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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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承澤和宋東海倆已經找了幾天了,當然,也把全市那幫子不安分的家夥們排查了個遍。格格黨小說
    最重要的壞分子有幾個,還是老熟人。
    一個是李大進,李承澤的三叔,還有一個是常利軍,常麗萍的堂弟,但這倆人都不算最厲害的,最厲害的居然是陳光榮,跟穀東的小打小鬧比起來,他有學曆,有智商,還有年齡和閱曆,在秦州混社會的角色裏,那屬於是扛靶子的。
    今天,東海和承澤倆就在看這幫小混混們的聚會呢。
    陳光榮自己開的烤肉店門口,摩托車停的滿滿的,大姑娘小混混,紅星牌啤酒喝著,烤肉吃著,尤其陳光榮,現在可不是當年給南溪拿槍頂著的時候那個青澀的樣子了,左擁右抱,一會兒左邊的喂串烤肉,一會兒右邊的喂口啤酒。
    用秦州人的話說,陳光榮就是無冕的書記,書記也沒他的瀟灑。
    這家夥蔫蔫的,陰陰的,頭發油不嘰嘰,常利軍和李大光倆,就是他的左膀右臂,走那跟那。
    東海和承澤倆盯完人回家的時候,穀東就發現他倆走路咋墨墨嘰嘰,而且專揀沒人的路走。
    “哥哥,好好走路呀,你看你倆那樣兒。”穀東背著小書包追上哥哥,連跑帶跳的說。
    東海隻笑不語,承澤一腳就踹過去了:“離我們遠點兒。”
    “咱們四個的衣服,媽媽說叫親子裝,最帥氣最好看的,來呀,一塊兒跳唄。”穀東還在跳著麻花步子走呢。
    是的,他們幾兄弟和南溪全穿的都是運動服,紅藍黃綠,因為批發更便宜,蘇向晚總共買了四套,穀東是火豔豔的紅,承澤是深綠,東海的是鮮豔的金黃色,吱吱的最漂亮,是夢幻般的藍色。
    穀東喜歡自己的紅運動服,但承澤和東海不喜歡啊,又黃又綠,穿著就跟四個色塊似的,真醜。
    “怎麽樣,查到什麽了嗎?”宋青山問幾個孩子。
    承澤和東海倆當然得匯報一下他們調查到的情況,以及目前的猜測。
    雖然才入十月,但今天天冷,下了點毛毛雪,蘇向晚把蜂窩煤爐子一生,上麵架個鐵板,居然要給大家做烤肉。
    媽媽的美食,就是那麽的出乎意料,又貼合天氣。突然降溫之後,凍啾啾的回到家,圍著爐子吃烤肉,肉滲出來的油滋滋滋的煎著土豆和洋蔥,胡蘿卜,那味道甭提多香了。
    倆大的認真匯報,穀東就一直在笑,邊笑邊往嘴裏摟肉,還不停的跟蘇向晚說:“他倆沒情況,媽,這事兒得看我的。”
    要不是這家夥勤快,把家裏衛生搞的好,北崗也親他,蘇向晚早想把他一腳踹出門了,看他那得意的樣子。
    宋青山也是看穀東猖狂的不行了,遂說:“穀東,看來你不服承澤和東海,要不,槍你去找?”
