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葉驚鴻不一樣的是江小灰是什麽都不記得了。
    他就隻記得自己跟葉驚鴻一到虛無世界就被抓住關在了一個院子裏。
    他很想除掉那些守衛逃出來，可是葉驚鴻卻阻止了他，葉驚鴻的理由是想要從這些人的身上發現幕後的人是誰，搞清楚狀況再說。
    江小灰對於葉驚鴻的話還是聽的，在他的心裏，很多時候葉驚鴻說話甚至比我這個親哥哥還要有用。
    而且在他看來他們在院子裏被關的時間也並不長，就那麽兩、三天吧，那兩、三天裏也根本沒有出現任何奇怪的事情，很快博士就來把他們帶回了現實。
    江小灰覺得這一趟虛無世界之行有些無趣。
    他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他說若不是葉驚鴻攔著的話，他也能夠和我們一樣在虛無世界闖蕩一番的。
    他問我在虛無世界裏有什麽收獲，我隻是簡單地說了一下，不過我並沒有提及肖驚風，哪怕在說到衍王與繡娘和我的那段糾葛裏我也隻提到了曾大江。
    聽說曾大江那麽厲害江小灰瞪大了眼睛。
    最後他問我：“也就是說曾大江把你的心核之力給奪走了？他怎麽能這樣呢，那可是屬於你的東西。不行，我得去找他把東西要回來。”
    江小灰是一個輕易不吃虧的主，同樣，他也不希望我吃虧。
    在他看來我吃虧甚至比他吃虧還要重要。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行了，你還嫌事情不夠亂嗎？曾大江說得也沒錯，我一直到現在都不能完整地掌控混沌陰陽珠的力量，如果再貿然吞噬心核之力的話弄不好我連命都沒有了。人家說了，一旦我能夠駕馭混沌陰陽珠的力量了，他便會把心核之力還回來的。”
    “他的話你信嗎？”江小灰根本是對誰都持懷疑的態度，哪怕這個人是少年時期的我他也一樣懷疑。
    “可他救了我是真的，如果不是他的話，弄不好我已經被衍王給弄死了。現在我們能夠安全回來也多虧了曾大江，否則我們幾個都得死在虛無世界。”
    “不應該啊，博士創造了虛無世界，雖然他是在大衍國這個空間國度的基礎上創造的，但虛無世界幾乎都是在按著博士設定的秩序在運轉，怎麽突然就冒出了衍王來呢，而且這個衍王還那麽牛逼，擁有著心核之力，還是你的前世，我都有些發懵，他一個死去的前世，大衍國的君王，甚至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暴君，誰會去複活他？真像你說的，是係統嗎？可如果是係統的話，係統的目的又是什麽？我不相信隻是簡單的想要對你不利。你又不是沒有和係統打過交道，他若是想要殺你的話需要那麽複雜嗎？”
    我說道：“你這話的意思是我很遜的嗎？”我似乎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江小灰愣了一下，然後尷尬地笑道：“哥，我可沒有這個意思，不過你這麽一說，我還真覺得你很遜，至少你和我們幾個比，你哪哪都不行。說動武你能夠幹得過贏勾老大嗎？說腦子好使你也不如葉姐，文不成，武不就的，你覺得你不遜誰遜？”
    我沒想到江小灰說話也這般的直白，簡直就沒有給我留太多的麵子。
    但這些都不重要，他表述的也隻是一個事實，就連我自己回想著他的這些話我都覺得汗顏，我自己似乎真的一無是處。
    不過很快我就又釋然了，我不是一直都標榜我就是我嗎？我就是江小白，一個比普通人稍微特殊一丟丟的普通人。
    至於說我又和鬼穀子是什麽關係，我為什麽會走到今天這步，這些對於我來說突然就變得沒那麽重要了，至少有一點我還是很欣慰的，那就是我這個兄弟是真的對我好，而在我的身邊也有著一幫子願意拚了命幫我的人。
    而且我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胸懷大誌的人。
    起初我隻是想要找到小祠堂口出事的真相。
    隻是想找回我自己。
    可是後來我一直都被人牽著走，拉著走，推著走，才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現在。
    按說在尋找真相的路上我應該是越走越清醒，可是恰恰相反，我現在是越走越糊塗了。
    因為我自己是誰這件事情上雖然看似有些明白了，但仔細一想，我仍舊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現在我們這個世界開始麵臨外來者的侵入，而我也被卷入其中。
    並不是我自己想要戰鬥，而是我現在所處的角度，我的身份決定了我必須得加入到這場戰鬥中去。
    不管怎麽說我還是九處的人。
    更何況就算是我想置身事外，但那些詭異的事情偏偏自己會找上門來。
    總之，樹欲靜而風不止。
    我這個人有一點好，那就是很隨心隨性，而且凡事都本著一個淡然的態度，既來之則安之唄，我常常說，人生無大事，無非生與死。但後來我又認為生與死都不算什麽大事，因為死了便了了，一了百了。
