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婉的手指在藥碗邊緣輕輕敲擊，一下，兩下。她放下藥碗，走到梳妝台前，從暗格中取出長劍，顧清婉最為趁手的兵器就是長劍，不過能夠讓她用上的機會並不是很多，所以日常即便是出手最多也隻是拿出來了一條銀色的軟鞭。
    抱琴等人相視，麵色都不免有些緊張。
    “王妃……”
    顧清婉擺擺手說：“那人既然要出手不會是多麽的平靜的，今天晚上就當做是我多想了吧，畢竟有備無患。”
    "去把管家還有寧一叫來，立刻。"她的聲音依然平靜，卻讓抱琴感到一陣寒意。
    抱琴剛轉身，外麵突然傳來一聲悶響，像是有人摔倒的聲音。緊接著，一聲尖銳的哨響劃破雨夜。
    顧清婉臉色驟變——那是王府暗哨遇襲的警報。
    "叛軍來了。"她低聲道，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司棋，去敲警鍾，通知所有人到前院集合。"
    司棋迅速跑出門去。片刻後，王府內鍾聲大作，在雨夜中顯得格外刺耳。
    顧清婉迅速換上一身便於行動的勁裝，將長發高高束起。她拿起長劍，眼中的決然絲毫未減。
    前院已經聚集了三十多名王府侍衛，寧一寧二還有小丙他們渾身濕透地站在最前麵，臉色凝重。
    "王妃，叛軍至少有百人，已經包圍了王府。"小丙抱拳道，"屬下已派人從密道出府求援，但援軍最快也要一個時辰才能到。"
    雨點打在顧清婉臉上，冰涼刺骨。她環視四周，侍衛們雖然神色緊張，但無人退縮。這些都是跟隨王爺多年的精銳，也是她現在唯一的依靠。
    "弓箭手占據高處，其餘人分成三隊。"顧清婉的聲音在雨夜中清晰可聞，"一隊守正門，二隊埋伏兩側，三隊隨我機動策應。記住，我們的任務是守住楚王府，不給敵人一絲可乘之機！"
    她頓了頓，目光如炬："王府乃朝廷重地，今夜若失守，不僅我們性命不保，更會讓叛軍士氣大振。諸位，可願隨我死戰？"
    "誓死保衛王府！"侍衛們齊聲呐喊，聲音壓過了雨聲。
    顧清婉點頭，隨即轉向管家："派人去庫房取火油，在正門和兩側圍牆下布置。若叛軍突破防線，立刻點燃。"
    管家領命而去。顧清婉則帶著十名精銳侍衛前往王府最高的望樓。從這裏，她能俯瞰整個王府的防禦布局。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點砸在瓦片上，發出密集的響聲。顧清婉眯起眼睛，透過雨幕，她看到王府圍牆外影影綽綽的人影正在逼近。
    "弓箭手準備。"她低聲命令。
    三十名弓箭手立刻張弓搭箭，瞄準了圍牆方向。顧清婉舉起手，等待著最佳時機。
    突然，一聲巨響傳來——王府正門被撞開了。數十名黑衣人手持利刃衝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臉上戴著一副鐵麵具。
    "放箭！"顧清婉一聲令下。
    箭雨傾瀉而下，衝在最前麵的幾名叛軍應聲倒地。但更多的叛軍踩著同伴的屍體繼續前進，很快與王府侍衛短兵相接。
    金屬碰撞聲、喊殺聲、慘叫聲混雜在一起，在雨夜中顯得格外刺耳。顧清婉緊握短劍，冷靜地觀察著戰局。
    "王妃，叛軍太多了，正門快守不住了！"一名侍衛渾身是血地跑來報告。
    顧清婉咬了咬唇："點燃火油！"
    隨著她的命令，王府正門處突然騰起數道火牆，將衝進來的叛軍逼退。但火勢在雨中難以持久，很快就被雨水澆滅了大半。
    "第二隊，從兩側包抄！"顧清婉繼續指揮，"弓箭手瞄準那個戴麵具的，他應該是首領。"
    又一波箭雨射向鐵麵人，卻被他身邊的盾牌手擋下。那人抬頭望向望樓，似乎察覺到了顧清婉的存在。
    "不愧是楚王妃。"鐵麵人的聲音穿透雨幕傳來，"果然名不虛傳。可惜過了今晚，你就要去閻王爺那邊報道了。"
    顧清婉心頭一震，不等她多想，鐵麵人已經指揮叛軍分成三路，一路繼續強攻正門，另外兩路開始攀爬圍牆。
    顧清婉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傳令下去，所有人退守內院，利用狹窄地形與他們周旋。"
    她轉向身邊的抱琴還有侍書："去把庫房裏所有的酒都拿出來，倒在通往內院的路上。"
    侍書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圖，飛快地跑去執行命令。
