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席爾瓦斯問老婦人。

    “往常一般人看我的眼睛，最多是酸了或是感覺累了，偶爾有時間盯著，感覺眼睛困了就眨眨眼，發呆這麽久的，還有些叫不醒的，你是第一個！”

    “我，我！”席爾瓦斯想著反駁，但想到自己確實看到一些東西，自己的手還捂著臉，都似乎說明老婦人沒有說謊。

    “讓我想想。剛開始，我看著你的眼睛，感覺非常深邃，你的眼睛是我見過的人裏，感覺最神秘的！然後就看到你的眼睛出現六芒星，六芒星不斷轉動，變化成各種形狀。最後我就感覺自己在天上的星辰間，星星的白點不斷變換位置，並匯成一條線。原本想看看線延伸到的黑暗有些什麽，結果你把我拍醒了！”

    “呼，看來有些東西你已經看到了。很好，不過接下來的話你仔細聽好。雖然我不知道我是否有能力說動你，但希望你能把我的話當回事！”老婦人停頓了一下，看席爾瓦斯沒什麽反應，清了清嗓子，講述自己預測的事情。

    “你，是一個特別的人！可能你剛才看到的東西都是真的，我看了整個世界就隻有你一個人活著，記住，隻有你一個人。當有火焰朝你來襲時，你的全身會被火焰灼燒，隨後，世界上隻留著你被燒毀的半具軀體。”

    “從內容上看，你是一個有著使命的人！而且身負大任！如果你想一直活著，請一定遠離火焰！一定遠離！如果被迫和火焰接觸，你半條命可能就要沒了！聽明白了嗎？”

    “火焰？！什麽意思，總不可能是那個火把就把我燒死吧！開玩笑！”席爾瓦斯邊說指了指街邊的火把。

    “此火焰非彼火焰，至於具體是什麽，還得結合你自己遇到的事情看。畢竟我的板子上寫的四個字已經說明了內容的前後順序。”

    “洞察未來，改變當下！”席爾瓦斯再念了一遍這四個字，並結合老婦人剛才的解析開始思考。

    “我有使命？有什麽使命？我感覺我自己的生活都過得不太順，何談使命！火焰，區區火焰怎麽可能傷我！”席爾瓦斯通過反駁試圖讓自己略微有些膽怯地心平靜下來，但聲音略帶顫抖的細節，還是讓老婦人捕捉到了。

    “不用急著反駁我，剛才說的話是否一一應驗，讓時間來告訴你！”老婦人沒有戳穿席爾瓦斯略微逞強的偽裝，隻是笑著回應。

    “算了，權當這個錢聽了樂子。對了，我問您個事，您可以選擇不回答！”

    “你說！”

    “你的眼睛睜開後為什麽會是這樣，我都感覺快看不見你眼睛裏的瞳孔了！”

    “哈哈，解釋一下也沒事，我的眼睛之所以成這樣，是因為進行大規模預測時，破智霧的比例調整錯誤後導致的。雖然眼睛的視線沒受損，但不能長時間睜著，為了能在活著的這幾年還能看看周圍，我對眼睛的使用做出了些限製罷了。”

    “你是星會一族的？”

    “哈哈，好久沒聽到這兩個字了，這麽些年，還記得我們的人屈指可數！”

    “之前聽聞過你們的破智霧，貌似很厲害。我之前也被人推薦過破智霧的變體，經人查，發現比例和用料不正規，不過幸虧沒釀成大禍！”

    “哈哈，破智霧這個東西絕非常規單品，光是材料就很難集齊，更不要提具體的製作工藝。”

    “既然說到這，您會做這個東西嗎？”

    “不會，自打我記事起，我學習的所有的東西全部跟預測有關，區別在於預測主體和目標之間大小罷了。”

    “原來如此，今日見到您，再結合您的身份，頓時覺得不一樣！不過既然你們什麽都預測，為什麽不預測下自己的未來和死期呢？”

    “小夥子，這個問題雖然直接，但我念在我聽了快一輩子了，我就回答你！不知你聽沒聽過醫不自醫者這句話，同樣的道理放我們身上也是。雖然我們為別人預測，但從不在族人和自己身上進行。”

    “一來我們也是人，也有感情，任何預測不能摻雜感情的，所以去找陌生人是最直接的。二來同族的人因為本身身份特殊，命數與一般人有區別，即使有結果，也沒什麽參考價值。就像每個人能力有高有底，能力低的人學高的人做事，最後的結果也隻是碰到高的人的起點。”

    “感覺像是聽懂了，算了反正你們不會自測就完事了！”

    “可以這麽理解！不過既然你都問得這麽仔細，也請你聽我一言，剛才的分析你一定要當真，雖然那些模糊的東西尚不清楚是什麽，但請你一定多加小心！如果應驗了，希望我們還能再次相會。”

