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媽，我現在跟他在一起了。”柳如煙在舅媽的追問下，承認了她跟林傑的關係。

    舅媽瞪大了眼睛，沒想到離家出走的外甥女居然已經跟了男人，發愣了一會才試探地問柳如煙：“他結婚嗎？”

    “嗯。”柳如煙點了點頭，遲早都會知道的事，也沒有必要隱瞞下去。

    “是他逼你的嗎？”舅媽臉色發白，又不知道怎麽去安慰。

    要是前幾年，自己的丈夫還可以求老板幫忙，現在洋行倒閉了，丈夫連工作都找不到，又有什麽本事幫外甥女出頭討公道啊。

    “舅媽，他沒有逼我，那時候我不是回來了嗎？可是學校的人沒一個人相信我，個個都欺負我，還連累你們被人說閑話，我受不了就跑了。到外麵又找不到工作，就隻好去求林局長了，是他把安排我進了警局工作，我也是自願跟他的。”

    柳如煙簡單地把經過說了一下，她現在不怕別人的閑話了，但是希望親人能理解她，接受她。

    “我苦命的孩子呦，你將來怎麽辦啊？”舅媽無力抱著自己的外甥女。

    “舅媽我現在好著呢，你不要傷心。你看這個，有這個以後誰還敢欺負我們。等過段時間我幫舅舅找份穩定的工作，你跟弟弟的日子就好過了。”

    柳如煙輕輕推開舅媽，拍著腰間的手槍讓她看，這就是她的底氣，林傑經常跟她說，這個世道隻有槍才能保護自己。

    “啊，如煙你怎麽敢帶這個？你會用嗎？很危險的。”舅媽其實早就看到了，隻是不敢問。

    “舅媽你放心好了，我現在可是警察，經常練開槍的呢。”柳如煙當然不敢說她都用這把槍殺過人的事情，那還不得把舅媽嚇死啊。

    “如煙，那個林局長有沒有說過給你名分啊，你可不能白白的跟著他。”

    “嗯，舅媽先做飯吧，等一下舅舅回來沒飯吃呢。”

    “哦哦，對先做飯，等你舅舅回來再說。”

    ……

    柳如煙的舅舅中午的時候拖著疲憊的身體慢慢地走進弄堂。他一個做過洋行小主管的讀書人，失業之後，為了生活什麽粗活都肯幹，這些他都不怕。

    可是真正把他壓彎腰的，還是幾個月前，外甥女出事了，各種流言蜚語逼走了一個十八歲不到的少女，怎麽找都找不到，這讓他怎麽對得起死去的姐姐和姐夫。

    “李先生回來了，你家如煙帶客人上門了，開著小汽車來的，可氣派了。”平時不怎麽看得起人的鄰居紛紛跟他打招呼

    “我家如煙回來啦？”

    “是咧是咧，如煙出息了，還帶了好多東西咧，李先生是要發財了呢。”另一個街坊也酸酸的恭維著。

    “哦哦，我先回去看看，下次再聊啊。”李先生趕緊往家跑，外甥女回來了？他得趕緊回去確認是不是真的。其他的他都沒有聽清楚。

    李先生快步向家裏趕去，遠遠就看到門口外麵停著的小汽車，心裏先是一喜然後才發現車牌竟然是警局的，又開始忐忑起來。

    推開門進了家門，就看到自己兒子正手舞足蹈的和一個青年警察在說著什麽，看氣氛還挺和諧的，李先生才放下心來。

    “爸，你可回來了，姐夫都等了好久了呢。”李書同看到躊躇不前的父親，大聲叫喊著。

    “姐夫？”李先生一愣，馬上又想到了柳如煙，難道是如煙帶男朋友回來了？

    “你好李先生，我叫林傑，是如煙的同事。”林傑主動站起來，跟已經走進客廳的李先生伸出手來打招呼。

    “你好林警官。”李先生下意識地跟林傑握手。

    “爸，姐夫是局長呢，你看，姐夫給我玩的。”李書同拿著一把手槍對著外麵，嘴裏發出“砰砰”的聲音。

    把李先生差點嚇尿了：“書同你快點放下，很危險的。”

    “李先生沒關係的，槍裏沒子彈。”林傑伸手把手槍要了回來，裝上彈匣插回腰間。

    李書同還一臉的不願意呢，男孩子天生就會喜歡武器，要不然李書同也不會一口一個姐夫的叫著，就是想借林傑的槍來過一下手癮。

    “書同，你姐姐呢？”李先生也顧不上林傑的身份了，還是要看到外甥女才能讓他放心。

    “姐姐幫媽做飯呢。”

    “嗯，林局長你先坐，我去看看飯好了沒有。”

    “李先生客氣了。你隨意。”

    “書同別玩了，趕緊給林局長換熱茶。”李先生說完就快步走向廚房。

    “如煙，真是你回來了？”李先生一進廚房就看到自己的老婆正忙著，穿著一身警服的柳如煙也在一旁打下手。

    “舅舅，我回來了，你怎麽這樣了？”柳如煙抬起頭來，以前偷偷回來隻能遠遠地看沒發現，現在近了才看到自己不到四十歲的舅舅，頭發居然白了一半。

    “沒事，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李先生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老了許多，把孩子給嚇到了。

    “舅舅，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回來的。”柳如煙知道舅舅肯定是擔心她才會變成這樣的，眼睛馬上就變得紅紅的想要哭出來。

    “沒事，你回來了就沒事了。對了如煙外麵那個林局長怎麽回事？他說是你同事，書同怎麽叫他姐夫啊？”

    李先生把話題從自己身上轉移開來，外甥女人沒事了，現在又冒出來了一個警局的局長，當然要先搞清楚才行。

    “舅舅，他是我男人。”

    “啊？如煙你嫁人啦？怎麽不回來跟我們商量一下？”李先生腦子一下子轉不過彎來。

    “舅舅，他家裏有老婆…”

    柳如煙發現自己說不下去。可是就這幾個字一出口，李先生就已經明白怎麽回事了。

    “你…是不是他逼你的？如煙你不要怕，舅舅幫你出頭。”李先生眼睛都要冒出火來了，一把抓起一把菜刀就要衝出去找林傑算賬。

    “舅舅不要。”柳如煙趕緊抱住有些瘦弱的舅舅：“我自己願意的，他沒有逼我。是他救了我。”

    舅媽也嚇了一跳，趕緊放下鍋鏟拉住了丈夫：“李國民你別衝動，有什麽事慢慢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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