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團長，今日的禦前會議，陛下為何要放在這個地方？”楊戩一行人來到位於晉陽城東南的帝國理工大學試驗場的大門前，見此處戒備森嚴的情形，又見試驗場內一片荒蕪的情形，心生疑慮。便將帶隊守在門口的包爽拉至一旁，悄聲地問道。
    “你猜……”包爽眉頭一皺，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一句話來。
    “呃……包團長跟隨陛下多年，果然深得陛下的真傳……”楊戩瞬間黑了臉。
    “楊總長，你和陛下認識也不是一年兩年了，陛下有意給你們一眾人一個驚喜，你們就配合著點就行了，為何非要提前知道謎底呢？我隻能告訴你，今日的禦前會議陛下是憋著一肚子的……勁的，到時候你可要配合著點……”包爽望著由遠及近而來的黑世工一行人，趕忙結束了和楊戩的對話，朝著試驗場大門處走去。
    “包團長，今日的禦前會議……？”黑世工上前朝包爽微微一拱手，幽幽地開了口。
    “老黑，你不用問了，我剛才已經問過了，什麽都沒問出來！”楊戩從包爽身後走了過來，朝著黑世工打了個招呼。
    “唔……”黑世工狐疑地望了望包爽，又看了看楊戩，一時語塞。
    “我聽說，你不是和陛下一起去了趟烏蘭……察布城麽？路上陛下沒向你透露點什麽消息？”楊戩將黑世工拉至一旁，接著打探道。
    “我……也不是和陛下一起去的烏蘭察布城，是陛下先到的，才急召的我……”黑世工想起那晚在平城和薑林的那番對話，又看了看今日要舉行禦前會議的這個地方，心裏突然有了一絲的光亮。
    “諸位，時間快到了，請隨我入內吧。”包爽回頭朝試驗場內看了看，遠處機庫附近，一個旗手朝著大門處打著信號。信號簡單明了，包爽又回過頭來朝已經聚集在大門口的眾人說道。
    “好。諸位，我們趕快進去吧，別讓陛下等得太久了。”身為大唐帝國百官之首的黑世工在這種場合自是有義務要起到帶頭作用的，轉身朝著楊戩看了看，又朝身後眾人看了看，雖然是一副商量的口吻，但也算是向眾人下達了命令。
    “好！”眾人紛紛附和著，很自覺地按文、武分成兩隊，以官職大小依次朝著試驗場內走去。
    試驗場內，十幾日前申大毛進行飛行試驗的跑道邊上，皇家近衛團的戰士們平日休息時用的小馬紮早已經被整齊地放在了草地上。一個排的皇家近衛團的戰士分散開來，將這片區域和跑道周邊嚴密地保護起來。見包爽帶著一眾人朝此處走了過來，帶隊的排長跑步迎了上來。
    “傳陛下的口諭，今日的禦前會議就在這處空地召開。請黑院長和楊總長率領僚屬在此就坐，禦前會議馬上開始。”帶隊的排長指著空地朝一眾人說道。
    “呃……”眾人聽罷，麵麵相覷。
    “行了，既然陛下有口諭，我們眾人還是按陛下的意思先就坐吧。”黑世工轉身安撫了眾人一句，徑自朝著最前排最靠近中間的那個馬紮走去。楊戩轉身朝著身後一眾僚屬擺了擺手，尾隨黑世工而去。
    不等眾人坐定，二百米外的機庫裏，薑林和孫虎、黑亮三人朝著眾人坐定的地方走了過來。
    “參見陛下！”薑林三人距離黑世工等人坐定的地方還有二十多米的時候，眾人趕忙起身，朝著薑林來的方向躬身行了一禮。
    “諸位愛卿請平身！”薑林快走兩步，上前朝著眾人虛扶一把，眾人就勢直起了身子。
    “諸位愛卿，是不是有人此刻心中在犯嘀咕，今日朕為何召集眾位愛卿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開這次禦前會議啊？”薑林走到黑世工和楊戩二人站立著的地方，麵向眾人，率先開了口。
    “是啊是啊……”眾人紛紛附和道。
    “不敢欺瞞陛下，我等剛在在大門外就在私下議論，今日的禦前會議為何要放在這裏。還是這樣的一個情形……還請陛下能盡快給我們眾人一個答案啊。”黑世工借坡下驢，抱拳朝薑林答道。
    “好吧，答案很快就不會揭曉。今日在開會之前，先容許朕給大家介紹一個人。大家先就坐，來，黑亮……”薑林朝眾人擺手示意了一番，又扭身朝十幾米開外的黑亮擺了擺手。