    “放心，如果真的應驗了，我給你搭個小攤，至少你不用風吹日曬的！”

    “好意心領了，吟唱馬上要結束了，你現在往過走還來得及。”

    席爾瓦斯看了一眼廣場上黑壓壓的人群，場麵非常壯觀。朝四周看了看，發現有一處高塔。既然老婦人說了別靠近火焰，自己遠離場地，在高樓上看上火祭的祭祀活動應該沒什麽問題。

    “您的話我記住了，多謝勸告，我肯定引以為戒！先走了，有緣再會！”

    席爾瓦斯向老婦人道別完，起身離開。

    拉夫人聽著席爾瓦斯的腳步聲走遠，直至完全消失後，嘴裏嘟囔著：“你可一定要好好活著啊，命輪行者！”

    吟唱聲結束之時，席爾瓦斯趁著夜色，在高塔背麵，看周圍沒人，直接召喚大手將自己抬了上去，高塔的頂端無人看守，想必大部分兵力全部調動到了祭祀活動中。

    眾教徒的注視著前方，托羅分部的主教帕拉莫在莉瑟的扶持下，倆人從輦車旁的台階上慢慢走到台上。

    眼看著主教親臨現場，眾教徒連忙再次雙膝跪地，兩手彎曲，手掌根部相碰，不斷朝頭頂上方伸托。

    “起來吧，我的信徒們，願你們被火焰保佑！”

    “願火焰照亮方的路！”眾教徒邊起身邊回應著主教的話。

    “今日，教主因為有事無法參與本次上火祭活動，特派日耀者跟我們一起共享火祭盛典，讓我們恭迎日耀者！”帕拉莫邊大聲地喊著，邊伸手朝莉瑟攤手。

    聽到自己的職稱，莉瑟連忙往前走了兩步，向眼前數千的教徒行禮。

    “作為日耀者，我身深感榮幸能來托羅參與到如此莊重神聖的上火祭活動中。

    今天，我們聚集在此，是要向熾熱的火炎表達我們的敬意，同時亦是來傾聽火炎所訴說的故事。火，是力量的象征，它燃燒生命，賦予我們力量，提醒我們不斷向前。同時，火也是慈悲的象征，它提醒我們要保持對生活的熱愛，對人們抱持溫暖的態度。

    這個世界猶如一座大火的熔爐，我們生活其中，共享其熱量，同時也被其淬煉。讓我們在這個神秘而奇妙的上火祭中，學會感知生活的火熱，理解生命的曆程，對未來充滿信心。

    讓我們攜手共進，讓靈魂的火焰在我們每個人的心中燃燒，讓我們的生活有如火炎般充滿熱烈與光明！願這次上火祭的活動，不僅能加深我們對蒂羅斯教教義的理解，也能讓我們在熾焰中尋找到共享的力量，共同創建一個更加美好的未來。

    在此，我在台上向在座的每一位表示最誠摯的敬意，我期待與各位共同度過一個充滿激情和意義的夜晚。願你們被火焰保佑！”

    眾人聽聞遠道而來的日耀者頗有水平的發言，紛紛再次回應：“願火焰照亮方的路！”

    隨著一次又一次地重複，整個上火祭的氣氛開始變得躁動起來，連遠在高塔上的席爾瓦斯也感受到了震動天地的熱情。

    “那個女的看著比那個老頭厲害，是職稱高嗎？”席爾瓦斯眺望著祭祀現場疑惑道。

    隨後，主教和日耀者坐在廣場的前方，托羅區域內的所有焰牧師開始上台，分塊主持著祭祀活動。

    一開始，上百人再次從人群中走出，戴著麵具不斷舞蹈。席爾瓦斯在剛才因為擋路，隻看著對方的動作，覺得沒有那麽好看。但是在全場一些聲樂組成的合唱隊伍的伴奏下，舞蹈顯得剛勁有力，彰顯著屬於火焰般的熱情。