    王府侍衛且戰且退，逐漸向內院收縮。叛軍見狀，以為勝利在望，更加瘋狂地追擊。當他們衝過一條長廊時，突然腳下一滑——地上不知何時被倒滿了酒水，在雨水的衝刷下變得異常濕滑。
    數十名叛軍摔倒在地，後麵的同伴收勢不及，紛紛撞在一起，場麵一片混亂。
    "放箭！"顧清婉抓住機會，命令埋伏在兩側的弓箭手射擊。
    箭雨再次傾瀉而下，叛軍損失慘重。鐵麵人怒吼一聲，親自帶著精銳衝了上來。
    顧清婉知道，真正的考驗來了。
    "小丙還有寧一，帶人守住內院大門。"她命令道，"其餘人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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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帶著十名精銳侍衛，繞到叛軍側麵。雨幕中，她的身影如同幽靈般穿梭，長鞭每一次揮出，都有一名叛軍倒下。即便身懷有孕絲毫沒有影響她的身手，反而讓敵人低估了她的威脅。
    "顧清婉！"鐵麵人終於發現了她，揮刀直撲而來。
    顧清婉舉劍相迎，兩件兵器在空中相撞，火花四濺。鐵麵人的力量極大，震得她手臂發麻，後退了兩步。
    "你究竟是誰？"顧清婉冷聲問道，同時警惕地觀察著對方的破綻。
    鐵麵人冷笑："等到了下麵，你問問閻王興許就知道我是誰了！"說著，又是一刀劈來。
    顧清婉側身避開，突然感到腹部一陣劇痛——胎兒似乎被激烈的動作驚動了。她咬牙忍住疼痛，看準機會一劍刺向鐵麵人腋下的空檔。
    "啊！"鐵麵人痛呼一聲，麵具下的眼睛因疼痛而扭曲。但他很快調整姿勢，更加凶狠地攻來。
    顧清婉抓住機會，一劍挑飛了他的麵具。
    雨水中，一張布滿疤痕的臉露了出來。顧清婉瞳孔一縮——趙元朗！三年前因謀反被外祖父親手擒獲的叛將，據說早已死在獄中。
    "原來是你。"顧清婉冷笑，"看來我外祖父當年就該直接砍了你的頭。"
    趙元朗眼中燃起瘋狂的怒火："寧遠山殺我全家，今夜我要他外孫女還有寧家的命！"
    他怒吼著撲來，顧清婉舉劍格擋，即便是麵對力量上的差距也沒有讓顧清婉有絲毫退縮。趙元朗知道顧清婉的戰鬥力，當年在軍中他就領教過了，不過這些年他也沒有懈怠，反而是楚王妃這些年在京城中享受榮華富貴懈怠了一定會不如他的。
    趙元朗高舉長刀，正要劈下，突然一支箭從側麵射來，正中他的肩膀。
    "保護王妃！"寧二帶著援兵趕到，將趙元朗團團圍住。
    “寧二，我不是讓你去寧家，你怎麽來了？”
    “王妃不要擔心，二公子帶著人回來了！”
    表哥回來了？看樣子寧家就不要她擔心了，如今她的人都回來了，那麽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動了，顧清婉心裏麵更加安定了不少。
    "趙元朗，投降吧，你已經沒有勝算了。"她收起滴血的長劍說道。
    趙元朗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的手下已經所剩無幾。他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嚎叫，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個火折子。
    "一起死吧！"他獰笑著點燃了身上的引線——原來他早已在身上綁滿了火藥。
    "後退！"顧清婉大喊，同時拚盡全力向一旁撲去。
    "轟！"一聲巨響，趙元朗所在的位置被炸出一個大坑，周圍的幾名士兵也被波及。
    顧清婉被氣浪掀翻，重重摔在地上。她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腹部忽然有些疼痛。
    "王妃！"尹萍渾身是血喊著跑來，扶起她。
    顧清婉艱難地睜開眼，她什麽都想到了，就是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帶著炸藥過來了，顧含嬌那個東西，當初自己就不該心軟把她留下來，她環顧四周，有不少兄弟因為這次的爆炸失去生命，即便沒有失去生命，也受了不小的傷害。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東方泛起了一絲魚肚白。
    手不自覺地撫上腹部，她能夠感受得到，孩子雖然有些不安，但是還好沒有問題，想到此處顧清婉不僅笑了，不愧是她和蕭璟宸的孩子，這樣的場麵都沒有讓他畏懼，想來他父王知道也會為他感到自豪的。
