存在讓他第一時間以為這個徐秋妍隻是恰巧和徐秋妍的名字一樣罷了。
    對了，少女時期的徐秋妍又去了哪兒？
    “你為什麽不說話？心虛了？我不知道那人是誰，若不是他假冒衍王來騙我，我又怎麽可能上當？”徐秋妍見我不說話，她的情緒就更激動了。
    我看著她，很是平靜地說道：“很多時候我們的記憶都會出現偏差，可能是我們自己記錯了，也可能是有人故意篡改了我們的記憶。你有沒有想過，你根本就不是繡娘，而繡娘與衍王之間那段所謂的愛情故事也僅僅隻是故事。過去，現在，或者將來，那個故事都不可能真正發生。關於這個故事曾大江曾和我提起過，他說這隻是虛無境需要這麽一個故事，所以才會出現這麽一個故事。從始至終你與衍王之間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你說謊！”她有些急了。
    我歎了口氣。
    我甚至替曾大江也就是那個少年時期的我感到悲哀，他被那個博士玩弄於股掌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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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士在我的印象中一直都是一個隻想要潛心於研究的學究，還有些迂腐，他怎麽會有這樣的心計？
    衍王的傳說真的隻是他想要給虛無境提供一個曆史背景還是有其他目的？這老登不會是想要打徐秋妍的主意吧？而且他骨子裏同樣有著王霸之心。
    想到這兒我不由得一驚，我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人性之中最原始的那一麵，人之初，性本惡，隻是被現實所逼迫不得不去進行自我約束，去遵守規則，被條條框框束縛。
    可一旦當他有了權力，能力，能夠在這個世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時，他們的本性便顯露出來了。
    欲望被放出了囚籠，便肆無忌憚的為所欲為。
    那個自稱衍王的博士不就是這樣嗎？
    還有曾大江，少年時期的我，他在虛無境同樣也是王一般的存在，他執掌著虛無境的規則，黑暗規則。
    在虛無境，他就是天，就是法。
    冒險者也好，獵手也好，活人也好，活死人也好，這些都隻是他與博士玩的一場遊戲。而且他們玩的還是高端局，在虛無境裏，無論誰敢違反這個世界的規則，他們對其實施的就是降維打擊。
    曾大江似乎很沉醉於這樣的遊戲之中。
    畢竟那個博士隻是在幕後，他甚至把一切的權力都交到了曾大江的手上。他讓曾大江擁有著在虛無境的主角光環，曾大江也做得很好，有著無數忠誠的簇擁者。
    在虛無境，隻要是活著的人，談到大江那都是狂熱的崇拜。仿佛他就是一個無所不能的神，天機堂，冒險者組織，獵手組織，這些不過是他用來徹底掌控虛無境的機器。
    估計他自己都產生了錯覺。
    所以他才沒有真正用心去思考那個博士是不是有問題。
    而且在虛無境他太忙了，總有做不完的事情，且這些事情除了他之外別人根本就做不了。他很重要，他因為這種重要性也有了極大的滿足感。
    因為忙，所以他根本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思考一些問題，他一心想的隻是如何能夠維護好虛無境，保證虛無境的控製權牢牢的掌握在他的手中。
    少女時期的徐秋妍失蹤，這對於他應該是大事情，她可是跟著他一起來到虛無境的。可是雖然他看上去也內疚，也擔心，但他並沒有盡全力去尋找。
    因為他的瑣事太多。
    他根本就沒有太多的時間與精力去認真做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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