    “唔……”黑亮已經當了幾年的帝國理工大學副校長，往日裏沒少在帝國理工大學師生麵前登台亮相。但今日和薑林提前商定好的這一番亮相卻有些不同，今日自己麵對的幾乎是大唐帝國軍、政係統最高層的官員，萬一自己出了醜，不光是自己丟臉不說，便是下麵就坐的自己的父親、大唐帝國政務院院長黑世工，也要跟著一起難堪。現在被薑林往台前這麽一推，頓時緊張地有些不知所措。
    “這位想必大家都認識吧，政務院黑院長家的長子、帝國理工大學的副校長，黑亮。亮亮你倒也不必拘謹，台下就坐的……你看，這位是你的父親，這位是你楊叔、唐叔，在座的幾乎都是你的叔叔伯伯。便是朕，亦是你的姑父……在我們一眾長輩之前，你一個娃娃有什麽緊張的？今日禦前會議之前，亮亮有一件重要的東西要給大家展示一番，請大家好好欣賞。好了，亮亮，現在由你主持吧。”薑林寬慰了一番黑亮，朝遠處擺了擺手，包爽拿著一個馬紮奔了過來，將馬紮放在黑世工和楊戩二人之間。朝薑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薑林順勢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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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位叔伯們，今日我們帝國理工大學的師生們確有一件重要的東西向大家展示，待會若是小侄說錯了什麽話，做錯了什麽事，還請眾位叔伯能原諒小侄則個。小侄在這裏有禮了！”黑亮穩了穩心神，朝著眾人站定，拱手鄭重地躬身行了一禮。
    “亮亮，陛下說的對，你在我們一眾人麵前是個小輩。即便說錯什麽話、做錯什麽事，我們當長輩的怎能和你一個娃娃計較呢。快將你那重要的東西向大家展示吧。”楊戩朝薑林和黑世工二人望了一眼，知道二人不好再開口，便替眾人安撫了黑亮幾句。
    “好。陛下，父親，眾位叔伯，從現在起諸位不要隨意起身走動，不要大聲喧嘩擾亂現場秩序。小侄這就開始了。”黑亮說著，朝遠處機庫方向擺了擺手。
    漸漸地，機庫裏，十幾日前申大毛剛剛試飛過的飛機，又被眾人推了出來。
    遠處眾人一陣忙碌，旗手朝著黑亮站立著的地方打了一個信號，黑亮雙臂上舉朝遠處回了一個信號。很快，遠處的旗手又打了幾個信號，試驗場內隱藏在各處的相關人員紛紛就位。
    “突突突突……”一陣黑煙騰起，發動機啟動了。
    “嗡嗡嗡嗡……”申大毛加大油門，螺旋槳的轉速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大。漸漸地，飛機在申大毛的操縱下，朝著薑林等人坐著的地方奔了過來。
    “嗡……”坐在薑林身後的眾人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啊，起來了，起來了，離開地麵了。”當飛機行駛到正對著眾人坐定著的區域時，楊戩驚呼了句。
    “啊，越來越高了……”隨著飛機開始攀爬，楊戩身邊的唐亞也驚呼了句。
    “陛下，這……”坐在薑林另一邊的黑世工坐不住了。
    “你家亮亮剛才說了，不要大聲喧嘩……”薑林製止了黑世工的話。
    “嗡嗡嗡嗡……”飛機在空中盤旋了一陣，待飛得平穩的時候，又沿著跑道折返回來。
    “你看，往下扔東西了。”隨著身後一名官員的驚呼，果然，遠處飛機上掉下來一個東西，朝著跑道另一側的空地砸了下來。
    “噗……”一團白霧在遠處騰起。
    “噗……”
    “噗……”
    “噗……”飛機上，接二連三的包裹著熟石灰粉的布包被申大毛從飛機上扔了下來。距離薑林等人坐的最近的那個石灰包落地濺起的粉塵朝著眾人飄了過來，嗆得眾人紛紛咳嗽起來。
    “大家先朝遠處躲一躲，今日挑了個下鳳處……”薑林坐在最前麵，屬於第一波受害者。
    薑林一開口，眾人提著自己屁股下麵的馬紮朝後退了去。