    “那肯定是我找著呀,他們幾個跟我還差的遠著呢。”穀東說。
    見宋青山的臉一黑,穀東趕忙又說:“爸您英明神武,全家我就最佩服你和我媽。”
    其實不是佩服,而是愛,他這輩子隻愛把他從廁所裏拉出來的蘇向晚,和為了留下他,低聲下氣求蘇向晚的宋青山,那天,他記得他還往宋青山的兜裏裝了半顆糖,爸爸摸到糖,肯定愛死他了。
    “那就這樣,明天起,你們一起查,誰能找到槍,我就把我那把來福送誰。”宋青山說。
    幾個孩子同時一個打了個機靈。
    老來福,那可是宋青山的傳家寶啊,不在於它有多值價,而在於,它是跟著宋青山上過幾回戰場的,要能拿到爸的槍,那得多榮耀。
    穀東立刻舉手:“爸,槍是我的啦,您就等著我把槍給您找回來吧。”
    一身火紅,皮膚又白,眼睛又大,這家夥雖然外表乖巧,行為舉止簡直就是個小惡魔。
    第二天就是東海和阿克烈烈領證的日子,大清早的,阿克烈烈居然就在大門外頭等著,東海也是隨便,穿著他黃色的運動服,釘子鞋,太陽下跟個行走的大金條似的,倆人手一拉就扯證去了。
    蘇向晚要去扯被套和窗簾布,早早的開上車,拉著北崗就準備去市場。
    “媽,你帶著我唄,我帶你去找槍。”穀東說。
    這家夥現在書也懶得讀,既然蘇向晚知道他是在扯謊,索性曠課不去,就在家裏瞎晃蕩了。
    路上正好碰見劉在野,這家夥剛從市委出來,在街邊買了個烤紅薯,邊走邊啃著呢,啃了一會兒,大概光吃不喝噎住了,又折回商店買了瓶啤酒出來,牙咬開,就那麽往嘴裏灌著。
    當然,這種狗一樣的慫樣,隻在一個人的時候,才是劉在野的常態。
    現在還是白色的公安裝,特別帥氣。一見蘇向晚的車經過,劉在野立刻把啤酒瓶子往背後一藏,上來搭訕了:“向晚啊,小西裝哪買的,真漂亮。”
    “上班期間,一會兒還要開車,劉局,酒後不駕車,您給大家作個表率吧。”蘇向晚直瞄他身後的酒瓶子。
    劉在野直接把酒瓶懟蘇向晚臉上了:“看清楚,你們廠生產的果啤,你告訴我裏麵有酒精嗎?”
    說著,他還得靠在蘇向晚的車上耍個帥:“韓穀東,你就不打算替我負擔一下現在的事情?”
    公安丟了槍,天大的事情,為了自己的公職,劉在野還不能讓別人知道。
    穀東拍著胸膛說:“放心吧,我今天就能把槍給你找回來。”
    劉在野給穀東敬了個禮,擺擺手走了。
    想當初這家夥是多麽的帥氣,狂妄囂張啊,現在給工作折磨的就跟條狗一樣,蘇向晚又刹了一腳油,搖下窗戶說:“別喝太多酒,劉靈還那麽小,不要搞壞了自己的身體,要為孩子著想。”
    劉在野隻有苦笑:“蘇向晚,嚴打持續兩年了,上麵高壓,我們基層苦不堪言,當然,社會就這樣,亂,真他媽的亂,我現在看見街上那些黃毛綠毛大喇叭褲,我就想給他們剪了。”
    曾經也是引領過時尚,叫秦州市的萬千少女雖然因為他在革委會而恨的牙癢癢,但也因為他的帥氣而要多看他幾眼,劉在野穿一件普普通通的白襯衫,男人們都得竟相模仿。
    誰能料到十多年後,他也能成個老古董。
    但是新潮就意味著不安分,不安分的下一步就是犯罪,劉在野算是明白了,保守最好,開放要命,尤其對於他們公安。所以,嚴打,抓風化,他現在抓的樂嗬著呢。
    “看見那個烤肉店沒,媽媽,那就是陳光榮開的,所以他天天吃烤肉喝啤酒,風光的不得了。”車開到烤肉店門口,穀東止不住口水的說。
    烤肉店這地方,白天不營業,都是晚上才營業,所以遍地垃圾,油油膩膩,一副髒亂差的樣子,一看就是不良青年聚集地。
    “陳光榮現在就住樓上,還有倆情婦,特不要臉的那種,媽你等著,我上去給咱們找槍去。”穀東說。
    宋青山昨天晚上特地交待過蘇向晚,穀東想幹啥都由他,總之,這回得搓搓這小王八蛋的自信心。
    蘇向晚於是停了車,跟北崗倆就在下麵等著。
    “我也想喝酒。”後座上的北崗悶悶不樂的指著自己的小嘴巴說:“我嘴巴幹的就像條魚。“
    “要叫公安發現你喝了酒,可是會抓你的呀。”蘇向晚說。
    北崗才不在乎呢:“公安有啥厲害的,我爸爸比他們厲害一百倍,劉伯伯的槍丟了還不要我爸找,哼!“
    這就是為什麽公安丟了槍不敢聲張,這麽小的孩子知道這種事情都會鄙視公安,要叫公眾知道了,公安還哪來的公信力呢。
    果啤裏麵確實沒有酒精,出門的時候蘇向晚還忘了給北崗帶水,於是就準備給北崗買瓶果啤去。
    這地兒靠近鋼廠,小賣店的老板居然認識北崗:“這不咱領導家的兒子嗎,要啥?”