    那個時候這世間的任何事情都與他沒有了關係，他就算是想管也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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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我的這個兄弟，我突然笑了，因為我想到了我的家人，我活著，家人們也還活著，甚至那些在我的生命中十分重要的人都還活著，這已經是很好的事情。
    那麽我又還強求什麽呢？
    江小灰不知道我在想什麽，因何發笑。
    他用一種莫名的眼神看著我，就好像我得了失心瘋一般。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屋去。”
    江小灰也沒有挽留：“我再睡一會，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感覺好困，我就納悶了，我在虛無世界的時候天天都關在房間裏，其實睡得也不少啊，肯定是休息得很充分的，可是怎麽現在反而覺得困呢？一天天都像睡不夠似的，這可不像我，我一直都覺得活著就必須得折騰，不停地折騰，總得讓自己的生活有點小浪花，你說對吧？否則的話人活著還有什麽意思？也慶幸我活過來能夠跟著你，能夠不停的戰鬥。”
    我笑了：“你能別一天隻惦記著打打殺殺嗎？有時間你可以多看看書，給自己好好充電。”
    江小灰很是不屑：“我看那麽多書幹嘛？我覺得現在我就活得很愜意的。相比於看書，我更熱衷於武力，我聽說狗蛋兒都帶著他的人出去了，他一定是去戰鬥了。哥，我想去找狗蛋兒，和他一起並肩戰鬥！”
    我看著我的這個弟弟，輕聲問道：“你真確定去找狗蛋兒？他可是帶著那些青衣紅衣去與那些外來者正麵剛去了。他也是一個不服輸的人，更何況他的心裏也憋著一股子氣。”
    地下城墨家與公輸家發生的那些事情狗蛋兒是很失望的，也很難過。
    “我已經想好了，我留在這兒閑得蛋疼，倒不如跟著狗蛋兒一起去和那些外來者大幹一場。”
    從內心而言我肯定是不舍的，他是我的兄弟，一旦真與那些外來者刀對刀槍對槍的，萬一他有什麽閃失怎麽辦？但我知道，我若是不答應他，他同樣會不開心。
    他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他說道：“我是你兄弟，那狗蛋兒是不是你兄弟？”
    我愣住了，他說得沒錯，狗蛋也肯定也是我的兄弟，雖然我與狗蛋兒沒有血緣關係，甚至狗蛋兒嚴格說來他還是個機械人，但經過博士的改造，他早就已經和真人無異，他同樣擁有人類的思維與情感，他也具備人類的任何情緒，在我看來，他就是一個正常人，是我最早認下的兄弟之一，而那個時候根本就還沒有江小灰。
    江小灰看我這樣子，他搭上了我的肩膀：“哥，我這麽說隻是提醒你，狗蛋兒也是你的兄弟，我們都是你的兄弟，你可不能厚此薄彼。他能夠去戰鬥，我也能，不是嗎？再說了，我既然能夠活這一世，也是希望自己這一生能夠過得轟轟烈烈。我向來就是一個不安分的主，哪怕在複活之前我也不會安於現狀的。”
    我苦笑，我拿自己的這個兄弟真是沒有一點辦法。
    我對他說既然他想去那就去吧，但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這是大前提，我讓他把這話給帶給狗蛋兒，我告訴他倆，隻有活著才有繼續戰鬥的機會，我們需要的不是犧牲，更不是無畏的犧牲。
    在我看來就算是有價值的犧牲他們也要多思考權衡，不要頭腦發熱。
    保存自己才能夠更好的消滅敵人，這是一個天大的道理。
    江小灰見我答應了，臉上露出了笑容：“哥，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說罷他一下子便來了精神，一改了之前的頹廢勁兒，也不再叫困了。
    他趕緊開始收拾他的行李，雖然他除了兩套換洗的衣服再也沒有什麽。
    葉驚鴻看他那興奮勁兒便說道：“和狗蛋兒一定要相互照應，另外，凡事好好商量，別任性，更不能衝動，獨斷獨行。”
    “嗯，我明白，葉姐，你放心吧。”江小灰還是很聽葉驚鴻的話的。
    我們從江小灰的房間出來，葉驚鴻問我：“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我想了想說道：“老實說我很想見見鬼穀子，隻是不知道他現在在什麽地方。”
    在這一點上我很憋屈，鬼穀子每次想要找我都很簡單，可是我想要見他卻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做。
    葉驚鴻說道：“你是不是想問他關於肖驚風的事情？”
    我點點頭，這是我最想問的事情，但我還有其他的事情也想問問他，那就是關於如何才能夠最大限度吸收混沌陰陽珠力量的事情。
    這玩意原本就是屬於他的。
    所以他一定知道掌控的訣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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