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寧揮動著手裏的鞭子，使勁兒抽在那瘦馬的身上。
    嘴裏也是在忍不住罵道：“你這個……狡猾的畜生。”
    “躲躲躲。”
    “你他娘的多了一輩子了。”
    “你好不容易來一次這世界，”
    “你就想著一直躲是吧。”
    “可是讓你混舒服了啊！”
    “我抽死你。”
    他在使勁兒抽著那瘦馬時。
    外麵此時有人進來。
    朝著裏麵看了一眼之後，站在了一旁叫道：“甘興霸！”
    “你這畜生，你打那麽畜生作甚啊？”
    “那畜生是招你惹你了啊！”
    甘寧在一下轉頭看去，是戲誌才來了。
    他眉頭微微一動，說道：“我打這畜生，幹你什麽事兒啊！”
    戲誌才說道：“是不幹我什麽事兒。”
    “將軍的命令來了。”
    甘寧說道；“命令，誰能命令我啊？”
    “就沒有誰能夠命令我。”
    “咳咳。”戲誌才在微微咳嗽了一下，說道：“你犯錯了。”
    “可你卻還不知錯。”
    “也不是不知錯，汝心裏已經知道你錯了，可嘴上就是不願意承認，就好像是一旦要是承認你自己錯了，你就輸了。”
    “輸了之後這輩子就不會再對了。”
    “輸了這一下就好像是將你這一輩都給都給完全的否定了。”
    甘寧眼中微微波動著，說道：“你他娘的說什麽呢？”
    “別給我扯那麽多大道理，我聽不懂你那些大道理。”
    “有什麽事兒，你趕緊說吧！”
    “不說就趕緊滾啊！”
    戲誌才說多了：“將軍說了，再給你一個機會。”
    “讓人去收攏城內的軍隊。”
    “不過，在軍隊收攏上來之後，什麽事兒都不用幹，讓將士們都潛伏下來，安靜等他的命令。”
    “你要是還不聽話，在他的命令來之前就犯錯了。”
    “那你就徹底的完了！”
    “哼。”甘寧不由冷哼了一聲，喉嚨在微微蠕動著，“什麽完了，誰完了？”
    “是他潘鳳完了。”
    戲誌才說道：“你知道潘將軍要做什麽嗎？”
    甘寧說：“我不知道。”
    “他要做什麽一向都不告訴我。”
    “每次都是這樣啊！”
    “顯得我好像是很蠢，至少在他的眼裏我應該確實就是很蠢！”
    “對我根本就沒什麽可說的。”
    戲誌才說道：“那這次我就告訴你？”
    “不過，我在告訴了你之後，你可就需要承擔那麽一些責任了！”
    “這事兒並不能算得上一件好事兒。”
    “想要知道那麽就必須要承擔這個裏麵責任，這像是殺人了。”
    “就必須要承擔罪孽。”
    “通常情況之下，殺人這種事兒都是將軍一個人辦，有什麽罪孽，良心之上有什麽過不去，備受譴責，也都是將軍一個人就扛下來了。”
    “在他一個人扛下來之後。所有人也就能夠清清白白的做事兒，清清白白的活著，根本就不需要承擔任何東西。”
    “現在，你要是知道了，那麽你也就必須得到承擔那麽一些東西。”
    甘寧的眼珠在微微轉動起來。
    隨著胸口起伏，一時間他像是被戲誌才給唬住了，“承擔什麽啊？”
    “不就殺人嘛。”
    “我殺的人還少了啊！”
    “我都已不知殺了多少人了，況且， 我我現在就住在寺廟裏，我能有什麽罪孽啊！”
    “菩薩看著呢，有什麽罪孽他也是能幫我化解的。”
    戲誌才說道；“化解不了。”
    “你聽不聽！”
    “你要是不聽的話，那就他娘的算了，老老實實的等著命令下來就行。”
    甘寧在略微想了想之後，說道：“聽，老子憑什麽不聽啊！”
    ……
    “攻城又三日了。”
    吳玠看著破碎不堪的城管。
    下麵的將士叫道：“將軍，守不住了。”
    “咱們走吧！”
    吳玠的眼神在緩緩看了過去，說道：“走？走去哪兒啊？”
    “走去哪兒啊！”
    “你告訴我現在還能去哪兒啊！”
    “咱們的身後就是百姓。”
    “百姓把他們的口糧都給拿出來給這畜生吃了，他們為何要將自己的口糧拉出來給你這個畜生吃啊！”
    “不就是想著，想著你們能保護他們嗎、”
    “你們要是保護不了他們，那就把你吃下去的那些口糧給扣出來。”
    “把你的肚子給拉開，看看你吃了多少，全部都給吐出去。”
    “看看你這樣子。”
    “吃進去的東西，大概也是吐不出來，都已經變成屎了。”
    “那就用你的血。”
    “用的血去回報。”
    吳玠揉了揉鼻子，站起身來，伸手扯住了旗幟，站在旗幟之下，叫道：“兄弟們！”
    “我吳玠在此。”
    “死戰不退，我以我血報國恩！”
    “吃那些百姓的東西，這個時候，都在我的血裏，就讓我血灑子啊車城牆之上，灑遍這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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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換做以前的話，我會跟你們說，我要是死了，你們就他娘的各自逃吧！”
    “但這次不行！”
    “就隻有這次不行，就算是我死了，你們也不能逃！”
    “必須得守住！”
    “你們是百姓的最後一道屏障了。”
    “就算死，也不能退。”
    “死了也要用爾等的屍體攔住他們。”
    他喉嚨之中發出嘶吼。
    將喉嚨也都吼得嘶啞了。
    他重新坐下來，本來已經實在是沒力氣了。
    都是餓的。
    他們現在盡管是在對抗金軍的第一線，但也也實在是已經沒得吃了。
    城內最後糧食都已經送進他們的肚子裏了。
    他問道：“還有多少糧食？”
    “還能讓我麾下的將士們，吃上最後一口嗎？”
    “要是還能吃上最後一口。”
    “讓所有人都吃上最後一口，不要留著了，再留著人都已他娘的全死絕了，人都死絕了，留給誰吃啊？”
    “難不成是要留給鬼吃啊！”
    “能吃的東西，都拿上來吃。”
    “當然，肯定是吃不飽了。”
    “不過……”
    “沒事兒。”
    “咱們黃泉路上作伴。”
    “等下去了之後，到時候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吳玠也是累了。
    真的累。
    累得他就想要放棄了。
    金軍的攻城一直是連綿不斷的。
    他也不知道這金軍到底是哪兒來那麽多人，怎麽死都死不完……
    “這金軍到底來了多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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