    “啤酒,大大的一瓶。”北崗說。
    蘇向晚笑著說:“果啤就行。”
    老板剛給蘇向晚取了瓶果啤,正準備拿起子打開呢,突然臉色就變了:“光榮大哥,今天您也來的太早了吧?”
    “怎麽,我就不能早起,啤酒呢,先來三紮子。”是陳光榮的聲音,懶懶散散的。
    “您已經欠我三百塊錢的酒錢了,再喝我這鋪子就該垮了,我上有老下有小,你總不能逼死我吧。”老板說。
    陳光榮的字是從牙縫裏往外嘣的:“黃河沒蓋子,隨你跳,要綁根繩子,甭想再鳧出來,想死,要不我幫你?”
    說著,他還故意絆了北崗一腳:“哪來的小屁孩兒啊,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你爸是誰?”
    北崗一聲宋青山還沒喊出來呢,蘇向晚轉身了:“這不光榮嗎,聽說你現在升任烤肉店的老板啦,恭喜你啊。”
    陳光榮兩隻眼睛陰森森的盯著蘇向晚,滿臉的酒氣,居然來了句:“好久不見,蘇阿姨還是那麽漂亮。”
    “怎麽說話的你,陳光榮,注意你的言辭,我是你阿姨。”蘇向晚說。
    陳光榮腔調陰陽怪氣:“誇您漂亮還不行啊,我媽都巴結著您,巴結的讓我惡心她,我巴結您一句怎麽就不成了,我巴結您一句,您也給我找個工作?”
    這家夥讀過書,腦子清醒,但走上歪路,不覺得郭梅認真工作是好事,反而覺得郭梅現在老老實實,認真工作的樣子讓他丟臉,所以要變著法子的諷刺蘇向晚一回。
    蘇向晚說:“有能者上,你媽工作作風出色,我就願意用她。你妹上個季度還是優秀職工,獎金就五十塊,那是她們自己爭來的,你有什麽好看不起她們的,跟她們相比,你這種社會的蛀蟲才應該臉紅。”
    陳光榮辯不過蘇向晚,當然,大白天的,人家是女幹部,他這種社會的渣滓,公安追著準備嚴打的對象可不敢在蘇向晚麵前橫。
    往地上重重的呸了一口,這家夥轉身走了。
    外麵一輛五羊王的大摩托車,上麵還坐著倆女的,陳光榮騎上摩托,極其拉風的就揚長而去。
    後麵還有倆摩托車,一個是李大光的,一個是常利軍的。
    商店老板平常最恨的就是陳光榮和他的那幫手下,頭一回見有人能幾句話就把陳光榮給罵走的,心說到底領導家的夫人,小混混都怕,所以三毛錢一瓶果啤,老板還悄悄塞了北崗一酒盅的小麻子。
    小麻子,一顆顆隻有米粒大上,不會吃的人嚼不來,會吃的人要磕開了吃,是真好。
    北崗兩手抱著大啤酒瓶,兜裏還裝著滿滿的麻子,跟媽媽一起上了車,一邊是啤酒,一邊是小麻子,邊喝邊磕,就隻等穀東哥哥凱旋歸來了。
    穀東上了樓,手裏拿著根細鐵絲兒,吹著小口哨就往陳光榮租的那房子去了。
    撬門,其實他不算太在行,倒不是他不會,小時候李承澤和宋西嶺都教過他,但是做了太多年的好孩子,這方麵他沒練過,手生了。
    掏了半天,鐵絲都要折裏麵了,啪噠一聲,門突然就開了。
    穀東已經做好了抱頭鼠竄的準備,卻叫人一把就給拉進去了。
    他倆哥哥,一個一身鮮綠,一個一身鮮黃,正在啤酒瓶子,冷掉的烤肉,垃圾堆成山的屋子裏翻著呢。
