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在我拱火挑釁的話語說出的刹那，一股比德古拉精神外放衝擊猛烈無數倍的怒焰，驟然將我整個人都吞沒。
    我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靈魂在“融化”——我的靈魂邊緣，正在因為過強的精神壓迫而漸漸粉碎。
    如果不是因為天堂世界的法則限製著聖帝能展現出的威力，我早就在頃刻間被這股靈魂衝擊撕碎了。
    這就是聖帝的憤怒，是那個偏愛著人類的神之憤怒！
    然而我並沒有停下“作死”的行為。
    “我早就猜到了，降維打擊並不是懲罰的全部。對你們而言，真正的懲罰是讓你們看盡世間百態，看盡和自己價值觀相悖、卻無法改變的世界現實。”
    “蛇魔會看到那些先烈們毫不利己、隻為家國的無私義舉，而你會看到像我這樣的畜生，因為各種不知所謂的理由，甚至毫無理由地對無辜之人施以殘害……”
    “我做的好嗎，我做的夠嗎？”
    “騙女食母，逼子弑父，以妹飼姊，一樁樁血親相食！”
    “使老喪子女，幼失怙恃，一次次家破人亡！”
    “一根根打斷醫師的手指，一下下戳瞎畫家的眼眸。毒啞歌者的音喉，挑斷健兒的筋腱！”
    惡毒的行徑像順口溜般吟誦出口，我口中的血沫似乎為這些罪行再一次染上了淋漓的鮮血。
    “哈哈，我是故意的，都是故意的——我專門挑那些苦命人下手，把他們推進更深層的地獄！”
    “我反倒是對馮慧之流的上層人網開一麵，因為我不僅需要教派和他們沆瀣一氣，更喜歡看他們因人性中天生的傲慢、冷漠和殘忍，自發地淩虐底層人！”
    “我作惡也沒有理由，你看得見吧？我家庭幸福，父母慈愛，全家親朋沒有一個惡人，甚至我家還有不少人為了建設祖國奮戰不休。我的家庭教育非常完美，我本該是一個‘好人’！”
    “可你看到了，我作惡不需要理由，我也從未被人逼迫‘黑化’。我單純隻是為了尋求刺激，單純就是享受別人人生破碎的瞬間！”
    “這都證明了人性本惡，人類最瘋狂的作惡也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
    麵對神之怒焰的呼號，我不退反進，頂著虛空中咆哮的精神衝擊挺直腰板，高昂起頭。
    “人類的守護神，不過如此。”
    “人類的善良天性，也不過如此。”
    “比起那些自發追隨我的惡人，更讓你痛心疾首的，是那些本來堅守著底線，卻被我拖入深淵的‘好人’吧？”
    “哈哈，你對我發火也毫無意義。因為讓你心痛的是人類自己放棄了光明和底線，而不是我的引誘。”
    “你一直都看得見，對嗎？”
    “當時‘青龍’已經利用替身能力收集到了大量證據，馬上就要向有關部門揭發馮季家的全部罪行，但我卻派了一個教徒假扮鄭府門衛對他冷嘲熱諷，讓他對官府的公正失去了信心。”
    “在我的啟發之下，青龍放棄了用合法路徑讓仇人伏法的打算，轉而在教派的幫助下親手參與了那場滅門的複仇。”
    “從此以後，他的底線越來越低，做起壞事也越來越沒有心理壓力，直到現在——就算沒有我和林之瑤的造意，他也能靠自己的驚世智慧想到一個又一個令人拍案叫絕的慘案炮製法！”
    沙發上的“諸星彈”已經暴怒到麵目猙獰，但我的怪話卻依然不休。
    豐腴的肉體之下，那具罪惡的靈魂已經被神之怒衝擊得寸寸龜裂，但我的情緒卻因為這種魂之劇痛更加亢奮了。
    “桀桀桀，像青龍一樣的人並不在少數~甚至我的階梯教派裏大部分人都是這樣‘逼上梁山’的林教頭。”
    “因為在拆那這塊熱土上，這些人類，他們早就被能忍則忍的天性和株連蔓引的連坐 規治得噤若寒蟬，遇到事情隻會忍氣吞聲，根本沒人能舍棄一切挑戰強者。”
    “但我給了這些人機會，給了他們機會跳出官府和權貴的規則，讓骨子裏‘十世之仇猶可報’的天性重現世間，讓以血還血、滅人滿門的正義痛快釋放！”
    “你看得很清楚吧，就算是以‘講理’、‘和平’著稱的拆那人，骨子裏也依然是暴虐和瘋狂！”
