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執事大人。”方溪禾連忙接過徽章，躬身行禮。
    她將徽章遞給楚然，低聲解釋道：“前輩，這是入門試煉，所有想加入神域的人都必須通過。試煉內容是在一個模擬空間裏，抵擋‘法則幻靈’的攻擊，堅持十分鍾就算通過。”
    “哦。”楚然隨手接過，指尖捏著徽章，像是在把玩一枚普通的石子。
    “這麽簡單？”
    方溪禾嘴角抽搐了一下。
    簡單？
    她小聲補充道：“神域的試煉難度是動態調整的。係統會根據測試者的境界、法則領悟程度，自動生成相應強度的‘法則幻靈’。一般來說，新人第一次的通過率，不到三成……”
    她還想再詳細解釋一下，曆年來有多少驚才絕豔的天才，都在這第一關折戟沉沙。
    可楚然已經邁開步子，朝著試煉區的方向走去。
    “速戰速決。”
    他淡淡丟下四個字。
    方溪禾隻能閉上嘴，快步跟上。
    ……
    “虛無法境”測試區。
    這裏像一個巨大的競技場，被分成了上百個獨立的測試隔間。
    每個隔間都是一個封閉的白色房間，牆壁上閃爍著細密的法則紋路。
    一位身穿銀色製式長袍，胸口佩戴著“考官”徽章的青年，正靠在主控台前，百無聊賴地翻看著手裏的光幕。
    青年名叫陸北川，是神域外閣的執事之一，負責入門試煉的考核與監督。
    這是一個枯燥的差事。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看著一個個自命不凡的“天才”，在試煉中被虐得死去活來，然後給他們打上“不合格”的標簽。
    “下一個，楚然。”陸北川頭也不抬，用一種毫無起伏的語調喊道。
    楚然和方溪禾走了過來。
    陸北川的目光從光幕上移開，在楚然身上掃了一眼。
    嗯？
    他微微皺眉。
    太平凡了。
    眼前這個叫楚然的青年，氣息內斂到了極致，看上去就像一個從未修行過的普通人。
    沒有衝天的氣血，沒有淩厲的眼神，更沒有那種屬於天才的、無法掩飾的傲氣。
    扔到人堆裏，絕對是第一眼就會被忽略的那種。
    這種人，也能被推薦來參加神域試煉？
    方溪禾那個女人，是找不到人了嗎？居然拿這種貨色來湊數。
    陸北川的眼神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推薦人，方溪禾？”他明知故問，語氣中帶著一絲審視。
    “是。”方溪禾頂著壓力，點了點頭。
    “嗬。”陸北川輕笑一聲，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他不再理會方溪禾，目光轉向楚然，用一種公事公辦的口吻說道：“規則聽清楚了。”
    “進入測試間，試煉會立刻開始。”
    “你需要在‘法則幻靈’的攻擊下，存活十分鍾。中途放棄、失去意識或生命體征低於10%，都視為失敗。”
    “測試期間，禁止使用任何外物，包括丹藥、法寶、符篆。我們隻考核你對法則的理解和運用。”
    他頓了頓，抬起下巴，補充了一句：“為了保證公平，係統會根據你的實力，自動匹配試煉強度。根據初步掃描，你的試煉強度為——第七級。”
    “什麽？！”
    他話音剛落，一旁的方溪禾就失聲驚呼。
    第七級？！
    開什麽玩笑！
    神域的入門試煉，強度從一級到九級。
    普通新人，一般都是三級、四級。
    能達到五級，就已經算是百年難遇的天才了！
    至於第七級……那是隻有神子、聖女那一級別的妖孽，在經過係統性的培養和訓練後，才有可能挑戰的難度！
    讓一個新人，第一次就挑戰第七級？
    這不是試煉，這是謀殺！
    “陸執事！這不公平！第七級的強度，根本不是新人能夠承受的！”方溪禾急切地爭辯。
    陸北川瞥了她一眼，眼神冰冷。
    “係統判定，從不出錯。”
    “它之所以判定為七級，隻能說明，他身上具備達到這個級別的潛力，或者……隱藏了某種我們無法掃描的底牌。”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楚然身上，帶著一絲探究和冷笑。
    “我倒是很想看看，是什麽樣的底牌，能讓你在第七級的‘法則風暴’下，撐過十秒鍾。”
    這番話，充滿了濃濃的惡意。
    顯然，他認定楚然是用了某種特殊的秘法，屏蔽了係統的探查，所以才想給他一個下馬威。
    方溪禾氣得臉色發白，還想說什麽，卻被楚然抬手攔住了。
    “七級？”
    楚然終於開口，他看了一眼那個白色的測試間，又看向陸北川，臉上沒什麽表情。
    “最高幾級？”
    陸北川一愣，似乎沒料到他會問這個。
    他下意識地回答：“理論上是九級，但那隻是理論值，從未有人觸發過。”
    “哦。”
    楚然點了點頭，然後說出了一句讓在場兩人都當場石化的話。
    “那能直接調到九級嗎？七級感覺有點浪費時間。”
    空氣，瞬間死寂。
    方溪禾目瞪口呆地看著楚然，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前輩……您在說什麽啊？！
    那是九級！理論上能瞬間抹殺神域長老的恐怖難度！您當是吃飯點菜嗎？！
    而陸北川的表情，則從錯愕，變成了震怒。
    他在神域擔任考官多年，見過狂的，沒見過這麽狂的！
    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子，一個連正式身份都沒有的新人，居然敢當著他的麵，要求挑戰最高難度？
    這是在挑釁！
    這是對他，對整個神域入門試煉體係的無情羞辱！
    “你……很好！”
    陸北川氣極反笑，他指著測試間，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無法手動調到九級，因為你還沒那個資格！但既然你這麽有自信，我就成全你！”
    “第七級，我會開啟‘超載模式’！攻擊頻率和強度，提升300%！”
    “我倒要看看，你這張狂的臉，還能保持多久！”
    他猛地在主控台上狠狠一拍！
    “進去！”
    方溪禾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第七級，再加三倍超載？！
    這……這已經無限逼近第八級的強度了！
    陸北川這是要下死手！
    “前輩，不要……”她焦急地看向楚然。
    然而，楚然隻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仿佛對方說的不是關乎生死的試煉，而是一場無聊的飯後消遣。
    他甚至還打了個哈欠。
    “哦，那快點吧，我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