    硝煙漸漸散去，眼前的景象讓顧清婉瞳孔緊縮——趙元朗自爆的地方被炸出一個焦黑的坑洞，周圍橫七豎八躺著五六具屍體，有叛軍的，也有王府侍衛的。更遠處，殘餘的叛軍正在潰逃。
    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從心底燃起，瞬間燒盡了所有理智。顧清婉拾起地上的一把長劍，劍尖在雨中微微顫抖。
    "一個不留。"她的聲音冷得像冰，卻讓周圍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我說，一個不留！"顧清婉猛地轉頭，眼中的殺意讓久經沙場的李統領都不禁後退半步。
    她不再多言，提著劍徑直朝潰逃的叛軍追去。雨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下，分不清是雨是淚。
    "跟上王妃！"李統領終於反應過來，帶著府兵緊隨其後。
    顧清婉像索命的修羅，在雨中穿梭。她追上第一個叛軍，劍光一閃，那人便捂著喉嚨倒下。第二個叛軍回頭看見她，嚇得跪地求饒，卻被她一劍穿心。
    "你們敢來王府，就該知道下場。"顧清婉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卻讓剩下的叛軍魂飛魄散。
    王府花園成了修羅場。顧清婉帶著府兵將殘餘的二十多名叛軍逼到死角，開始了一場單方麵的屠殺。有人試圖翻牆逃跑，被弓箭手射成刺蝟；有人跪地求饒，卻被亂刀砍死。
    鮮血混著雨水，在青石板上匯成小溪。顧清婉站在血泊中，手中的劍不斷起落，仿佛不知疲倦。她的衣裙早已被血浸透，發髻散亂，卻依然美得驚心動魄——如果忽略那眼中的瘋狂殺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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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手！"
    一個清朗的男聲突然從花園入口處傳來。顧清婉緩緩回頭，看到一個身著銀甲的青年帶著一隊士兵站在那裏。雨水順著他的盔甲流下，勾勒出挺拔的身姿。
    顧清婉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
    “怎麽，陸岩你這隻臭蟲，怎麽不繼續躲在暗處了？”
    “清婉，你要是想明白了就跟我走，我對你的心意你明白的。”
    “放肆！”李統領還有小丙兩人直接站在了王妃的身前，這裏還是楚王府，宜安侯世子怎麽能夠口出狂言，要是王爺知道了一定會把這人給碎屍萬段！
    “說你是臭蟲，你還真是臭蟲，今天你不僅帶不走我，而且你自己也要交代在這裏了。”
    雨水打濕了顧清婉的裙擺，陸岩看出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他眯著眼睛不高興道：“你有了身孕。”
    “少用你那臭蟲一般的眼光看著我。”
    “清婉，跟我走，把這個孩子流掉，我會對你好，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隻有我會對你好。”
    夜色如墨，寒風卷著枯葉呼嘯而過。宜安侯陸沉披著玄色大氅，策馬疾馳，身後是寧家二公子寧城澤率領的十餘名精銳暗衛。
    "侯爺，再往前十裏，便是京城西門！"寧城澤低喝，聲音裹挾在風中，顯得格外冷肅。
    陸沉麵色陰沉，眼底翻湧著殺意："陸岩那孽障，當真敢勾結叛黨，圍困楚王府？"
    寧城澤咬牙："千真萬確！他不僅帶兵圍了楚王府，還……"
    話音未落，遠處忽地傳來一陣嘈雜聲，隱約夾雜著女子的怒斥和男子的狂笑。
    陸沉瞳孔驟縮，猛地一夾馬腹："駕——！"
    楚王府外，火光衝天。
    陸岩一身錦袍染血，手持長劍，身後是數十名黑衣死士。他盯著被逼至角落的楚王妃，笑得猙獰："王妃娘娘，您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楚王已死，您何必再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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