    “突突突突……”約莫二十分鍾後，飛機在申大毛的操作下，穩穩地停在了薑林等人剛才坐著的跑道區域。一旁的黑亮見空氣中的石灰粉塵漸漸散去，朝著飛機停著的地方快步走了過去。薑林率著身後眾人亦是紛紛跟上了黑亮的腳步。
    “大毛，你還好吧。”黑亮率先跑到飛機下麵，朝著駕駛艙的位置喊了句。
    “校長，我挺好的，就是還有兩個石灰包沒扔……快沒油了。”申大毛探出一個腦袋來，朝著機下的黑亮朗聲答道。
    “吧嗒……吧嗒……”薑林帶著眾人卻也跟了過來。
    “陛下，這是……”眾人望著跑道上停著的龐然大物，終於從剛才的震驚當中回過神來，紛紛朝薑林問道。
    “亮亮，你給大家解釋解釋吧。”薑林看到探出腦袋來的申大毛完好無損，心也放了下來。索性背著雙手繞著飛機查看起來，將舞台讓給黑亮。
    “好。各位叔伯們，今日我們給大家展示的，便是‘157工程’的成果。‘157工程’是大唐十五年七月份立項的一個具有跨時代意義的工程。停在大家麵前的這個東西，叫飛機。是靠內燃機驅動的一種新型的運輸和戰鬥工具……”黑亮清了清嗓子，開始朝著站在邊上的眾人講解起來。
    “亮亮，你說這是戰鬥工具？”唐亞聽了黑亮的話，忙插嘴問道。
    “是的，唐叔。剛才你們也看到了飛機在演示飛行的過程中，朝下扔的那幾個裝有熟石灰粉的布包……若是……”黑亮打算朝唐亞細細道來。
    “若是將那東西換成炮彈，便可以直接扔到敵人頭上？”楊戩已經回過味來。
    “楊叔說的不錯。稍後大家可以去看看那石灰粉包從高空扔下來散開覆蓋的麵積。陛下說過，以後研發出來新型的航空炸彈，就是專門從飛機上朝地麵上扔的炸彈，不比現在的80榴彈炮威力小。不僅如此，這飛機還能安裝機槍，小口徑的火炮，朝地麵進行射擊，那簡直是任誰都無法想象的一種殺傷力。”
    “另外，這飛機不僅僅可以用來殺敵，在偵測敵情方麵，亦是作用巨大。聽試飛員申大毛說，他駕駛這架飛機飛上了天，便是遠在晉陽城的情形，在天氣好的時候，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試想這要是到了戰場上，敵人的動向還不是被我們偵測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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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僅如此，這飛機待日後改進一番，還可以載人、運輸貨物。速度是極快的，按我們的初步計算，從晉陽城飛往長安城的話，最快三個小時便可抵達……”黑亮自豪地朝眾人繼續說道。
    “嗡……三個小時……”邊上圍著的眾人紛紛炸開了鍋。
    “沒錯。三個小時。以後繼續改進的話，這個時間還會縮短。”黑亮更加自豪地說道。
    “陛下，這是比火車還要偉大的發明啊，這是比火車還要偉大的發明啊。”眾人已經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開始大聲嚷嚷起來。
    “是，朕也是這麽認為的。”薑林正好轉到眾人站著的地方，輕飄飄地朝眾人答了句，繼續轉悠起來。
    “那，亮亮，這飛機現在可以量產了嗎？”楊戩沉思了許久，終於開了口。
    “不能！”黑亮朝眾人環視了一圈，終於潑出這盆冷水。
    “為何不能？”邊上的眾人紛紛上前圍住了黑亮，頗有些問罪的架勢。
    “不僅不能量產，而且就這架飛機，再也沒法飛起來了。今日是最後一次飛行演示！”黑亮一副失落的語氣朝眾人答道。
    “嗡……”人群立刻炸開了鍋。
    “為什麽啊？”
    “為什麽……”
    眾人惡狠狠的質問聲，簡直是恨不得將黑亮生吞活剝。
    “因為，我們沒油了！”黑亮終於切入了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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