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0章 絞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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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時分,一封密報遞到李克用跟前:城內增加三四千守軍。
李克用的臉色陰沉,緊皺眉頭喃喃自語道:“契丹人竟然還在增派援兵,這是打算孤注一擲、背水一戰啊!”
李嗣昭麵色凝重,憂心忡忡:“鬆漠城牆基厚約六丈高約四丈城頂寬約五丈,建造得極其堅固,巨石和霹靂彈根本無法將其炸毀,若單憑雲梯強攻恐怕我軍會傷亡慘重。”
李克用微微頷首,沉思片刻後說道:“鬆漠城作為契丹王城南邊的唯一屏障,想必是請了技藝精湛的漢人工匠精心打造而成,既然無法摧毀城牆那我們就隻能另辟蹊徑,從城門下手了。”
李嗣源說道:“投石車雖然威力巨大,但要想準確命中城門並非易事,而且城門也異常堅固,霹靂彈和巨石恐怕難以將其砸開,隻能考慮挖掘壕溝接近城門。”
李嗣昭也附和道:“我們之前嚐試過頂著盾牌靠近城門,可城門上方有重兵把守,他們不斷拋下巨石,我們的士兵根本無法靠近。”
司徒博開口道:“掘地挖溝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我們可以將壕溝挖到城牆外八十步左右,契丹人箭矢不足,他們的弓箭射程最多也就六十步左右,根本無法對我們構成實質性的威脅。”
“我們弩手的射程可達一百五十步左右,完全可以躲在壕溝裏對城頭的契丹人進行有效壓製,這樣一來就能為我們的士兵挖掘到城門甬道提供掩護。”
“一旦城門被炸開,我們的軍隊就能長驅直入,殺進城去,巷戰契丹人肯定不是我們的對手!”
李克儉有些擔憂:“可是挖掘壕溝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而且契丹騎兵也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們行動,搞不好他們會不顧一切地衝陣。”
李嗣源卻不以為然,“衝陣的代價可不小!壕溝正好可以克製契丹騎兵,讓他們的衝擊力大打折扣!”
李克用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意,點頭說道:“此計甚妙!正好我們的步軍都配備了工兵鏟,想必是陛下早有預料,傳令下去讓士兵們立刻開始挖掘壕溝,弩手們也做好準備,雖然會耗費一些時間,但總比強攻造成的傷亡要小得多。”
眾人領命而去,一場緊張的行動就此展開。
士兵們頂著烈日,揮舞著鋤頭和鏟子,不分晝夜奮力挖掘著壕溝。
契丹人很快發現了唐軍的行動,城牆上的士兵開始射箭,但由於距離較遠,根本沒有任何威脅。
城樓上的蕭敵魯看著城下唐軍的舉動,瞬間明白對方的意圖。
“不好!唐軍想要掘地到城門前炸毀城門,馬上傳令給舍利素,讓他率兵阻止唐軍行動!”
舍利素接到命令後臉色大變,“唐軍為了破城真是不擇手段,這麽愚蠢的辦法也能想得出來,馬上點齊兵馬隨我衝陣!”
副將滿臉焦急,“將軍,我們剛剛經曆大戰死傷嚴重,士兵們也很疲憊,此時衝陣隻怕傷亡會很大啊!”
另一名將領也附和道:“是啊將軍,挖掘壕溝可不是一日之功,我們還是先休整一日再說。”
舍利素擺了擺手,“敵人距離城牆越近對我們越不利,我們疲憊,唐軍更加疲憊。”
“可是唐軍騎兵也不是吃素的,我們衝陣會很被動。”
“顧不了那麽多了,馬上出擊!”
蹄聲如雷,塵土飛揚,契丹騎兵們朝著唐軍挖掘壕溝的地方疾馳而去。
司徒博和李嗣源得到情報,立刻率領騎兵攔截。
雙方三四萬騎兵在方圓十餘裏的地界展開廝殺,一時難分高下。
耶律剌葛率領三四千騎兵突破防線逼近步軍陣營。
當他們接近壕溝時,速度不得不慢了下來,壕溝雖然還未完全成型,但已經對騎兵的衝擊力產生了極大的阻礙。
“準備迎敵!準備迎敵!”
李嗣昭縱馬疾馳,如一道閃電劃過戰場,聲音在喧囂的戰場上如同驚雷一般炸響。
唐軍弩手們早已嚴陣以待,聽到命令後迅速跳進壕溝,緊緊盯著遠處逐漸逼近的契丹騎兵。
當契丹騎兵進入射程的瞬間,唐軍弩手毫不猶豫地發動攻擊,刹那間萬箭齊發,如暴雨般傾瀉而出。
契丹騎兵猝不及防紛紛中箭落馬人喊馬嘶,彌漫著死亡的氣息。
耶律剌葛見狀心急如焚,竭力穩住陣腳,大聲呼喊著指揮騎兵迂回射擊。
唐軍弩手藏身於壕溝之中位置刁鑽,契丹騎兵們射出的箭矢十有九空。
挖掘壕溝的士兵們也沒有絲毫鬆懈,他們爭分奪秒加快挖掘進度。
蕭敵魯站在城樓上目睹著這一切眉頭緊緊地皺起。
他深知如果不能及時阻止唐軍,城門被炸毀隻是時間問題。
但眼下舍利素的騎兵卻一時難以突破唐軍的防線,局勢對契丹越來越不利。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戰場上的廝殺愈發激烈。
經過將近一個時辰的激烈纏鬥,舍利素意識到繼續僵持下去對自己毫無益處,當機立斷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契丹軍隊拋下了數千具屍體迅速撤離戰場,留下一片狼藉和血腥。
司徒博和李嗣源眼睜睜看著契丹人漸行漸遠,心中雖然充滿了不甘但卻也無可奈何,軍隊在剛才的戰鬥中已經遭受了重創實在無力再去追擊敵人。
李克用得知契丹人撤退的消息後心中大喜過望,立刻催促手下士兵們加快挖掘的速度,希望能夠盡快抵達城門下。
李嗣源的心情卻異常沉重,憂心忡忡地說道:“敵人顯然已經察覺到了我們的意圖,他們肯定還會再次派兵前來襲擾,經過這一場惡戰我們的傷亡實在太大,目前隻剩下一萬七千餘人,不知道還能抵擋多久。”
李克用沉默片刻沉聲道:“事已至此我們已經沒有其他選擇,隻能咬緊牙關堅持下去,按照目前的挖掘進度,五日之後我們應該就能夠抵達城門。”
司徒博也附和道:“第一批一萬援兵五日內就會抵達,隻要我們能夠再堅持五日問題應該不大,隻是……這樣一來,我們的傷亡恐怕會非常慘重。”
李克用無奈地歎息一聲,“這一戰無論是我們還是契丹人,都已經沒有退路可言,傷亡慘重也是在所難免,現在大家都隻能拚命了,契丹人死傷比我們更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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