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4章 築夢,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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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某種意義來說,其實我與博士可以說是同病相憐。
    他忘記了自己的名字,確切地說他忘記了自己是誰。
    而我則是一部分記憶被抹掉了,我指的是今生的記憶,至於說前世什麽的,雖然我也很好奇我的前世到底擁有多少不尋常的記憶,但那都是前世的,我一直都把自己看成一個普通人,我就是我,我就是江小白。
    但今生的一些記憶找不到了對於我來說確實也充滿了遺憾。
    其實人一直都在麵臨著一個哲學問題。
    你是誰,從哪兒來,要到哪兒去。
    估計幾乎絕大多數人都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能夠對這個問題有清醒認識的我覺得是唐三藏,你看人家一開口就把一切都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貧僧唐三藏,從東土大唐而來,要到西天取經去!
    “你說,我是誰重要嗎?”博士突然問我。
    我愣了一下,重要嗎?或許重要吧,我點點頭。
    博士又問我:“那你看我現在雖然不知道我是誰,但我知道我在做什麽,為什麽做,我能夠有一個清晰的是非觀,而且我覺得不管做什麽我都能夠做好,現在我再問你,我是誰重要嗎?”
    他這麽一說我又覺得他既然能夠有這麽清楚的認識,知道是非,能夠做好該做的事情,那麽他是誰仿佛又沒那麽重要了。
    他繼續說道:“假如我曾經是一個壞人,一個十惡不赦的人,而我把過往的一切都忘記了,是真正的忘記了,而不是在逃避什麽的話,那麽現在的我與從前的我你覺得哪一個更好,哪一個你更能夠接受?”
    我說肯定是現在的他了,誰都不願意與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打交道,弄不好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他笑了,笑得很是陽光燦爛,我很難想像這樣的笑容會在博士的臉上出現:“所以說我是誰這個問題似乎也並沒有那麽重要,不是嗎?其實在這個人生哲學之中,我是誰重要是一個偽命題,你可以不知道你是誰,你甚至也可以不知道你從哪裏來,但你一定要知道你要到哪裏去。我能夠明辨是非,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該我做的事情我能夠做到極致,做到最好,然後最終我能夠走到我想要達到的彼岸,那麽我是誰,從哪兒來便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的終點沒有錯。”
    不得不說,博士又給我上了生動的一課。
    那個所謂的人生哲學也曾經困擾了我很長一段時間。
    我相信這個問題困擾的不隻是我一個人,應該有很多人都被困其中。
    好些人終其一生一直想要得到一個答案,可是最後他們為了弄明白他們是誰,從哪兒來,要到哪兒去而走上了歧路,哪怕最後他們得到了答案,卻發現他們所做的其實早就已經離他們的目標越來越遠,背道而馳。
    所以博士這樣的心態是對的。
    他的哲學也更充滿了睿智。
    他甚至已經表明了,他並不在乎自己是誰,從哪裏來,但他一定知道自己要到哪裏去。
    他有一個明確的目標,而他的目標也不是為過去而糾結,他積極向著未來去,他說或許到了未來,到了彼岸,他就能夠弄清楚自己是誰了。
    我問他:“如果你現在的目標與你曾經的目標並不一樣,甚至相反呢,那麽當你知道了自己是誰,從哪來,要到哪去之後,你會不會沮喪,會不會後悔,因為現在你所得到的或者說你所達成的目標其實並不是最初的你想要的結果。”
    博士聳聳肩膀:“無所謂了,我且問你,你覺得我現在所做的一切是對的還是錯的?”
    我點點頭:“當然是對的。”
    博士說道:“那不就結了嗎?既然現在所做的一切是對的,如果我曾經的目標與現在不一樣,甚至相反,那麽隻能說明我曾經的目標是錯的,也說明了當初的我是有問題的,雖然我把他們給遺忘了,或者是被遺忘了,但這也算是一件幸運的事情,讓我及早的脫離了那種問題與錯誤,直接就走上了一條正確的道路,我覺得這樣也挺好,不是嗎?”
    博士的思路很清晰,我甚至有一種錯覺,他並不糾結於他的從前,而我比他更糾結於這個問題。
    博士手上的動作一直都沒有停下,我看到衍王與繡娘兩人的麵貌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哪怕就算是我在他們的臉上都已經看不出一點本來的痕跡。
    我問博士:“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要知道,前前後後還不到十分鍾的時間。
    博士看向我:“就這麽做到的,你不是一直在一旁看著的嗎?怎麽,還是沒看明白?”
    “你的手太快了,而且你的這些材料……”我有些尷尬,我真就是在一旁看得真真切切,隻是他的一雙手就像是在跳舞一般,而且動作極快,我能夠看到的就是他在兩人的臉上不停地用材料塗抹著,他唯一用上的工具就是一個小竹片兒,整個過程就如同一個雕塑家在完成一件雕塑作品。
    “這些材料是可以清洗的,隻是需要一種特殊的液體,這玩意隻有我有,因為是我弄出來的。”他朝我擠了一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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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那好吧,對了,你說了還要篡改他們的部分記憶,讓他們對新身份有一個認同。”
    他說道:“這個好辦,得嘞,你暫時閉上你的嘴,不要再問任何的問題,我現在要對他們兩個進行一個深度催眠,然後讓他們進入一個夢境,在夢境中我會讓他們獲知他們的新身份,同時也會偽造一些關於這個新身份的一些記憶。”
    我聽話地閉上了嘴,然後就看到博士的雙手分別撫向了兩人的額頭,然後他自己也閉上了眼睛。
    這也是催眠?催眠不是需要一些小手段的嗎?