    “人類這個種族就是這樣，登頂生物鏈絕巔之後才假惺惺地用‘人性’粉飾自己的殘忍。而那些被同類欺壓的人失去了身為主宰者的快樂，於是他們的獸性和卑鄙就會積壓抑鬱，直到機會來臨、毫不保留地釋放！”
    “這樣看來，權貴假惺惺的‘愛心’是建立在奴役同類帶來的滿足之上，平民心力交瘁下的煩躁，則是人之本性的流露——無論是怎樣的人，都是獸性大發的惡人啊！”
    “你愛人類，愛他們哪一點？”
    “是猙獰的靈魂，還是醜陋的麵目，亦或是卑劣的情操？”
    “回答我！”
    我的話句句誅心，邪惡的詭辯和扭曲的歪理肆意抹黑著這個國度和這世上的人們。
    聖帝沉默著，他的怒氣越來越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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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精神瀕臨破碎，但我卻用最大的嗓音予以回擊。
    物質世界咆哮的嗓音，精神世界狂嘯的風暴，同時到達了巔峰！
    嗚——
    一陣吹襲在靈魂之上的罡風讓我失去了全部的感官，我隻能感受到自己靈魂破碎的脆響。
    聖帝似乎震怒地咆哮了什麽。
    那大概是在駁斥我荒唐的論調吧，但我早已失去了視聽能力。
    何況祂的話也對我沒有意義，不需要聽。
    就是此刻！
    在靈魂瀕臨破碎的瞬間，我抓住了這一刹那。
    通過替身和我之間那微妙的聯係，一股無比精純的靈魂力量從“視界”體內傳遞到了我的靈魂，填補進了那些被罡風震碎的裂隙。
    那是儲存在“視界”體內的，來自徐奉濂替身“非想非非想處天”的力量！
    人類的靈魂無法承載高維生命的靈魂力量，但聖帝同樣是來自天堂世界的“神”。
    這就是我想到的，從聖帝之處拿到“信物”的方法。
    蛇魔和沙福林都說過，天堂世界最強的存在也不會稱為神而隻是稱王，這是因為他們的存在都是可以被人理解的，在生命層次上和凡人並無不同。
    這也就是說，無敵的武神聖帝，和不學無術的紈絝徐奉濂，他們的靈魂本質上依然是一種東西。
    所以，我可以利用聖帝的怒火“煉化”徐奉濂的“非想非非想處天”，將之吞噬進我自己的靈魂裏。
    此刻——聖帝無敵的靈魂力量比徐奉濂高了不知道多少個等級，在一瞬間就摧毀了那股雲氣當中全部的靈魂印記，將“非想非非想處天”的力量徹底“嚼碎”成了大補的蜜糖。
    我的靈魂和徐奉濂的靈魂力量一同破碎，但在囚牢的法則之下聖帝無法將我真正殺傷，因此我反而可以借助這個機會，把“非想非非想處天”的力量全部融合進我靈魂的缺口裏！
    我放棄了一小部分靈魂，轉而用徐奉濂的靈魂力量填補了那些缺口，讓自己的靈魂成功蛻變了一小部分。
    我吞噬的這些靈魂碎片都是來自“聖帝”的“咀嚼”，相當於是祂親手幫助我升華、填補過靈魂。
    這烙印在靈魂上的“恩賜”，要比任何物件都能證明我是被聖帝“感化”和幫助過的覺悟者，證明我是“罪縛軍團”的一員！
    還有什麽信物，比靈魂上的“神交”更加能夠證明身份呢？
    我贏了！
    聖帝也察覺到了我的小動作，祂轉瞬間就熄滅了自己的怒火，但還是慢了一步。
    在我的靈魂因為牢籠法則自動愈合之後，那些金紅色的紋路已然彌合在了我靈魂的缺口上。
    這些紋路不像肉體組織過分愈合帶來的傷疤，反而更像是喬蕎的替身“伏靈咒印”，以類似紋身的形態鐫刻在我的靈魂之上。
    如今——
    我的替身上鐫刻著代表來自天堂召喚的十四密語。
    我的靈魂上烙印著來自聖帝“恩賜”的天堂人靈魂力量。
    我的肉體則是被蛇魔幫助解開了進化桎梏的“究極生物”。
    無敵。
    我隻有這一種感覺。
    我的力量已經超越了全宇宙的任何生靈，又用奸謀“勝過”了來自天堂的聖帝，吞噬了天堂人徐奉濂的靈魂力量。
    這一刻，在我的這個宇宙，我是真正可以稱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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