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吏哥哥哪裏像了？”木蘭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事說來也怪，她隻要聽到有人提到趙吏就會提起精神。
    白烈看著麵前身著黑色勁裝的花木蘭，笑著道“一樣的做好事不留名唄。老陳曾跟我提到過，他在陽間的所作所為是你私下秉明了茶茶，茶茶這才下旨，恕了他的罪，封了他的官。”
    “要不然的話，茶茶哪能知道些事，以正常的審判程序，老陳早就被那群判官送去地獄受罰了，這事你沒跟陳鴿提過，對吧？”
    木蘭聞言，先是一怔，隨即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道“果然是什麽都瞞不住巡察使您啊，沒錯，這事是我做的。自從我做了這件事後，那些判官就對我敵意了好一陣子，說是我影響了他們的【重要】業績。”
    “屁的業績。”白烈邊說著，邊掏出一根香煙，點燃後，他吐了口煙圈，道“業績也得分人，看情況，就老趙那麽財迷的人，也會搞清了【事實真相】再衝業績，不會見到厲鬼就塞到冥界去投胎。茶茶說了多少次【冥律】也要酌情而施了，這幫判官就是沒記性，要我看他們就是在冥界作威作福太久了，費點事就嫌煩，不看過程隻看結果做審判。”<的是什麽貨色？應該投【畜生道】的東西，卻被那幫收受賄賂的判官給了他做人的機會，並且審判卷宗記載的居然是【品性純良】，我真是嗬嗬了，沒想到腐敗收錢這種事不僅在人間有，冥界居然也存在，是時候讓他們動一動了。”
    聽到這話的木蘭，心中已然掀起了驚濤駭浪，她很清楚白烈說的這番話意味著什麽。
    調整架構！
    她斟酌著問道“巡察使，這是冥王阿茶的意思，還是你的……”
    白烈聞言，彈了彈手中的煙灰，盯著木蘭的眼睛道“有區別嗎？”
    木蘭微微一愣，心說這還真就沒有什麽區別。現在冥界上至判官長，下到給阿茶收拾衛生的保潔，都知道冥王跟這位白巡察使有著不可言說的關係。
    想到這兒的木蘭，躬身歉意道“是我逾越了。”
    白烈擺了擺手，隨口道“其實你這問題也不算越界，再一個就憑你跟老趙之間的關係，我把這件事告訴你也沒啥。不瞞你說，這不是我的決定，而是茶茶很早就有的想法。”
    “你應該聽說咱們濱海前幾天來了個叫陸峰的凡人，被老趙拉過來任命實習鬼差了吧？”
    木蘭點點頭，表示知道，濱海有【實習鬼差】出現，整個濱海市的所有鬼差都會得到通知，這是正常的流程。
    因為這事，木蘭當時還挺好奇，特意問了趙吏是什麽情況，怎麽會突然任命一個此前沒有任何靈異接觸的凡人做實習鬼差，不過當時被趙吏隨口搪塞過去了。
    白烈看著木蘭若有所思的模樣，開口道“你猜的沒錯，這就是接替你們的備選。冥府的框架，可能在近期要動一動了。做的優秀的鬼差，會晚上再走一走，成為判官。且在人間的鬼差，也會有越來越多的凡人加入，經曆考核後，冥界統一配發武器。”
    “茶茶這次的想法跟【特能局】的做法挺像的，她打算過段時間，徹底對人間實施冥界公開化。”
    木蘭瞳孔地震，緩了好久才回過神，她有些糾結的問道“可那樣不會影響到【人間】的的穩定嗎？若是普通人知道了【冥界】，【鬼差】的存在，會不會引起一些什麽不好的效果……”
    白烈擺了擺手，打斷道“他們終將會知道的，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有一場【浩劫】，即將到來，與其讓普通人在那個時候去接觸這些陌生的【鬼差】，倒不如讓他們提前知曉，提早適應。並且，鬼差的露麵，在【浩劫】真正到來時，也有助於穩定民心。”
    木蘭眉頭微皺，問道“巡察使，我能問一下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白烈就打斷道“不能，具體是什麽【浩劫】等到了該到你們知道的時候你們自然會得到通知，目前這事隻要我和茶茶知道，老趙我都沒告訴。”
    木蘭沒再繼續追問，白烈接著道而且茶茶說的【公開】，也不是讓普通人能去【冥界】的那種公開，隻是讓他們知道有【冥界】這個東西存在而已，再者說了，冥界在【華夏高層】的眼裏早就不是什麽秘密了，讓【老百姓】了解到也未嚐不可。”
