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2章 別白費力氣了,七王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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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然的嘴角勾起一個難以名狀的弧度。
對於夜燼而言,他得到了一本通往王權的“秘籍”。
但夜燼永遠不會知道,他自以為的“莊家”身份,從一開始,就是被安排好的。
他,以及他所在的整個世界,都隻是另一個更高維度存在,為了給家人解悶,隨手寫下的一個故事罷了。
而那個故事的名字,或許就叫——《王權黑皮書》。
夜燼合上了那本足以顛覆整個魔界權力格局的《王權黑皮書》,臉上浮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他感覺自己不再是那個隻懂得用蠻力衝鋒陷陣的七王子,而是一個手握棋盤,俯瞰眾生的棋手。
他那幾個自以為是的哥哥,如今在他眼中,不過是一枚枚可以隨意擺布的棋子。大王子的勇武,三王子的多疑,都將成為他們自己的掘墓鏟。
就在夜燼沉浸在這種掌控一切的快感中時,一個突兀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冷靜得不帶一絲情感。
“看來,你很喜歡我的作品。”
夜燼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一股涼意從脊椎骨直衝天靈蓋。他猛然轉身,手中的黑皮書幾乎要被他捏碎。
大殿的陰影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人類。一個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穿著樸素亞麻長袍的年輕男人。他黑發黑瞳,麵容清秀,神態平靜得像一潭古井,與周圍由骸骨和熔岩構成的血腥環境格格不入。
“你是誰?”夜燼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帶著濃烈的殺意。他的親衛隊呢?堡壘的防禦法陣呢?這個人是怎麽無聲無息闖進他最核心的王座大廳的?
“我叫楚然。”男人微笑著,仿佛沒看見夜燼眼中跳動的深淵烈焰,“這本書的作者。”
夜燼瞳孔驟縮。
作者?這本書的作者?一個人類?
這簡直是天底下最荒謬的笑話!一本深刻剖析了魔族權力鬥爭、人心鬼蜮的黑魔法禁書,作者竟然是一個弱小的人類?
“你在找死。”夜燼一字一句地說道,恐怖的魔力開始在他周身匯聚,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
楚然卻依舊平靜,他隻是輕輕抬手,指向夜燼手中的黑皮書:“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這本書叫《王權黑皮書》?”
夜燼一愣。這問題太過白癡,以至於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因為它……”夜燼下意識地回答,“封麵是黑色的?”
“不。”楚然搖了搖頭,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因為寫下這本書的人,是個‘黑戶’。一個不屬於這個世界,不被任何規則束縛,可以隨意進出你們曆史長河的……非法闖入者。”
在夜燼驚疑不定的目光中,楚然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扭曲,像是水中的倒影。下一秒,他突兀地出現在了夜燼的左側,仿佛他從一開始就站在那裏。
空間魔法?不對,這感覺更詭異!
“別白費力氣了,七王子殿下。”楚然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是從夜燼的右側傳來,“你引以為傲的魔力,對我無效。你所處的這個空間,你所經曆的每一秒,對我來說,都隻是一頁可以隨意翻閱的書。”
夜燼徹底僵住了。他引以為傲的力量,在這個神秘男人麵前,就像三歲孩童的拳頭。對方的存在,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疇。
恐懼,一種久違的、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扼住了他的心髒。
楚然沒有再理會石化的夜燼,他徑直走向大殿中央那口沸騰的靈魂熔爐。無數痛苦的靈魂在其中哀嚎、沉浮,為這座堡壘提供著能量。
一個穿著銀色甲胄、身形虛幻的身影,正跪在熔爐前,神情痛苦而絕望。他一遍又一遍地伸出手,試圖從翻滾的靈魂岩漿中撈取什麽,但每一次,他的手都會被灼燒得更加虛幻,帶起的隻有滾燙的能量,和無盡的失望。
“第9742次了,埃文。”楚然的聲音很輕,“還是找不到她嗎?”
那個被稱為埃文的靈魂猛地回頭,空洞的眼眶裏燃起兩點幽藍的鬼火。他看到了楚然,仿佛看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楚先生!”埃文掙紮著爬了過來,他的靈魂之軀已經殘破不堪,“求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能……我一定能找到她!在我死前的那一刻,隻要我能阻止那輛失控的魔能車……”
埃文,曾經是一位強大的時光旅者。為了拯救在一次事故中喪生的摯愛,他穿梭時間長河,一次又一次地回到過去。但他每一次的努力,都以更慘烈的方式失敗告終。
他阻止了魔能車,摯愛卻被墜落的廣告牌砸中。他推開了摯愛,自己卻被魔能車碾過,而她最終因為悲傷過度自盡。他嚐試了所有方法,因果律的修正力卻像一隻無形的大手,用各種匪夷所思的意外,將死亡的結局牢牢釘死。
最終,在一次失敗的時光跳躍中,他的肉身徹底湮滅,靈魂被卷入空間亂流,墜落到了夜燼的領地,被當作戰利品囚禁在這口靈魂熔爐裏,日夜承受煎熬。
“你的靈魂已經到了極限,埃文。”楚然平靜地陳述著事實,“再有一次,你就會徹底消散,連成為熔爐燃料的資格都沒有。”
“我不在乎!”埃文嘶吼著,絕望的聲波讓周圍的靈魂都為之顫抖,“隻要能再見她一麵!隻要能救她!我願意付出一切!”
一旁的夜燼聽得雲裏霧裏。時光旅者?拯救愛人?這些詞匯對他來說太過遙遠和陌生。但他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個關鍵信息——這個叫楚然的男人,似乎無所不能。
他悄悄將《王權黑皮書》藏入懷中,收斂了所有魔力,像一尊雕像般,靜靜地觀察著。
楚然蹲下身,與埃文那雙燃燒著鬼火的眼眶對視。
“你有沒有想過,你救不了她,不是因為你不夠努力,而是因為你找錯了方向?”
埃文愣住了。
“什麽……意思?”
“你執著於回到‘過去’,去改變一個已經發生的結果。但因果是頑固的,你越是想改變它,它的反噬就越強。”楚然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特的誘導性,“你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那個悲劇發生的時間點,卻忽略了其他所有的可能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