    李承澤拍了他一巴掌:“去,看看廚房有什麽線索沒有。”
    這麽說,倆哥哥也是透鐵絲兒進來的,而且東海是領了證就急匆匆趕過來的穀東沒見過他這倆哥哥小時候的熊樣子,等他到家的時候,他們已經懂事,學好了,所以一直不在能力上瞧得起他倆,現在看人家倆在外頭商量事兒,突然就有一種,這倆哥哥也不傻的感覺。
    廚房裏簡直就是個噩夢。
    現在這個年代,偶爾可能有剩飯一說,但絕沒有剩肉一說,割多少吃多少,昨天蘇向晚給大家烤肉吃,那也是一人幾片肉,剩下的肚子都用土豆和蘿卜來填,所以肉就不存在腐爛一說。
    而且蘇向晚的肉做的好吃,穀東隻要提起肉,口腔裏就滿滿的都是口水,但陳光榮家的廚房裏堆滿了腐爛的肉,大部分是羊肉,還有一部分說不出來的爛肉,壞掉了,臭掉了,就那麽在廚房的案板上流著**的血水。
    這比廁所還惡心。
    而更可怕的是,很可能他前兩天悄悄來吃過的那些肉串兒,就是拿這些肉串起來的。
    穀東哇的一聲就從廚房裏鑽出來了。
    越過滿是垃圾的客廳,倆哥哥都在臥室裏呢。
    真是不敢想象,陳光榮小皮衣穿著,牛仔褲挎著,大摩托一騎,拉風的叫穀東的小弟們都睜不開眼,他的臥室居然會這麽髒,髒到穀東都無法下腳的地步。
    這麽髒的臥室裏,除了床,就一黑乎乎的鐵箱子是最幹淨的東西,但是上麵有幾個鎖眼,一個按鈕,看起來應該是能打開的。
    “保險櫃,這款式很新啊,我們學校有一台,我開過,四個鎖頭,幾乎得同時擰,而且要在一個頻率上,要不然鑰匙就得折斷在裏頭。”宋東海說。
    他的主業是研究坦克裝甲車,但保險櫃也屬於機械類,在他們平常的學習中會有接觸。
    李承澤摸了把保險櫃,拍著自己手上的煙灰說:“不止吧,這東西好像還插著電,咱要把鐵絲伸進去,它估計得吱吱大叫。”
    保險箱的報警設備,是從六十年代初開始發展的,現在才在國內流行開來,不論其技術怎麽樣,帶著電的東西都神秘,所以東海和承澤倆都是一副如臨大敵,認真研究的樣子。
    自忖天下第一聰的韓穀東摸著圓圓的腦袋,就蹲倆哥哥身後了。
    真是沒想到,倆哥哥似乎比他還聰明呢。
    但是帶著電的保險箱,就連李承澤這個從小就能一根鐵絲偷銀行的老扒手都望而怯步,有點不敢嚐試啊。
    就在幾兄弟埋頭研究的時候,突然就人說:“怎麽,還是沒找到線索?”
    穀東回頭一看,更懵了。
    他爸宋青山居然也從外麵進來了,在催促倆兒子。
    他手裏也有鐵絲兒,一點聲兒沒有,就把門給撬開了。
    穀東大受打擊,不敢相信爸爸也比自己聰明,蹲在地上,恨不能把自己埋垃圾堆裏去。
    “爸,這保險箱帶著電子報警呢,咋辦?”東海站起來說。
    穀東腦子突然一轉,其實已經想到辦法了,但是他就想驗證一下,爸爸是不是比自己更聰明,所以他又從垃圾堆裏伸出腦袋來,心裏當然在說:“爸爸絕對想不到,還是我穀東最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