    “知曉【冥界】的存在，對普通的百姓來說沒有任何影響，就像人們常說的，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這一輩子都坦坦蕩蕩的，即便是知道了有冥界存在，那又怎樣呢？你也不會去害怕，恐慌。況且，神靈都已經出現了，再出現個冥界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反倒是那些整日盤算著做壞事的人，就得掂量掂量了，他們以為死亡就是結束他們罪惡的終點，是解脫。可當他們得知了【冥界】的存在後，還能像之前那樣淡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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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然是不能的。這樣一來，人間的惡性事件就會減少很多，這不管對冥界的治理還是人間的穩定來說，都是個不錯的改變。雖然這麽做，會鬼差們的【業績】變少，但往好處想想，隨之而來，厲鬼出現頻率也變少了，不會再有那麽多的實習鬼差【因公殉職】。”
    木蘭深吸一口氣，消化了一下白烈說的這些內容後，提問道“巡察使，那……之前的那些判官冥界打算怎麽處理？”
    白烈笑了，並回答道“還能怎麽處理？該賞賞，該罰罰唄！做的不錯的就繼續保持原位，優秀的再往上升一升，不好的就罰，像那種隻在冥界掛個名，考勤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不來的，肯定跑不了。
    木蘭跟著點了點頭，附和道“那我估計冥界一半以上的判官都得受罰，像他們那些人，在判官的位置上已經坐了太久了，短的五六百年，長的一兩千年，借口身體抱恙，不去參加審判已經是常態了。”
    白烈道“所以啊，最近這段時間，茶茶會充當這群判官的【判官】，對他們進行【考核】，說是【審判】也行，至於懲罰方麵，你知道最近咱們跟【阿三國】的投胎交換名額嘛？”
    木蘭怔了怔，腦海裏快速檢索著近期的冥界秘聞，試探性的問道："您說的是……與【阿三國】閻摩羅王達成的友好協議？就是兩國各選一百亡魂，互換他國投胎曆練的那個項目？"
    白烈撚滅煙頭，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正是這個項目。不過在【阿三國】，這是對有功亡魂的嘉獎；在咱們這兒，這將成為失職判官的懲戒令。"
    他目光平淡，且字字清晰的說道，"茶茶說了，那些養尊處優的判官早就該清醒清醒了，順便就讓他們去嚐嚐幹淨無汙染的【恒河水】，吃一百年的【手抓飯】，在【阿三國】的人世間好好體會別國的【幸福】。
    木蘭聞言指尖不自覺摩挲著勁裝下擺，目光帶著些許的疑慮："把失職的判官送去【阿三國】投胎……雖說比下地獄溫和，但萬一他們中途壽終怎麽辦？"
    白烈攤了攤手，頗為隨意的說道“茶茶早有定規——期限精確到時辰，少一刻都得續投。在【阿三國】的每一世，都要受夠生老病死之苦。喝恒河水染病早夭？那就重投；被手抓飯噎死？繼續輪回。什麽時候湊滿百年人間罪業，什麽時候才能回冥界銷號。"
    木蘭倒抽一口冷氣，終於明白這份懲戒看似輕飄飄的，實則比刀山火海更磨人的心誌。那些養尊處優的判官，怕是要在異國的煙火裏，嚐盡千般人間【幸福】。
    “一百年後，那些意識到自己問題所在，並誠意改過的，就繼續任用，還頑固不化，整日擺爛的，就直到化了為止。具體的，還得看他們帶著記憶在【阿三國】的表現，到時候冥王出考卷，我打分。”
    木蘭聞言，感慨道："這群【判官】幾百年來養尊處優，怕是從沒吃過這種苦頭，這下可有他們受的了。"她頓了頓，壓低聲音，試探性的問道，"巡察使，我冒昧問一句，這些屍位素餐的【判官】裏，是不是有不少【昆侖】當年安插的眼線？
    白烈聽到這話後，忽然輕笑出聲，道“木蘭，你這問題可比打聽【浩劫】還犯忌諱……"見後者瞬間挺直脊背，他又擺擺手，道“不用這麽緊張，就憑你和老趙的關係，就算是你剛剛問了，我也權當沒聽見。”
    他又點燃了一根香煙，火光在閃爍中明明滅滅，“昆侖的手確實伸得夠長，這些年安插的眼線，早就成了茶茶的眼中釘。”
    木蘭心下一驚，卻仍保持著鎮定。白烈瞥了她一眼，繼續說道：“不過你放心，茶茶心裏有數。”
    “這次整頓，明麵上是清理瀆職判官，暗地裏也是要斬斷昆侖的殘餘。那些養尊處優的家夥，以為靠著【昆侖】這棵大樹就能高枕無憂，殊不知【西王母】都已經表了態，這回他們這些【棄子】，可要好好嚐嚐苦頭了。”