    還有,他說的將兩人帶進一個夢境,難道博士能夠構築夢境而且同時把兩個人都帶進去嗎?
    我的耳邊傳來了博士的聲音:“小白,閉上眼睛,全身放鬆,什麽都不要去想,調整好你的呼吸,這個記憶裏必須有你,隻有這樣他們才會對你也有一種認同。”
    原來還有我的事情。
    我依他所言閉上了眼睛,然後調整自己的呼吸,努力地讓自己放鬆下來,什麽都不去想。
    很快我便發現自己竟然是在一個街市上,一條充滿了現代化氣息的大都市。
    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路邊我看到有人正在圍觀什麽,我下意識地湊了過去,原來是有人支了個小攤子在玩那種三張牌的翻牌遊戲,應該是帶了賭博的意味的。
    一個男人將三張牌拿在手裏,一張紅桃k,另外兩張是方片二和方片三。
    “看好了,我現在將三張牌給扣上,然後打亂它們的順序,誰要是能夠找出哪一張是紅桃k,那麽他押的賭注便雙倍返還。每次最少押十元,上不封頂。”
    在男人的身旁站著一個女人,而這對男女正是被易了容的衍王和繡娘。
    我的心裏暗暗發笑,博士的這個夢境也太粗糙了一點吧,現代的都市中這種玩小把戲騙錢的手段早就已經被取締了。像這種就在路邊支個小攤,就算是警察不管,城管也不可能讓你亂來的。
    其實這個騙錢的手段很濫,但圍觀的人卻沒有一個人能夠贏得他們哪怕一分錢,每一次這些圍觀的人都會把錢押到方片二、三上麵,而紅桃k的上麵根本就沒有人押錢。
    這局做得也太假了吧,我甚至在心裏對博士腹誹了n多遍。
    可把把都是這樣,隻是一下子便讓這對男女賺了不少。
    我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裏麵竟然有一遝鈔票,全是新的,每張的麵額都是一百元,大概有個兩、三萬的樣子。
    我直接就抓了一把押在了紅桃k上,估計那一把應該有兩、三千塊。
    對於這樣的小攤來說我這麽下注可以說是豪賭了。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我。
    便是這對男女也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
    男的負責玩牌,女的負責收錢。
    男人見我押了這麽多錢,他的嘴角揚起了一個弧度,有鬼!
    我的心裏暗道不好,弄不好我這一局的錢要打水漂了。
    果然,他翻開了押注最少的那一張牌,不是紅桃k是什麽?這就意味著我輸了,還有另外押注金額在第二的那些賭徒們也輸了。
    我當然知道他應該是做了手腳的,我怎麽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隻是我沒想明白,他是怎麽做的手腳。
    我要求他把另外兩張牌也翻開,因為我懷疑他出老千。
    他微笑著掀開了另外兩張牌,確實是方片二和方片三。
    他一定是換了牌的。
    不然怎麽可能正巧我一下注那張紅桃k就變了。
    女人把錢收了去,然後男人又開始搗鼓起來,三張牌如蝴蝶一般在他的手底下舞動著,很快便又停了下來。
    “這位兄弟,要不要再來一把,你可以加注的,把之前輸的都贏回去。”
    男人衝我笑,他的笑容似乎很憨厚質樸。
    我眯起了眼睛,我確定自己清楚地看到了紅桃k的位置。
    此刻那些賭徒也看著我,像是要等我先下注。
    我輕咳一聲:“加注自然可以,不過這規矩嗎必須得按我的來,這一把我們單賭。”
    男人愣了一下,不過看到周圍這些人看他的眼神,他還是點點頭道:“好!”
    我把所有的錢都押在了紅桃k上,他便準備要去翻牌。
    我阻止道:“說好了,規矩按我的,那就是我來開牌。”
    男人沒有說話,女人似乎有些猶豫,想要說什麽,男人用眼神製止了她,然後笑著說道:“你來開吧。”
    我伸出手去,我的動作很慢,在我押錢的那張牌上停了一下,我感覺到男人的臉上有隱藏不住的笑容。
    但很快他的笑容便像被凍住了一樣。
    因為我的手伸向了旁邊的一張牌嘴裏說道:“這張不是。”
    我將它翻開,果然,是張方片二。
    我又將手移到了另外一張:“這張也不是!”
    我翻開之後,這一張是方片三。
    既然這兩張都不是,那麽不用說,我押注的那一張肯定就應該是紅桃k了。
    當然,我說的隻是應該,因為到底是不是就連我的心裏也沒有底。
    不過我之所以敢這麽賭是因為我知道十賭九詐的道理,而且他剛才肯定是換了牌的,所以隻要我自己來掀牌的話,那麽對他而言就充滿了太多的不確定性。
    當然,萬一我真看錯了我也認栽,但就我現在的眼神,出現這種問題的機率根本就趨向於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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