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探長思考半天，才緩過味兒來，微微一笑：“噢——我明白了，就是硬，就是怕背上吃軟飯的罵名？”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津門老爺們兒罵得我還少嗎？當初我和茹茹在一起時，是不是罵了我足足半年？花子也一樣，咱絕不能跌份兒！”
    “關係到男人的尊嚴是吧？”
    “那必須的。我活不起了嗎？讓她罩著？我吃人一口肉，喝人一口酒，我得給人家辦事。如果我就這麽蔫不溜丟出去了，那不成了讓她養著了嗎？天津衛的老百姓是不是得罵死我？香月清司是不是更看不起我？感情的事，不能一頭沉，男人的風骨是自己爭來的！”
    “高手！”李探長伸出大拇指，“我要有你這兩把刷子，我十五歲就結婚了。”
    “你現在也挺好啊。家裏俺大嫂不是挺好的嗎？”
    “醜啊。”
    “醜妻薄田家中寶，一輩子不擔心戴綠帽。再說了，大嫂也不算太醜，不就300多斤兒嗎？減減肥還行。”
    李探長一笑：“你這叫站著說話不腰疼。給你你願意啊？”
    “我有茹茹了，還有花子，無福消受。哎對了，李哥，你要願意，我可以給你牽個紅線，讓花子給你介紹個日本女孩，到時候你納個妾、弄個聯姻，家族不就平安了嗎？”
    “跟你一樣？”
    “自家兄弟，我才跟你交心。”
    “真有嗎？”
    “真有啊！”
    “人家能看上我嗎？我都這麽大歲數了。再說了，我也沒有你有名氣，也沒你英俊，我和你沒法比。”
    “你這就錯了，李哥，都是過來人，實質問題你都懂，男人長成什麽屌樣都無所謂，隻有不諳世事的小女生才重相貌，你隻要有錢，事業成功，80歲也能娶嬌娘。”
    “關鍵我也沒錢啊，歲數大，又醜，還沒錢。”
    陳三爺微微一笑：“我來了，錢就到了！”
    李探長眼珠一亮：“這話我信，你是財神。可如今豺狼當道，財神也不行啊。”
    “高淩霨每個月從你這裏吃多少錢啊？”
    李探長伸出五個手指頭：“這個數。”
    “50啊？”
    “別逗了行嗎？50萬！”
    “那得讓他吐出來！”
    “他是維持會總會長，我歸他管。”
    “你隻需要一件大功，話語權就來了！”
    李探長眉頭一皺，微微沉思：“間諜？”
    “明白了嗎？”陳三爺眼神直勾勾。
    “那也是在他的領導下。”
    “那是我沒來，現在我來了，我可以和花子直接對話，我如果美言幾句，炕頭上，比高淩霨效果如何？”
    “咦嘻嘻嘻嘻。”李探長笑成了一朵花兒，“在這兒等著我呢。”
    “豁亮了嗎？”
    “豁亮了。”
    “我需要權力，你得給我權力，以後的犯人，我來審。”陳三爺言辭懇切。
    李探長麵顯為難之色：“可萬一不成呢，你折騰半天，搞得人盡皆知，最終沒抓到間諜，我如何收場？”
    “隻要他在這個監獄裏，我一定能把他拎出來！他比54張牌裏的大王還難找嗎？”
    “不是一回事！”
    “就是一回事！這玩意就是個手法和心理戰，無數老千都栽在我手裏，他比老千還狡猾嗎？看著我的眼睛！”
    李探長一愣：“嗯？”
    “看著我的眼睛！”
    “我看著呢！你睜這麽大幹什麽，怪嚇人的！”
    “火眼金睛！任何貓膩，都逃不過我這雙眼珠！隻要把權力交給我，我三堂會審，出不了七天，我就把這個間諜給你揪出來！”
    “此話當真？”
    “你自己揪了多少天了？”
    “兩個多月了。”
    “你看，你根本沒辦法！就憑那個被開水燙過的基哥？他能行嗎？腦子都燙壞了，小腦右偏，腦幹萎縮。哎對了，你怎麽不自己出手呢？”
    李探長一笑：“他們不是懂行嘛。”
    “你拉倒吧。你做了15年探長，1年典獄長，你啥不知道啊？”
    “那你說我為啥不親自出手？”
    “還是李哥仗義，不忍心打自己的同胞。我點透了嗎？”
    “哈哈哈哈。”李探長大笑，“我是個好人？”
    “絕對的啊！根兒正幹直性子剛！”
    “哈哈哈哈，愛聽你說話。”
    “怎麽樣，達成協議沒？”
    “我考慮考慮。”
    “你考慮啥啊？時不我待！我也想早一天出去。”
    李探長思忖片刻，慢悠悠說道：“這個事兒得這麽辦，明裏，我不能幹涉，否則會把我牽進去，暗裏，我支持你。能不能拿到主審大權，就看你自己了。不能死人，最好別見血。”
    “行嘞！有您這句話，剩下的交給我！”
    陳三爺說完，轉身就走。
    “等一下！”李探長在身後一喝。
    陳三爺一回頭：“怎麽啦？”
    李探長一伸手：“把槍還給我！你又把我的槍順走了！”
    陳三爺隻能從袖子裏摸出槍，遞給李探長，嘿嘿一笑：“給你開個玩笑，不識逗。”
    李探長一臉不悅：“你別老是想著拿槍，說了多少遍了，這不是鬧著玩的！”
    “那我不走了。”
    “幹嘛啊？”
    “我還沒吃飯呢。我可不想去牢房裏守著粑粑吃窩頭了。”
    “你那意思我得給你弄桌酒席唄？”
    “就按上次那個規格就行。”
    “你再投喂給犯人？”
    “收攏人心啊，我的哥！否則我怎麽辦事？”
    李探長無奈地吐了一口氣：“我成了給你打下手的了。”
    “雙贏，雙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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