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再和徐秋妍多說什麽。
    衍王與繡娘的故事已經在她的心裏根深蒂固了，估計但凡有懷疑這個傳說的人她都會視為敵人。
    女人都醉心於浪漫的愛情故事，特別是那種轟轟烈烈，驚天地泣鬼神，愛得死去活來的那種。
    她沉浸在這樣的故事裏無法自拔。
    所以無論我對她說什麽她都聽不進去。
    反而還讓她對我的態度越來越冷淡。
    甚至還充滿了敵視。
    我下樓，回到客廳。
    博士看著我臉上露出笑容：“看來談得並不好。”
    我聳聳肩膀：“她覺得自己就是繡娘，我根本無法讓她相信我。”
    博士歎了口氣：“我一直試圖想要恢複她的記憶，可是那家夥太狡猾了，你知道嗎？他把這些記憶都上了鎖。上了好幾道鎖，我嚐試打開了第一道，但問題來了，當我打開第一道鎖後她的情緒變得很不對勁。我感覺要是真強行解鎖她的記憶，結果是她會死。她會崩潰，這種崩潰甚至不是因為接受不了現實，而是讓她更加沉浸於她的角色扮演，也就是說她會為了愛自殺。因為我解鎖的過程也是更深度去刻畫繡娘這個悲劇的過程。”
    我整個人都呆住了。
    我沒有想到那家夥的手段這麽厲害。
    “其實他用的手段並不高明，但卻能夠最有效的對她進行精神控製。就像宗教裏的信仰一樣，她信仰的就是這段她認為能夠亙古流傳的美麗愛情。她自己就是一個虔誠的信徒，解鎖的過程就是在一步步粉碎她的信仰，這是她無法接受的。你想想，她的情況但凡樂觀一點我也不可能這樣的束手無策。”
    我眯縫著眼睛：“那該怎麽辦？”
    他說道：“如果想要她醒來隻有一個辦法，找到少女時期的那個她，然後我從少女時期的她身上想辦法。不過你需要幫手，你想要找到少女時期的徐秋妍隻能讓曾大江幫你。不過這樣一來無論是對你還是對曾大江而言都很危險，他是不可能讓你們如願以償的。”
    我看著他：“虛無境創建的初衷真是為了給人類保存火種嗎？”
    他笑了：“你信嗎？”
    我搖搖頭，我是不太相信的，可是曾大江信，他覺得他是在從事一個偉大的事業。所以他還親自衝在前麵，身先士卒。
    如果說徐秋妍將那個狗血愛情故事視作信仰，那麽曾大江的對這個人類最後的守護者的身份則是無腦的狂熱。
    這又何嚐不是一種精神控製呢？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說的話他會相信嗎？
    博士似乎看出了我的困惑。
    他說道：“他還算是清醒的，隻是一葉障目罷了。他不像樓上那位，樓上那位是被篡改了大腦信息，被一個虛假數據庫給蒙蔽了。但是他不一樣，好好和他談，他會想明白的。”
    我苦笑，不管怎麽說都隻能努力試試，不然的話根本無法喚醒那個沉浸在愛情童話裏的公主。
    “我讓人送你們回去，如果找到人你就把她帶到這兒來，這個地方的位置你是知道的，隻要你們在那兒出現，我會派人把你們接進來。”
    我看著眼前這個家夥，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他是不對徐秋妍有想法？”
    “嗯，這是明擺著的。不過你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他並不是我，他來自於平行世界，雖然我們的角色一樣，但我們的人生軌跡都不會完全相同。”
    我淡淡地問道：“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還有，虛無境到底是他弄出來的還是你弄出來的？”
    他抿著嘴唇：“是我弄出來的，但並不是為了他們所說的保全人類，這個空間最初創建的目的是為了更好的研究時間，我想弄明白時間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存在。隻是在實驗結束後我發現這個空間裏竟然進入了這麽多人，我原本想要摧毀這個空間的，但是我想要將這些人移出的時候才發現我根本就辦不到。有人對這個空間做了手腳，你也應該猜到了是誰，接著曾大江也來了，他居然很快就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主宰者，我試圖去接觸他，起初他也願意聽我說，但他並不相信我說的，反而懷疑我是不是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嘿嘿，我差點就折在了他的手裏。我才知道，他已經愛上了這樣的感覺，主宰一個世界的感覺，王的感覺。”
    權力能夠讓人上癮，因為它可以滿足人們一切的欲望。
    “我當時覺得他應該也或多或少的相信我說的，但是他的內心卻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你想想，一個人做著偉大的事業，突然你跑去告訴他，你做的一切都是錯誤的，甚至毫無意義，他能接受得了嗎？換你你也接受不了。”
    我微微點頭，他說得沒錯。
    “但你應該能夠說服他，至少他相信你就是他。隻是你一定要小心，那個家夥肯定不會讓你就這麽毀掉了他的一切。”
    我皺起了眉頭：“他在乎的隻是一個虛無境嗎？又或是隻是為了徐秋妍？”
    他冷笑一聲：“你心裏不是早就已經有答案了嗎？你早就已經看出了他的野心。”
    我歎了口氣。
    一旁的袁江說道：“天哪，好複雜。我一直以為自己有能力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者，現在看來我不隻是實力不夠，我的腦子也不夠用。”他就完苦笑著搖頭。
    我沒有再說什麽，和博士告辭準備離開。
    博士說道：“記住，千萬不要惹怒了曾大江，否則的話你將和我一樣寸步難行，就連離開虛無境都不可能。”
    我問道：“你現在也無法離開嗎？”
    他認真地點點頭：“虛無境現在被他們控製住，我暫時也沒有找到離開這個世界的辦法。空間似乎已經被鎖定了。不得不說，那家夥雖然本事不大，但那些邪門歪道的手段還真不少。而且他很會演，他讓曾大江覺得自己就是主角。其實他隻是把曾大江當成了傀儡，他的牽線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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