    接著，又是集體合唱，內容基本上是在讚頌著火焰以及歌頌教派做過的偉大事跡，雖然席爾瓦斯對於內容並不完全感冒，但奈何曲子的旋律有些簡單，哼哼兩句基本也能記個大概。

    輪番的表演下來，月亮慢慢靠近天空中間。

    “現在，是時候讓我們再次接受火焰的洗禮吧！”幾名焰牧師不斷放聲大喊，人群的呐喊聲直接傳遍托羅鎮的各個角落。

    隨後，在一群穿著黑紅相間半掩著麵容的人的努力下，承載著巨型十字架的板車被挪到指定的點位。

    為了防止被燒毀時，十字架的殘塊砸到眾人，整個十字架離幾千人都非常遠。

    “日耀者，請你為我們點亮火焰吧！”主教伸手示意。

    莉瑟很清楚流程，從椅子上起身後，往前走了幾步，手指張開，像是握著東西一樣，全部彎曲。

    當眼睛變紅的一刻，一個火球出現在莉瑟手裏，莉瑟朝火球念了幾句話，當鬆手的那一刻，火球像是被十字架吸引了一樣，直接朝其緩緩飛去。

    信徒看著火球慢慢靠近，屏住了呼吸，當火球碰到到巨型木質十字架時，火焰不斷上竄，全場一片喝彩的聲音，仿佛像是等了許久的故事終於有了滿意的結局。

    大胡子巴塞洛繆在最開始眾人吟唱時就已清醒過來，但奈何身體的疼痛以及繩索的捆綁讓自己完全無法出聲，當聽到眾人歡呼的一刻，隻感覺下方傳來濃厚嗆鼻的煙味。

    巴塞洛繆後悔自己信奉了蒂羅斯教，畢竟對方提了自己完全無法答應的要求。他曾以為蒂羅斯教會是自己躲避的最後一塊淨土，但沒想到卻是自己的墳墓！

    如果再來一次機會，巴塞洛繆絕不會在絕望之際，將自己的全部期望壓在蒂羅斯腳上，與其對方讓自己不當人，不如自己和剩下的隊員一起躲著，直到死亡。

    “我對不起你們啊！啊！”巴塞洛繆變為自己拋棄隊友的行為感到後悔，邊不斷忍受著下方傳來的炙烤。

    當煙塵嗆得自己完全睜不開眼睛後，巴塞洛繆發出最後一聲呐喊，在狂風的吹拂下，呐喊聲伴隨著火焰燃燒響動的聲音，一起為眾人的歡呼聲做著伴奏。

    在某個三層樓的房頂上，帕羅克斯戴上兜帽子，看著燃燒殆盡的巨型木質十字架燒到一半後轟然倒下，滿意地笑了笑，消失在夜空中。

    席爾瓦斯看著下方眾人略顯瘋狂的樣子，無法理解。看著十字架不斷被燃燒，覺得無聊，直接召喚大手托著自己下去。

    平穩落地後，席爾瓦斯聽到前方有人交流的聲音，為防止是自己行蹤暴露，連忙靠近準備聽聽對方在說什麽，自己也能準備隨時出手進行阻攔。靠近樹叢後，將自己的臉蓋上，隻留下一雙眼睛盯著樹叢前的兩人的衣服。

    席爾瓦斯做著兩手準備，跟自己有關，馬上將兩人打暈直接溜走，跟自己沒關，聽聽後安靜離開。

    “你有看到教主了嗎？我剛才進入隱秘大廳發現教主不在了，難道他去參加祭祀活動了？”

    “不可能，剛才我在遠處看了一下，除了日耀者以外，沒有其他人。”

    “那教主能去哪呢，首席派的人已全部到達托羅，現在還等著和教主商議要事呢？”

    “啊？我怎麽沒聽說？”

    “正常，這些人是首席硬堅持讓他們過來的，之前跟教主商議帶著他們來，教主直接拒絕，但似乎沒什麽用！”

    “那現在怎麽辦？”

    “找唄，撐到結束，到時候不行讓大家一起找！”

    “唉，教主那麽年輕，為什麽這麽不省心！”

    “年輕，你知道他多少歲了嗎？”

    “不知道，但打聽這個事也算是對教主的不尊重，我也不想知道，你也不用告訴我！”

    “你問我我也不會說，這是秘密！”

    兩人的對話結束，一個往東，一個往南分開，準備分頭去教主可能待的地方去尋找

    席爾瓦斯以為兩人走得很快，蹲著緩緩移動，準備離開高塔後的圍牆，豈料，腳踩到一根折斷的樹枝，清脆的聲響讓兩個剛分開的人再次重聚。

    “糟了！走早了！”席爾瓦斯聽到背後急匆匆地腳步聲，迅速起身，直接調用能量，在兩人都看向席爾瓦斯的一刻，兩隻大手直接出現在兩人身邊。

    兩隻大手像鼓掌一樣合攏著把兩人拍在一起，兩人的腦袋撞在一起，頭痛欲裂，還沒緩過來，大手再次拍擊。

    撐過三次，兩人眼前暈暈呼呼地，下一瞬間，眼前出現一個模糊的半掩著麵容的身影。

    兩人隻覺肚子突然遭受一股重擊，打自己的腰都直不起來，沒一會，眼前的身影呈九十度旋轉，自己的眼前一片漆黑。

    席爾瓦斯看著倆人被擊昏，控製著大手將兩人拖到草叢裏，看著身體被完全掩蓋後，連忙讓大手在空中不斷呈台階一樣來回挪移上升，踩著大手，踏過高牆，走到街道上，卸下布塊，朝之前吃飯的店鋪趕去，準備和伯納德會合。

    本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