    “巡察使的意思是……”木蘭欲言又止。
    “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白烈彈了彈煙灰，眼中閃過一絲波瀾，“你隻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冥界即將迎來一場大變革，到時候，可別被落下了，能像這樣再往上走走的機會，不多。”
    木蘭躬身行禮，沉聲道：“多謝白巡察使提點，木蘭明白。”她已然盤算好了，等回到自己的轄區後，就猛猛加班，勢必要拿到空缺的判官職位。
    說完這些後，白烈話鋒一轉，道“說了這麽多公事，也該聊聊私事了。"他似笑非笑地睨著木蘭，"你守在門口這麽久，是怕陳鴿說錯話惹我生氣？"
    木蘭神色未變，語氣卻多了幾分自然："那倒不是，我想的是既然白巡察使你過來了，我這個負責本地轄區的鬼差怎麽也要露個麵不是，再加上最近也沒什麽事需要處理，所以就過來看看，我之前看你一直跟陳鴿在聊，所以就沒進去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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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正聊著，監控室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陳鴿揉著發紅的眼眶走出來，身後張雅的虛影泛著微光，似是被情緒牽動而有些不穩。
    "白巡察使，花姐。"陳鴿聲音帶著鼻音，朝兩人行禮時，袖角滑落露出腕間一串褪色的紅繩——那是老陳剛剛送他的平安結。張雅微微屈膝："勞兩位久候。"
    白烈掃過陳鴿泛紅的眼睛，彈了彈煙灰："老陳走了？”
    "剛走。"陳鴿抹了把臉，接著道“【拔舌地獄】新到了幾個鍵盤俠，在網上煽動地域仇恨，舌頭都快長到腰了。老陳說那場麵他必須得去親自監刑，就匆匆離開了，他臨走前讓我替他跟白巡察使您道個歉，說下次您去冥界開會他一定擺酒謝罪。”
    白烈點了點頭，對老陳的離開不以為意。他本就不是拘泥禮數的人，況且老陳是去處理正事。
    "白巡察使，謝謝您。"陳鴿忽然深鞠一躬，身旁張雅的虛影也跟著泛起柔和的光暈。白烈挑眉時，青年紅著眼眶笑了："白巡察使，老陳都告訴我們了，他說要不是您把他從【冥界】叫過來，化解了雅姐身上的執念，那執念遲早會化為怨念，讓她再度變成無理智的【厲鬼】。
    白烈擺了擺手，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這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要是張雅成了【厲鬼】，木蘭到時候也會很難做，且對陽間秩序的維護也不利，我不過是順手而為，你們不用放在心上。”
    見一人一鬼仍是滿眼感激，白烈便接著說道：“現在屬於【互聯網】時代，你們也可以與時俱進。前一陣兒【特能局】也公布了一些【靈異方麵】的消息，借著這股風，你們鬼屋也可以學【特能局】，注冊一個短視頻賬號，宣傳宣傳，總比你四處去拉客、講鬼故事要強。”
    陳鴿眼神一亮，連忙說道：“這倒是個好主意！”可話剛出口，他眼中的興奮便蒙上一層猶豫但……我對這方麵完全沒有經驗啊，要不我專門請個做這方麵人才？白巡察使您覺得怎麽樣？
    白烈思索了一下，說道：“我倒是可以給你推薦一個做【賬號運營】很有經驗的人，她也有一定的知名度，你們可以去【圍脖】上找她，就說是我推薦的，我相信她能幫到你們。她叫懸劍，懸浮的懸，刀劍的劍。”
    話音剛落，白烈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婭，便接通了電話。
    “什麽玩意？冬青住院了？還挺嚴重？什麽情況？你說啥玩意？嚐試“豆漿泡麵加板藍根”給自己吃【食物中毒】了？我去！他可真是個【天才】，行行行，我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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